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不好了
莒国小郎君2025-07-28 18:273,203

  王翁未便峻拒,只得由他们如潮水般的拥挤进来,挤得院子里庭心里水泄不通,你推我拥的闹个不休。

  于定九和王翁陪着琴剑二人立在正中,众人相着他们的面貌,都说好一对俊美的青年男女,不信有如此本领,收伏得那头鸷鸟的。

  有些人围着金眼雕看个不休,难免指指点点。

  忽然,那金眼雕昂首怒目,拍动双翅,其势似将前扑。

  于定九乘机喊道:“你们快些退后罢,不要恼动了那头鸷鸟。说不定要把你们的眼珠子啄出来的啊。”

  王翁也说道:“诸位暂请退出,舍间狭小实在不能相容。”

  大家见主人已下逐客之令,又怕那金眼雕真的飞来,要把他们眼睛啄瞎,于是纷纷退去。

  王翁吩咐把大门关上,不要再放他人进来,缠扰不清。

  这时天色已晚,王翁引导二人走入一间精舍,命下人摆上酒席,又请于定九和西席单先生陪客。

  一共五人,分宾主坐定。

  王翁首先斟过酒,又向二人致谢道:“小孙被金眼雕抓去,性命几乎不保。幸赖二位前来,仗义援救,老朽心中感谢,永世不忘!还请二位各饮一杯。”

  朱大常和玉琴也各各逊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朱大常道:“那金眼雕确有些灵性,能知人言。它对于老丈的孙子本无相害之意,所以藏在巢中,哺以鲜果,可谓别有用心了。”

  于定九道:“那雕也来得奇怪,先把那怪鸟雀啄毙,好似人世间的侠士诛恶锄奸,大义凛然。都是章阿戆射了它一箭,以致惹出这一场风波来,它所以衔去庆官,也是它有心来示警啊。”

  朱大常点点头道:“于兄之言不错,此鸟很是可爱,将来大有用处,因此我把它收伏下了。”

  玉琴笑道:“师兄今天新收一位门徒,我们要祝贺一杯了。”

  朱大常道:“师妹休要取笑,我没有资格收什么门徒,所以只好收一头鸟了。”

  于定九道:“正是大好门徒,比较人尤可贵,我们应当从玉琴姑娘之言,各贺一杯。”

  于是大家饮了一杯,朱大常也还敬了一杯。

  正在此时,下人一样样的献上菜来,王翁殷勤劝酒,随意闲谈。

  玉琴问起地方上情形,王翁答道:“此间很是安静,盗匪绝迹,不过听说关外年来群盗如毛,人民时有风鹤之惊。本来时势也渐渐不佳,郅治之世难以重睹了。”

  说罢,大家都有些感慨。

  于定九道:“我以前听得吉省松花江附近有个荒江女侠,具有一身绝好的本领,曾独自一人歼灭青龙岗的巨盗洪氏三雄,远近驰名,这真是巾帼英雄,红妆季布。我心里很羡慕她,愿一识其为人,却恨自己无缘。”

  于定九说到这里,玉琴听着忍不住别转了脸好笑。

  朱大常却微笑道:“于兄你莫说无缘,真可算有缘了。”

  于定九一怔,问道:“此话怎讲?”

  朱大常指着玉琴道:“这位玉姑娘便是荒江女侠,你当面遇见了女侠,还要口口声声说无缘么?宁非可笑?,她也是我的师妹。我们二人同是昆仑山上一明禅师的弟子。”

  于定九听了朱大常的话,不觉跳起来道:“原来玉琴姑娘便是我一心敬佩,朝夕思见的荒江女侠,见了面还不认识,幸恕肉眼无知。我也想,世间奇女子能有几个?除了女侠有这样好本领,还有谁来呢?今番相逢可谓三生有幸。”

  说罢,连忙斟过一杯酒来,敬给玉琴。

  玉琴忙道:“承蒙谬赞,使我更觉汗颜了。”

  王翁相着玉琴的俏面庞,也是十分惊异。

  单先生却独自颠头播脑的念着道:“闲尝读说芸野乘,每见有红妆侠女,黛影剑光,行侠仗义,如聂隐红线之传,令人退想无穷。然而求之今世,则如麟角风毛,不可多得。岂世无其人软?抑有之而缘怪未遇软。幸哉,幸哉,吾今得而见之矣,嗟乎!此真女英雄也,不当馨香顶礼之耶……”

  先生正自大掉其文章调,之乎者也说个不休。

  玉琴正喝得半杯酒,听了单先生这般酸溜溜的大发其书呆气,忍不住一阵好笑。樱唇一张,将半杯酒喷将出来,忙用手帕掩住了,口无自格格的笑个不止。

  朱大常和于定九也都失声而笑,王翁是司空见惯的,且赞许单先生出口成章,所以并不发笑。

  单先生见他们都对他笑,还不知是何缘故,只是颠头晃脑大掉斯文。

  少顷席散。

  朱大常又去看那金眼雕,向王翁取些鲜肉给他吃。

  金眼雕吃了一顿,足足吃去三斤鲜肉,幸亏王翁今天新宰得一头肥猪尽够他大吃。

  金眼雕吃罢,便栖身在架上过夜。

  朱大常和玉琴二人各自安寝,于定九也告辞归去。

  次日玉琴和朱大常要想动身,王翁那里肯放他们便走,苦苦要款留三天。

  于定九又来奉陪说今天晚上他也要做个东道主。玉琴本来急于回乡,现见他们十二分的诚意挽留,不好意思回绝,也就暂缓一天动身。

  只是这一天将如何消遣过去呢?玉琴忽然对朱大常说道:“当此天高日晶,秋林浅草,我们何不驰骋一番?况且这里很合宜打猎,我们也可借此打一回猎好不好?”

  朱大常道:“师妹有此雅兴,自当同乐。”

  于定九欣然道:“二位喜欢出猎,某虽不才,愿随鞭镫。”

  朱大常大喜道:“能得于兄为引导,这是再好也没有的事了。”

  于定九便去牵了一匹枣骝马来,又有一副韦耩向朱大常说道:“奉赠此物,金眼雕便可立在尊臂不伤衣服了。”

  朱大常连忙称谢,接过了缚置臂上,遂去放起那头金眼雕,果然一飞便飞在剑秋的左臂上。

  抚着它的羽毛,朱大常内心十分欢喜。

  王翁便命下人把两位客人的坐骑牵到门前伺侯,二人遂和王翁告辞。

  走出门口,花驴和龙驹早在一边,朱大常、玉琴二人各各跳上坐鞍。

  于定九也跨上马背,众乡民闻信纷纷赶来观看。

  但见三人鞭子一扬,两马一驴展开十二只蹄子,飞也似地向山中去了。

  这天天气十分晴朗,山中风景大好。

  三人一路驰着,游目骋怀,至足乐也。

  朱大常到得山野,把那金眼雕放出去,泼刺刺地一声,金眼雕倏地已飞至半天。

  玉琴道:“不要给它飞了去。”

  朱大常摇头道:“决不会的,此鸟通灵,已归伏于我,必不他去。”

  三人瞧那金眼雕,当真盘旋在他们头上,跟着他们,并不远去。

  朱大常笑向玉琴道:“如何?”

  于定九道:“这也是朱大常兄神威的效力。”

  三人已至山深林密之处,便有些狐兔獐猪之类发现,三人便下了马任意射猎。

  那金眼雕也猎得不少野免和獐,朱大常便把几只野兔给它饱吃。

  日中时,王翁早命下人挑了酒食送上山来。

  三人便席地而坐饱餐一顿,在树下休息一刻,又去行猎。

  直至时候不早,方才兴尽而回。

  当时夕阳西下,凉风陡起,三人据鞍缓辔很从容地归来。

  马上累累带着猎得的动物,那金眼雕也已还到剑秋臂上,顾盼自如。一众乡民都候着观看,纷纷传说,好似庄里到了要人一般。琴剑二人颇觉有些惭愧。回到王家,王翁迎接进去,三人各自下鞍入内休息。猎得之物分赠与人,金眼雕却自己飞到架上去了。晚上于定九特请二人到他家里去,设宴相请。又邀王翁和单先生为陪客。单先生更是高兴。直饮到更深始散。琴剑二人仍回王翁家里安睡。

  不料就在这夜三鼓以后,王翁家里忽有一个很苗条的黑影,刷的从围墙外跳入,毫无声息。那黑影轻轻地向里面鹭行鹤伏似地走进,一边走一边侧耳细听,似乎侦探什么。

  此时,王家上下人等都已睡熟,静悄悄的无人能够知道。

  那黑影并不向上房行去,却掩到后面园里来,运动夜眼向东首一望,微微笑了一笑,很迅速地跑去,乃是一个马厩。厩中拴着两匹马和一头花驴,在那里静静地休卧。那黑影见了驴心中大喜,走过去一伸手要把那花驴牵动。

  花驴忽然叫了一声,抵抗不肯行动。

  于是,那黑影先从怀里取出一张白布条,系在厩的顶上,又解了缰缠,手拖住花驴,一手握住驴嘴,回头便望外走,花驴不觉无抵抗似的跟着便跑。

  朱大常和玉琴睡的地方距离很远,所以一些没有觉察。

  但是在那园门左侧,有一间小屋,屋子里躺着一个园丁,听得驴子叫的声音,连忙一骨碌爬起身来。又听驴子的蹄声方从门外走过,不觉心中诧异。

  过去开了门,摩挲睡眼正欲瞧个明白,蓦地里光闪闪冷森森的有一柄宝剑,轻轻在他的面上磨了一下,吓得他双手抱着头紧闭双眼缩做一团。

  那黑影飞起一足,把他踢翻,便从他的身上解了一根带子,把他缚做一团,口中塞了一块割下的衣襟,抛在空地,再也不能开口声张了。

  于是,那黑影悄悄地开了园门,牵出花驴纵身跨上驴背,双足一夹便向南方疾驰而去。天上几点灿烂的星光映照着那个黑影和花驴,渐渐没向田野间去。

  直到次日天晓,朱大常、玉琴等人各自匆匆起身,盥洗已毕,走到院子里。

  王翁早出来奉陪,二人都要告辞,王翁意欲再留他们多住一天。

  正在言谈之际,忽见两个下人急急跑来说道:“庄主不好了,快些去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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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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