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动动唇，那双唇瓣泛起白皮，干裂的仿佛几天几夜都没有喝过水了。
“当日白少主和他的朋友一起饮酒，酒喝尽了，便叫我为他去取酒。”
“取酒……”
姜司晨点点头，“确实，白子初死的那天确实喝醉了酒。”
“这么说来，那天你竟不在他身边，又正是这么巧，凶手便趁虚而入了。”
秦衍微微皱紧眉头，“大人这是在怀疑我？”
陆修摇摇头，“不过平常询问罢了。”
“那次只是凑巧，小人也因此夜夜难以入眠。”秦衍笑得有些勉强。
“嗯。”陆修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可下一秒，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陆修突然一掌击向秦衍，秦衍瞳孔一缩，快速躲避。
陆修也不废话，灵力飞速运转，当场就和秦衍过起招来。
众人都被这措不及防的一幕惊吓到，纷纷逃离现场，以防被波及。
“大人这是何意？”秦衍一边躲闪一边惊声叫道。
陆修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话，旋出一张符，反手掐诀注入灵力，那张毫不起眼的黄色符咒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带着一股摄人的威压向秦衍飞去。
秦衍心下一沉，这招若是接不住，他必然就废了。
来不及多想，秦衍伸手想要硬生生地挡住这一招。
他的手臂泛起光芒，现出盾牌模样，却不料那张符咒在他眼前突然一分为二。
秦衍一惊，直觉要躲。
符咒再次二分为四，四分为八……令人眼花缭乱地迅速幻化，最后竟由灵丝牵连着形成一块“巨石”的模样，向秦衍笼压去。
姜司晨睁大了双眼，他们远远围观，竟也感受到了那块“巨石”中蕴含的恐怖威压。
这……这就是东明山首席弟子的实力吗……
元河和孟施妍对此却不以为意，陆师兄的实力远过于此。
祁风衣袖下的手缓缓握紧，刚才还平淡无波的眼神中竟出现了几分令人难以发觉的热切。
这厢，秦衍有些狼狈地爆出灵力，却无力抵挡，脚下也出现了两个小坑，被压得动弹不得。
“大人……”秦衍从牙缝中挤出字眼，“为何……”
陆修只轻轻抬了抬手。
秦衍瞬间觉得身上一轻，头顶的符咒飘飘洒洒的落下来，他也因为灵力枯竭，双膝无力，直直跪了下去。
“我不过试一下罢了。却没想到，白城主给他儿子派来的高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明明是你太强……
远处的季防感觉呼吸有些困难，他的心态在这一刻骤然发生了变化。
“是我无能。”秦衍苦笑道。
“非是你无能。”陆修摇摇头，唇边扬起笑容，他居高临下，道：“你擅长的，不是这个吧。”
秦衍抬起头，笑容苍白。
“大人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小人不太明白。”
“白城主派你来，不是因为你的修为，而是你的其他才能……对不对？”
秦衍沉默几秒，又冷道：
“大人莫要血口喷人，说话总要有个依据才是。”
“你怎知我没有依据？”
秦衍像是终于觉出有有些干渴，舔了舔唇，“大人的依据是什么呢？”
“陈锐西和徐梓都死在了你的手里，你跑得匆忙，却没想到你修炼的功法让你早已暴露。”
“我若是哪里做的不妥，大人尽可直言，何必空口白话的诬陷我杀了人，又口口声声说我修习幻术。岂知，是不是贼喊捉贼，杀了人又推到别人头上。”秦衍讽刺道。
陆修眉梢一挑，转头看了眼一脸了然的祁风，回头笑吟吟地道：
“我可没跟你说过，凶手擅长幻术啊……”
秦衍脸色一变，黑眸骤然泛起金芒，陆修托起一团灵光，灵光化针逼向那双眼睛。
可在灵光触及他的身体之际，人就这么消失了。
又是幻术！
陆修忍不住轻笑一声。
堂堂东明山首席弟子，竟在这偏远的休宁山接连被骗，说起来当真是有趣。
不得不说秦衍的幻术已然出神入化，可惜再如何厉害，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不过是旁门左道。
陆修闭了闭眼，右手虚握，灵识以一种令人咋舌的速度铺天盖地般展开，不过一瞬，虚握的手像是抓住了什么。
“找到了。”
话落，殿门外飞进来一个身影，秦衍狠狠地被砸了过来，正好便砸在了陆修面前。
“你跑什么？”陆修语气无奈。
秦衍咳出几口血，感觉胸口内五脏六腑都要被搅烂了。
“咳咳……不跑，莫不成等死么。”
“说的也是。”陆修笑容温润，语气也更是温和，“只是可惜了，无论怎么跑……也跑不掉。”
众人渐渐围了过来。
“竟没想到……”姜司晨难以置信。
在他印象里……不，这个人低调的几乎让他没有印象。
“一味躲在后面，果然卑劣。”元河皱眉道。
“这位大人说我卑劣？”秦衍冷冷一笑，看向陆修，“那这位大人呢？”
陆修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杀了他们，你们不高兴吗？”
秦衍一改原先的寡淡模样，语言犀利起来，“你们不过是因为我挡了你们的利益恼羞成怒罢了，什么正人君子，人分高低，功法竟也有优劣之分，岂知不是你们的一厢情愿？”
“你！”元河被他的逻辑惊到，又一时想不出如何反驳。
“大人急什么。”秦衍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放心，左不过你们几句话的事，谁又会在意你们的对错。”
元河简直要被气笑了。
“你说的有些道理。”陆修轻声细语道，“可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世上的对错，从来只有强者说了算。”
秦衍冷笑一声。
“你厌恶这种说法，可又遵守这套法则，这又是何必。”
“呵，你当所有人都像你一般吗？”
“既然如此，你凭什么视程优的命如草芥？”
秦衍一愣。
陆修慢条斯理道：“你利用程优，又借我的手杀了陈锐西，为了防止徐梓说出你，又果断下手了结了他的性命……”
陆修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你到底是为了正义，还是为了你自己？”
“……”秦衍低头不语，陷入沉默。
元河自觉出了一口气，愤愤道，“陆师兄与他说这么多干什么？”
“你要杀了我吗？”秦衍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