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关于土坑子山其实没有那么多的传言和事情。
但因为这次的事情紧要,他们不得不调查了很多信息,得出要从土坑子山经过的路途。
而且这也验证了路途艰难的另一方面。
“我们这次必须小心,听曾经去过的老兵说过,那边经常有山匪聚集。”
田值满是正色,环顾了四周的将士才又对他说道。
萧疏看他异常严肃,本就不怎么放心的心情倒是因为他改善了些。
“嗯,不过我们往前走就是了,怕什么呢。”
“还是小心行事吧!”
田值又着这话,并且拍了拍他的肩。
二人之前的关系不是这么亲密,此时被他这么打断,萧疏面露诧异,好似没料到他会这样。
倒是田值看他大惊小怪的没觉得什么,转头便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此时大家见领头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各小队整装待发一起开始准备出发。
沈沁清早醒来时,便问了身旁人,说萧疏早就走了。
也不知去哪了!
沈沁估摸着眼下时辰,外面鸣钟为响,看来也是刚亮不久。
城内的大伙过的艰险。
之前的日子虽说也有察觉,但最起码的吃穿上还有富余,加上他们这远比都城内的赋税要轻的多。
众人又是常年处于蜀地,不论做些什么都能温饱一家。
但这时候因为天灾之下,他们的粮食没了,住的地方也被淹了。
于是一个个的开始流落街头,先是在破庙内,然后便是城郊,接着是城墙根地下。
等众人意识到之后,惊觉发现这街上竟然都是难民。
“哎呀,这该死的天灾,大家这都怎么过啊?”
“你别胡说,什么该死的,就是我们老百姓的命贱啊!”
生意人很是讲究,听着那男人这般谩骂,不免补充道。
“啊,你这个老板倒是有个铺面,不过我劝你啊赶紧歇了吧,你也不看看这哪有人出来吃喝。”
“开门做生意,你不就是客人啊?”
老板很是得意,毕竟早上那会又是大笔生意,怎么能关门不做呢。
“我是真心劝你,我这也就吃了这顿,就准备走了。这地方实在待不下去了。”
“走,你去那啊?”
老板只是才看出那男人确是大包小包,只是起先他都将注意力放在他胡吃海塞上了。
男人很是郁闷,垂头丧气地又塞下一个包子。
“我就一个老娘,前些时候被雨冲垮了房子,眼下人没了我在这也没意思,准备吃完这顿就去外面混日子了。”
“啊!”听着这人这般凄惨,老板于心不忍。
这日子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丧命了呢。
此时看着艳阳高涨的日头,心情也越发沉重。
老庄稼人都知道,这突然暴雨后的日子,要是赶上放晴也许很好。
可这么大的日头,那可对地里的庄稼一点好处没有,发而会更为损伤幼苗。
城南的大片庄园下,只见许多衣衫褴褛的下人们,纷纷忙活着地里的活。
旁边一个类似管家的老头,看着他们动作越发的慢。
脸上不由露出不满的神情。
“快点啊,我们可是花了钱雇你们做事,难道你们想挨打不成。”
说着手上的戒尺应声落下一个男人背上。
此刻就见那男人闷哼了声,随即破旧的单衣之下,立马肿了很大一片。
“咳咳。”
“赶紧着,谁要是不相干就给我滚,不知道这活有多少人排着队等着呢是吧。”
男人忍着无事,但转过头就见他的脸色依然铁青。
并且虚汗直冒,也是那人走后,才看着他的身形恍惚了几下,眼看着就要倒了。
此时顺着视线扫去,只见一片将近百亩,或者千亩的土地上,犹如蝼蚁般的人们,正在奋力劳作。
就是为了种出这个季节最为珍贵的粮食。
刚播下种子,旁边便有人开始施肥。
像是恨不得拔苗助长一般!
沈沁不知眼下已经有人想趁日头好开始种粮。
蜀地的气候不同其他,对比于一年一季的来讲,其实更加灵活性。
百姓也常常趁着秋收和夏种的时节,趁机播种其他粮食,也算是给家里开支。
尤其最为土生土长的米粟,对于南方人是更为偏爱。
而这却因为需要气候、时节以及生长环境,十分严苛苛刻。
萧疏一行直奔土坑子山,率先便从有着百里沟壑的山谷处跨入。
就在山中腹地,其中有一条罕为人知的谷中之境,只要从这里进入越着山峦行走半日就能只见一团奇异景色。
而这也就是西川最外围的景致。
也是表示他们路线无误的确认!
虽说他们一行年纪最大的也才四十有二,对于这些传闻事情都不慎清楚。
也幸亏了众人知道此事严肃,索性倒是各自想着办法去问。
于是也就在这个时候,众人一个个排着队过去的时候,才没有那么惊讶。
萧疏看着传言中的景致,不免也有些吃惊得很。
毕竟这种山谷里的没有多远的地方竟然还有这副场面。
怎么看着都会觉的吃惊的很,不过眼下为了表示他的立场以及威严在此。
对着周围人吩咐继续前行后,便又继续走了。
“大家各自注意,看着周围环境。”
田值倒似不想他那般能抗,眼看着他的诧异之后,对着周围人的要求更高。
“你们都警惕着点,避免周围的异动。”
“是。”
整齐划一地答应,此时才好像有了些军人般的气度。
山间瞬间惊动了一片鸟群!
就像是为了他们添上的了更多的底气一般,“保持速度前进,你们各自小心。”
山林的鸟兽横飞,又是穿过了一条狭长的山谷涧溪。
此刻也不知路上停留在那,萧疏回忆着头脑中的地图,想着得找个地方歇脚。
以免真的等众人都没有力气时,要是被路过的一行人出手,那时恐怕是真的要完。
因着这些事情都是他考虑的问题,所以一路上走来,他的神色也一直不好。
不止因为担心周围,就是在考虑这次该如何保证万无一失。
毕竟这次可不知是他一个人的顾虑,还有整个城跟着他。
沈沁陪着萧母整日,二人就像寻常婆媳之间,彼此像是作伴一样。
之前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只是看着越发接近的倒计时线。
沈沁真真有种被催命的感觉,此话想必一出口来定然会搅得萧家一个天翻地覆。
而且又是在如此混乱的场合下,眼下几乎所有人都清楚,蜀州怕是要度过一劫困难的时刻。
萧府众人也被婆母规避着一言一行,老爷子每天早出晚归。
“也不知道这事情什么时候结束?”
沈沁作为儿媳听着婆母这般伤身,自然是要上前言明。
“您别担心,自古天罡人常,都是定数。再者老天爷这不也放晴了。”
其实她想说这都是自然的常态,不论是祸是福,既然发生了解决了就是。
“哎,我看这放晴了也不对劲。”
萧母虽说不如一般的庄稼人,但也是常年对着后院打交道的。
日常的摘花种树也会接触,这么大的日头热的人直冒汗,哪里像是往日蜀地的夏日。
“往年的时候不知这般吗?”沈沁曾经来过蜀州,记得夏日的时候也是很热。
难道他们不是?
萧母见她满脸不解,不免解释着道:“当然不是,虽说也有热的时候,可这么一下来就是这般倒是没有过的。”
“就好像提前到了七月份一般,可这眼下也才五月末梢。”
五月末,六处七火确实还不到时候。
要是这般的话,怕就真的是气候异常呢了。
眼下觉得自己仿佛抓到了什么细节,沈沁脸色顿时有些控制不住。
萧母看她像是被吓住了,不由也宽慰她解释道:“你也不要太过担心,热的时候总比下雨要好,总之不会死人的。”
“那可真不一定了吧!”沈沁比萧母都了份现实。
这也算是真正经历过残酷时代所具备的特质。
“不说这个了,你不知说想出去住段时日,怎么也不见你有动静?”想起这茬,倒是问起她。
沈沁恍然回神,不想说是您的儿子把她拦下的,“眼下恐怕不会,过段时间吧。”
“外面确实不怎么太平,过段时间也好。”
顿时就看见她额间的汗珠犹如下雨般落在她的眼角。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出这么多汗啊!”
霎时间像是刺痛般扎到了眼里,沈沁哼了声,就用手去碰。
“哎,怎么回事,先别用手。”
萧母看她眯着眼,很难受的模样,手上恨不得去摸。
“啊,我也不知道,应该是热的吧。”
沈沁有些发虚,连她都不慎清楚。
再一看她头上的汗珠便是怎么回事,“这外面热的很,看来得提前用冰窖了。”
旁边的嬷嬷早就用了清水打湿帕子,一点点给她浸透。
沈沁也是忽然被自己汗渍扎的难受,刚觉得好点吧就听见萧母那话。
“冰窖?我们家还有冰窖啊。”
也是,来的时候竟然都没想到。
倒是黎都那个地方,她可是过了很冷的一个时节。
“有的啊,不然你以为没年夏季怎么过的,这日头可热着呢。”
许是因为萧母那话透着唏嘘,沈沁想着这几日的天,不由也觉得难受。
“这么大的太阳,也不知他们路上会不会生病?”
忽悠悠的来了这么句话,旁边的几位女人各自看了眼彼此。眼下萧母更是乐得自然。
这儿媳担心儿子,那可是很好的事情啊!
“哎呀,不用担心他们,那小子可是最会偷懒的人呢。”
此刻说道这最会偷懒的这不正和田值商量着这次歇脚。
而身为城内衙役之内的附院内,此时正做着几个商议大事的人。
里面随便拎出来一位恐怕都是大人物,但眼下众人随意落座,注意都在面前的中年男人身上。
“眼下情况越发的乱,你们准备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