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焰的电话还没拨出去,包房的门被人推开,高大挺拔的男人信步进来。
正是厉擎屿。
包房里三人互相看了看,霍一衍问:“碰到蔚城了吗?”
“没有,怎么了?”厉擎屿脱掉身上的西装扔到沙发上,走过来。
“那蔚城给你打电话了吗?”
厉擎屿摇摇头,不明所以:“他怎么了吗?”
“他知道你把宁熹睡了。”殷焰道。
厉擎屿脚步一滞,看向他们三人。
霍一衍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我们仨偷偷说的,不小心被蔚城听到。”
厉擎屿脸色微冷,一声未响,转身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就大步往包房门口走。
“你去哪里?”
霍一衍起身准备追过去,被殷焰按住手臂:“别再掺和了,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
接到顾蔚城电话的时候,童弦音正在住院部下面的小卖部里挑零食。
“童小姐。”
“顾少?”童弦音很意外,她记得他们没有留过联系方式,“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码?”
“问你们主编拿的。”
童弦音惊讶:“有什么事吗?”
“知道宁熹在哪里吗?”顾蔚城语气很急切。
童弦音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听到他这样问,以为是宁熹出了车祸,他手机联系不到,担心宁熹才会想办法从杂志社找到她的电话。
所以,童弦音对他丝毫不设防,甚至还有点感动。
“宁熹在医院。”
“为什么在医院?在哪个医院?”
“你别担心,她没事的,只是有点轻微脑震荡,医生让留院观察一下。”
童弦音将医院地址告诉他:“应该也是你们顾氏的吧。”
“嗯,病房号多少?”
“6316。”
童弦音话音刚落,对方电话就挂断了。
哎,童弦音摇头轻叹,听这厮打电话的语气,听得出来是真担心,只可惜宁熹不是单身。
*
顾蔚城进到病房的时候,宁熹正半倚在病床的床头昏昏欲睡。
感觉到有人进来,以为是童弦音,她眼睛都没睁:“一直嚷着要减肥的是你,这么晚还专门跑去买零食的也是你。”
顾蔚城看着她,心里翻江倒海,说不出来的感觉。
尤其是看到她微敞的领口里,肌肤上的暧/昧,他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被火炙烤。
强行压住心头的情绪,他出声问道:“你怎么了?”
虽然来的路上他已经打过电话,问过医院她的情况,知道她是什么原因住院,知道她的病情,也知道是谁将她送进的医院。
骤然听到是男声,迷迷糊糊的宁熹吓一跳,当即睁开眼睛。
见到是顾蔚城,她有些意外:“顾少。”
她坐起身。
顾蔚城就那么站在那里凝眸看着她,没说话。
宁熹心下奇怪,也第一次发现顾蔚城如果不笑紧绷着脸的时候,其实还挺吓人的。
她以为他是因为她将他送的终身卡扔给厉擎屿了而生气。
“顾少这是......”
“我是不是长得特别像个傻子?”顾蔚城问。
宁熹莫名:“?”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将我当猴子耍?”顾蔚城又灼灼相问。
宁熹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是,顾少,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
顾蔚城轻嗤,笑得嘲讽,嘲讽她也嘲讽自己。
“还装是吗?”
宁熹皱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喜欢的人是二哥吧?”顾蔚城冷冷看着她。
宁熹呼吸微微一滞,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有此一问。
“不是。”她当即否认。
顾蔚城就又笑了,这一次甚至还笑出了声,他眼角泛红,有点目眦欲裂。
宁熹看着有点心慌。
他突然上前两步来到她的床边,怒道:“不是?不是你会跟他上/床,你会给他解毒!”
他了解她,她这种性子,她不愿意做的事,任何人也强迫不了。
哪怕他二哥是她的老板,只要她不愿意,他二哥也定然不能把她怎么样。
宁熹眸光剧敛,很意外。
意外他竟然也知道这件事了。
“宁熹,我真的高看你了,你不可能不知道二哥是有家室的人吧?一个有妇之夫,就算中药了,轮得到你去救?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叫第三者插足,叫知三当三!”
顾蔚城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声音从后槽牙里出来。
宁熹抿唇。
她无言以对。
她又不能跟他说,她就是厉擎屿有妇的那个妇。
而且,她也没必要跟顾蔚城解释。
想了想,她道:“顾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我又不是你的女朋友,我又没有欺骗你的感情,自始至终,我给你的态度都很明确吧?”
顾蔚城听到她这样说,自然更受不了。
“你的意思是我没立场生气?你们把我当猴子耍,我不应该生气,全世界都知道,就我一个人瞒在鼓里,我不应该生气?”
“我没有刻意隐瞒顾少什么。”宁熹坦然道。
“是吗?”顾蔚城看着她,有些痛心疾首地摇头:“你替二哥解的毒,你告诉我了吗?你喜欢二哥,你告诉我了吗?”
宁熹刚准备说,他不是她的谁,她没必要告诉他,病房门的“嘭”的一声被人推开。
厉擎屿黑着脸走进来。
“一切都是我的错,有什么你找我,你跑到这里来发什么疯?”
厉擎屿径直走向顾蔚城,攥起他的胳膊,就准备将他拉走。
顾蔚城一把将他的手甩掉。
他瞪着厉擎屿,胸口起伏,显然情绪更加激动。
“亏我把你当二哥,好兄弟的女人你也要搞?最过分的是你还要骗我利用我,什么帮我追她,什么给我创造条件,全都是你自己的私心!”
最后一句话吼出来都破了音。
厉擎屿紧紧抿着薄唇,看着他。
半晌,出声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那你就告诉我,是不是她给你解的毒,你们两个有没有上/床?”顾蔚城问。
死一般的静谧。
“是,是她给我解的毒,但都是我这边的原因,跟她没有关系,我说了,是我的错。”厉擎屿面色冷峻,眉目不耐。
“你这边的原因?你什么原因?你没有老婆,还是找不到别的女人?”顾蔚城也脸色难看,步步紧逼。
忽的想起一件事,他就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也就我傻,因为那水的事被你揍了,我还一直在自责,其实你巴不得吧?你们都巴不得吧,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吧?一个想上,一个想被上,正好我把由头给你们送上门了。”
厉擎屿勾起一拳砸到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