“本来我想着趁着今日面见皇上,寻个机会跟他求求情,可还没来得及起个头,就被皇上打断甚至呵斥住了!但下官已经确定,这件事皇上打算交给太子殿下来处理,只要是太子殿下最终给出的结论,皇上都会认同的。所以宗缘侯与其在这里白费力气,不如去找太子殿下。”
柳金成早就知道周溯是一个嘴上说的比谁都好听,但是背地里自私自利、冷血无情的人。
听到周溯这么说,他下意识地想到夜里殊王府派了人过来还说,如果东宫有任何动作,他都要先假意配合。
现在周溯直接将东宫给搬了出来,分明就是让他去向夜无岚求情。
柳金成本就救女心切,当下没有犹豫地开口:“我自然想找太子殿下说情,可是我们柳家跟东宫一向没有来往,先前还因为殊王殿下的关系,怕是惹得太子不喜。这么一来,我实在担心……”
周溯连忙打断他:“宗缘侯若是愿意信我一次,下官可以帮您争取到面见太子的机会。”
柳金成压下心中的烦躁,有些急切地问他:“周大人难道是有什么门路吗?平日,似乎也没见周大人跟太子殿下有过来往。”
周溯抿了抿嘴唇,回道:“下官自己的确没有跟太子殿下来往过。可下官在朝中有两位相识的好友,他们都在文翰阁当差。宗缘侯应该知道的,文翰阁肩负为东宫集思广益之责,因此下官那两位朋友常有机会见到太子殿下。他们也颇受到殿下的器重,只要托他们开这个口,太子多半会给这个面子。”
“是吗?那就希望周大人帮帮忙,尽快安排吧!之前夕满一直说周大人你乐于助人,她也对你多有敬佩,要是这一次人沾了周大人的光,让小女的事有了转机,本官也会记着周大人你的这份情谊!”
有他这番话,周溯喜不自胜。
他要的可不就是柳金成的态度吗?
如今柳金成还没有见到柳夕满被人施刑虐待的模样,就已经急不可耐了,真等到后头让他亲眼见到柳夕满的惨状,想要他投诚倒戈,哪里还在话下?
周溯连声保证:“宗缘侯放心,我那两位朋友是我父亲以前在靖州的门生,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上,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他们也一定会亲力亲为的。我这就去打通关系,宗缘侯不如先回府上等我的消息?”
周溯好说歹说,将柳金成给劝了回去,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夜无岚说了此事。
夜无岚一听,顿时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
“想我们那位宗缘侯身为一品武将,在军中大杀四方,所向披靡,连父皇都要对他在军中的影响力忌惮一二。现在他为了自家女儿的生路,不顾颜面地在宫里跪求面君,真是感人呢!”
周溯跟着勾起一个笑:“下官已经派人去打听过了,柳夕满被京西大牢的吏官折磨了半夜,据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下官觉得,殿下不如带着宗缘侯一起,亲自去一趟京西大牢,也好让宗缘侯亲眼见见他的女儿沦落到什么地步了!免得殿下提出条件的时候,他还拎不清,再推三阻四的,耽误了殿下的时间。”
“这个主意好!”周溯抚掌大笑:“孤倒要看看,宗缘侯为了他这个女儿会做到什么程度!”
说到这里,夜无岚又斜眼看了看周溯:“要是事情顺利,柳夕满的婚约很快就会解除了,到时候你跟她在一起不就顺理成章了?孤这么做,可是帮你促成了一桩好姻缘呢!”
周溯笑着拱手:“下官先在这里,提前多谢殿下成全了!”
京西大牢外,夜无尘面沉如水。
他带着白礼走到门边,值守的侍卫一看到他,吓得连忙行礼:“殊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夜无尘语气森然地开口:“本王听说,柳夕满那个女人就被关在这里?”
侍卫一听这话,脸色为难起来:“殿下,柳四小姐是在此处不错。可上头说了,柳四小姐的案子会交由太子殿下处置,除了太子殿下之外的其他人,都不得随意探视疑犯,免得节外生枝!”
“上头说了?”夜无尘满不在乎地嗤笑了一声:“这京城当中,还没有什么地方能拦得住本王的。今日我一定要见到柳夕满,如果太子有什么不乐意的地方,让他亲自来找本王说!”
说完,夜无尘就拨开了对方,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侍卫刚想再拦一栏,白礼已经拔了剑,吓得他们往后退了几步。
这毕竟是贵不可言的超品亲王,殊王殿下这态度,分明是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的,又怎么会受到他们这些小小侍卫的阻拦?
因此夜无尘一路向内,畅通无阻,不再有人敢上前冒犯。
夜无尘故意在走道中扬声吩咐白礼:“本王要单独找柳夕满算账,任何人都不得打扰!谁要是敢坏了本王的规矩,后果自负!”
所以白礼就强行将边上的狱卒们都给支开,还不忘在嘴里警告说:“我们殿下这会儿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他真要是把那柳夕满伤到了,你们嘴上也该把把门不该说的别说,免得触了眉头,自找苦吃!”
白礼这么说,就是为了告诉这里的人,夜无尘前来,实则是来找柳夕满麻烦的!
其实即便白礼不刻意这么说,在此处看守的狱卒也已经猜到了夜无尘的来意,都压着声音交头接耳起来。
“外界传闻,说是死去的那姑娘那是殊王殿下的心头好,如今人被柳四小姐给杀了,殊王殿下岂会罢休?”
“怪不得殊王殿下刚刚进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杀意,可咱们不盯着真的没事吗?会不会他一怒之下,直接要了那柳夕满的命啊,那我们怎么跟上面交代?”
“你管那么多呢,人要是真的死在了殊王殿下的手上,自有他去跟皇上还有太子周旋,哪有我们这些底下人的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