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周泽普兴高采烈地把圣旨接了,正式被大明朝廷册封为永昌安抚使,成了名正言顺的土皇帝。下一步便可以进军湘西,将那里的大小的土司吞并。
中午,周泽普在孙楚酒楼,宴请京师来的天使大人马骐马公公,南京镇守太监李能作陪。
另外还有一桌则是周泽普的部下、亲信、和好友李一蛟、朱之京等人。
他在南京本来就没有敌人,,也谈不上有什么朋友,所以来祝贺的人极少极少。
一行人走过一楼大堂的时候,听到几个阔商、显贵在议论百宝丹,不由地放慢了脚步,想听听他们所谈的具体内容。
朱之京低声道,“周大人,如果他们知道百宝丹的后台老板就是你这位永昌安抚使,岂不惊讶地掉了下巴?”
周泽普瞥了一眼:“我倒是希望有几个美女惊得大叫才好。”
李一蛟促狭地说道:“我已经安排教坊司送来几个绝色的女子,都是原封的犯官家人,还没有正式如乐籍”
周泽普见跑了话题,便催促众人加快脚步上楼,关于百宝丹的字眼却再没有听到几个。
镇守太监李能和天使马骐在南京可谓是地位显赫,跺跺脚整个南京城都要颤三颤。但是今天却低调得很,来孙楚酒楼也是轻车简从,排场很小。
纵然如此,还是有少数官员认出了他们。
酒宴开始后,几个认为和二位大佬说得上话的官员,屁颠屁颠的过来敬酒。
见二位公公陪者一位年轻人,心中惊骇非常,心中疑惑这是哪位天潢贵胄,却又不好意思多问。
“等敬完酒回到自己的雅间,一定吩咐心腹去打听,以免以后一不小心,和人家起了冲突,那就不好了。”
马骐身体残疾,心理上难免很敏感,和周泽普接触几回,发现这位周大人为人坦荡,对他毫无厌烦嫌弃之意,便愈发欣赏。
他做梦也不知道周泽普是个来自未来的现代人,更是一个医生,根本没有把他的残疾当一回事。
官员们走后,马骐对周泽普说道:“周大人,看见了吧,都是一群附炎趋势的王八羔子。”
周泽普笑道:“马公公,骥尾之蝇而已,这样的人在大明朝比比皆是,不值得公公在意。”
李能放下筷子,用手巾擦下嘴:“周大人,听一蛟讲,你那里有一种卖给西洋人的机织布,细密结识,价格也只有土布的七成,为何南京市面上不见?”
马骐拿调羹吃了一口鱼翅汤:“我也看了一蛟拿来的布样,无论颜色和质地都不是土布能比。一旦拿到京师去卖,还不被人们疯抢了去。”
周泽普对李一蛟不经自己容许,就擅自乱说有些不满。但想想李一蛟又不是自己的下属,没有义务为自己保密,也就作罢。咽下一颗水晶虾仁圆子,笑道:“机织布主要是卖给西洋人,赚取他们的银子。之所以不卖到我大明本土,是给大明十万个织户和几百万织工们一口饭吃。”
马骐和李能对视一眼,说道,“周大人心忧天下,咱家岂能不知。只是这些江南的豪商巨贾,却不会因此感激与你,织工们的日子也不会因为你的怜悯,就会好过的。”
李能说道,“周大人,明说了吧,你的机织布还没有运到南洋,就可能在被海商卖到两广、福建和内地。三成的利,还没有被海盗劫掠的风险,这样的好事可不多。至于西洋人,则是另外一回事。”
周泽普笑道:“看来我的好心差一些被那些奸商所利用。辛亏有两位公公的提醒,下官感激不尽。”
他本是心思玲珑之人,如果此时还看不出两个老家伙的心思,就白活了。“给西洋海商的机织布数量是约定好的,不能违背的契约。不过,多出的那部分机织布,这江北的份额就交给马公公,江南的由李公公经营如何?”
无论是私盐市场还是棉布市场,周泽普暂时都没有精力去和已经形成的势力去争夺。
分出一部分利润给代理人,或者叫总经销商,是当前最好的选择。
李能对马骐道:“怎么样?周大人做事风格被我言中了吧。”
马骐端起酒杯:“周大人,干了这杯酒,你就和隔壁房间的年轻人耍去吧。我们两个老家伙再聊聊闲话。”
周泽普端着酒杯来到隔壁雅间,众人正喝得高兴,每人身边的都有一个貌美的女子作陪,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见周泽普进来,众人起身欢迎。
李一蛟对一个正枯坐的白衣女子笑道:“凌波小姐,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周大人,二十出头就是亚元郎,皇上钦封永昌安抚使。能不能打动周大人,你自己好好把握。他救下你,你从此就步入天堂,否则你就要入地狱。”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坚毅,杏眼看了周泽普一眼,起身来到周泽普面前,作一个万福,“凌波见过周大人。”
周泽普看了看女子姣好的面容,眼神澄澈而无媚气,心中喜欢,嘴上却淡淡说道:“坐吧,凌波小姐。我现在需要一个整理文案的助手,你自己觉得能胜任,今晚就不用再回去。”
说吧便不再看凌波,对正看着自己的众人道,“来,喝酒,为凌波到我的麾下来干杯。”
众人见周泽普三言两语就救下即将沦落风尘的凌波,都楞住了。
周泽普一指胡化龙、叶明:“快喝酒,以后凌波就是你们的新嫂子。”
众人嘻嘻哈哈把杯中酒干了。
李一蛟搂着的女子道:“李公子,你也救了听云吧。”
胡化龙打趣道:“李大哥也应该有一个文案助手。”
李一蛟道:“听云,你琴棋书画都会吧?”
听云狡黠地拉住李一蛟的手,贴耳说道,“琴棋书画不消说,我还会给你们李家生儿子。”
周泽普举着酒杯扫视了眼前的几位兄弟,除了朱之京外,都还是单身。而身边的女子都来自大明高官家庭,因为父辈恶了魏忠贤,而被迫来到教坊司。
平时高高在上的她们,很快不得不强作笑颜,卖笑卖身。
这些女子,相夫教子是一把好手,何不做个人情,成就兄弟们的好事?
“一蛟,不管花多大的代价都要救听云她们出来。”周泽普斩钉截铁说道。
“你给兄弟们找媳妇,总要给他们一个心理准备才好。”李一蛟笑着说。
周泽普笑道:“准备什么,是战士就要随时准备出击。”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周泽普给一直还沉浸在大喜大悲中的凌波递过去一杯茶,“也许你心里对我飞扬跋扈乱点鸳鸯谱不认可,可为了兄弟们对我的忠诚,只能如此。”
周泽普要麾下对他忠诚,不过他对明廷却没有任何的忠诚可言,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自己坐大变强的缓兵之计。
七个月之后,陕西饥民将在王二、种光道的领导下,首插义旗。以墨涂面,攻打官仓,散粮于饥饿的百姓,揭开了明末农民起义的序幕,从此中国迎来一个空前的乱世。
要乱世中求存,就必须自身强大。周泽普决定利用江南各省暂时的平静,积极地进行发展工商业,招兵买马,扩军备战。
明天就要离开南京回总部了,周泽普将钱士秀叫到致远号指挥舱,“老钱,从李能手里买来的那块土地,路修得怎样了?”
“按照大人的要求,铺的上沙石路,跑马载重车应该没问题。”钱士秀掏出一张手绘的地图,“大人,你看,我又把我们的地盘,往东南西三个方向延伸了数里。”
“那些芦苇荡、荒山丘陵都是杳无人烟,你占了也就占了。只是正在耕种的水田、旱地,你是怎样处理的?”周泽普看着扩大了近十倍的面积,有些小吃惊。“这里是明廷腹地,暂时不要和乡民或者大家族冲突才是。”
“大人,哪有什么水田、旱地,那些地方就是个泄洪区。每年长江水位上升时候,都要被淹没的。”
“老钱,你是说我们购买的那块地方是圩垸?”
“圩垸到谈不上,只不过是一块高地。我听这里的百姓讲,洪水来了,也只有我们那块地不被水淹没。”
“你这样讲,我就放心了。我们不怕那些功臣贵胄之后,如果他们敢刺毛,一样宰了他们,只是我们立足未稳,没有不要节外生枝。”周泽普盯着高地周边的水乡泽国,“老钱,你对那些芦苇荡准备怎么办?”
“大人,我想趁着冬季对江北过来的流民以工代赈,组织他们将苇塘深挖,变成我们的护城河、鱼塘。挖出的的淤泥堆积成圩堤,在圩堤上种桑养蚕。水域大也可以作为我们的内港。”
“好,老钱,没有想到你还是治理江河的水利专家。”周泽普笑道,“此外,我看还可以用蒸汽机带动水泵,从长江中抽沙淤积成地。”
钱士秀笑道:“那样就成了一块种庄稼的好地。”
周泽普拿过一张纸,用碳条在上面画了个草图,“种庄稼的事情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修建我们的基地。”
钱士秀看着码头、储运仓库、商业区、军营、住宅区、办公区和拱卫基地的围墙、碉堡、和暗堡,问道:“大人,依照大人规划修建,那咱们的基地就成了水上坞堡。”
周泽普点点头,“对,全部用砖石和竹筋混凝土建造,确保成永久性的工事。”
钱士秀明白,这年头不太平,很多高门大户,都筑起高大的围墙,豢养私兵来自卫,“大人,这里要不要建水泥厂和砖瓦厂?此外办事处这边人手紧了些。”
“我回到总部后,首先会从军政学校,派军官和工匠过来,一是就地招揽流民入伍,扩充我们的势力,二是协助你筹建水泥厂和建设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