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鸿轩就坐在门口的地上,靠着门板,低垂着脑袋。
两个酒店工作人员站在他前面劝说。
他头也不抬,理也不理。
见她回来了,两个工作人员都眸色一喜:“谢小姐,你回来了。”
听到工作人员的这句话,耷垂着脑袋的少年这才抬起头。
谢竹与他四目相对。
见他满脸通红、眼睛也是红的、眼神迷.离,显然喝酒了,且喝了不少,谢竹皱眉。
“这位先生一直坐在这里,无论我们怎么请他离开,他就是不走,谢小姐认识吗?”工作人员问。
谢竹敛眸,淡漠开口:“不认识。”
两个工作人员一听,都敛了神色,赶紧处理这件事。
“先生,你跟谢小姐都不认识,你这样坐在人家门口,是不对的。”
“请你离开,你这样,客人都没法进门!”
“你再不走,我就不止叫保安了,我还要报警,让警察来带你走!”
厉鸿轩却好似根本没听两人在说什么,仰着脸红着眼睛看着谢竹。
谢竹从手包里掏房卡。
“姐姐。”厉鸿轩突然开口。
因为醉酒,发声有些大舌头。
谢竹的手微微一顿。
“姐姐,不能报警......”厉鸿轩伸手扯了她裤腿,含糊不清开口。
谢竹抿唇,想起他不想让厉擎屿知道他在解压馆工作的事,又想起他出了意外,解压馆联系家人的电话是打给了她,大概也明白为什么不能报警。
应该是不想被家人找到。
看来,她将厉安隅揍进二院,厉安隅与他并未遇上。
“谢小姐,要报吗?”工作人员问道。
她的手机上已经输入了110,只等客人同意,她就拨出去。
谢竹沉默了一会儿。
“算了,你们去忙吧,我来处理。”
两个工作人员自是求之不得。
互相看了一眼,恭敬回道:“好的。”
就都离开了。
房门口便只剩下谢竹、厉鸿轩,以及那个男人。
也是这时,厉鸿轩才发现男人的存在。
原本迷.离的眸子瞬间变得充满敌意,他看着男人,大着舌头问对方:“你是谁?”
男人看看谢竹,不知道怎么回。
谢竹叹了口气,跟他道:“抱歉,你也看到了,我这边有事要处理,所以我们......”
男人点点头,弯唇:“明白。”
也没再多说,就转身离开了。
谢竹望着他的背影,觉得有点可惜了。
难得有个她看得顺眼的男人,更难得这个男人如此识趣和不拖泥带水,让人省心。
结果黄了。
收回视线,她转眸看向厉鸿轩:“你不是在医院了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所以,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样,什么出了意外、人事不省,只是苦肉计?
“我也不知道,原本在病床上看春晚的,看着看着,突然想过来了,就来了。”厉鸿轩僵着舌头含糊不清回道。
边回,边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
谢竹看到他的后脑上确实打着补丁纱布。
眸光微敛,她伸手用房卡刷开门。
“住院还喝酒?”
厉鸿轩笑嘻嘻,伸手扶着门框,摇摇欲坠:“喝酒是为了壮胆,不然不敢来。”
谢竹怔愣,没想到他说出这话来。
看了他一眼,拾步进门,插卡取电。
房间里一下子亮堂了。
厉鸿轩也脚步虚浮地跟着进了门。
进来之后,踉踉跄跄、摇摇晃晃,直奔沙发,一屁股坐上面。
然后拍拍自己边上,示意谢竹:“姐姐,也过来坐。”
谢竹未动,站在那里看着他。
知道他醉得不轻,不然不会这样。
她倒想看看他到底要干吗。
反手将房门关上,她拾步走过去,在他的边上坐下。
厉鸿轩直接展臂就抱住了她:“姐姐。”
谢竹一惊,没想到他这样。
蹙眉:“放开我。”
“不放。”厉鸿轩非但没松开她,还将自己的下颚枕到她的肩窝上,抱着她晃了两晃,就跟个撒娇的孩子似的:“就不放。”
谢竹:“......”
看来真是醉得没什么意识。
“姐姐,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呀?”肩头少年嗡声问道。
谢竹推了推他,没推开:“你没必要知道。”
“但我知道。”少年回道。
谢竹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你松手。”
“我不松,我一松,你就又消失了。”少年的怀抱更紧了。
他一松,她就又消失?
说的什么酒话!
“你喝醉了。”谢竹道。
“没醉,只是喝高了,没.....没醉!”
“若想证明没醉,那就放开我,好好说话。”
“哦。”少年立马乖顺,将她放开,然后跟个小学生一样坐直坐正。
谢竹差点被他的样子逗笑。
忍住了。
她冷着脸起身:“我让客服服务送杯蜂蜜水过来。”
醉成这样,对头上的伤,真的没影响吗?
她进去里面房间,准备打床头柜上的酒店座机电话。
刚拿起电话,准备拨给前台,腰身忽然又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
吓了她一跳,手里的电话都掉了。
“姐姐,你不是说好好说话吗?怎么就跑了?”
厉鸿轩大着舌头问她,声音就响在她的后颈脖处。
呼出的热气滚烫炙热,撩在她后颈的皮肤上,痒痒的、麻麻的,让她忽然双腿有点发软。
“松手,我打电话给你拿蜂蜜水。”
厉鸿轩确实松手了。
可下一瞬,又将她朝侧边大力一推。
她猝不及防,侧边是床,她就倒在床上。
厉鸿轩倾身逼近,一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俯视着她。
“你干嘛?”谢竹瞬间绷起神经。
厉鸿轩越逼越近,猩红的眸子紧紧摄着她,一瞬不瞬。
看着少年逼近的俊颜,谢竹眼睫轻颤。
他的眸子红得吓人,就像是下一刻能滴出血来,抿着唇,就像是看猎物一般摄着她。
谢竹第一次从这张清纯、干净、青春、朝气的脸上看到了狼性。
心头一惊,她回过神,伸手推他,准备起来,却是被他大力一推,又摁倒了回去。
然后歪头,伏在她的耳边,呼气如潮。
“姐姐,那个男人做的事,我也可以。”
谢竹被他的话语惊到,睁大眸子。
与此同时,又被他弄得耳边有些痒,她缩了缩脖子。
再次伸手推他:“你喝醉了,起开!”
她的语气很严厉,态度也很严厉。
少年却置若罔闻。
谢竹皱眉,再次扬头起身,唇上猛地一热,少年滚烫的唇直接落了下来,重重吻住她,将她吻倒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