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这事儿不是解决了吗?差点又死人!看着干啥,过来救人!”梁副局的喊声在林子里回荡,他踢起一块石头砸在树干上,树干微微摇晃,积雪纷纷落下,扬起刺骨的寒意。
吴赛淳顺着子弹落下的位置往林子里走,他盘算着铅弹的射程,远远看着一颗树下的积雪上盖着层黑色。他赶紧冲了过去,黑色的颗粒混在树底的的积雪中,冷意混着火药的硝烟不断向上攀升。树干的褶皱里,塞满了黑粒,吴赛淳循着黑色不断向上看,只见树干的侧面刻着一个“滚”字。
冷风卷起的白雾,在枝干缝隙散落的阳光中穿行。喧闹声回荡在死人坑的入口,几个醒来醒来的村民对着面前看守他们的巡警们破口大骂,脏字砸的梁副局都涨红了脸,身上的肥肉不断颤抖,手已经搭在腰侧。
一只手拍开他虚握着枪的手,抽出手枪,直接怼在老樊的头顶,“说,当初你们带人进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村长和什么人做了交易?”
老樊咬着牙不开口,吴赛淳挪开枪口,对着他身边的二柱直接开了一枪。子弹陷在他的肩膀里,炸开的血洞不断流出鲜血,他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吴赛淳不紧不慢的将枪口挪回老樊的头顶,说道:“我可以保证每一枪的子弹都卡在你们的骨头缝里。”
吴赛淳调转枪口,对着另一边的年轻人再次开枪。子弹在胳膊上炸出一个血洞,鲜血滚滚流出,伴随着年轻人刺耳的惨叫声。
“说。”吴赛淳再次开口,冷冰冰的语调,让老樊的瞳孔不断颤抖。他的额头抵着发烫的枪口,额角流下的一滴冷汗,顺着脸颊融进积雪之中。他咬紧了牙关,可身体依然克制不住的颤抖。
吴赛淳挪开枪口,对准另一边的村民。村民顿时大叫起来,他踉跄着站起身撞在老樊身上,“樊叔!你说吧!曹叔快没了!你就说吧!”
嘶喊声回荡在林子里,夹着紧张的喘气声消融了从树顶飘落的霜花,随着吴赛淳扣动扳机的动作而近乎凝滞。
“两年前,村里突然来了一批人,想在山里找一块十尺高的石碑,请咱们带路上山。”老樊突然开口,声音颤抖的说道:“曹哥发现这群人虽然穿着破衣烂衫,但每个人都带着枪就让我们去坑他们,最好能让这群人逼我们带路。”
“为什么?”吴赛淳突然打断了老樊的话,问道。
老樊呼出一口气,说:“曹哥没跟我说过这个,我就隐约知道,跟伏击前村长的那批人有关。”
吴赛淳点头,抬着枪口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约莫5年前,封灵村刚从鼠疫中缓过来,村里人的生活并不好,曹村长一声令下,大伙儿都憋着劲从那伙人身上掏东西。衣服、首饰、甚至干粮都被他们要了回去。一群人住下的第三天就气急了,他们趁着几个小媳妇给村里人送饭的功夫,把人绑了,逼着那几个人去帮忙。
“几位,何必动怒呢?咱们庄稼人最老实淳朴了,咋能诓你们呀?现在就带你们上山。”曹村长笑眯眯的打着圆场,挑了几个人带着那群人往山上走,老樊就是其中之一。临行前,曹村长给他们每个人都发了刀,小臂长的刀子塞在腰带上,走路都有些别扭。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山,刚走到山腰曹村长就拦下了几个带路的人。那群人为首的男人自然不乐意,他拎起曹村长的领子,用手枪架着他继续往深山走。
曹村长一直在劝他,“深山有神,咱们不能惊扰,不然会没命的!”
男人不听,顺着山路一直走到一块10尺高的石碑前。石碑上刻着曲折蜿蜒的文字,石碑前面摆着瓜果、食物,虽然虽然是贡品,可都是村民们没见过的。
为首的男人绕着石碑转了一圈,他拉过村长,询问:“这附近有山洞吧?”
曹村长连连点头,勾起的嘴角却慢慢向下滑落。男人刚要开口,一道白影就从石碑后面飞了出来。高大的白影立在人群里,它伸出利爪砍向他们。爪子上闪着寒光,轻轻一扫就挖走了一大块血肉。
男人对着他开枪,子弹穿过白影砸在石碑上。白影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它飞扑向男人,连着几发子弹都无法阻止。男人将枪扔向白影,爪子直接将手枪劈成两半。男人抽出腰间的匕首与它搏斗,火光从爪尖与匕首的撞击中飞出,跌落在杂草堆里,燃起几缕火苗。
两人在林子里追逐,身影越来越远。曹村长从袖子里抽出弯刀,一刀穿透了前面人的后心。其他村民也纷纷效仿,拿着刀子与那群人搏斗。曹村长趁机绕到石碑后,他掀开插满杂草的黑布,露出地下一人宽的地洞。他叫老樊守在洞口,听到声音立刻伸手下去。
老樊看着黑暗有些胆怯,曹村长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寒光穿过镜片,让老樊的脊背都渗出一片薄汗。
打斗和惨叫声一直不断,老樊紧盯着地洞,生怕错过一丁点儿声音。
突然,白影从空中落到石碑上,老樊惊恐的看着他,只见曹村长被他挂在爪子上,虚挂在半空。他眯着眼,身上没有伤痕,平稳的呼吸声,让老樊松了一口气。白影将曹村长甩向他,一声不吭的消失在地洞之中。
他朝着周围大喊,村民们围了过来,他们身上都是伤,其中就属老常伤的最重,脸上的伤横过鼻梁,鲜血盖住了整张脸。
曹村长醒来后,并没有着急回村子。他带着老樊在深山里晃悠,从一片绿油油中割下几颗水芹菜塞进老樊怀里,老樊本想上手接,可曹村长却冷笑着告诉他,“你虽然没受伤,但这玩意的汁液要是沾在手上也够你吃一壶的了。”
“曹叔,你这是要……”老樊没敢继续往下说,他看着曹村长的冷笑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