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得不上三个回合,两剑相遇,一声响亮,玉琴的真刚宝剑已把敌人的剑尖削断。
恰在此时,那黑影一纵身,跃上屋顶去了。
玉琴也不追赶,自回室中歇息,也不敢再睡了。
就这样挨至天明,收拾了一下玉琴急忙去见朱大常,把这事告诉他听。
朱大常听了,料定其中肯定还有内幕,当下不便和玉琴直说。
玉琴说道:“我想此地不可久居,我们出寨来,为的是了却江湖恩怨。现在事情已经办完还恋恋于此做甚么?不如去吧,以免别生枝节。
我离别家乡已久,也要回去一拜先茔,先告慰先父,然后再上昆仑拜谒我师,要学更深的剑术。师兄若肯和我同行,那是再好不过了。”
朱大常道:“左右无事,我仍相伴师妹同去,将来好一同上昆仑去见禅师。还有,霍元茗家中,我们便道也要去告知他一声,好使他欢喜。”
玉琴点点头又道:“以后,我也要到老虎关去,看看实氏母女。”
当下,二人商量已定,便去见宇文亮和李天豪,立刻便要告辞。
李天豪和宇文亮苦苦相留不得,遂设酒代二人行。
蝙姑也出来相伴,惟有莲姑,推说有事,不曾出席,二人心中明白。
席间,李天豪弹着箜筷,一片栖越之音,更使他们相对黯然。
朱大常答应李天豪,他日再来拜访,这里若起义师,他们必肯帮助,且愿他们奋发前途,为民族争光荣。
散了席,已是下午,二人便和宇文亮兄妹以及李天豪等握别。
李天豪命人牵出玉琴的花驴,还有一匹龙驹。
因为朱大常没有坐骑,所以赠送于他,朱大常谢了又谢,家人送出龙骢寨,到洞口分手。
李天豪跨马相送一程,直至分天岭下,朱大常回头对李天豪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后会有期,即此而止吧!明年杨柳绿时,我们或要再来奉访的。”
李天豪依依不舍,只得勒住缰辔,看朱大常和玉寒各各加上一鞭,地尘且起,黑烟滚滚,向南面林子里冉冉而没。
这时,夕阳挂林稍,山色渐暝,悲风忽起,剑侠已查,山灵有知亦似黯然无色了。
小郎君挥笔至此,也要作个小结束,暂和爱读诸君告别。
至于女侠以后重上昆仑订婚,五剑侠大破天王寺,金光和尚和一明弹师比剑小华山,以及本书中没有结束的一切人物,许多奇事怪闻,后续相见。
在那北通州的东面,相距约六七十里有一个小小村落,名唤枣村。
其地多丛山峻岭,把那庄子合抱着,隐然如大环,居民都很朴实,大半多做猎户。
这也是因为地理上的关系,山中野兽甚多,出产很好,所以每天有人到山中去射猎的,一到傍晚,大家都是欢天喜地荷负而归,习以为常。
不料最近几天,有几个单身猎户到狼狼山去打猎,一个都没有回来,家人非常惶骇。
那狼狼山山势峻险,尤为荒僻,以前曾有猛虎盘踞,伤了不少人畜,卒被枣庄众猎户合力除掉。
此时,众人纷纷揣测,以为那里必然又出现凶恶的野兽了,不是大虫定是豹子,遂决议纠合大队猎户前往探险,群推少年于定九为领袖。
那于定九年少技精,在庄中可称佼佼者流,生得狼臂善射,发无不中。
原来枣庄的猎户多善决拾,箭镞上都涂有毒药,真是强弓毒矢,百兽所畏。
于定九听了这个消息,心中也即欲入山去窥探一遭,以明真相。
次日黎明,于定九率领众猎户饱餐毕,大家带着弓箭和兵器,还有几头猎犬,分着两队到狼狼山中去。
于是在前队,穿着全身猎装,荷弓悬矢,身边还跟着三头猎大,都是猛得非凡,平日豢养在家里的。
一到山头便起始开山,领着猎犬环跑三圈,那三头猎犬性子发作,张牙舞爪连窜带跳的向林子里跑去。鼻头向下嗅着搜寻兽迹。
于定九同众猎户紧紧追随,一路也细瞧地下可有什么猛兽的足印,却也找不到什么,有些狐免鹿獐之类四处奔逃。
今天于定九等目标不在乎此,所以也不捕捉,只向前走。不多时早已穿出林子,又越过一个山岗,已近狼狼山顶。
仰望山巅,大石卓峙,好似巉巉的狼牙张吻噬人,却见前头大树下,一头猎犬停着,只是狂吠。
众人知道有异,走近一看,方见树后有一个尸骸僵卧草际,已是半残了,还认得是庄中猎户陈某,在前几天失踪的,于定九立着踌躇不语。
众人道:“可怜陈某必为虎豹所害,只剩得残尸在这里,尚有其余诸人的遗骸不知在那一处,我们必要代死者复仇。”
于定九却说道:“我看山中并没有凶猛的野兽发现,因为我的猎犬一些不见惊骇的样子,况且细瞧那陈某的残尸也不象为虎豹所噬,想必有其它奇怪的东西吧,我们且向前再探。”
于是众人似信非信的跟着于定九,向前超登。
前面又有一座大林子,猎户中间忽有一人指着林子里发出惊异的声音道:“你们快瞧那边,不是有一头怪鸟么?”
于定九等跟着一看,见林子里果然有一头庞大的怪鸟,攫住一只白兔在那里吞噬。那怪鸟状如山鸡,头上尽是白色的羽毛,两足如鼠而爪锐似虎,状貌十分凶恶。
此时,于定九身边的三头猎犬早已望见,狂吠数声,一齐虎跳也似的飞奔林子里,要去逐那怪鸟。
那怪鸟也已瞧见这边的人和犬,但是它并不飞躲,丢了嘴边的残兔,展开双翅向那三头猎大猛扑,疾如闪电。
饶那三头猎犬十分威猛,却都敌不过那怪鸟的尖嘴利爪,身上被啄数口,徐徐退后。
于定九大怒,取过弓箭,拈满了正待射出,忽又听得天空中风声呼呼,吹得树上纷纷落叶。
又有一头巨鸟如疾风骤雨一般的飞到,见了那怪鸟便把双翅一抬,刷的一声迎上前去,和怪鸟厮斗在一起。
众人莫不大奇,暗想那怪鸟十分离奇,现在那巨鸟又来得突兀,想不到今天到山上来看鸟斗。于是众人忘记了所以然,一齐静静地立着作壁上观。
于定九也放下弓矢,细视那飞来的巨鸟,翅短、尾长、头黄、目金,在阳光中闪闪耀眼。识得是一头最大的金眼雕,但不知那怪鸟属何种类?
金眼雕何以同它猛扑起来呢?一边思想一边瞧,那两鸟好似棋逢敌手,将遇良材,一来一往,忽上忽下的狠斗。
看得众人眼花缭乱,舌翘心惊,斗了良久,见那金眼雕发出神威,尽顾向前猛扑,好似战场上冲锋的勇士。
而那怪鸟凶势已渐渐收敛,忽听一声响亮,那怪鸟已被金眼雕扑毙,跌落地上。
那金眼雕又是一声长鸣,如虎啸一般回旋,展翅飞到云霄。于定九瞧得出神,心中大喜,连呼神鸟不置。却听弓弦响处,自己猎户队里飞出一箭射向金眼雕去,回头一看,乃是章阿意。
那章阿端木是庄中出名的赣汉,有些蛮力,性子十分粗鲁,而又喜信人言,不辨真伪。如若你怂恿他去干什么事,他便不假思虑的去做了。
庄中曾有一人和他有些小隙,有一天待章阿喝醉时,便告诉他说:“你在外边饮酒,家里的妻子却在和人姘识,如何不管?”
章阿戆听了大怒,跑到家里见了他的妻子,动手便打。
他妻子正在做针线,等候丈夫归家,却不料章阿不问情由,把她痛打一顿,打得遍体鳞伤,又要用刀杀掉她,她遂大声呼救。
亏得左右邻居赶来劝解,问清原委,大家代他的妻子辩白了一场,风波方才平息。
次日,章阿酒醒见他妻子在身边长泣,反去询问伊为什么哭泣?又见了她身上的伤痕,十分奇怪。
因为昨夜的事,他在就已忘却了。
他妻子遂明自告诉他,他方忆得那人告诉他的话,知道他的妻子受了冤枉,便又赶去寻找那人,要和那人排命,也亏有人出来排解开去,自此章阿意之名传遍庄中了。
这次到山中探险,他第一个自告奋勇宣言,如遇猛兽,必和它肉搏一番,虽膏虎吻不悔。现在他看得技痒难搔,见那金眼雕扑毙怪鸟正要飞去,他便不顾一切,引弓搭箭,觑准金眼雕一箭放出。
那金眼雕见下面有人向自己放箭,不慌不忙掀动左翅把箭扑落。
章阿意见了顿足大呼:“好厉害的畜生!”
抽出第二枝箭正要放箭,说时迟那时快,金眼雕已突飞面前,展开巨爪,竟将章阿慈攫住飞向天空。
此时第二队已早赶到,众人一齐大嚷大闹,乱箭齐放。
金眼雕不能势敌,利爪一松,把章阿掷落,振翼向山巅飞去,迅捷无比,一霎那间已不见了。
那章阿意从天空下堕,一落千丈,吓得他魂不附体以为性命难保了。
也是他命该不死,凑巧堕在一株大树的树枝上。
那树枝如巨人之臂向两边张开,因此将章阿慈托住。
章阿慈便在树上大呼救命,于定九遂吩附几个猎户攀援上树把他救下,又责备他不该如此鲁莽,自取其咎,险些送了性命。
章阿意俯首无言,大众又看他肩上的衣服都已撕破,皮肉也伤了一大块,章阿题不觉痛苦,反又在那里嬉笑。
众人便问他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