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薛府灵堂 夜 内
夜色如墨,大雨水泼一般倾盆而下。
寂静的大屋之中,陈设简陋,仅在大屋中央摆着一副没有盖棺的棺椁。棺椁不远处点着一盏长明灯,发出微弱的亮光。房外的雷声滚滚,门窗随风而动,本就微弱的长明灯几近熄灭。
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的映在门外,门被慢慢推开,一个老者提着壶灯油走了进来。
老者为长明灯添满灯油,长明灯的火光一跳,房间中明亮许多。
老者借着灯光看向棺内,棺内躺着一具裹着白单的女尸。
女尸脸上盖着颇为古朴的木质面具,面具上是一种由花团形成中间有一个鸟头的轮廓。
贵叔:多好个孩子,怎么就这么没了呢?再投胎,去个平常人家吧。
一声响雷,电光照亮了屋子,映照出墙边房梁上挂着的几尺布帘,帘上的花鸟图显得颇为诡异。
2。 龙王庙内院 日 外
郭淳正在将不同的中草药都研磨成粉,用秤量好,一一分配包装,郭得友在一旁帮忙,拿起其中一味药闻了闻。
郭淳抽出烟杆,打在郭得友手上,郭得友扔下了手里的药材。
郭淳:要跟你说多少次,别瞎闻。
郭得友:我天天不都泡这些东西吗,有什么不一样?
郭淳:那这活人跟淹死了的漂子,看着都差不多,是一样的吗?
郭淳坐下来,拿起中药。
郭淳:你这身子骨跟别人不一样,别什么东西都闻一闻,尝一尝。你下回水我就得给你泡一回药,少给我添乱了啊。
郭得友:行,师父,你是我师父,我不闻。
郭淳点点头,继续忙活。
郭得友:哎师父那一味我好像之前没见过,治什么的啊?
郭淳拿起烟杆在郭得友的嘴上轻轻拍了一下。
郭淳:专治多嘴。
郭得友捂住嘴:干嘛?问问还不行吗?
郭淳又扬起了烟杆,郭得友急忙躲闪。
郭得友:知道了师父,不问了。我不闻,我也不问,我就是一没心没肺的,不闻不问呗。
郭淳:你再抽烟,我就抽你。
郭得友:您怎么还提啊,我昨晚那半宿都白跪了吗?
这时,外面传来杂乱的人声
丁卯(os):来来来,这边,都慢点。
老郭和郭得友一脸疑惑。
3。 龙王庙外院 日 外
老郭和郭得友一脸疑惑第走出来,一群漕运商会家丁从龙王庙外不停往里搬东西。
丁卯背着包走进来,看着郭淳。
丁卯:师父,以后承蒙照顾了。
郭得友:你叫谁呢?
丁卯:师父啊。
郭得友:我没答应收你为徒啊。
丁卯拎出一只系着红绳的王八,走到郭淳面前。
丁卯:谁能抓到王八谁就能拜老河神为师,这规矩,不能坏吧?
郭得友不知如何是好,一个漕运家丁搬着东西从他面前走过,撞了郭得友一下。
郭得友:哎,你这是干嘛呢?
丁卯答道:住得近点,方便学手艺啊。
郭得友:你还学手艺?学什么手艺,谁知道你抓的是不是那只王八。
丁卯:你去请那两位神婆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郭得友接过王八仔细端详了一下,似乎也看不出什么蹊跷。
郭得友:你掉水里跟个秤砣似得往下沉,怎么可能抓得到这玩意?
丁卯:你这个人这么吊儿郎当,怎么可能是五河捞尸队的队长呢?
郭得友气得说不出话来,丁卯径直就往庙里面走。
内院,院子里已经堆了很多丁卯的家具,漕运家丁等在院子里。
丁卯走进来四下观察,郭得友追了上来。老郭也跟在后面。
郭得友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丁卯的肩膀。
郭得友:少年郎,做人做事,首当其冲就是要讲究一个信字。不要误入歧途,乘早回家吧。
丁卯往楼上一指,说:那间房有用吗?
郭得友:住人的啊。
丁卯:谢谢。
丁卯回头对下人说:来来来,往楼上搬。
郭得友:哎,哎,哎,不许搬,不许动,这是我家。
郭得友正好拦下一把太师椅。
丁卯指着说:对对对,这个是得慢点,先搁这儿,一会搬到师父房间。
丁卯看向郭淳:我看师父平常总是弯腰捶背,应该是日常的座椅不太舒服。专门送来两把太师椅,一把放房间,一把放院里,对师父的身体一定有好处。
郭淳一脸不好意思:这金贵东西,我哪受的起。
下人又搬进来一个大座钟。
丁卯:这个搬到师哥房间。
郭得友:谁是你师哥?
丁卯:我看师哥平时悠闲懒散,没有时间观念,特意准备了一口德国钟。也是与师哥共勉,将来一定要更加勤奋。
郭得友气的脸都绿了。
4。 郭得友房间 日 内
郭得友和老郭看着面前的德国座钟,钟到定点,发出响声,吓了两人一跳。
郭得友:你说他是故意的吗?
郭淳:不好说。
郭得友:这人是真的缺心眼,还是故意装傻充楞想咒我呢?
郭淳:猜不透。
郭得友:真的有人,送钟啊……
郭淳:估计真的是在国外呆久了。
郭得友:呆傻了?
郭淳:不过,确实是口好钟啊。
郭得友:师父,您真要收这假洋人当徒弟吗?
老郭说:规矩在那,王八人家捞上来了。
郭得友:那可是顾影打过遁水针的王八,他怎么可能抓着?
郭淳:阴晴不定,世事难料。
郭得友:有诈,这里面一定有诈。
郭淳:反正你也不能抽烟,咱这点手艺,不能绝了啊。
郭得友:哎!您不说那点烟辨冤就是个幌子么?
郭淳看着郭得友,慢条斯理地反问。
郭淳:你试过吗?
郭得友尴尬,又极力想要掩饰。
郭得友:您看他那身假模假式的打扮,跟咱爷儿俩能是一类人么?
老郭:确实不像靠河吃饭的,不过关键还看人心,不能以貌取人。
郭得友:人心?人心叵测啊师父。一点礼数都不懂,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往院里搬东西。
老郭:年轻人性子直,心里没那些个弯弯绕也算是个优点,这礼数嘛,也不是生来就会的。你都被我调教快二十年了,不还是个愣头青。
郭得友:我跟您说吧师父,他就是怀疑咱爷儿俩害了他爹,故意接近我们,想报仇。
郭淳:不是怀疑咱们,是怀疑你。放心,经历了昨天的事,他心里该清楚了。
郭得友:我才是您徒弟啊,您怎么一直帮着他说话呢。
郭淳:就事论事,人既然都搬来了,就先住着,要是真不适合入咱这门,你师父眼里是融不进沙子的。
郭得友嗅了嗅鼻子:您做饭了?
郭淳:没有啊。
两人看向厨房。
5。 龙王庙厨房 日 内
丁卯在饭桌上摆满了丰盛美食,招呼着郭淳师徒来就坐。
丁卯:师父,师兄,请坐。
师徒二人看了眼满桌的菜,落座。
郭得友:你这带了多少厨子过来了。
丁卯指着桌上的两盘菜:洪盛园的扒肘子,登瀛楼的醋鲤鱼,听说师父爱吃,特意带过来的。
郭淳:挺好,挺好。
丁卯:其它都是我亲手做的,自家人做着吃才有味道。
郭淳:你一个少爷秧子,居然还自己做饭?
丁卯:一个人在国外呆久了,不想天天啃面包,就只能学着做饭了。
郭得友:得了吧你,你这什么手艺啊?一盘子草什么意思?拿我们当牲口啊?
丁卯:我看大荤已经不少了,就做了几个素菜,荤素搭配。
郭淳拿起筷子:来来来,吃吧,吃吧。
丁卯将肘子的两快瘦肉夹给郭淳与郭得友,自己将剩下一块肥瘦相间的肘子夹到自己碗里,师徒二人接过肉,眼睛却盯着丁卯碗里那块,脸上露出惋惜。
郭得友:肘子也真是够瘦的。
丁卯:特意嘱咐要瘦一点,太肥吃多了不好。
郭得友: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吃肘子讨瘦的吃,富家少爷就是不一样。
郭淳给郭得友夹了一大些素菜。郭得友刚吃一口就吐出来。
郭得友:这是什么啊?
丁卯:大白菜,又叫包心白菜,或者黄芽菜。我国北方人的主菜之一。咱们天津好像也都爱吃这个。根据《世界植物百科》里的说法……
郭得友:停!书你就先别背了。我还能不认识白菜啊。
丁卯:那你还问?
郭得友:我是问这味道是怎么回事。
丁卯惊讶:不好吃?
郭得友:又凉,又没滋味。你是直接撕的生白菜叶吧。
丁卯:这种做法叫沙律。外国很流行,没油没盐,吃着清爽又健康。
郭得友一扔筷子:这饭没法吃。
丁卯也把筷子放了下来,面色严肃。
丁卯:前几日我做事是比较冲,可今天我是一直客客气气规规矩矩。念在你昨日帮了我,现在郭爷又是我师父,你郭得友看我不顺眼,说我两句我忍了,我给你面儿叫你一声师哥,你还真当我丁卯好欺负?
郭得友:你还来劲儿了是吧?师父两个字是你叫的么?
丁卯:怎么不是了?
郭得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行行都有他自己的规矩。你懂规矩么?你坐哪儿呢?
丁卯观察四周,茫然不知。
丁卯的身后正是灶王爷的金像。
郭得友:你回头看看。你坐在灶王爷正前头呢。他老人家面前也是能坐人的?师父每次都偏一点坐。你可好,大大咧咧一屁股就坐那儿了。
丁卯:封建。
郭得友:这是规矩。想进这个门,就得守这门里的规矩。灶王老爷是一家之主,赏咱们饭吃,这就是规矩。师父没动筷子呢,你夹菜,那就是没规矩。肘子去了肥肉那就没法吃,这也是规矩。不守规矩不想叫师哥可以,出了门你还做你的丁家大少爷,爱干嘛干嘛。
丁卯想了想,先搬开椅子,坐的偏离了灶王老爷正前方,然后敛容严肃的开始说话。
丁卯:第一,昨天晚上,我即是目击者,又是办案人员,目睹了一起案件,我完全可以以警察身份入驻这里查案。第二,捞尸队算是警队的编外人员,我现在是正经的特别警探。(丁卯动作:拿出警员证)论级别,算是你上司。第三,关于我父亲的死,你依然没有完全洗脱嫌疑,本来我完全可以把你带走审讯,只是出于直觉,相信你是一个好人。你有你的规矩,我也有我的道理。郭爷这个师父,我是拜定了。至于收不收我,你郭得友说了不算。
郭淳:好了,这个家我说了算,我的规矩就是,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
郭淳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
郭得友和丁卯也只好不吵了。
6。 龙王庙大殿 日 内
师徒三人吃完饭,开始办正事。绿毛死婴就这样摆在他们的面前。
郭淳:时也好,命也好,路不自己走一走,哪会明白是对是错。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这事没这么简单,先保证好自己的安全。
丁卯:记住了师父。
郭得友:放心吧,小丁虽然缺心眼缺的厉害,但有我在呢,保证他不会出什么事。
丁卯:我最担心的就是忍不住揍你一顿。
郭淳:行了,你们先跟我说说,想怎么查?
丁卯:先从分析作案动机入手,那天那人来干嘛?偷尸体。什么人需要尸体?为什么要偷这个孩子?是什么尸体都要,还是只要婴儿的尸体?或者就是因为这个婴儿的身份,所以才专门来偷。那么有三条路可以走。第一,去警局查找最近失踪婴儿的档案,也许是有人盗窃婴儿而不小心遗失。第二,去医院查找最近分娩的孕妇有什么人,没准是婴儿的家人自己遗弃的。第三的可能性比较小,带也不能排除,那就是要查清楚,是不是有收购尸体用来做研究的组织。目前看来,最容易找到真相的出路,就是先确定这个婴儿的身份。
郭得友:来的人如果是苦主,正大光明找上门来就行,用不着偷。河上每年少说也得漂上来三四十具无名尸,都停在我们龙王庙里,停够一段时间没人认领,就统一处理了。我倒巴不得有什么研究组织,替我们省省事儿。既想要拿走孩子的尸身,又不出面认领,有一种可能性很大,孩子是私生子,而且孩子他妈也死了,母子尸身分离下葬,是大忌讳。但孩子的身份又见不得光。所以,才需要走房梁偷孩子。
丁卯(不屑):经验主义,毫无根据。
郭得友:好啊,那你就按照你的一二三,慢慢查吧。
郭淳:既然都找到门路了,互相照应点,别瞎折腾。至于怎么查,我也有我的门路。
郭得友:您准备怎么查?
郭淳:在我这庙里,守株待兔。
7。 龙王庙院口 日 外
郭丁二人穿戴整齐来到门口站定。
丁卯:师哥
郭得友:师弟。
丁卯:分头行动?
郭得友:正合我意。
丁卯抱拳转身离开:再会。
郭得友转身扬手:不送。
8。 警察局大厅 日 内
丁卯走进警察局,大厅里仍旧一片懒散。
路过虾摸海和大晕头,两人瞥了丁卯一眼,翘着腿挡住了丁卯的路,丁卯盯着他们。虾摸海没好气地放下腿,丁卯走了进去。
9。 藏翠楼楼梯 日 外
郭得友进门,老鸨看到后热情地迎了上来。
老鸨:呦~今儿可是奇了,郭爷,发财了?三天两头往这跑?
郭得友(眼睛不停偷瞄):这不是想姐姐你了么。
老鸨:瞧你说的,净拿我老婆子开玩笑。说吧,这是惦记上我们哪个姑娘啦。甭拘着,直接说。咱们有交情,怎么也让她给郭爷你陪的舒舒服服的。
郭得友:下次吧,今天找姐姐来是有点正事,咱上屋里说去?
说着给老鸨塞了一块银元
10。 龙王庙外院外 日 外
龙王庙外,胡管家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漕运商会的一些小弟。
胡管家走到门口,手势示意鱼四让小弟们在门口候着。
胡管家独自进去龙王庙寻找丁卯。
11。 龙王庙内院 日 外
胡总管推门走进内院,看见老郭正在院里坐着晒太阳。
老郭:别来无恙啊。
胡总管看到老郭坐的太师椅,问:椅子舒服么?
老郭:还行。
胡总管:非洲花梨,上次出海带回来的原木,木头不值钱,但这工都是好工。斧子刘亲手打的,现在可不多了。
老郭听闻后,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尴尬笑笑。
老郭:胡总管今个又想来找我赌一把?
胡总管:小赌怡情,大赌可不只是伤身了,对于现在的漕运商会,这赌注我们承受不起。
老郭:所以呢?
胡总管:丁少爷仔吗?
老郭:查案去了。
胡总管:我不能让丁卯犯险。
老郭:放心,我那徒弟这么怕麻烦,怎么会让他去找麻烦。郭得友会照顾好他的。
胡总管:为什么留他?
老郭:留不留他,这孩子都要去查。至少在我这里,还有个照应,至于怎么查,查到什么,这事谁都说不好。
胡总管:我说了,我现在赌不起。
老郭沉默:从丁会长与玄武雕像一起出现在水中那一刻,跟 20 年前那件事有关的人,就都进了这赌局了。赌的起赌不起,已经不重要了。
胡总管:魔古道?
老郭:这尊玄武雕像的出现在那,怎么想都很蹊跷,唯一能有联系的只能是他们,再说,里面那死婴,背生绿毛,三天不腐,四肢青纹,这景象是不是很熟悉。
胡总管:这是上一代的扣,跟下一代没关系。
老郭吞吐着烟:至少这一点上我跟你的想法一致。孩子们去查,兴许是好事,挡在年轻人前面的,还有我这把老骨头。
胡总管眼神闪烁:希望如此吧。
郭淳:你不会蠢到派漕运的手下陪着丁卯查案吧。
胡总管冷笑:怎么可能。
12。 藏翠楼包房 日 内
郭得友被老鸨引进到了包房。两人面对面坐着,一个姑娘扭着身段给二位上茶,郭得友朝姑娘抛了个眼神,姑娘含笑离开。
老鸨:郭爷您专门捡这高碎喝,也不嫌涩口啊?给您来一壶雀舌吧。
郭得友:不不不,高碎品着挺好。
老鸨:河里的事儿,不忙了?
郭得友:今儿,不忙。
老鸨觉得有些尴尬。
老鸨:我叫听烟过来,给您先唱个曲儿。
郭得友:等会。
老鸨疑惑的又坐下。
郭得友:听说你们这儿,又来了个新姑娘?
老鸨:可不。家里还是做官的,后来遭了兵变,一路逃难到了这儿。咱都是养儿养女的人,这不得管人一口饭吃啊。还是个雏儿,性子拧着呐。我让她过来跟您说两句话?
郭得友:不了不了,要说还是姐姐门路广,您这都哪儿得的信儿啊?这样的姑娘都让你给得着了。
老鸨:吃江湖饭的,谁没俩仨的朋友啊。
郭得友:那我也跟你打听个事?
老鸨:您说?
郭得友:这话还真有点问不出口。就是,你,你这儿,有没有怀孕的姑娘?
老鸨惊讶:郭爷,我说我这儿的姑娘您这个瞧不上那个不待见的,合着您好这口儿啊?您这是不是有点……
郭得友: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认识了个姑娘,她要是怀孕了,该怎么办?
老鸨:生下来啊?
郭得友:那像你们这边这种,野路子怀的呢?
老鸨: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处理办法了……郭爷,难不成您?
郭得友借坡下驴:唉,一时兴起,没搂住。
老鸨:不早说,瞧您这圈子绕的。这事儿好办,去鬼市,找黑稳婆。
郭得友:黑稳婆?
13。 警察局付队长办公室 日 内
丁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付队长:失踪人口?
丁卯:对,尤其是婴儿和儿童的。
付队长:查这个干嘛?
丁卯:别问这么多了,让我调一下档案就好。
付队长:档案室那么要紧的地方,特别警探的级别,恐怕是进不去。
丁卯:我只是想看看近期有谁家丢过婴儿。
付队长:警局有警局的规矩,因为丁少爷想查案就坏了规矩,让手底下人怎么看我这个队长?丁探员,除了这事儿,你看还有什么需要跟我汇报的吗?
丁卯无奈,想了想。
丁卯:付队长,您不养宠物吧?
付队长:养活我那一家子人就不易了,还养什么宠物。
丁卯指了指付队长办公桌后的房间。
丁卯:哦,不养宠物,那那个房间,是用来干嘛的呢?
付队长转头看了看:警察嘛,身居要职,查起案子来就没时没晌,局里有个休息的地儿,方便。
丁卯:那是那是。呃,付队长跟夫人,还真是恩爱哈。
付队长一脸疑惑:你说什么呢?
丁卯指向一旁放杯子和暖瓶的桌子。
丁卯:我看那些杯子里,有一个跟别的都不一样,但又肯定不是付队长您的,因为那上面还有口红留下的印记。
付队长有些慌神,努力保持正常。
丁卯:您的椅子上还有一些动物的毛,但您刚才说您不养宠物,那这应该是从裘皮大衣上留下来的了。付队长平时办公肯定不会穿裘皮,除了您之外能坐得上这把椅子的,一定是跟您很亲近的人。我想,应该就是嫂夫人吧。
付队长:啊,对,对,没错。
丁卯:但是我有个疑惑。
付队长:什么?
丁卯指着付队长办公桌玻璃板里的一家三口合影。
丁卯:嫂夫人应该是虔诚的佛教徒吧?
付队长瞥了一眼照片:嗨,虔诚不虔诚的,心里是个念想。
丁卯:照片里看起来,嫂夫人真是清新素雅,落落大方啊。
付队长:过奖。
丁卯:但一个信佛之人,怎么会穿,杀生取来的裘皮呢?而且这洗都洗不掉的口红,跟嫂夫人的朴素气质,实在是有点不相干吧。付队长,您说呢?
付队长说不出话来,丁卯再次看向那间房门。
丁卯:局里有个休息的地方,是方便哈?
付队长:丁探长,你刚才说,想查失踪人口是吧?来,我带你去档案室。
付队长带着丁卯离开办公室。
14。 石库门小巷
日 外
郭得友走进一个小巷子, 忽然一个清脆的女生在屋顶响起。
顾影 OS:四方米粮,早日还乡。九天玄女,接魄童郎。罗大海!来归!
郭得友不动声色,悄悄后退想要离开,后脚跟却撞倒一旁的一个恭桶。
屋顶上的顾影穿着不合体的道袍,正装模作样的施法,闻声见到脚下的郭得友,喜笑颜开,纵身蹦了下来。
顾影:二哥!
郭得友:你忙你的。
顾影: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郭得友:我要是知道你在这儿,我还能来?
顾影:嗯?
郭得友:不是,你妈又喝大了?
顾影:这种小活儿,她不喝也懒得来。这家男人久出未归,家里人怕他客死异乡,找我来给喊喊魂儿。
郭得友:这么大个事儿,你可得给人好好操办。
郭得友转身就走
顾影:哎,郭二哥,一会儿喊完魂儿,我请你去登瀛楼吃肘子吧。
郭得友:拉倒吧,哪次不是我请你。
8
顾影:我今天有工钱啊,保证请你。
郭得友:真的?
顾影:真的。
郭得友:我不信。
郭得友转身就走,脚步匆忙。
顾影着急:哎!郭二哥,你别走啊。郭得友,你回来啊!郭得友!你回来!
宅院内,请顾影作法的家属来到顾影旁。
家属:法师,您喊错了吧?
顾影:啊,没有啊。
家属:郭得友是谁?
顾影:呃,这个,郭,锅,锅底油。对,我是想问您有没有锅底油,把罗大海的名字用锅底油写在房梁上,可以引魂儿。
家属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郭得友突然又走了回来,看着顾影,若有所思。
郭得友:跟我来。
顾影:干嘛?我这儿还没……
郭得友:走,吃肘子。
15。 鬼市门口 夜 外
夜色忽明忽暗,甚是诡异。
角落里,郭得友认真地对顾影讲解着什么。
郭得友:不行,腰还得沉,步子小一点,眼睛带点疲惫,眼神里流露出不安,又隐约有那么一丝丝兴奋。挣扎,挣扎你懂吗?一种由外向内,再从内部散发出来的,那种,那种悲切。一种骨肉分离,生离死别,就像一块儿刚刚烤好的白薯捧在手里烫烫的,还没来得及咬一口,吧唧掉地上还让别人踩了一脚的那种,悲切。顾影按照郭得友的描述,做出了极其扭曲的表情,最后放弃。
顾影:啊!你演一个我看看!
顾影:不就是装成被糟蹋了的样子吗?挺着肚子走路不就完了?
郭得友:什么叫糟蹋?你孕育了一个生命,你肚子里有个即将跟你挥手告别的亲人啊。
顾影:但我肚子里就一套煎饼果子啊。
郭得友一脸无奈:用心,用点心好不好啊,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别掉链子好不好?
郭得友四下张望,顾影沉默一会,开始带着哭腔哽噎。
郭得友:咋了你?
顾影:你怎么这么狠心?
郭得友:啊?
顾影:我谈不上大家闺秀,也算不得小家碧玉。既不是国色天香,又没有精雕玉琢。你瞧不上我可以,但你不能糟践我。
郭得友:糟践……
顾影:你图一时之快,知道我要受多大苦吗?我肚子里是长着你的肉啊,现在你还要我剜了这块肉扔掉,你怎么这么狠心啊你。
顾影越说越激动,把郭得友都说慌了,赶紧左顾右盼。
郭得友看:行了行了行了,演得非常好,但是你能不能小点声?
顾影:谁跟你演了,我觉得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你以后不会真的这样对我吧。
郭得友:想得美。快,把衣服脱了。
顾影:在这儿吗?
郭得友:不然呢,快点。
顾影一边脱衣服:不是说演的吗?来真的啊?
郭得友:我让你把道袍脱了塞肚子里!
顾影:哦哦。
顾影一脸尴尬,脱掉外套塞进里面的衣服里。二人走进鬼市。
16。 鬼市某摊位 夜 外
顾影左顾右盼,十分好奇。
郭得友走到一旁的的小地摊。扔给摊主一枚钱。
郭得友:跟您打听个事。
摊主抬眼一看大着肚子的顾影,没有说话,扬扬下巴,指向吊桥下方一个小帐篷。
17。 鬼市稳婆摊 夜 外
二人来到稳婆摊,帐篷门口有盏灯,造型诡异,忽明忽暗,做接引之意。
郭得友正准备撩帘子进去,却被顾影挡住。
顾影在门口念到:宿世渊源,未能偿愿,万灵当信礼,八苦不能随,积行持科戒,提携证玉京。
只见灯火微暗,一丝青烟缥缈,门帘晃动,一双带着血拿着钳子的手探出。门帘完全打开,一白发披肩,衣服血迹斑驳的独眼稳婆来到二人面前。
稳婆:有事儿?
郭得友:人事儿。
稳婆看了看顾影:凡是来我这儿的,除了接引和渡人,就是来找麻烦的,这小姑娘还是处子之身,却装做有了珠胎,老婆子我不想惹麻烦,二位来错了地方,还是请回吧。
顾影见伪装被识破,撇撇嘴将衣服里的道服掏出来。
郭得友:看这话说的,我们是来给你找钱的,哪能找麻烦。只不过家里上面那位是个小姐,先让我们先探探路,如果合适的话,小姐才能亲自前来。
稳婆:老婆子我虽然瞎了一只眼,可另一只眼还是能看清楚的。
郭得友:说破了就是想看看稳婆的技术,只要你让我们知晓最近来临盆的人都是谁,我们去查一查母子是否平安,其他的事就该怎么办怎么办。
稳婆:鬼市不见光,都是苦难人,苦主的身份岂是我能知晓的。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来,信不过我便去寻别的法子好了。
稳婆转身要走。
顾影:慢着!
顾影此时已经换上了道服。顾影向郭得友使了个眼色,一挑眉便演了起来。
顾影:此处有异。
郭得友反应很快:跟之前一样吗?
顾影:比之前更清楚。
稳婆有点疑惑,看着顾影的打扮楞了一下,略显慌乱。
稳婆:庙小容不下您这尊神,仙姑大人还是请回吧。
顾影看出稳婆态度明显有变化,狡诈一笑。
顾影:河神引路,因果难寻,事情可大可小,我要瞧一瞧这里。兴许没什么事我也就不耽误你做生意了。你要是不愿,往后碰上个什么水逆水患可别瞎想。
稳婆叹了口气:请便。
顾影从腰抽出一张纸铺在地上,又伸手扯下郭得友几根发丝,拿出一个小瓶子,将发丝伸进去蘸了蘸,发丝被蘸上了血色(红墨水),然后顾影将发丝在纸上胡乱一扫,留下了乱七八糟的图案。
一旁的的郭得友还在纠结被拔毛的痛楚。
稳婆被唬的有些慌了神。
顾影拿起纸:看到什么了吗?
稳婆仔细辨认:没,没看出来。
顾影:一张脸。
稳婆:哪儿有脸啊?
顾影:你再仔细辨辨,一张男婴的脸。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吗?这儿是鼻子,这儿眼睛,这小嘴还张着,他在哭喊啊。
郭得友一脸惊讶地看着顾影。
稳婆:哦哦,对,对,看出来了。
顾影:先前,有一男婴降生于此地,此婴诡水凶命,天生厉鬼相,若不管不问必定霍乱一方水土,衍生水妖。
顾影掐指一算,看了眼郭得友。
顾影:时间应该是……
郭得友赶紧接话:一个月前。
顾影:没错。恳请稳婆告知一二,我们好去寻找这名孽婴。
稳婆慌了:不是老婆子我不想说,稳婆这行都是祈过绝命誓的,主家们的身份如果说出去,定会暴毙街头,不得转生。
郭得友忽然想到什么,把顾影手里那张纸递给稳婆。
郭得友:不用你说,只要你把他们的消息写在纸上就行了。
稳婆:这……
顾影:绝命誓说的是不能说,又没不能写,我再把这镇妖符石送给你,保你万无一失。
顾影不知又从哪拿出一块小破石头递给稳婆。
18。 鬼市路上 夜 外
郭顾二人走在离开鬼市的路上,郭得友对顾影做了个称赞的手势,顾影做了个骄傲的姿势。郭得友拿着一张纸,看了一会,递给顾影纸。
郭得友:事情还没结束呢,这三家你还得帮我查查
顾影:我这钱还没结完呢。
郭得友:什么钱?
顾影:镇妖符石啊?
郭得友:多少啊?
顾影笑着在脸旁笔画了个一。
郭得友:一块儿破石头你要我一个大洋?
顾影严肃的说:什么破石头,那可是注入了神力的石头。
郭得友:行行行,记在丁卯头上。
顾影:跟他有什么关系?
郭得友:还不是为了查他爸那案子。
19。 龙王庙丁卯房间 夜 内
晚上,丁卯的房间灯火通明,房间里的家具摆设与常人无异,但有一两件家具看起来就是大富人家用的。一边的书柜上,摆放着密密麻麻的书籍,另一边的橱柜上放着各种医疗器械与瓶瓶罐罐,角落里有一些图纸架与机械物品,似乎是什么机械工具的研究,屋子的中央有口水缸,丁卯抓住的王八河神正在里面游泳。
此时的丁卯正坐在书桌前,读着失踪人口与新生胎儿的文件丁卯眉头紧锁,似乎毫无进展。敲门声响起。
丁卯:进。
郭得友端着一碗饭走进屋里。
郭得友:我心眼儿没这么好,是师父非让我送来的。
丁卯起身:谢谢师哥。
郭得友将饭菜摆在圆桌上。
郭得友:别假勤快了,先吃饭吧。
丁卯继续看文件:马上,看完这两页。
郭得友看到丁卯在研读文件,想要知道丁卯在看什么又不好意思问,他开始对丁卯房间内陈设发生兴趣。郭得友在房中晃荡,逗逗王八,研究研究摆设。
郭得友逗着王八:这王八你到底是怎么抓到的。
丁卯没抬头:自有办法。
郭得友:有人教你?
丁卯:算是吧。
郭得友一下抓起王八看了看。
郭得友:本事不小啊。
丁卯:过奖。
郭得友把王八扔回缸里,渡步到橱柜边,看着这些瓶瓶罐罐。他盯着一瓶像是大脑的东西。
郭得友:这是什么?
丁卯抬眼看了看:人脑子,整个儿取出来泡进去的,脑瘤样本。
郭得友抽了口气:你们整天都在研究些什么东西啊。
郭得友又看旁边的罐子,是一堆鼻涕虫一样的东西。郭得友一脸恶心。
郭得友:这玩意儿又是干嘛的?
丁卯:蛞蝓,它的分泌物可以治疗被感染的伤口,在临床医学上有很大的价值。
郭得友又把目光转向其它的罐子,没等郭得友问,丁卯就开口了。
丁卯:那是肺结核样本,旁边那个是血管瘤,都是人身上的。
郭得友咽了一口唾沫,表情厌恶。
丁卯:你天天在河里捞死人,看这些不是应该觉得很正常吗?
郭得友:天天吃包子吃习惯了,突然只吃馅儿,还是会别扭的。
丁卯:那你尝尝这个。
丁卯此时已经来到郭得友身后,用镊子捏出一个泡在玻璃罐里的物体就塞进了郭得友的嘴里。郭得友被吓了一跳,急忙吐出来,瞪圆了眼睛。
郭得友:呸呸呸!什么东西?
丁卯:橄榄啊,挺好吃的。
丁卯又捏了一颗塞进自己嘴里嚼了起来。
郭得友:有病吧你,这些东西能泡在一起吗,弄混吃错了怎么办?
丁卯:科学是很严谨的,怎么可能出错。
郭得友一脸无奈:你进展得怎么样了?
丁卯:目前还没有头绪,你呢?
郭得友明显轻松了一些:我也没什么进展。
郭得友夺过丁卯手里的橄榄,扔进自己嘴里。
郭得友:给你送饭是让你吃饭的,少吃这些混嘴的玩意儿。
20。 龙王庙内院 日 外
丁卯在院墙边上留下脚印的地方正在做刑侦调查。用小棍和布条把一些可以的东西围起来,蹲在地上仔细研究。
郭得友伸着懒腰走出来,看到丁卯蹲那。
郭得友:你干嘛呢?
丁卯:我查过了所有失踪人口,没有跟孩子有关的。医院的档案里也没有吻合的出生记录。你呢,有没有什么进展?
郭得友:我?我哪有什么进展,查这些事儿,还不如多睡两觉。我看你倒是挺上心的,挺好,继续努力啊,共勉,勤奋。
丁卯:既然查不到这孩子是谁的,那就先查清楚,到底是谁要偷孩子。这里是第一现场,根据刑侦学的手段,可以根据脚印的深浅和大小可以分析出人的身高和体重,甚至是年龄和性格。只要再多查出一点点线索,就一定有结论。
郭得友问道:那,你查出来是谁了吗?
丁卯语塞,顾影突然走了进来。
顾影:薛家!
郭得友:查到了?!
顾影:那三户人中,其他两家都活的好好的,只有薛家在办白事。
丁卯:谁死了?
顾影看了眼丁卯:跟你没关系。
郭得友:快说。
顾影:薛家大小姐刚死,河里淹死的,这事薛家故意没有伸张,要不法事找我妈来做的,我还不一定能查这么快呢。
丁卯突然反应过来。
21。 龙王庙丁卯房间 夜 内(闪回)
丁卯在筛查失踪人口的时候,确实有薛家大小姐薛媛媛失踪的上报记录,不过后面标注了已找到。
22。 龙王庙内院 日 外
郭得友:薛媛媛多大?
顾影:说是十九。
郭得友:正是生育的年龄。
丁卯一头雾水:你不说你没进展么?
郭得友:这不进展刚刚来么?我再回去睡会。你线索来了,你要不要查?
丁卯想了想,急忙准备回房间收拾东西出发,被郭得友叫住。
郭得友:你打算怎么查?
丁卯再次亮出警察证。
郭得友:抢过孩子尸体以后,就没动静了,说明人家已经放弃了。薛家这么低调,你觉得会让警察插手么?
丁卯:那怎么办?
郭得友:不如,你伪装成薛小姐朋友,听说薛小姐去世了,特地来吊唁。
丁卯转身跑开:好主意。
丁卯随即急匆匆的跑出了龙王庙。
郭淳从背后出来:这招,损了点啊。
郭得友:这不都跟您学的么。
郭淳:好歹也是你师弟。
郭得友:总得有个投石问路的吧,再说,这人啊,不多吃点亏,能成长吗?
顾影:你们说啥呢?
老郭:薛小姐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人私通,怀上了私生子最后投河自杀。现在忽然上门一个小白脸,说是她好友,她家人会怎么想?
顾影:奸夫!
顾影愣住了。
23。 薛府门前 日 外
丁卯来到薛府门前,薛府大门紧闭,丁卯已经不耐烦的敲了好一会了。
丁卯:有人吗?
薛府大门开了一条小缝。
薛府下人盯着丁卯,没有说话。
丁卯:我是薛小姐的旧友,听说薛小姐出事了,特地前来吊唁。
薛府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丁卯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转身看着四周不知如何是好。丁卯看了看墙高,甚至有了翻墙进去的打算。
忽然大门重新打开,几人二话不说将丁卯架进府中。
24。 薛家大院 日 外
丁卯被人从院子架到了大厅。
丁卯:哎,这是,这是要干嘛?
25。 薛府大厅 日 内
丁卯被架到大厅,下人们松开丁卯站到一边。
薛家家主薛庆阳端坐在正位,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茶。
薛庆阳:公子,尊姓大名?
丁卯:呃,付,付卯。您是?
薛庆阳:薛庆阳,媛媛的父亲。
丁卯施礼:见过薛先生。
薛庆阳:付公子,是如何与小女相识的呢?
丁卯:啊……这个……
薛庆阳看着丁卯,眼神充满敌意。
丁卯:前不久吧,两年,一两年前,我常去李公祠写生,总是能遇见薛小姐。(丁卯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注意着薛庆阳的表情变化。)薛小姐对付卯的画作很感兴趣,常过来讨教付某,也画上那么一两笔。一来二去,就熟识了。
薛庆阳:这样,我好像,没听小女说起过。
丁卯:啊,我想,可能是薛小姐想保守这个秘密,希望学成之后,给您一个惊喜。
薛庆阳:那公子是如何知道小女去世的消息呢?
丁卯:啊?
薛庆阳:薛家这件事似乎并没有对外公开。
丁卯:啊,这个,付某许久没见薛小姐去李公祠了,颇,嗯,颇为挂念……
薛庆阳:公子,替薛某完成一个心愿吧。
丁卯:心愿?
薛庆阳:公子里屋请。
丁卯不知所措,一个下人把丁卯引进了一旁的隔断。
26。 薛府大厅里屋 日 内
下人领着丁卯进到大厅里屋,递过来一套衣服。
下人:请公子更衣。
丁卯:这是干嘛?
下人没有回答,关门出去了。
丁卯以为是别人家居丧的规矩,无奈更衣。
丁卯更衣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了屋里有一堆东西被一大块白布盖着。
丁卯好奇地撩开白布,看见里面堆着一把椅子,茶壶,水盆,一大堆纸。
丁卯穿着寿衣走出了房间。
寿衣穿在活人身上,颇为诡异,而丁卯并没有察觉。
27。 薛府大厅 日 内
丁卯穿着寿衣,被下人带回大厅。
薛庆坐在丁卯面前:还合身吧?
丁卯:合身到是合身。不过,这天津的规矩,付某还真是不太清楚。不知道这吊唁的宾客,还需要更衣。
薛庆阳:放心,就是个讲究。付公子,能否再问你一个问题?
丁卯:您请说。
薛庆阳:何为担当?
丁卯楞了一下:做自己该做的事,承担应有的责任。
薛庆阳:好,我相信你会也会愿意承担起这份责任。
丁卯:都是应该做的,我能否也问薛先生一个问题?
薛庆阳:可以。
丁卯:这衣服,为何颜色如此艳丽?似乎不是平常衣服。
薛轻阳笑了一下:无他,此寿衣耳。
丁卯:寿衣?
两个家丁冲上来,将丁卯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