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年见岑今面上没了怒色,又见姚曼恢复了精气神,顿时安下心来。她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并且带上了房门,让这和好如初的闺蜜俩好好聊聊。
岑今见姚曼渐渐找回了往日的神采,自然也替他高兴:“就是嘛,你要是就这么跟他分了,也不追究他的过错,就算不记恨他一辈子,可也是要为此耿耿于怀好久吧?既然他是渣男,咱们就把他当成有害垃圾处理掉,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过我想想,要是梁政没有劈腿,仅仅是因为你家的事情而与你闹了矛盾,倒是值得你你抹下面子去跟他复合。之前我就想过,等你心情趋于平复,我就跟你说这事,现在他渣成了那样,想想也就算了!以前算是我瞎了眼,看错人了!”
姚曼跟岑今聊了一会儿,还没等她开口,岑今就眉飞色舞地说:“那天在医院你一副半死不活的邋遢样,梁政见了后,还以为你离不开他呢!今天下午跟他见面的时候,你好好打扮一下,让那个渣男眼前一亮,说不定事后悔到肠子都青了。”
姚曼听后,面色黯淡下来:“他有什么好后悔的,他可是马上结婚快要当爸的人呢,高兴都来不及!”
“就我看啊,他也可能是硬着头皮奉子成婚!”岑今说完,话锋一转,疑声问:“曼曼,你就算再迟钝,但也不至于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吧?光看那女子的肚子,我估计怀孕肯定三个月以上了,这说明他们私下来往好久了,他总不能一点儿马脚也没露吧?还有那女人,你以前真就没见过?”
姚曼低头想了想:“说实话,我真没看出什么异常来。可能平常我家里的烦心事太多,跟他在一起也是图个放松。我一直觉得他人挺老实的,也很体贴,这没过多久又要结婚了,怎么可能对他疑神疑鬼的?”
“那也是,你也没跟他同居,就偶尔去那住两天,确实也很难发现什么异常。不过……你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吗?你跟他的朋友、同事一点儿来往也没有?他以前公司聚会、组织活动,你不也都跟着去过吗?”
“也就去过几次,都很久以前的事儿了。现在他升到了公司中高层,工作压力大,又有房贷、车贷,哪还有空跟同事聚会?听说他公司现在面临转型,所以常常加班,有时候我两三周都见不上他一面!”
“这……我发现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傻!难怪梁政有空把人搞大了肚子再把你踹了,你这也太没警惕心了吧?这年头,男人说在公司加班有应酬,多半是在外头吃喝玩乐呢!他说的话,你还真信啊?哼,你还真好忽悠!幸好你没跟他结婚,这要是结了婚,他肯定在外头给你戴上一顶又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提到梁政劈腿,姚曼怎么想怎么觉得荒唐。说实话,梁政个头并不算高,穿了鞋勉强到172cm,相貌也是一般,大概是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的原因,看上去有些书卷气。他从头到脚,皆没有出挑的地方,放到人群里头,绝对就是再平凡不过的路人一枚。姚曼跟他相处,是觉得他脾气好,为人老实体贴,标准的经济适用男一枚。有这样的男人做男友或老公,根本不需要提防他会生出什么花花肠子。谁知道正当他口口声声说要跟她结婚的时候,他就把外面的女人搞大了肚子,还要一脚踹了她跟人家结婚……真是可笑!
她拧眉想了想,弱弱地说了句:“跟他谈了这么久,别说他有没有贼胆,我连他有没有那个贼心都有些怀疑……我对他这么放心,结果他却辜负了我对他的信任。”
“切,这年头,看上去老实的男人并不可靠……我也不怕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男人嘛,谁没点花花肠子,就是咱们女人看综艺煲剧,也不是一部剧换一个‘老公’?虽然女人们的根本思想与男人不同,但从这个角度来分析,他们见了美女多少会动动小心思的……诶,不过我看跟他一起的那女人也不漂亮啊,连一般都算不上,这梁政的眼光与审美是不是有点那什么呀?”
一想起那天见到的女人,岑今就觉得梁政到底怎么下得了手把人家肚子给搞大了,他还真是不挑啊!难不成真的如传言所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听到岑今提起那个大肚子的女人,姚曼面色微变,没想气地说:“谁知道他呢?也许是王八看绿豆,瞧对眼儿了呢?……不说他们了,我打算听你的建议,把自己打扮得精神抖擞去见他。可是翻了翻衣柜,也没翻出几件看得上眼的,要不你借我套衣服穿穿呗!”
换作以前的话,爱面子的姚曼是不可能向岑今提出这样丢人的要求,不过现在她想开了,这也算是她跟梁政最后一次见面,无论怎么样,她都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最起码在气势上要胜他一筹!
岑今伸手往衣对面的衣柜一指,豪爽地说:“你去衣柜里挑,喜欢哪件拿哪件……我觉得你最好挑好衣服穿上后再去美容中心让人给你设计一下形象。”
说完,她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然后眉飞色舞地说:“现在时间还很充足,你赶紧去挑衣服,我带去你去美容中心做造型。我告诉你,这分手时的造型可得注意了,要化心机妆,不能让梁政看出来你刻意打扮了,但就是瞧着你比平常好看。”
“还这么讲究?”姚曼被她说的心动,但转念一想,做形象设计肯定要花不少钱,于是打起了退堂鼓:“不就是分个手嘛,我自己捯饬捯饬就行了,干嘛要那么大费周章?”
“分手跟恋爱一样,也是人生大事,当然不能马虎了!我之前皮肤过敏,去附近的美容中心去找镇定舒缓皮肤的法子,被老板娘忽悠办了卡,结果就用了那一次就搁那儿了。反正不用也是浪费,等下把年年也给叫上,让她们把我们仨都好好地捯饬一下!”
闺密三人结伴在外面吃了午饭后,去家附近的美容中心做了SPA后,分别请设计师做了造型。姚曼是这次的重点,所以岑今做了个简单的发型后,便凑到设计师跟前多嘴指导。
“老师啊,你给她设计个显年轻的发型……那种青春洋溢又不失女人味的……”
“老师啊,你给她化淡妆,让人看不出来,却又显得气色好、有精神的那种……”
“老师啊,你化妆的时候,彩妆用的色系要跟她身上穿的衣服要搭……”
也早早做好造型的姜晓年在一旁听了,忍不住掩口直笑,觉得这个时候的岑今真像个啰嗦的更年期大妈。
中心的设计师想着岑今在卡里充了不少钱,也算是个金主,因此就算觉得烦也不敢说出任何怨言。大概花了三个多小时,姚曼总算被她们的巧手捯饬得焕然一新。
因为快到了约定的时间,三人也没来得及叽叽喳喳地评论,姚曼便开着车子直奔约定的地点。
岑今站在楼上看到姚曼的小破车驶向小区的大门,转头朝姜晓年使了个眼色:“走,咱们换身低调点儿的衣服跟上!”
姜晓年一听,顿时懵了:“你……你这是要偷窥呀?”
“什么叫偷窥啊,我这是怕她吃亏!再说了,你就不好奇梁政是怎么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吗?”
“我当然好奇了,你们还见了那女人一面呢,我这连见都没见过,我好奇到夜里都睡不着觉!”岑今的话立即激活了姜晓年身体里的每一个好奇细胞。
“那心动不如行动,换衣服走人!”
为了方便行动,姜晓年与岑今不约而同地换上了一身运动服,穿上了轻便的运动鞋,由岑今开车驶向梁政与姚曼的约定地点。
坐在车上的时候,姜晓年好奇地问:“岑岑,你说咱们就算跟去,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呀!”
“你之前不是把跟梁政约的时间与地点的消息给我看了吗?那地方我熟悉,既然他没说房间号,那肯定是在大厅见面。到时候我们就找个离他们近的位置,点些吃的喝的,坐下来慢慢听。知道我们小时候玩的听诊器吗?嘿嘿,我早就准备好了,在我包里头!”
今天岑今为了保持低调,特意背了个灰白色棉麻的布包,大小正好,能装货。
姜晓年探过身子,费力地坐后座拽过布包,打开了一瞧,简直是哭笑不得:“你不会早就计划好了吧?万一曼曼要咱俩陪着去,你这不就白准备了吗?”
“切,就曼曼那脾气,可能让我跟着吗?再说了,这东西又不值钱,买来玩玩呗!”
“你这是要去当侦探呀?我真怀疑你脑袋里装了些什么,常常会冒出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就玩呗,我不是好奇吗?有本事到时候就我一个人听,你别听!亏我还多准备了一个!”
姜晓年想着等下到了见面的地点,她俩找个位置坐下来,一人掏出一个听诊器偷听,被人瞧见了还以为是精神病呢!现在光是想象那时的画面,她就忍俊不禁。虽说她认为这样的举动很荒唐搞笑,怎奈就是无法压抑下内心的好奇,到时候她决定见机行事。
因为约定的时间不早不晚,而且这种餐厅小资气息浓,里面的饭菜并不算特别大众,所以比起别的美食店来说,这里客少,氛围好。
岑今把车子开入了地下停车场,等电梯的时候,姜晓年四处看了看,凑到岑今跟前小声问:“我就纳了闷了,梁政为什么不找个包间?他们聊的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这万一要聊得不投机,到时候吵起来的话,也不怕被人听见呀?我觉得曼曼倒是没什么,反正做错事的人是梁政。”
“所以我也很奇怪呀!当时我还特意打电话给餐厅问一下有没有一位姓梁的先生订了包间,结果人家回答说没有。其实我觉得他要是订的包间,我们正在就订在他隔壁,这样偷听起来更无所顾忌。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偏还在大堂用餐聊天,脑回路还真是不一般!”
岑今也不是没有疑惑过,但她的目标在于偷听两人聊天,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知道姚曼作为当事人,在与梁政聊天的时候,多少会对听入耳中的内容有所疏漏,所以她就“勉为其难”帮她查漏补缺,完善一下所听到的信息,顺便还能在他们吵架的时候劝劝架,免得把事情给闹大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挺丢人。这万一梁政要是忍不住动了手,就姚曼那小身板,肯定打不过他。
“岑岑,你说咱俩这样偷听,算不算触犯别人的隐私啊?”
“当然算喽,如果他们俩去告我们的话,我们肯定理亏!不过你要是怕的话,可以不听,我一个人听好了!”岑今说完,见电梯到了楼层,丢下姜晓年大步地走了出去。
“别啊,我怎么让你一人以身试法呢?好闺密当然要一起啦!”姜晓年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岑今跟姜晓年到了餐厅门口,不约而同地伸手压了压头上的棒球帽。岑今先是四处张望,眼尖如她,在大堂最里面的角落到锁定了二人。她今天特意让姚曼穿了白色的毛呢大衣,还建议设计师给她扎了丸子头,头上还别了个精致小巧的带钻的发卡。这样显得她既青春,也方便她找到她。
锁定了目标后,她指挥姜晓年赶紧去他们所在方向的隔壁的位置落座。说来也瞧,梁政选的位置虽然在角落,前后座位是没有隔断的,但左右两边的位置中间有隔断,隔断做成了一堵矮墙的样子,上面摆着假花假草,就算有人刻意伸头也瞧不见隔壁桌的人。这对偷听二人组来说,无疑是最佳位置。
岑今怕到时点单被发现,所以特意在前台就点好了餐。她对着菜单挑了几个她与姜晓年都爱吃的小食,正对着菜单看饮料种类的时候,她耳边传来一阵风铃声,这代表有客人到。她下意识地扭过头一瞧,瞧见一名穿着宽大蓝灰长款大衣的人面带口罩,头上戴着的毛呢渔夫帽压得差点盖到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