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子卬竟有些默然。
女神的记忆和那些神魂的记忆都涌入脑海之中，虽然她如同看电影一般并没有多少真实的体会，但又让她不得不在意。
这些东西不知不觉影响着她的情绪，甚至是性情。
圣灵忽然笑了，牵起子卬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上。
“现在，你可以按照程序拿走我这里的神魂了。”
圣灵体内包含着女神大人至少百分之五的神魂，这一只鬼哭谷圣灵恐怕还会只多不少。
她现在已经与百分之六十的女神神魂融为一体。
只要再有百分之二十，女神大人就会“复活”。
可现在，她有些疑惑了。
女神大人复活之后，还会是从前那个女神大人吗？
这么多的，这么繁杂的记忆混在头脑之中，连现在的她都无法确认自己究竟是谁。
但她只是迟疑了片刻，仍旧点了点头，说：“好。”
一人一圣灵，十指交握之间闭上眼。
在石刻巨龙的注视之下，二者的灵魂相互交融。一丝属于子卬本身的灵魂被抽离而出，而圣灵体内属于女神的神魂则替代那一缕灵魂融入子卬的精神海中。
熟悉的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又像是得到了什么。
有失有得，一个循环。
从前在外界，体会还没有如此的深。但此刻在禁地之中，在能够融合灵魂的孕灵石龙之畔。
灵魂的剥离和交融变得比平时更加清晰，这种感觉很奇妙，说不上好或者不好。
睁开眼的时候，圣灵的身体在她指尖一点点化作粉末，从手掌里如同溪水般流逝。
圣灵的根基被她吸纳了，圣灵本身自然也就不会再出现在世间了。
纵使禁地中的孕灵石龙仍旧完整无缺，可终究是也无法令圣灵再生了。
子卬朝着身前圣灵消失的地方虚虚一拜，礼毕捡起掉落地上的圣灵遗骸，依照习惯放进灵戒之中。
但她却惊异的发现，上次放进灵戒之中的圣灵遗骸不见了踪影。
这玩意儿也还算得上稀罕，放到外界值不少钱。
子卬细细查看了一番，灵戒中没有被外来神识侵入过的迹象，而四处也无有什么可疑的蛛丝马迹。
唯有……
唯有她先前从妖界万兽池中淘来的几枚灵蛋隐隐约约散发着几分属于圣灵遗骸独有的气息。
莫非是这几枚蛋搞的鬼？
子卬试探着拿精神力的触角握着圣灵遗骸靠近那三枚灵兽蛋。
短暂的等待之后，几枚灵蛋微微颤动着，吸引着子卬精神力触角牵扯的圣灵遗骸向其靠近。
好家伙，还真是这几枚蛋搞的鬼？
子卬眉梢一挑，干脆松开了精神力的触角，圣灵遗骸一下子就朝着几枚灵蛋飞扑过去，一分为三融入几枚蛋中。
嗯？还懂得分赃？
子卬来了兴趣。
圣灵遗骸虽然稀罕，但其实在见过圣殿无数宝物的她眼中，把这么两块遗骸给了这三枚灵蛋也算不上过于心疼。
毕竟是有失必有得，圣灵遗骸也是她的，灵蛋也是她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宜了自家的灵蛋也不错。
灵蛋只颤动了那么一会儿，吸收完圣灵遗骸之后似乎又再一次沉寂了下去。
又静心等了大概半刻钟时间，三枚蛋再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子卬拿精神力小心翼翼地包裹上去，观察着蛋本身的变化。
这几枚蛋除了沾染上了圣灵遗骸的气息，似乎还进行了一个大整容，原本坑坑洼洼的灰扑扑的地方全都变得平滑有光泽起来。
蛋壳上似乎有什么道韵在渐渐完善。
这几个未破壳的小家伙似乎提纯了血脉，提升了品阶，还产生了一些变异。
不亏。
做出如此评价，子卬将精神力退出了灵戒之中。
她顺着圣灵留下的气息，往外一路摸索而去。
走过狭长的遍地铺满血色晶簇的通道，来到鬼哭谷的底部，向上望去，是一线的蓝天，向下散落着有限的阳光。
冥界的阳光也是灰蒙蒙的，不像外界那般明媚。
脚底的谷底的地面散发着奇怪的吸引力，而且还密布着让人全身乏力的奇怪道则，令人更加难以脱离此地。
子卬隐约记得，圣殿传有一种能够抵御禁地之内这种情况的法决。
但具体如何做却全然记不得了，或许那段记忆不知随着和哪一位圣灵交换的灵魂而从她脑子里边出去了吧。
好在融合了那么多的女神神魂之后，子卬实力大增，此刻早已脱离了虚境界六阶顶峰的束缚，修为一路高歌猛然增长到空境界的门槛处。
只差一步，她就能踏入那个传说中的境界。
空境。
如此实力自然不会被此地的诡异再过多的影响什么。
子卬脚一蹬地，身轻如燕，窜高数十米。
在崖壁上稍歇息，再一点地，又是身形攀升数十米。
如此反复，那一线宽的天地逐渐变得更加敞亮。
出来了。
不知过去多久，子卬越出了鬼哭谷中。
还没有来得及呼吸鬼哭谷上的空气，子卬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进入冥界以来一直环绕在她身边的身边的棉花状云雾消失了，这直接导致冥界匮乏的灵气环境和密集的神哀一拥而上让她不能够适应。
鬼哭谷之下还好，也许是她融合了圣灵的神魂，在鬼哭谷中如履平地。
此刻一出谷，当即就被恶劣的环境给搞得眉头紧皱。
冥界这地方，这环境。
是人能待的？
啊，她错了，好像这地方本来就不是人待的。
好在虚境顶峰已然触摸到空境门槛的实力让子卬只是稍有不适。
空中的神哀似乎也因为她精神海里大量的女神神魂而收敛了攻击性，和她格外亲近。
感觉不好，但也算不上坏到了哪儿去。
从灵戒中摸出一张黄符，捏在指尖微微抖动，黄符迎风自燃，灰烬飘落。
片刻后，身前的空间便被划破，裂缝中行驶出一艘渡船。
老妪站在甲板上看见她如今的相貌掩不住的吃惊，而老妪身后还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霄。
看见霄的一瞬间，子卬就想要转身重新跳进鬼哭谷中。
好家伙，这个混蛋殿主还真是阴魂不散。
不知道是不是融合了鬼哭谷圣灵的原因，她现在还有那么e点点想要暴揍霄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