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休养几日之后，舒然重返MAE，可回到公司的第一天，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舒总，”小叶在门外说道，“有一个年轻男人要见你，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了，但他看起来并不像你的朋友，所以我一直推脱着没转告你，他现在就在门外，说看到了你的车，今天若不放他进来他就不肯走，要不要让安保请他出去？”
舒然从手下一堆文件中收回神，蹙眉道：“年轻的男人？什么样？”
“眉眼很周正，看起来也比较朴素，只是有些落魄……对了，他说自己是一个演员。”
“演员？”一个名字赫然显现于舒然的脑海之中，“我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好的。”
少顷，那人跟着小叶进了来。正如小叶所说，眉眼确实周正，即便穿着朴素、神思落魄，可依旧抓人眼球。
“小叶，你可以出去了。”舒然平静命道。
“好的。”
砰。
门被紧紧地关上，办公室内一片宁静。
“程之，我没想到你会来找我。”舒然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不过几日没见，他就憔悴了许多，甚至没来得及剃须，整个人显得沧桑了几分。
“然姐。”程之问了句好，四周打量了一下。
舒然注意到他双手似在紧张地发抖，并未道破，只道：“坐啊。”
他依言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垂头丧气，没有主动开口。
“我帮你冲杯咖啡。”舒然转身去冲咖啡，不断猜想着他的来意。
“你看起来不太好。”小心将咖啡递到他的手中，舒然轻声问道。
“嗯，”那人双目无神，盯着手里的咖啡喃喃道，“然姐，为什么辞掉我？”
“我让林娜付了违约金给你，不算是小数目。”
“嗯，所以你想听我说谢谢？”说着，他抬起头，双目泛红。
“我是欠你一句谢谢，”舒然挺直了脊背，“谢谢你当初在开机仪式上救了我。”
“你觉得这样一句谢谢，我就要感恩涕零？”
“我没有这么想过，只是……”她端详了他一番，放缓了语速，语气也温柔了些，“你发生什么了？”
“我只想问一句，为什么让娜姐签下我，转身却又将我辞掉？”
“你我心知肚明，我不想将那些黑暗的事实讲出来，就算是对你最后的尊重。”
闻言，程之明显怔了一怔。
“然姐，你是不是对我有误会？”
“不，你想多了。如果今天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要说法，我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所有的公司都会秉公办事，我们违了约，所以付给你违约金，于情于理，都不亏欠。”
舒然的话落音，只见素日里沉着冷静的程之却像被点燃了的炸、药包一般，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怒道：“于情于理？然姐！这既不合情也不合理！“
他激动的样子吓了舒然一跳，方才放在桌上的手机恰亮了起来，是顾城寒的来电。
程之一眼就看到了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欺身而上，转眼就将手机抢在手中摁下了关机键。
“你要做什么？”舒然不由地紧张了几分，没料到这么容易就激怒了他。
“解约函我还没有签，你让林娜收回解约的命令，我可以当一切事没有发生过。”
“这不可能。”
“为什么？”
“你一清二楚。”
“我不清楚！”
说着，他更激动了几分，胸口大幅度起伏着，似受了奇耻大辱。
舒然微微眯起双眸，镇定道：“那你不妨告诉我自己和钟佑明的关系。”
只一句，程之愣在了原地。
看他那副样子，舒然亦明白了之前顾城寒给她看的资料，都是真的。
她缓缓道：“我不想这样的，程之，你同我无冤无仇，不该无辜卷入别人的恩怨之中。当初救我，不论是设局还是真心，我都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今天我办公室的大门为你敞开，你要走，随意；但你若坚持留下来为难我……”说着，她痛心地摇了摇头，低道，“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闻言，程之忽然像个孩子似地哭了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诉道：“你们这些有钱人不会明白我们没钱没势的人是多么可怜！然姐，我缺钱！我缺钱你明白吗！”
“所以呢？你就要做一些违心的事？哪怕会威胁到无辜之人的性命？”
程之越哭越激动，他猛然扑到办公桌边上，解释道：“然姐，你拉我一把啊，让林娜收回解约的决定，我发誓，我愿意以后都跟着你。”
舒然深吸口气应道：“还是算了，违约金真得不是小数目，即便这些年你不工作，也足以支付你的生活。”
“然姐！这件事没有你想得那么容易！你以为钟先生会放过我吗？”
“你欠他什么？”舒然万分不解，“我不明白你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才肯如此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我缺钱！我真得缺钱！我这条命都是钟先生给的！他一直待我很好，即便是开机仪式也只说让我吓吓你再救下你，从始至终没有想过要你的命！”
“所以我该感谢他？”
“不……我只是想证明他没有你想得那么坏……”
程之的话还未落音，总裁办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推了开。只见顾城寒身后跟着数个保镖，威势赫赫走了进来。
“城寒？”舒然惊道，“你怎么来了？”
顾城寒并未来得及回答，只瞥了程之一眼，冲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刹时，几个人上前就将他控制了住。
“然姐！”程之被狠狠禁锢了住，整个上半身都被压在了桌上，面目狰狞，不断求救道，“然姐，我来找你不过是想要一条活命！我……我真得走投无路……”
那张英俊的面庞因为被死死按着而显得格外扭曲，双目较之前更加猩红了些，整个人就像是风中垂死挣扎的残烛，不久就要灰飞烟灭。
舒然不忍看他这样狼狈，走到顾城寒身边，附耳低道：“给他个机会，让我好好盘问他一番，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