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二人之间气氛冷凝,陆纯熙还是为齐恒将手臂上的伤再次上药包扎。齐恒心尖一软,将人拉进怀里,低哄道:“方才是我胡乱吃醋,你莫要生我的气才是。”
陆纯熙却是撇开脸,道:“我想回重华殿,你送我出去。”
“今日是庆典之日,宫里的人也大多在庆祝,你回去这么早做什么?不如在这儿陪着我?恩?”齐恒将人拉到身边,低笑道:“既然那背后之人要制造这机会,我们总不能浪费了。”
“无赖!”陆纯熙瞪他,抬手就去推齐恒,齐恒也配合的后退一步,手上力道却没松,拉着她也跟着走了一步。
陆纯熙羞恼,用力要将手给抽出来,齐恒哪里肯,不仅加了分力,还靠近了一分。温热的气息抚过面颊,陆纯熙红了脸,更加用力了。
二人拉扯之间,一抹碧绿从齐恒怀里滑出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齐恒一怔,手上力道松了些许,陆纯熙趁机将自己的手给抽出来,看向那抹碧绿,便见一枚镯子。
齐恒几步上前要去捡,陆纯熙却是要近一些,先齐恒一步捡起。齐恒后来,手指便按在了陆纯熙的手背,后在陆纯熙抬起手的瞬间,手腕一转,竟是趁机将镯子套进了陆纯熙的手腕。
陆纯熙恼怒地挣开齐恒的手,道:“我可没答应要收你东西。”说话间,已将镯子取下,高高举起。
眼见陆纯熙要摔了镯子,齐恒低道:“这是我娘的遗物。”本已松开了一分力道的手指瞬间收紧,那模样,唯恐将镯子给摔了。
陆纯熙将镯子拿在手里,却仍是不愿接受,道:“既然是你母亲遗物,你便好好收着,给我作甚。”说着,便拿着镯子往齐恒手里塞。
齐恒却是躲过了,他抬手指了指镯子的内壁,笑容温和,“你莫急,你先瞧瞧镯子内壁,里边儿有个‘俞’字。”陆纯熙奇怪,细细看去,果真瞧见了一个绢花小楷。
齐恒面上浮现一丝怀念,道:“你可记得我先前送你的那么镯子?内壁上也有一个‘俞’字,这两枚镯子本是一双。”他的笑容忽然亮起来,声音低且柔,“正如你我二人本应凤凰于飞。”
听齐恒前一句,陆纯熙还想着回去就好好瞧瞧齐恒先前送她的那枚镯子,听后一句,却是红了脸,啐道:“不知羞,谁与你凤凰于飞了!”脑中却是想起那副本是送予她的《凤凰于飞图》。
齐恒也想到了那副画,道:“我多年不曾动丹青,先前那副《凤凰于飞图》有颇多瑕疵,我另作一副送你。”
陆纯熙摇摇头,道:“作的画我收便了收,可镯子不行,那是你母亲遗物。”
齐恒却只当没听见,道:“日前沈公公亲自送炭火到朝华殿,曾唤是亲自向皇兄谢恩。”陆纯熙一怔,不明白齐恒忽然说起此事是何用意。
知道陆纯熙不明白,齐恒将那日的事情娓娓道来,“当日我前去名为谢恩,但见到皇兄之后,谈及的事情确实煤矿被炸一事。”
“煤矿被炸?”陆纯熙惊讶不已,“哪些矿工呢?”
齐恒点头,道:“我本以为皇兄并不知道此事,所以心中惊讶。但我当时只做不知,皇兄很生气,却只知道事故,对幕后黑手并无所知,皇兄嘱我年后入朝之后暗中调查。而那些矿工,悉数葬于其中。”言至最后,语气低沉。
陆纯熙面露骇然,惊道:“到底是何人竟如此良知泯灭活埋矿工?!”
“此事尚未查清,我不敢妄言。”齐恒摇头,他看着陆纯熙,认真道:“我将此事告知于你,是想告诉你,即使没有傅琬夕,我同样可一展拳脚。”
闻言,陆纯熙一怔,旋即敛去面上神色,陷入沉思,半晌,她抬眸看齐恒,问道:“你的暗卫何来?”
齐恒没想到陆纯熙沉思之后会问出这个问题,他直视陆纯熙,却是不答。陆纯熙回视,分毫不让。等待的过程中总是令人心绪渐乱,陆纯熙见齐恒久久不答,眼里神色渐渐不耐,正欲开口,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还有女子交谈的声音。
陆纯熙原本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紧接着换了话语,竟是开口呼救,“有人......”齐恒哪里想到陆纯熙竟会如此不管不顾,径直开口,情急之下,竟是将人拉进怀里,俯首便吻了上去。
唇齿相贴,陆纯熙又羞又恼,抬了手捶打齐恒,齐恒却不放手,反倒紧了一分。二人争执之间,未曾注意脚下,被散落的衣裳绊住,齐恒的脚腕本就受了伤,此时再也吃不住力,二人双双摔倒。好在身后就是散乱的衣服堆,两人摔下发出一声闷响,倒并未受伤。
却说殿外,那脚步声的主人听到殿内有声音,便出声询问,“里边是何人?”
陆纯熙与齐恒都听出此人是傅琬夕,陆纯熙想要呼救的心思立时便歇了不少,齐恒趁机吻得更深。唇齿相交,气息相闻,陆纯熙再无思考其他的事情的能力。
殿外傅琬夕久久没有等到回声,不由微微蹙眉,星儿走上前,发现殿门紧锁,对傅琬夕道:“小姐,殿门是锁着的。”
闻言,傅琬夕揉了揉额角,道:“许是宴上喝多了酒,听错了。回吧。”星儿便扶着傅琬夕离开了。她却是不知,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就在一门之内。
傅琬夕主仆二人离开之后,齐恒也没舍得放开陆纯熙,压着人轻吻,直到陆纯熙呼吸都快来不及,这才微微松开。
“陆纯熙,你就不能不问那许多,安安心心让我护着你?”齐恒薄唇贴着陆纯熙的唇,因为刚刚亲吻,声音透着一丝沙哑,却是带着别样的诱惑。
陆纯熙在齐恒放开她之后,迷糊的脑子就渐渐清醒,听到齐恒这话,心里一软,低道:“今日我便不问你。下次若让我知道你又瞒着我什么,我可不会这般就放过。”
“好。”齐恒应道,低低的带了笑,胸膛因为闷笑而微微震动。
陆纯熙察觉自己还被齐恒压在身下,不由脸红,她抬手便去推齐恒的胸膛,道:“你起开,压着我了。”
齐恒就势翻了个身躺在陆纯熙身侧,一只手臂还揽在陆纯熙的腰上,他微微低头,说话时温热的气息便吐在了陆纯熙耳后,“你休息一会儿吧,天亮之后还有好戏呢。”
感觉到耳后湿润,陆纯熙不自在的微微别过脸,点了点头,“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