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然在岸上徘徊着。过了一会儿,一位老人身着蓑衣划着小船,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他摇着手问着,“请问这是渡河的船吗?”
“是的,二位可是要到对面的溪河村?”船夫慢悠悠地将船停靠在岸边。
乔然指着对岸的村庄说,“可是那里怎么还有一座高山?”
船夫笑着说,“你们到了对岸,就知道答案了。那里阴晴不定。二位到了一定记得买一身蓑衣。”
“好!那我们就出发去看看溪河村是什么样子?”说完无名一步就跨上船头。她笑着打量着渔夫,“我们可曾见过?”
渔夫笑了笑,“我每年送很多人往来于这条河。我只记得清河的样子,早已记不起渡船人的模样。姑娘你看,这条河水多像倒过来的天。”渔夫说着捡起一粒石子扔进江水中,打破了眼前的落日之景,也打破了所有人的影子。
乔然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慢慢地在河水中消散。
“二位溪河村到了。”船夫停船靠岸语重心长地说,“听说这里有灵物存在,二位自求多福。”
“这里哪有什么村庄?这分明是渡过一条河,又到见一条河。”乔然看着眼前被河水淹没的村庄惋惜着。
二人走在一深一浅的河岸上,寻声向河中的山望去才看到。那里山雾缭绕,云峰横起。
“船夫说的溪河村就坐落在那山崖上。我们爬上去吧。”说完无名扔出一颗番波草的种子,一道绿光向着半空中的山崖飞出,“借着江风,我们马上启程。”她站在湿湿的河岸上,望着番波草的种子迎着风吹,一点点变成了通天的藤蔓。
无名递给了乔然一根藤蔓,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们出发吧。”
月影散去,二人终于爬到了山崖之上。村里的人正如船夫所说,大家都披着蓑衣在大雨中前行。
“他们好像对这样的生活,习以为常了。”乔然没有一丝力气。他整个人瘫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番波草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好意将他的手轻轻卷起。
“你看这大雨中的人,竟然没有一个男人?”无名被大雨浇得睁不开眼,只好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蓑衣中的每张脸孔。
“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就有力气站起来了。”乔然学着无名的样子,用手碰了碰番波草的种子。那种子就像听懂他说了什么一样,卷起了无名的裙角。
无名下意识地拿出琉璃剑,回身发现原来是番波草在搞怪。她蹲下身子,用手拍了拍乔然身上的藤蔓,藤蔓渐渐地褪去。
“我扶着你走。”无名架起乔然时,一下子看到了他受伤的手。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自责地问着,“为什么那天挖墓的时候,要用自己的手去挖呢?要是我知道,你的手伤成这个样子。我就不叫你和我一起爬上来了。”
乔然望了一眼无名身边的琉璃剑,叮嘱着,“它是为了保护主人而存在。你要好好珍惜。”
二人在大雨中终于找到了一家商铺。刚刚迈进门槛,就听到了屋内一阵阵惊呼声。
“我没有看错吧?这里有一个男人。”商铺里的店主,坐在竹椅上看到无名身后的乔然,竟激动地从座位上滑到了地面上。
乔然见状急忙上前,扶起店主,“小心!”
店主尴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连忙整理了衣裙。她看了一眼乔然试探着,“你冒着生命的危险,爬了那么高,可是为了寻心上人?”
“他……没有心上人。”无名急忙拦住了店主。
听了无名的话,店主马上又坐回竹椅上。她换了另一种眼神,上下扫了一眼无名,“我怎么觉得,你就是他的心上人呢?”
这一问轮到乔然尴尬地不知所措。他向后退了几步,连忙摇了摇头,“我们还是问一下这里的情况吧?”
“船夫没有和二位讲这里发生的怪事?”店家听着两人的对话。她斜着眼看着窗外的大雨,“这个只收钱不办事的船夫。”
“这里发生了什么怪事?”无名忽然想起过往的种种经历,笑着看向乔然,另一边的乔然也好像想到了什么。两人默契地维持微笑的表情,不再讲话。
店主长长地叹了口气,“有的人因为自己爱而不得,就逆天拆散了无数姻缘。这里的姑娘他们的心上人,都埋在了山脚下的村庄里。”
“船夫说这里有灵物镇守才阴晴不定。”无名攥紧了双手带着一丝怒气,“告诉那只灵物在哪里?”
乔然看到无名的琉璃剑。因感受到了主人的异常而要出鞘。他马上接过话,“快说一说,这个灵物是什么来历?”
“他是一只灰色的老虎。听说和仙子相爱。他的心爱之人变成了荆棘鸟,被关押到了魔界。”越说越动怒的店主,紧紧地抓住了无名的双肩,“可这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姑娘,你的心上人如果被关押起来。你不是应该去救他吗?怎么会想着去拆散别人?”
“我……”无名的世界在那一刻忽然静止了,好熟悉的大雨声,好熟悉地感觉。她自言自语着,“他说,不要我去救他。”
“你在说什么?”店主摇了摇无名的肩膀。
大雨中传来一缕箫声,幽幽咽咽。梦中之景,耳旁之声音,眼前之境,就在那一刻重现了。无名下意识地问着,“这个声音又是来自何处?”
“灰色的老虎在这里设了结界,为了要见他自己的心爱之人。结界中关押着一名穿着红衣的……”店主的话还没讲完,就被无名的话打断了。
无名用不轻不重的声音接过店主的话,“是否关押着一名身穿红衣的男子?每到大雨之时,这里就会传来阵阵箫声?”
“莫非你认识关押着的男子?”老板娘上下打量了着眼前这个姑娘,任命地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们也没有见过他。”
听到无名的话,乔然站在原地,没有讲话。他只是动了动嘴角,笑了。
八月雨,千里梦,似故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