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苦战了因和尚
莒国小郎君2025-07-28 17:363,228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端的疾狠无比。就算是了因和尚这等高手也被迫得左右前后连连趋避,几至险遭凶险,将初时的小觑之意顿时化作冷汗流了下来。

  了因和尚见受窘于一少年,陡然恶念大生,就见他一变身形,竞绵绵软软地推出双掌。

  玉龙一怔,不备那了因竟似会缩地谓身一般,那身子动也没动,却鬼魅般地倏然欺到身前,双堂仍是缓缓发出越迫越近。

  玉龙才想跳开,骤觉对方左右双掌汩汩推出强大劲力,左右相绞形成巨大的涡力将自己绞在中间,一时竟挣脱不出。

  玉龙凛然生寒,知道了因和尚施的是内家“粘”字心意诀,只是这等深厚的内功吞吐莫测,实是惊人。

  想到此处,他急中生智,翻腕绞剑,一招“云断巫山”径截向当胸推来的双掌。

  那了因和尚却毫不为之所动,右掌陡地一颤,横生出一股强大的劲力,硬将青龙剑圈住了,抽也抽不动,与此同时那左掌趁虚而入,排山倒海地直印玉龙胸口。

  玉龙骇然一凛,心想退避,却为时已晚了,索性铤而走险,左臂一曲力运掌心,迎上就是一堂,双堂一对砰然有声,声响处玉龙横空被击飞起,也亏他身手矫捷,空中一个“千斤坠”竟稳稳地落在了门首处。

  了因和尚见状微微一惊,须知他适才对掌,竟也晃了几晃,只是强挣着才没退步。再看那周璕虽然被横空击出,竟能临危不乱,看其情状也不似受了内伤,敢情这少年不仅剑法精娴,还有这等深厚的护体神功。

  玉龙原也自付经此一击必然吐血而亡,对于自己竟然能安然无恙他也是大惑不解,殊不知他这护体神功正是得益于前不久才学到的那本《六阳九阴天龙易筋秘籍》。

  几天来,玉龙的功力比起过去已骤然增长了数倍,否则一开始恐怕早被了因的僧衣刮倒了。

  尽管如此,终是功力有差,玉龙经此一击着实吃亏不小,只觉得浑身紧热,血脉紊乱,腥咸之气直冲喉头,要是再与了因过招,不出十合必然撒剑倒地。

  当此之际,门外陡然响起了打斗之声,二人一愣。

  玉龙猛然苦叫一声:“啊呀!”提剑就闯出门去。

  庭院中古松下,一黑一白两个人正在厮杀。

  玉龙一见那黑衣人手中提着个行囊,不由惊愕地大叫了一声,挥剑冲去。

  那二人闻之一愣,不觉住了手,那黑衣人甚是狡猾,一见有人奔来,趁隙怪啸一声提包便逃。

  了因和尚这时已追出门来,一见周去追那黑衣人,如何肯放走?

  当下展身纵步便追,却被那一直发怔的白衣人横袖一拦,激动地低声叫了句:“大哥!”

  了因和尚细看此人,不觉一征,惊异地问道:“四弟如何寻到这里?”

  说着,便将白衣人一把请进屋。

  这白衣人正是“东南四君子”的老四白泰官,二人一安座,了因和尚发觉白泰官飞快地向那香案上扫了一眼,这才发现那香案上一堆杂乱的女人外衣还摊在上面,终是在弟兄面前露了形迹,自然尴尬得紧。

  白泰官对了因羞惭之色视而不见,只是郑重其事地说道:“一别三年,大哥行踪不定,此次来寻实是二哥所造,闽浙一带寻了个遍,后来听人说大哥却在苏州,故尔寻到这里来了。”

  了因和尚闻听也自十分过意不去,忙道:“有劳四弟了。”

  说着,从白泰官手中接过了曹仁文的信,打开看了看,渐渐锁起眉头来。

  白泰官见状讶异地问:“莫非大哥有事被羁去不了江宁?”

  原来,白泰官虽在四君子中年纪最小,却机敏乖巧得很。四年前他们兄弟四人于赣西蛤湖山联手诛剪了大魔头海云天后焚香结拜,从此各自一方偶有书信往来,却没见过几回面,尤其是大哥了因,只是第一年去江宁与三人相聚,此后总是借故推辞,三年不曾再与另三个兄弟相会。近来江湖上对了因物议颇多,白泰官为人洒脱容不得瑕疵,故尔上江宁寻到了二哥曹仁文,曹仁文也听人盛传了因近来作了些不尴不尬之事,于是修书一封托白泰官于东南一带寻找了因。相约三月四兄弟再会江宁,将兄弟之间的事作个了决,以杜外人谣诼。自泰官一路上又听到了许多关于了因的传说,众口烁金,他自己对了因的信心亦已动摇了,适才发生的一切他早已了然于胸,方知外面所传并非全是诬陷,眼见了因持信踌躇,他的疑心更大了。

  格于尊兄之礼,白泰官强打精神说道:“大哥倘若实无裕闲,也就不必勉强了,小弟此来得幸一睹兄长,大哥依然康健,回去与两位哥哥说了,也好免了他们的挂念。”

  了因闻听这一席话,眉头稍舒,也动了兄弟手足之情,关注地问道:“二弟、三弟都好罢?”

  “还是老样子,二哥终日杜门不出,很少理会江湖之事,三哥却雄心勃勃北上游历去了。”

  了因略一迟疑,说道:“二弟性格沉深,自是过于刻苦,日后还是多劝他出门走动走动为好。只是相较而言三弟未免有些好大喜功,江湖翻覆无常,还是少惹麻烦为妙。四弟年轻有为,也当好自为之,且不可逞一时之勇误了远大前程。”

  白泰官见了因尚念手足之情,自是十分感动,当下一尊说道:“大哥之言小弟定当谨记铭心。只是小弟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了因稍稍一怔,旋即笑道:“四弟但说无妨。”

  白泰官扫了一眼香案上的衣裙,然后说道:“近来江湖上颇有些不利于大哥的言传。”

  了因脸色一沉,微现不怪。白泰官却是一腔爱兄之心,率直而言:“佛家有言,空即色,色即空,屏绝声色乃是佛门一戒呀。”

  了因闻此脸色越发阴沉,怔了片刻,释然笑道:“四弟何必与我论禅机?我佛慈悲,普度众生,恒沙万流,终虚一空,一切色都是佛色,一切声皆为佛声,为佛度人,本是善事呀。”

  白泰官听得这一席狡辩词锋,又惊又愕地说道:“大哥差矣。你既已削染皈依空门,嗔痴贪欲自当杜绝,怎可以此狡辩为遁词,岂不怕佛祖震怒?况且大哥江湖上英名直悬日月,作这等龌龊之事,岂不有碍大哥声誉?”

  了因脸色陡变,冷森森地一笑:“四弟只怕是嫌我拖累玷污了你们的英名吧?”

  白泰官大惊:“大哥何出此言?”

  了因见四弟一片挚诚,不似有意欺讽,也是乍然情动;连连叹息:“当年为报杀父之仇,我被迫远扬他乡削发剃染道迹空门。四十多年来斋钟鱼鼓,青灯念佛,凄苦终有谁知?想我一个血孽深重之人,本是十八地狱底层的业果,令世再是苦修,也无望能脱什么苦海。且不如暂寻目前欢娱,何念他日苦炼?虽是魔障双眼,但得昙花之乐也自问足矣。”

  白泰官闻之不觉伤心:“大哥何必这等自暴自卑?”了因心事重重,怅然地继续说道:“即是江湖上人称我们为‘东南四君子’,这也不过是泛泛虚名。百年之后功过是非谁能定论?怕只是日后官书上还不论个‘贼匪’?总是这样奔波江湖,东荡西藏,时光虚掷,到老恐怕葬身之土也找不到。”

  白泰官这才知道一别三年大哥竟发生了如此巨变,他简直不敢相信当年那位侠气英发的大哥会是眼前这个苦脸愁眉的胖和尚。

  了因见四弟默然无语,便语重心长地接着说道:“你我兄弟一场,我也不忍看你再走我过去的老路。实不相瞒,当今皇上与我曾有刎颈之交,他已暗中遣人降旨约我上京,料那富贵荣华须臾将成现实,不如我们兄弟四人共去帝京,凭我们的武功,在疆场上一刀一枪搏个封妻荫子,垂芳青史,却不比整日黑白道上冒风险要强许多?”

  白泰官听到此怒气陡生,方知道江湖上所传的了因乃是雍正在东南所结的十三铁血兄弟之一的消息果然不诬。早知道他降了清,自己何必如此动情地白费许多精神。他脸色一变,语气冰人地说道:“原来大哥果然作了大清的臣民,小弟这里恭贺不及了。二哥、三哥之事我自不能作主,只是小弟乃大明后裔,无福享受大哥所许的福贵了……”

  了因深晓白泰官年轻气盛,性格倨傲从不肯让人。遭此一顿抢白,终是有些挂不住脸,却强忍着还想再劝白泰官。这时白泰官早已两眼喷火,怒发冲冠,他恨恨地说道:“好,好,常言道:终无不散之席,什么‘四君子?不过欺世盗名而已。总之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不如即此了结,分道扬镳各奔前程罢。算我白某有眼无珠不识好歹,不过官私日后总会相遇,到时我是一分也不会让的。”白泰官这话终是说绝了,了因情知事不可挽,也忿恨白泰官欺人太甚,不由粗声恶气地一拂袖:“休得罗嗦。”当即化掌为刀割下了一只僧袖掷在地上。这叫割袖断义,白泰官自然知晓。

  白泰官冷然一笑,纵身掠到帷幕前,伸手将那幕后股栗不已的姑娘揪了出来,朗声说道:“姑娘,今日是你天月二德,大师慈悲特开恩地放你出去,还不磕头?”那姑娘早已于帷幕之后听得二人相争,眼见二人剑拔弩张势如水火,情知白泰官在救自己,也顾不得衣衫缕裂肌肤裸露,昏头昏脑地跪地给了因连磕三头。

继续阅读:第86章 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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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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