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这都是什么事啊!”
账内的刘帐文眉毛竖起,咒骂道。
此刻就看着众人皆是一副气愤不已,但又没有其他法子的模样。
“不行,他们是不是没把咱们的情况说清楚啊,这可是凶险得很啊!”
是的,众人等的消息总算来了。
可这消息却是当头一棒,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又说国库空虚,陛下很是忧虑。
接着则是辛苦众臣,麻烦他们自己想想办法。
说到底这不就是敷衍了事,不管他们了啊!
“陛下都这么说了,我看啊大家伙该干啥干啥去,什么都做不了了。”早先一步觉得无望的陈监市道。
“不是我说老陈,你别扯些风凉话。”
杜衡也是不快,怎么陛下就这么不管不顾了。
刘将军刚才也是气的直吐不快,眼下倒是看他们吵起来了。
“闭嘴吧你们,都有点样子行不行!”
“老杜你也是,你说你去招惹姓萧的后生干什么?”萧疏受伤的事已经传开了。
而且不知谁添了句,说是老杜气不过找人收拾的他的部下,这不轮到萧疏腿受伤。
“这事关我什么啊,你们说你们的。”
杜衡觉得众人就是在添火,“我又没有叫他去,谁让那小子点背。”
“行了行了,都消停点!”
从起倒是各自为营,相互看不上眼的文武,处于眼下这个局面好像都明白。
比起陛下的不管不顾,他们得团结起来。
“你们也停手,先说说各自那边什么情况?”
每次汇报情况都十分险峻,因为近几日的生活水平显著下降,不意外的突发状况。
果然,好几个营区里的粮食已然告急。
伤兵与暴雨倾覆,基本上很少拉出一个队伍能够御敌,要是说这时候来点什么,想必还真说不准!
而且在没有粮药恐怕是真的得吃树皮。
“老杜,你们倒是还行不行,这次出的去吗?”
“老刘,不是我们出不出的去,得看天。”这话也不会说的那么绝对,眼下的他不轻易说什么。
“萧将军受伤,那他手下的人你们暂时都看着点。”
没说把这拨人分到那,也是怕他们到时候出乱子。
众人眼看忙活着手头上的空档,竟然还真有人打进来了。
沈沁醒过来时,便听着屋外的响动不止。
接着又是什么人的脚步声!
无数人喊叫与奔命的声音,就像是曾经无数次面对的战场一般!
但眼下她睁开眼,恍然才觉察自己还在这呢,早就离着零代末世很远。
前一口气还没送出去,就听着屋外跨步走来一人。
叮叮咚咚,伴随着金属摩擦与地板的厚重声音。
沈沁不自觉地往被褥下拱了拱,似乎想藏进去怕别人发现。
进来看到她躲闪的动作,萧疏本想警告的话便忍着没说。
俊秀的鼻梁轻轻嗅了嗅,闻着空气里让人心悦的香气。
再看面前像是吓坏了的小兔子,也开起了玩笑。
“快起来把衣服穿好,我们出去!”
说着萧疏就去给她递衣裳。
“相公?”
沈沁不知他怎么都来这个地步,听他‘嗯’了声,更是觉得不解。
不过见着是他,也不那么绷着。
看出她放松了些,萧疏对此倒是莫名的愉悦。
忍住没问嬷嬷去了何处,而她第六感显然好像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一边混乱穿着,沈沁一边侧耳听他在做什么。
可听着他不急不忙地吞咽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出口要水。
顿时也连着灌了好几杯冷茶下肚!
“嘶!”喝完之后,才觉得喝得多了。
“相公,你的伤好了怎么就下来了?”
她总算是问到点上。
萧疏顶着张惨白的脸,额头处冒着虚汗不吱声。
“嗯?你怎么不说话?”
见他言语,沈沁觉得不对,伸手微微往前伸出。
忽然便被面前的一双手给握住,转而便是异常的凉。
“你手怎么这么冷啊,怎么回事?”
沈沁一把反握他的手,倒是察觉面前人看她的视线似乎更加深沉。
好像是想把她盯透、盯穿了一般!
萧疏握住手里的柔暖,心下一松。
嘴角也下意识的上扬,但说话的沙哑却格外明显。
“没事!我们先走,再说。”
萧疏是带着伤起来的,一觉醒来看着郡主在他身旁守着,还没高兴多久。
便让他听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动静。
西营之所以建在西边,很大一部分缘由是因为山匪横行。
因为西边地势复杂多样,想这样几面环山的地势多的不能再多,而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周边的山匪。
乔家寨是这边的地头蛇,堪比与他们西营的建造年月。
两方人马简直是一代代往下传的,要说士兵将士往后传承,人家这土匪头子的位置也竟然这么传下来了。
双方人马也是格外争气,时不时这种趁火打劫的事必定发生。
本来以为这次暴雨他们不至于千里奔袭,但萧疏不敢赌!
战场的剧情瞬息多变,不敢往下多想,萧疏当即便叫六识去给将军报信。
而后身旁除了沈沁,竟然都跑到外面忙活去了。
老嬷嬷去拿药,剩下的丫鬟跟着炊事班的将士忙活,所以他好不容易带着伤穿好盔甲便想着将沈沁带走。
腿上的伤确实伤得不轻,但他眼下也顾不上了,还有沈沁必须要带出去。
“不行,那伤不是伤到骨头了,你怎么还站着的,赶紧坐下。”
不知是他的行为让她心慌,还是周围寂静又沉溺的雨滴。
就像死亡前的倒计时一般,让人坐立难安。
“我没事,快走。”
沈沁见情况不对,又听他说了几次快走。
不敢质疑这些,倒是不好再说什么。
而且走的时候尽量不靠着他,只是轻轻扯着他的袖子,还将自己的肩膀靠了过去。
‘表示你要是走不动了,可以靠着我走路,只不过我需要你指路而已!’
“你,这是做什么,觉得……我腿瘸了?”
萧疏觉得好笑,又头疼地道。
沈沁见他说话都断断续续,“夫君您的腿不疼,昨日我可是在现场听到的,你今日就下地了!”
就说他怎么不疼,眼下是谁也别嫌弃谁。
不然指不定跑路的时候不带上你。
听出她话外奚落,萧疏低沉的嗓音轻笑。
而她刚觉得耳旁一热,就见咚的一声身上压着下来男人的盔甲以及重量。
“咳咳!夫君,您是真不怕陛下再给你安排一次圣旨啊?”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沈沁咬牙道。
萧疏见她晃晃悠悠到又稳住了身形,扶着人左右观察着视线来到马车旁边。
“不会,郡主这般国色,萧疏很是欢喜!”
“是吗,那您可真的含蓄。”二人你来我往,倒是忘了眼前的境况。
见他停下不动,沈沁脚步顿住时,不想一个走偏就一头撞在了马车庄子上。
“咚~”
伴随着实木的闷哼,沈沁疼的眼泪飚了出来。
瞬间也不管她什么人设,对着身上的人就想直接推开。
不干人事,就在她旁边都不知道拦着一下,这个坏东西没救了,还帮他?
就是身为一个瞎子摸着黑走,都不求这个瘸子?
萧疏看她又是炸毛又是眼里冒火,眼角竟真的泛了红。
额头果不其然开始红肿,看着惨兮兮的!
忍着笑看热闹的他,一手环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一手死死捂住自己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可二人离得这么近,萧疏浑身发颤又不似生病的情形怎么不会被发现。
沈沁见他发颤,又没觉出不对,立刻回过味来。
“妈的,这小子在笑她。”
“你,你还笑!刚才你怎么不说,就是故意看我吃亏的吧。”
“不是,我没来的及。”
“什么来不及,相公您可别忘了晚上有披着头发找你的姑娘。”
知道他怕这个,沈沁恶狠狠的当面警告,倒是萧疏原本觉得好笑的脸有些一僵。
似乎被她给说着了,见他不在吱声,沈沁得意的晃了晃身子。
想要躲开些与他的距离,刚才没有发现这厮简直是要把她往他身上使劲地塞。
“行了,先上去。”
沈沁被他扶着上了马车一样的地方,就见他没上来。
马车接着飞驰而过,“啊!”
反过来一步的沈沁,拉下帘子嗅到不远处的气息。
又盯着眼睛使劲看向那团黑影,的确是他,才放松。
“我们这是去哪,相公原来您也会做马夫的活啊。”
说着就要挑刺,萧疏见状也来了脾气,二人从刚才便一直这般好像没完。
“是啊,为夫驾马,我看郡主倒是像一点红!”
一点红,什么意思?
沈沁不解,不过见他说完整个人散发的都是一种愉悦感,想来也不是好话。
“哼,那夫君就好好驾马,我先睡会儿!”
明摆着当他是个马夫,沈沁放下帘子就往里面摸索,可刚转过去就见萧疏一手换了缰绳。
一手拉着她往外扯,“哎,你干什么,危险。”
生怕自己被他拽下去,沈沁不敢有什么大的动静,只得趴在他肩上。
一下子磕在盔甲之上,倒又是一股肉疼感袭来。
而她说话间便觉得鼻尖与脸上痒痒的,“你,这什么好痒?”
伸手去摸便见他头发顺着缝隙溜走,只留下一手的君子兰的香气。
想起这沈沁忽然意起那次山匪的时候,他们四个可真是给她了一份大大的惊喜。
“相公,你身上好香啊!”
沈沁带着看热闹的意味,如实道。
萧疏闻言脸颊耳垂噌的红成一片,手上的缰绳差点都被扔掉。
“咳咳,你说什么,老实点不要乱动。”
她说话时只不过碰了碰他的后颈,想帮他把头发理清楚。
倒是摸着他后颈湿漉漉的,像是被淋了一般。
柔软的指腹蹭到后颈,萧疏罕见的闭嘴不言语,同时他也觉得浑身上下连伤口处的感觉都不复存在。
只有后背一整块的,犹如被人点了穴般酥麻直插头颅一样的触感。
沈沁从旁掏出自己的手巾,轻柔缓慢地擦过他的冷汗。
接着是侧颈、耳垂、鬓角、然后来到额头。
自此期间二人谁也没有说话,一且的沉闷都似呼吸。
沈沁顺着他俊逸有形的下颚缓缓而上,指尖带动的丝巾稀释掉汗渍。
同时带动着萧疏的呼吸也下意识地停滞,接着爬过琼丽高昂的鼻峰,穿过深邃明亮眼眸。
最后到达了饱满圆润的天庭!
沈沁擦拭的过程,几乎又将他看过一遍。
等她动完手后才觉得不对的他,转眼就看着满是明眸星动的郡主,似乎看到了什么令她欢喜的东西。
萧疏也不知哪来的脸,语气愉悦,“郡主,这么开心?”
“是啊,我刚才看到了很漂亮的风景。”
沈沁脱口而出,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这话透着撩拨意味,搅得他笑声不止。
萧疏觉得自己喉咙哑的厉害,又觉得眼下这场面丢人。
不想输了气势,冷淡的道:“咳,这个软甲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