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娘娘是红颜祸水,祸乱朝纲,勾引君王不早朝,前些日子,南方涝灾,便是上天对于灾星横世的不满,在他们的口中,娘娘甚至与妲己褒姒同流。”最后一句话,元睿说得极其艰难。
她明明,是那样好的一个女子。
钟毓秀脸上非常平静,慢慢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两个人再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
钟毓秀慢慢的走在路上,表面上看起来与往常无异十分平静,脚下却是一个踉跄,若不是刘嬷嬷及时的扶住了她,怕是就要摔倒在地了。
她对着刘嬷嬷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她原以为不必在乎这些谣言,可是现在看来,情况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糟糕许多。
“刘嬷嬷,查,一定要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传出了这些谣言!”钟毓秀慢慢的说道。
“是。”
钟毓秀走了,留下元睿一个人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落叶深处…
没有人注意到,一双眼睛再次把这幅景象尽收眼底,那人害怕把自己暴露了,一直在那里蹲着,直到元晟也离开了,方才小心翼翼的从暗处走出来,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怨毒,“为了他,原本我是不想用这招的,但是钟毓秀,这是你逼我的!”
“皇上,韵美人求见。”这日,元晟处理政事处理得有些累了,正在上林苑之中到处走走,便见有人上前通报道。
这几日他一直是宿在皇后宫中,怕是已经有人坐不住了吧。雨露均撒,泽被苍生,要做起来,何止是千难万难。更何况,他的心里,已经被一个女子牢牢的占据了,再也容不下他人,元晟的脑海之中浮现出钟毓秀清冷的脸,嘴角浮起一抹温柔的笑容,“让她回去吧,就说朕累了。”
“皇上,为什么不见臣妾呢?”元晟话音还未落,便听到一阵好听的声音传来,如黄莺般婉转。
正是一步一步走来的韵美人,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慌忙的小太监。
元晟抬眼看向那小太监,那小太监扑通一声跪下,“皇上恕罪,是奴婢没用,奴婢没能拦住韵美人。”
看着不断叩头的小太监,元晟有些无奈的揉了揉额头,韵美人虽然份位低,但是家世极好,要弄死一个人易如反掌,这小太监也不能真的拦她,拦也拦不住,去摆了摆手,说道,“罢了,你先下去吧。”
她这样闯进来,元晟倒也不好发作什么,“今日晴芳真的忽然想起来找朕了。”
晴芳,是韵美人的闺名,元晟这样一个人在女人的圈子里,永远都是游刃有余的。
韵美人未曾想到在这后宫之中,还能记住自己的闺名,俏丽年轻的脸颊上飞快地升起一抹红晕,盈盈弱弱的在元晟的面前拜下,“臣妾见过皇上。”
在这后宫之中,美人的份位极低,是以大多是美人的自称,都极为谦卑,是婢妾或是贱妾,然而眼前的韵美人竟然敢自称臣妾!元晟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却还是斜斜的倚在靠背上。一双桃花眼微眯的看着她,“起来吧。”
韵美人盈盈的站起,往前走了两步,主动的走到元晟后面,为他捶肩膀,元晟享受的闭上了眼睛,韵美人接了一个特别的姿势,弯下腰,凑到他的耳边,独属于女子的清香悠悠的呼出,“皇上,舒服吗?”
现在虽然已是深秋,但是她身上穿的衣服还是比较宽松,从这个角度,元晟刚好可以看出她胸前露出的尺寸不小的两团浑圆,虽然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但是这样的若隐若现,更能让普通的男人勾起欲望。
元晟邪魅一笑,伸手拉住她的手,用力一带。韵美人十分巧妙的打了个旋儿就顺势坐在了元晟的腿上,她的两个玉臂勾着元晟的脖子,一副被吓坏的样子,当真是像个小白兔,惹人怜惜,她嘟起嘴,“皇上你坏,你都吓坏臣妾了。你都好久没来看臣妾了。”
原本上半句还没有什么,这下半句分明已经是十分明显的指责了,元晟是谁,除了钟毓秀,还没见他对如今的谁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手慢慢的抚向韵美人的脸,韵美人瞪起水光潋滟的眸子,等着元晟的疼爱,谁知元晟却一把掐上了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知道朕最讨厌什么女人吗,朕最讨厌的是自以为是,不知进退,野心昭著的女人!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去谈论朕的去处!”
元晟松开她的下巴,狠狠的一把把他掼在地上,韵美人被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却顾不得疼痛,只得战战兢兢的爬起来,“皇上恕罪,贱妾再也不敢了,其实贱妾此次前来,是有事情禀告皇上的。”
“说…”元晟掸了掸身上原本不存在的灰尘,换了个姿势说道。
“皇上…”韵美人把先前自己所看到的,还有后来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全都跟元晟说了。
元晟听完却是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应声而裂,变成了纷纷的木屑,把眼前的韵美人给吓了一跳,但同时她的眼睛里也闪过一丝怨毒和得意,太好了,皇上生气了,钟毓秀,我就不怕我这次弄不垮你!
有哪个男人能容许自己的女人不忠?
“来人,这个信口开河的疯婆子给朕拖出去!”却没想到元晟说的会是这句话,韵美人成功的愣在那里,不该是这样的啊,为什么处罚的不是钟毓秀,而是她?
她张开嘴就想要叫起来,看那些太监早就司空见惯了,这种事情又怎会给她机会,直接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脏帕子,塞到她的嘴里,她不甘的发出呜呜的叫声,却没有人理他,就这样任由太监像拖死猪一样的,把她给拖出了上林苑,一下子丢在地上。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敢诋毁皇后娘娘,皇上没杀了你就是轻的。”有一个小太监深为崇拜钟毓秀,忍不住嘲讽道。
嘲讽完,转身就走了,留下她一个人眼睛之中含着泪水,难道她谭晴芳就要这么卑微的在这宫中聊此余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