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这几个副将的职权,他们果然比之前要勤快不少。
倒是先前被戴莫新提拔的几位副将有些不服气,认为夜无尘只重用军中老将,有意架空他们,暗中生出了懈怠之意。
夜无尘早就让人盯着他们,见他们有心怠慢,就立马将这几位新提拔的副将给找了过来。
被夜无尘问及最近训兵的事宜,他们早有准备,嘴上说尽了敷衍的话,打着马虎眼,心里却不以为意。
“诸位。”夜无尘冷不丁开口:“现在这营帐之中没有其他人,你们几个都是之前戴莫上任后,一手提拔上来的,可见跟戴莫的关系亲近,是他信得过的人。戴莫在京城亡故,军中可知是什么原由?”
听到夜无尘突然这么问,这几人面面相觑,不敢作答。
夜无尘扫了他们一眼:“怎么,不过是一个寻常的问题,也不敢答?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给你们出了什么难题呢。”
有人硬着头皮开口:“回殿下,我们得到的消息,是戴、戴将军突发疾病,不治而亡,因此没有再回军营。其余的,我们就不知情了。”
“是吗?这的确是朝廷对外的说辞,你们真的信了也没什么。只不过,本王今日就要跟你们说一说,他究竟为何而死。”
夜无尘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大家应该都知道,邵将军对戴莫很是信任,甚至在弥留之际,都不忘将军中的事务交由戴莫去全权负责。宫里也是因为看中了这一点,才会决定让戴莫直接成为代州军的主将,第一时间没有派人前来接手。”
“可实际上,邵将军却是被戴莫给害死的。仵作在邵将军的尸体里,发现了内服的毒药,戴莫在威逼之下,承认了罪行,被一杯毒酒赐死于刑部大牢。”
夜无尘一面说,一面盯着下首几人的神情。
无论他们是否知道内情,但眼下,都是露出惊惧诧异的模样,像是对此很意外。
“不知对此,你们作何感想?”
站在最靠前位置的副将忍不住说:“殿下,这,这也太出人意料了。戴将军看着也不像是会谋害主上,心思歹毒的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如果不是证据确凿,他辩无可辩,朝廷说不定还发现不了端倪。”
说到这里,夜无尘话锋一转。
“而你们几个,都是戴莫一手提拔上来的。虽然不该连坐,连你们一带处置了,可本王作为现任主将,对你们存有疑虑,担心你们的立场行为,也是情有可原吧?将心比心的考虑,换做是你们,难道不怕军中有人跟戴莫是一丘之貉吗?”
听到夜无尘这么说,他们扑通跪地,连声解释了起来:“殿下明察,我们跟戴莫之间,并没有利益牵扯,更是对他的所作所为一概不知啊!邵将军对我们来说,是极其敬重的人。他的死给大家带来了莫大的打击,便是借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会帮着戴莫给邵将军下毒手啊!”
夜无尘静默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本王愿意相信,代州军中大部分的将士都重情重义,如戴莫之流只是零星个别,不能以一概全。所以,本王怀着用人不疑的心情,并没有将你们降职,哪怕你们是戴莫亲手提携的,本王也还是会保留你们副将的职位。”
见夜无尘这么说,他们登时松了口气,连忙表态道:“多谢殿下的信任,我们定不负殿下的这份信任。”
“可你们应该知道,蓦然被提拔,你们的威信远不及那几位老将军。军中,其实对你们有了一些微词,本王是想要平息非议,才会给那几位副将更多的职权,可你们倒好,不仅没有顾念本王的苦心,还存心懈怠,任由手下兵卒行迹懒散,成何体统?”
被夜无尘厉色斥责,他们不敢多言,都低着脑袋听训。
夜无尘沉声吩咐道:“业精于勤,荒于嬉。你们想要在军中树立威严,若不能以身作则,管好手下,就会更被人轻视。本王能保得了你们一时,保不了你们一世,这口气要不要去争,你们自己决定!”
他们闻言更是连声保证:“是末将等人之前言行有失,辜负了殿下。从今往后,我们一定尽力去训兵整治,不让殿下为难,也会让军中其他的兄弟信服的。”
夜无尘目的达到,这才放他们离开。
白礼目送他们离开,忍不住感慨道:“还是殿下好手段啊。这才刚来军营,就刚柔并济,先是给了老将好处,又言辞给这几个新晋的副将施压。如此一来,不怕他们再有小动作了。”
“为将者,最是要懂得恩威并施,这是我少年时,外公交给我的道理。不然萧将军曾经几十万的人,连手下的将军都不计其数,若没有足够的计策,外公又怎么能将他们一一治服。”
说到这里,夜无尘转身问他:“照王一行人,如今军行何处?”
“大军似乎是分开行进的,目前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一支军马从延县经过,再无其他消息了。”
“韵常郡呢。时耀可曾回信过来?”
白礼摇了摇头:“也没有,时将军的回信迟迟未到。该不会是宗缘侯给他的信,他没有收到吧?不然属下派人过去,再去韵常郡找到时将军,提醒他做好准备。”
“您亲自去一趟,务必跟时耀讲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白礼忙问:“哪里古怪?”
“照王号称照州军有二十万,可行军打仗之人都清楚,这当中定有水份,他们再怎么养精蓄锐,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兵力。退一步讲,算他二十万的兵没有谎称,他想要连破三城,直达北雁宫城,也太异想天开了。”
“真要是一路打过来,他还能剩多少兵力?夜无咎若是冲动就罢了,以夜平的心智,绝不会这么急不可耐。除非……他们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