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却毫无惹人厌的自觉，嘴里叼着根草，冲子卬挥着手打招呼。
呼——
这个人，某种程度上来说可是害死女神大人的罪魁祸首啊。
子卬板着一张小脸，蹬蹬蹬几下走过去，赤发红瞳带着一身金芒像是火焰里走出的小精灵。
哎呀呀，他家老婆真可爱。
霄笑着微眯了眼睛，欣赏子卬气呼呼跑过来的可爱样子。
这是和鬼哭谷那只圣灵融合了吧，脾气变得更加火爆了。
“混蛋殿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噗——
霄好像听到了自己一口老血喷出的声音，同时又犹如被利箭穿心一般的疼痛。
虽然他早知道子卬一定在暗地里偷偷骂他，但还从来没有真真正正被子卬这么当面刺激过。
混蛋？
混蛋殿主？
好家伙，这称呼真是让人心碎。
他明明可是那么关心小子卬的啊，偷偷保护了她那么久，还给她改造可爱的小宠物。
“我这不是放心不下你嘛，等着你出来。”
霄捂着阵阵发痛的胸膛，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我说……”子卬已经凑到了他面前，和他鼻尖对鼻尖眼对眼，“你这家伙应该知道我刚刚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记忆吧？”
关于鬼哭谷圣灵携带着的，霄亲手将女神大人送上处刑台看着她魂飞魄散的记忆。
“老实和你说，我现在很想把你挫骨扬灰。”子卬凶狠狠咬牙。
“真的？”霄却毫不示弱的回视着，甚至比她本人更加咄咄逼人。
咳……
子卬气势陡然一弱。
倒也不是。
毕竟和那段记忆一起融入子卬精神海之中的还有女生笙对霄的爱意。
一种既爱又恨的感情交杂在一起，复杂的影响着她的心绪。
又加之一开始子卬就对霄抱有奇妙的感情。
此时看见霄，相比较于想把他挫骨扬灰更多的竟然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个人。
子卬突然就就理解了女神大人为什么不想要复活。
她其实是在逃避着再次见到霄之后的不知所措。
与此相比，也许灵魂碎作一片一片的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子卬嘴一撇，不说话了，她心虚得很。
干脆从霄身边擦肩而过，走进船舱里，选了一处房间，锁好门，盘坐于床上，开始理清思路。
鬼哭谷圣灵给她带来了百分之九的女神神魂。
她现在灵魂里融合着大半个女神，百分之六十九，除却青樽山脉被她打散的圣灵之外。
魔界和妖界应当还各有一处禁地，算上这两个禁地中圣女携带的神魂。
复活女神大人的目标已经不远了。
“小徒弟！”
紧闭着双眸在沉思的子卬猛然青筋暴起。
她好像已经锁过门了吧？这个混蛋殿主，知不知道是不能够擅闯民宅的啊！
她不打算搭理霄。
但霄却蹬鼻子上脸，手里捏着根小草在她鼻边晃悠来晃悠去，直让人痒痒的想要打喷嚏。
忍不住了。
子卬伸出手把霄凑过来的脑袋给推到一边去：“你是小孩子吗！没事做就去乖乖修行啊！”
能不能不要来骚'扰她！子卬瞪了霄一眼。
“有事啊怎么没事！我就是有事才来找你啊！”霄坐到子卬床边直接无视了子卬黑着的一张脸，“小徒弟，我说啊，你也在外边逛了这么久了，是不是该回殿重新做圣女啦？”
子卬：？？？
这家伙好生奇怪，不让她做圣女的是他，现在让她重新当圣女的也是他。
“你什么意思。”不像是疑问的语气，子卬更像是在质问。
“我想了想，没有比你更适合做圣女的人啦，况且失踪的是烟竹，和你子卬有什么关系呢？”
烟竹，圣殿历届诸位圣女的代号。代表着虚无缥缈如烟似雾仿佛一碰就会化作泡沫消失，却又如同竹子一般扎根在霄心中，是女神大人笙的替身。
霄此时说出这样的话，几个意思？
因为不想让她活在女神大人的阴影之下吗？
可是，再怎么说，她现在也已经是大半个女神大人的化身，精神海里边有着接近百分之七十的女神神魂。
偶尔她都恍惚以为自己其实就是女神再世，现下回忆起了从前的事情，前世的恩怨。
“同不同意？好徒弟给我个准信。”
“不……”子卬开口就要拒绝。
她在外边摸鱼摸得挺快乐的。
“等等，你先不慌回答，我跟你讲哦，你要是拒绝我的话……”霄手里捏着那根草晃来晃去，“我就去跟谢穆说，说你就是那个捏碎了女神神魂的烟卬姑娘，还要把你的位置实时通知给他。”
子卬：？？？
淦，这家伙怎么能那么理直气壮的把这种蛮不讲理威胁别人的话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你想好了吗？”
霄把威胁的话全都说完了，这才眨巴着眼扮无辜，问她想没想好。
真是个欠揍的家伙。
她还能没想好吗！她还能有拒绝的机会吗！
她可不想被谢穆追杀啊！
“算你狠。”子卬咬牙切齿，攥紧拳头。
“那你答不答应？”
“答应就答应！”
当圣女就当圣女，她还怕了谁不成！
赌气般把霄推搡出去，听着他吩咐老妪往圣殿的方向行驶渡船，子卬翻手把房门锁紧了，又接连布下好几个结界。
不管这些举措究竟能不能够防止霄再次闯入。
心理安慰倒是足足的。
就算是看在她设下了这么多层结界的份上，名人人应该都不会来打扰她休息了吧？
但显然，霄并不是个明眼人。
“说好了哦，不许反悔。”
他人倒是没有进来，不知从何处飘来一根无名小草，在子卬面前晃悠个不停，还发出了霄的声音。
抓住，折断，揉一团，从窗户丢出去。
子卬一气呵成，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安静了。
她现在离空境就差那么一点点，仿佛触手可及又仿佛横亘着一道天堑。
难得自己想要安安心心的认真修炼，早日脱离虚境进入空境，然后脚踢颜濉暴打殿主，岂不美滋滋？
顺便再去找阿瑟重新打一架。
美滋滋！
当然，一切的前提条件都得是她顺利突破空境。
空，和这个境界的名字一样，返璞归真，像是回到修行开始的地方，经脉丹田重回一片空空荡荡，可又并非完全的空空荡荡。
玄奥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