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咫尺之距，看似无人肯让。
舒然心中暗道：“真晦气，刚进门就赶上一个不讲理的，对着她争斤论两还不如对着顾城寒理论一二……”
“戚小姐，看来你对做生意存在一些误会，对我们A市的商界更是知之甚少。你脚下踩着的寸金寸土，可不是靠身体就能换来的。”
她刻意将“身体”二字，说得很重，不由地也瞥了眼戚云烟开到大腿的旗袍开叉。
戚云烟怒道：“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靠过自己的身体了？”
“戚小姐，你不止做生意没天分，连最普通的交谈都能会错意，即便我身为演员的时候，也不曾靠肉体拿半分利益，如今手上握有实权，若还想着低等交易，恐怕不是太阳从西边升起就是戚小姐你——失心疯了。”
“舒然你……”戚云烟手下发抖，杯中香槟剧烈地晃动着。
舒然见状，后退一步道：“戚小姐，注意形象，还有不少商界大佬等着你去寒暄呢。”
说罢，转身离去。
酒会越来越热闹，花天锦地，各方登场。
舒然躲在角落打眼望去，戚云烟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举着酒杯不停与人寒暄。
这还是当初被顾城寒视为白月光的女人？
她越想越奇怪，方才明明听到戚云烟说要仰仗他人出手相助，难道……她也要创建公司？
戚云烟出身名门，亦是名校毕业，家中自是出得起办一家公司的钱，可她从未涉足商场，单枪匹马又怎可能一蹴而就？
舒然百思不得其解，毕竟当初她创业之初，也是得益于欧文·加里手把手教她以及G国更为成熟的商业环境，倘若给她一次机会在华国重来，她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能成功。
正思索着，耳后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舒女士好。”
回身看去，是一张算得上英隽的脸，文雅老成、看似毫无攻击力、细看却另有千秋。
舒然颔首笑道：“您好。”
“我可以坐您身边吗？”
“当然。”
那人坐下。并不拘谨，直截了当问道：“方才舒女士似乎是看呆了，不知道在看什么？”
“没什么，随意看看。”
“那位女士今晚很活跃。”
说着，他眼神看向了戚云烟。
“嗯，是的。”
“舒女士认识她吗？”
听闻此，舒然意味深长看了眼身边坐下来的男人，抬起酒杯抿了口笑道：“看来您对她很感兴趣。”
“那就劳烦舒女士帮着引荐一下？”他没有半分生分，当即提出了要求。
舒然放下酒杯，饶有意味盯着眼前不请自来的男人看了片刻。
“怎么？舒女士还精通相术？那不妨帮我看看今年我能不能在A市挣上一笔。”
“哦？这位先生是初来乍到？”
“可以这么说。”
舒然抿紧了嘴唇，若有所思。
“但我跟舒女士……也算有些瓜葛。”那人浅酌轻笑，眸光中闪耀着自信。
“怎么讲？”
“我愿意无条件投资MAE，可不巧，遭到了舒总的拒绝。”
舒然瞳心震了下，她万没料到，这件事当真不是顾城寒做的。
“看来舒总很惊讶，是惊讶于我能拿得出那么多钱，还是惊讶于我能请得动那两位泰斗。”
舒然一言不发看着眼前的人，她对他一无所知，可他却似乎对她了如指掌。
来者必然不善。
就在她尚未想出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宴会厅大门出现了顾城寒的身影。
即便满场都是成功人士，可他一现身，还是可以轻易成为众人的焦点。
冷峻的面庞较早些年增添了一些成熟气息，使他显得没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似也仁慈了许多，可只有他身边的人才知道，若触了他的逆鳞，不管他表面多和善，还是会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顾城寒冷睨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舒然身上——舒然身边伴着的人他不认得，确切地说，是从未见过。
舒然神色不像往日般那样轻惬，似有些困顿。
顾城寒见状，径直走了过去。
“舒然。”他直接唤了一声，并未朝旁边男子看去。
“顾总。”她客气应答，可心头倒是轻松了些。
方才那人的提问句句犀利，似要将她杀得片甲不留。可她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这位是？”顾城寒终于瞥了那人一眼，但转瞬就将目光又放在了她身上。
舒然做出一个微微耸肩的动作。
“不认得？”顾城寒的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
他转身朝那人看去，若有似无瞥了一眼，却不肯开口。
三人僵持之际，满场寒暄的戚云烟走了来。
“这么巧。”她眼波流转、媚态万千。
顾城寒不屑一顾，舒然眉目冷冽，只有一旁的神秘男人勾唇一笑，眸中温柔万千。
“云烟。”他当即亲昵叫道。
舒然愕然。
方才他明明还说要她帮忙引荐，可如此看来，两人早已相识。
戚云烟并未答话，只欺身向前走了去，转眼就靠在了那人肩上。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丈夫，钟佑明，初来A市，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说罢，她回身一个拥吻，娇羞道：“那就先不打扰二位了。”
随即拖着钟佑明的手去跟其他投资界大佬客套一二。
角落里，只剩顾城寒、舒然二人。
“呵，一场好戏。”舒然笑道。
“你不怕？”顾城寒依旧盯着钟佑明离去的背影，只觉得曾在哪儿见过。
“有何可怕？”
“那个钟佑明，不简单。”
“顾总不也不简单？”她回眸一笑。
“你是愿意跟我结为同盟了？”
“我没这么说。”
顾城寒凝视片刻，看眼前粉面佳人没有半分忌惮的样子，苦笑一声。
“怎么？”
“初生牛犊不怕虎。”
“跟顾总比不上，但我也不算是牛犊了吧？”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
一时之间，舒然分不清他这是鄙夷还是宠溺，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直到高若琛的电话打了来才帮她解了围。
“我接个电话。”她颔首离开，经过顾城寒身边的时候，指尖似被轻轻触碰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