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消息放出去了。”
“嗯,她怎么说?”
“这个......”
季离面对镜子而坐,可以从镜中清晰看见护卫面上的尴尬与无奈。
“去,找人盯着她。看看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是。”
驿馆。
上官北北一边啃着肉包子,一边又自顾自斟满一杯酒,直将嘴巴塞得鼓鼓囊囊。
“娘亲~~”阿冀虎头虎脑地从她胳膊肘下的空隙里钻上来,忽闪着大眼,“你真的不去救爹爹了?”
她对面,青竹面色有些难看,朗月脸上的焦急也不言而喻。
自他们此行一路走来,对精怪一族行事的诡谲作风早已了然。如今他们亲爱的君上竟被眼前这个女子贱卖并转手到了西经楼那种地方,会受什么罪当真是无人知晓。
按理说以季离的魔功,这世间能伤他的恐无几人,但方才那护卫前来通风报信时的真切着实不像是装出来的,叫人止不住担心。
万一,君上当真被人......失了贞操???
“上官小姐,你不去,我们去!”青竹拳头愤然一捏,说着就要拉朗月出门。
朗月虽没有青竹那般血气上头,心里却也有些犯嘀咕。
上官北北这番不知道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现在看她这般云淡风轻地吃吃喝喝,到底是真的淡定放心还是另有筹谋?
沈枫则一面担心,一面又暗暗庆幸。
还好刚刚被卖的不是自己,不然......
万众瞩目下,某人慢条斯理地吞下嘴里的包子。
在去不去西经楼救季离这件事情上,上官北北有几分踌躇。
一来觉得季离这兔崽子自己送上门去就是活该,二来又觉得有几分愧疚,毕竟他多半是为了自己才找上去的,要是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难辞其咎。
看着她不慌不忙的模样,其实心里各种矛盾汇聚,委实有些头疼。
“算了,我去看看。”
挨不住一双双期盼的眼神,上官北北终于拍案而起。
西经楼离她们住的驿馆并不算太远,因此她很快便走到了门口。只是,此时门外因为选秀在即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她背着手在门外远远晃了两圈,神族的绝佳耳力穿透人声鼎沸也没听见楼中有什么被虐待后的喊叫,这才放了心。
“这位姑娘,我们今晚楼中选秀十分热闹,快进来瞧瞧吧!”一个穿深色衣服的小倌盯了她半天了,好不容易瞅准了时机,见势向她吆喝。
“嗯?”上官北北有些尴尬地看向他,“我就是随便转转,再说了我也没钱消费啊!”
小倌一听,笑眯眯道:“没事,我们这里入场费很便宜,只要五个灵石!”
“五个?”
上官北北飞速心算。
刨去方才住店用掉的十五个灵石,肉包子和酒的三个灵石......
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那有且仅有的最后两枚灵石,不禁咬了咬牙。
该死的,都怪她之前卖的太便宜了,吃了大亏!
窗前,护卫将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回头跪在地上向正在装束的季离如实禀告:“楼主,上官小姐看着好像没钱的样子......”
季离深吸一口气。
小东西,凭你的身手难道不能飞檐走壁溜进来,为什么要走大门?!
就这么放心本座???
“找个借口,给她免单!”季离冷声下着命令。
楼主下令,小倌立刻忙活起来。
“哎,姑娘等等!”小倌一把拉住上官北北的袖子,一脸谄笑,“今日正好是我们西经楼开办的十年的整日子,你又恰好是我们楼中今日第一千名客人,因此小倌半价,酒水全免!”
上官北北眼睛“歘”地一亮。
倒不是因为那句小倌半价,而是这敞开肚子喝的好地方上哪里再寻去?
小倌见她动心,也不给她犹豫的机会。一招手,不知从哪里呼啦啦又上来七八个小倌,直将上官北北簇拥着往楼里去。
进了楼,左弯右绕,上官北北被带进了二楼一间极为奢靡的屋子。
左右一看,屋子里镶金着玉,地板上铺陈着厚实绵密的波斯绒毯,两旁各站着两名侍女,手奉各式水果、点心。
“哒、哒、哒。”
沉稳的脚步从背后传来,上官北北一扭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绣在衣襟上的墨色蝴蝶。
她有些疑惑地抬头,随着视线,男人身着蝶形暗纹绞丝玄袍,玉簪束发,眸光清冷。
“二十个灵石就把本王卖了,看来在上官小姐心里,本王竟如此轻贱。”季离唇边噙着淡笑,眼底却没有丝毫快意。
“这么会儿不见,你都已经成他们的头领了,还做戏要我来救?”上官北北一眼看穿,素指一伸,冷冷调侃到。
两人对立而站,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须臾,从外面跑进来的一个小倌打破了僵局,“楼主,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快到你登台了!”
季离深深看了上官北北一眼,随后吩咐:“给她安排个好位置。”
让你亲眼看看,本王的魅力。
“拭目以待。”女土匪意味深长地笑笑。
兔崽子,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的意图。
不就是想让我看看你那该死的魅力吗?
可看归看,老娘才不会心动,绝对不会!
就这样,上官北北由人引着到了包间。
二楼是雅间,共有两间包间,不似一楼大厅那般喧闹吵嚷,环境雅致。
上官北北落了座,忍不住好奇隔壁是何人物,于是伸了手用神识隔着中间的帘幕向另一边感知。
另一包间里坐着的是一个长发及腰的中年男人。
准确的说,是一只蛇精。
此时此刻,他口中那长长的分叉的信子正一吞一吐,卷着一根烟。他身边还随行站着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老鼠精。
老鼠精向下看了一眼,而后有些悻悻道:“这次这批长得都差强人意啊。”
上官北北收回神识,勾起红唇。
这两个精怪,修为都不低啊。
下面台上,司仪正隆重铺垫介绍着什么,随着乐声袅袅传出,上官北北只见大幕拉开,季离身着玄衫踱步而出。
深色的衣襟衬得男子本就白皙的俊容更显精致了几分,连带着他眉宇间那股舍我其谁的孤傲一并看进她眼里。
上官北北只觉恍神。
奶奶的,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男人长得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