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花城
我是十七2024-04-05 09:411,697

窗外天空如海,雨如打翻地墨色染缸洒满天空的另一端。一道白光闪过,电闪雷鸣的乌云之中,出现了一只灰色的老虎。大雨的声音,哭喊的声音,女人们四处逃窜的奔跑声响彻溪河村。老虎一个摆尾将千丈山崖连根卷起,刹那间地动山摇。无名急忙拽着受伤的乔然跑到空地。她刚要转身去救老板娘,才发现老板娘站在摇摇欲坠的大门口,似笑非笑正看着他们。

“快出来,那里危险!”无名松开乔然的手,扔出了番波草的种子。种子在暴风中迅速变成了藤蔓大喊着,“抓住,老板娘!”

雨越下越大,溪河村渐渐开始倾斜。藤蔓刚刚碰到老板娘的衣角。雨中随风燃起一阵火海。无名看着老板娘的表情从微笑变成了呆滞。火中的她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慢慢地消失不见。

琉璃剑向着天空中的乌云飞去。一道紫光从云层中闪过,箫声伴着雷声悠然响起。无名的脚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乔然不顾自己早已受伤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她的群角。

乔然奇怪自己的手明明都是鲜血,为什么感觉不到疼痛。他看向天际出鞘的琉璃剑,恍然明白,这是箫声为心中有执念之人,设下的结界。无名丝毫不知道自己再向前一步,就会死于万丈深渊。

乔然用尽全身的力气呼喊,发现无名都毫无知觉。那一刻她浑然不知自己早已迷失。知道主人有危险的琉璃剑,从空中变成万剑如雨般扎向悬崖。一瞬间过后箫声停止,乌云散开,雨过天晴。

山崖消失了,溪河村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刚刚清醒的无名静坐在河岸边。她看着眼前炊烟袅袅,村里的孩子游街玩耍。这里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不知道刚刚多危险。”乔然松了一口气,朝着江水里扔了一颗石头。

无名盯着两个人的倒影在江水中消散,“那箫声明明如此熟悉。”

“那箫声差一点让你没了性命。那不是真的。”乔然皱着眉头。

无名回身看着村里的人们都面带着笑容,像极了最后老板娘消失的样子。

那天夜晚二人没有停留。他们跟着北极星的方向,沿着村庄继续前行。村庄的尽头是一片竹林。竹林中有着一道看不出年代的古城墙,斑驳的红砖上印着一个大大的“花”字。

乔然在城墙外驻足,一阵风刮过,竹林沙沙作响。他轻轻地念着,“花城。”

无名从口袋中召唤出火焰蝴蝶照亮前方的路。乔然用手拨开挡在眼前竹叶,慢慢地前行,“竹林里面有声响……”

原来是热闹的街市声。无名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片刻的休息,“我闻到了酒的味道。”她吸着鼻子满心期待地说着。

火焰蝴蝶在竹林的尽头停住了。二人放佛看到一片星辰大海。无名想起渡船那晚,船夫说海是倒过来的天。那眼前的海水就像倒过来的星空。水上飘满花石灯。花石灯的灯火随风摇曳,如点点繁星映入大海。

无名看到有一盏花石灯,竟然逆着河流的方向,朝着她飘了过来。她看到上面写了两个字默念着,“叶秋,这名字好熟悉。你认识吗?”

乔然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二人并肩走在街市。不一会儿无名发现,刚刚一进城门那种熟悉的亲切感,是因为这里的人们。她在街角的一家酒馆里看到了“丰收之城”的老板和他的母亲。她下意识地抓紧了乔然的手紧张地说,“那个人我以前见过?”

乔然跟着无名指的方向看去安慰着,“不要紧张,你可能被溪河村的老板娘吓到了。那个人我们没见过。”

“是我见过。在我认识你之前,我住的客栈的老板和他的母亲。”无名捂着嘴巴,又指向了另一边,“那个我也见过。小心!”

一个小男孩朝着乔然跑来。

无名再一次抓住乔然的手说,“就是他撞翻了你的棺材!”

“这里应该就是花城的结界了。”乔然看着“入殓村”的村民,陆续地出现在了街市的人群里。

“‘丰收之城’的番波草,‘入殓村’的多嘴鱼,凤凰镇的凤凰花,溪河村的老板娘都是假的。”无名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孔,想着自己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她以为自己走了千山万水,历经了重重险境。原来都不是真的。她绝望地看向乔然,“会不会有一天我发现,原来你也是假的……”

乔然看着无名的眼睛,耐心地解释着,“也许走了这么久,我们所经历的都是一念罢了。凤凰花开为自己心爱之人,让那么多人丧命。溪河村为了自己的喜好,毁了别人的爱情都是曾经你有过的一念。”

听到乔然的话,无名竟然没有一点反抗。她整个人缩在原地,“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那是以前的我吗?”

乔然没有回答。他望向川流不息的人群,望着他们在花石灯熄灭后,坐着渡船奔向各自的梦中。

继续阅读:第10章 那声音诉说的是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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