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家星级酒店的套间 客厅 夜 内
人物：金世达、陈秘书。
昆曲，《长生殿》。
柔婉曼妙，流丽悠远。
一唱三叹的曲调声中，陈秘书的头发湿漉漉的，从卫生间里一步步慢慢地挪出来。她穿着白色浴衣，裹得再紧，也能看到有黑色蕾丝内衣的边露出来。低着头，一路来到金世达的身边。
坐在沙发上的金世达把一杯红酒递给她。
陈秘书：我从来没喝过酒。
金世达望着她：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你没感受过的东西，慢慢来。
陈秘书伸出手，艰难地接过了酒杯。
2 见福便利店 夜 内
人物：朱慧、丁晓禾、黄海、小柳。
朱慧站在收银台前，结账。
收银台上方的监控画面里，能看到黄海站在三明治的快餐区，挑挑拣拣。
朱慧鼓捣着手机：怎么扫不了啊？
小柳过去看：我看看——
站在墙边的丁晓禾，用手机不慌不忙地拍下所有营业员的信息。
3 见福便利店门口的街道 夜 外
人物：段迎九、朱慧、丁晓禾、黄海、痞子甲乙、女孩。
黄海提着一个袋子，从便利店里出来，一路小跑，来到等着他的段朱丁面前，黄海把三明治和水分给每个人，这就是晚饭了。
几个人往前走去，听段迎九边走边说：证件不是万能的。你们去银行的时候就知道了，要是没人配合，事后惩戒有什么用？遇到事情还得你们自己想办法。
朱慧：所以让我们拍那些营业员的信息？
她看看丁晓禾和黄海：这个也太容易了点吧。
段迎九：这不是怕你们背后嘀咕着骂我吗？难办的事我就自己来了。刚才拍到的那些收银员，平分一下。
朱慧：然后呢？
段迎九：弄清楚每个夜班营业员的银行转账记录，至少两年以上。理财，外汇，基金，现金存取款，网银和支票，要弄到所有的细节。怎么去协调银行，怎么分工，我都不管。不懂的自己去问，我只要结果。时间限制在 48 小时之内。如果吃完饭就开始，动作快点的话，也许都用不了这么久。
三个人吃饭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边走边说，几个人走到一个路口，眼看着就要分开了，一个背着背包，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小跑着，从她们面前匆匆过去。两个其貌不扬，眉眼间有股子狠劲的痞子比她更快，追上去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
丁晓禾等人眼睁睁地看着两个痞子拽着这个年轻女孩的头发，把她一路拉到了旁边的小巷子里。
段迎九就像没看见一样，只管自己埋头往前走去，丁朱黄楞了一下，也赶紧跟了上去。
三个人随着段迎九一路往前，走着走着，段迎九突然转过身来，站住了。她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丁晓禾和黄海：为什么不去救人？
丁晓禾和黄海对视了一眼。
段迎九：你们俩还算个男人吗？
4 见福便利店门口街道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 夜 外
人物：段迎九、朱慧、丁晓禾、黄海、小混混甲乙、女孩。
角落里，一个痞子蹲在地上，把女孩的背包翻得乱七八糟。
另一个痞子死死地拽着女孩的头发，夹杂着闽南语，用一个空钱包抽打着她的脑袋，劈头盖脸地骂：借钱的时候就告诉过你，利息怎么算都搞不懂，技校白上了？今天再还不上，衣服脱掉，举着身份证把裸照拍清楚，有钱买手机，没钱还？
他的手又一次举起来，还没往下落，被一只手攥住了。
痞子一看，是丁晓禾：你谁？
另一个痞子也站了起来，把手伸进了裤兜里，往这边快步走过来。两个人的动作都很快，轻车熟路，也没什么废话，没等丁晓禾说话，打女孩这个痞子的手已经伸过来，直接拽住了丁晓禾的衣服，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抓着女孩的头发，不肯放。
丁晓禾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子，往外一翻，这个痞子的脸马上白了，闷哼了一声。另一个痞子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刀子，没头没脑地捅了过来，丁晓禾一闪身，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黄海冲着这个痞子的膝盖上斜着踹出一脚，骨裂的声音，人立刻摔在了地上。
痞子甲终于把女孩的头发放开了，他拉着把同伴搀起来，往外走了，一步两回头。
跟着过来的朱慧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递给挨打的女孩，没等她说话，被吓坏了的女孩连谢谢都没说，直接跑了。段迎九站在一边，从地上捡起一个男式钱包，翻着，看。
她看了看，来到丁晓禾和黄海面前，看看俩人：《条例》第四章第八条，办案时除了要注意保护身份，不要暴露以外，案件没有受到影响，人民生命财产受到威胁的时候，怎么办？朱慧。
朱慧脱口而出：见义勇为，保护人民群众不受危害。
段迎九看着丁晓禾：受欺负的如果是朱慧，你救不救？
丁晓禾的脸涨得发红。
段迎九又看着黄海：你也不救人，我原来还以为你能像个爷们。
黄海也有些尴尬：你不是说，要以案子为主——
段迎九：现在有案子吗？贻误侦察了吗？救个可怜的小姑娘，影响你们什么了？
俩人都有些臊眉耷眼。
段迎九转身往前走去：念书都念傻了。
朱慧憋着笑，先跟着走了。黄海和丁晓禾也赶紧跟了上去。
5 陈秘书家门口外面的楼道/客厅 夜 内
人物：陈秘书、陈父。
叮，电梯门开了。
陈秘书从里面出来，一路往家里走去。
严厉的老父亲站在门口，问：你去哪了？
陈秘书没说话，低着头进了屋。
陈父：你喝酒了？
陈秘书连鞋也没换，直接往卧室里走去。陈父在身后望着她：你这几天是怎么了？你是不是？
陈秘书突然轻轻地回了一句：爸，我累了，先睡了。
卧室的门关上了。
陈父担忧的脸。
6 厦门六中大门口外面的街道 夜 外
人物：段迎九、阿宝、痞子甲乙、众学生。
晚自习结束了，三三两两的学生从学校里走出来。
阿宝背着书包，推着一辆自行车，把帽衫的帽子扣在头上，贴着边走出来，探头探脑地往外看了看，绕开门口，往一侧走去。
紧走几步，他刚片腿骑上车，突然路边的阴影里出来一个人影，直扑过来，吓了阿宝一跳，“啊”地叫了一声，再一看：妈？
段迎九：回家的路在那边，你这是要去哪？
阿宝：你怎么来了？
段迎九：路过，来看看你。
阿宝着急走：走吧走吧，边走边说吧。
段迎九：急什么，这么晚了才下课，饿了吧？我带你吃碗炒饭去。
阿宝：不吃了，我想回家，走吧——
顺着阿宝闪烁的眼神和视线，段迎九往另一侧看去，之前被丁晓禾轰走的混混甲乙，骑着摩托等在学校的大门口不远处，一夫当关，不时地拦着放学落单的学生。她明白了。
7 段迎九家 客厅 夜 内
人物：段迎九、阿宝。
阿宝坐在餐桌旁边，他右手的手指头还包着纱布，拿着一个小勺子，狼吞虎咽地吃着一碗炒饭。
段迎九把一杯水递给他，又从自己的裤兜里抽出一个男式的钱包，放到桌子上。阿宝的余光一瞥，立刻不吃了，手和嘴全都停了下来。
段迎九：你吃你的。我问我的。
阿宝咀嚼的速度明显慢了。
段迎九：这是我路上捡的。里头还有你的学生证，怎么这么不小心，丢哪了？
阿宝：忘了。
段迎九：大前天回你外婆家，问她要了四百块钱，说你要交补课费。不是老太太告的状，这事和钱包一样，都是巧合？
阿宝慢慢地喝着水。
段迎九：要钱你就直接说。实在说不出口，偶尔骗骗她也不要紧。关键是你骗了钱要干什么？这个我得知道。
阿宝没说话，段迎九又说了一句：吸毒，赌钱，沾上这两样，你就废了。
阿宝：我没吸毒，我没赌钱！
段迎九：那你为什么去骗？
阿宝：我——
他不说话了。段迎九拖着凳子，挪到他面前，近距离地看着阿宝：刚才那些劲儿哪去了？再喊啊。跟那几个拦着路要钱的小痞子，你也这么喊吗？
一针见血，阿宝憋着的气儿一下子泄了，他的声音有些低：不给他们钱，学生证就拿不回来。
段迎九：给了就能拿回来吗？下一次再拦着你，再扣了钱包，还给吗？
阿宝：不给，他们就揍我。
段迎九伸出手指头，一下一下地戳着阿宝：揍你哪里？什么地方，这儿，这儿，还是这儿？疼啊？疼干嘛不还手？老这么忍着，管用吗？
段迎九手上的劲大，阿宝真被戳疼了，他大叫了一声：你干什么！
段迎九继续戳着。
阿宝跳了起来，躲着跑：你要干什么？
绕着桌子，段迎九追着阿宝说：我能干什么？我就想告诉你逃避没用。你不能跑，你得站住，你得还手！
阿宝：我的事情你根本就不明白！就知道天天骂我，我爸都不懂，你懂什么？
段迎九：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这就是你爸教你的？这回给了钱，下回呢？我去替你送钱去？还是把你抱在怀里哄哄你？
阿宝：我不用你管我！
段迎九：你说什么？
阿宝：这个家没你的事！你走吧！
段迎九抄起塑料杯子就朝阿宝摔了过去，阿宝一躲，杯子掉到地上，水溅得到处都是：我打你，总好过外面的人打你！
阿宝也急了：你打！打！打死我！你再像小时候那样，把我的肋骨再摔断！
段迎九：我那是不小心！那是失了手！你爸的鬼话你也信！
阿宝：我要是爸爸，也要和你离婚！你是个疯女人！
咣，他把门一摔，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段迎九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踩着地板上的水渍，绕到桌子边上，拉过凳子坐下，一只脚踩着另一只凳子，端起阿宝吃剩下的炒饭，自己吃了起来。
她大口大口地吃着，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8 李唐家附近的街道 夜 外
人物：李唐、丁美兮、李小满。
俯瞰，小火堆星星点点。
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中元节到了，各自遥祭祖先。
李唐和丁美兮带着李小满守在路口处，用一根小棍子，挑着火苗子，祭祀。
李小满难得没戴着耳机，拿着一包纸钱，往火里扔：在这儿把钱烧了，爷爷奶奶就能收到了？
火光把李唐的脸照得闪闪发亮：能。他们都和你妈一样会算账，每一分钱都落不下。元宝，现金，摇钱树，都收得到。
李小满又拿起一叠高仿美金的冥币：那边也能出国旅游啊。
丁美兮：别家都有，咱们也不能少。好孩子有孝心，爷爷和奶奶保佑你考个好大学。给他们磕个头吧。
李小满跟着父母，对着火堆磕完头，仔细地拍打着裤子上的土：长这么大，也没见过他们。我爸长得像谁啊，妈妈还是爸爸？
李唐收拾着灰烬：你有福气，没像了我，随你妈。要是跟着我随了你爷爷，又黑又瘦，以后找个男朋友都费劲了——
他回头看看丁美兮和李小满：你们别等了。先回家。车坏了，我得去修修。
丁美兮意味深长地说：车已经坏了，你小心点。
9 幺鸡原住所外面的街道 夜 外
人物：李唐。
路灯下，李唐驾驶着出租车，开了过来。
他从车里下来，抬头看看电线杆子上依然耷拉着脑袋的废弃摄像头，绕到了后面，把后备箱打开，露出了里面一些装满沙粒的袋子。
10 局口街旁边胡同里的幺鸡原住所外面 夜 外
人物：李唐。
李唐费劲地搬着一袋沉重的沙粒，尾上头下，绕着幺鸡家住所的外面，一边
走一边洒，扯开的口子里，沙子唰唰地往下流着，淌出了一道隔绝其它房屋的防火带。
11 幺鸡原住所 客厅 夜 内
人物：李唐。
屋里没开灯，有月光洒进来，照亮了李唐的脸。
窗户开着，有风吹进来，发沉的旧窗帘在微微地摇着。
李唐拿出电话，拨了 119 的电话号码，等电话一通，就对里面说：我要报警，局口街旁边胡同的老房子，着火了，局口街，对，谢谢你——
他把电话挂上，提起地板上放着的一个四升装的矿泉水，拧开盖子，自己先喝了几口，随后提起来，不慌不忙地在屋子里将水转着洒了一圈，然后又走到墙上的电路箱前面，把里面的几根导线扯开，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先把电线烤焦烤卷，再把打火机凑到一张旧报纸的底下，点燃之后扔到了沙发上。
火焰腾腾升起。
救火车的警笛已经遥遥地传了过来。
12 见福便利店 晨 内
人物：小柳、顾客。
小柳站在收银台前，扫码结账。
挂在墙上的电视里传来新闻播报的声音：本市新闻播报，昨天晚上十一点，位于局口街状元巷的一住户家中突然发生火灾。消防人员及时赶到，动用高压水枪将火扑灭。对于起火原因，消防人员称尚未调查完成，但极有可能是由房屋线路老化造成短路引发的。据悉，火灾已得到控制，目前没有人员伤亡。但因为一直联系不到住户，尚不清楚具体的财产损失情况……
小柳抬头看去，看着看着，她不自禁地绕出来，走到电视机下面，关注着这则新闻。她被吸引住了。
电视机上，幺鸡住所的环境清晰可见。
小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13 陈秘书家小区大门口的街道 晨 外
人物：金世达、陈秘书、众行人。
一辆车身上标有神州租车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等着。
远远地，陈秘书从小区里走了出来，她换了一身颜色更鲜艳的衣服。
陈秘书一路走到轿车旁边，可以看到，车上坐着的是金世达。
她拉开车门，心甘情愿地钻了进去。
14 工行思北支行 吴经理办公室 日 内
人物：吴经理、员工甲。
吴经理撅着屁股，把地上的文件柜翻得一片狼藉，背对着门口，喊：小陈，小陈——
一个穿着制服的员工跑到门口：吴经理，陈秘书不在。
吴经理：她人呢？
员工甲：请假了，说是您批准的。您不知道吗？
吴经理哦了一声：对对，昨天就和我说了。历来不请假，这还不习惯了。
15 一辆停在海边僻静处的车里 日 内
人物：金世达、陈秘书。
透过车窗，能看到海浪轻轻地拍打在岸上。
陈秘书有些衣衫不整地靠在金世达的怀里，听见他在耳边轻轻地说：是这儿吗？
陈秘书嗯了一声。
金世达吻着她耳朵后面的一块皮肤：说出来。
陈秘书呢喃地说：我喜欢，你，亲我这里。
金世达：还会有很多地方，你都会喜欢。
陈秘书摸着自己的脖子：就这儿，我喜欢这儿。
金世达像鸟一样啄着她脖子上最敏感的区域：我说的是地方。明天带你去一个你从来没去过的地方。
陈秘书深深地抒了口气。
金世达：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好东西，慢慢来。
陈秘书迷醉地闭上了眼睛。
16 幺鸡原来住所北侧的一栋高楼的楼顶 日 外
人物：李唐、女路人。
居高临下，从这里能遥望到幺鸡原来住过的家。
李唐坐着一个出租车司机常备的小马扎，身边放着几瓶水和一袋面包，腿上放着一个望远镜，在这里蹲守，看着。顺着他的视线，能看到幺鸡家的房子失火的痕迹，鹤立鸡群，很醒目。
顷刻，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
李唐立刻把望远镜拿起来，看着。望远镜的镜头里，这个年轻女人头也不回地经过了幺鸡家，往前走了。原来这只是一个路人。
李唐把望远镜拿下来，继续守着。
17 厦门市国家安全局大楼 小会议室 日 内
人物：丁晓禾、朱慧、黄海。
桌上除了泡面饼干和杯子，就是银行流水单和各种理财和保险的相关资料，几乎把桌面铺满了。
黄海把额前挡着眼睛的头发往旁边捋了捋，他靠在椅子上，还是那个懒懒散散的劲儿：我为什么不干？你不知道吗？
朱慧：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懒懒散散，坐都坐不直，困了你就睡觉去。
黄海：一人一把铁锹，叫我填海都行啊。分工配活，凭什么每次都是我最多？
朱慧：来，你过来，你自己数数，我要是比你少一张单子，所有的我全包了。
黄海看看丁晓禾：别人呢？我为什么要单和你比？
朱慧：黄海，你个大老爷们，能不能别这么小气？
黄海：你觉得是小事，我觉得不公平。就你这种方式，怎么一路当的班长和学生会主席？
丁晓禾一直在埋头干活，他终于听不下去了：朱慧。
朱慧和黄海都不说话了。
丁晓禾：把黄海那份给我。
朱慧：为什么？
丁晓禾：给我吧。
朱慧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拍：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训练基地上的第一节课就是这八个字，你们的纪律性让谁给吃了？你也说他也说，这屋子里到底谁管事谁负责？我说了按我的来就按我的——
没等她说完，丁晓禾突然站起身，自己一路走到黄海身边，刚要把他面前剩下的一摞银行流水拿走，黄海啪地摁住了，他从中掐了三十几页，递到丁晓禾的手里：用不了那么多。现在公平了。
丁晓禾也没吭声，拿着这一摞纸往回走，经过朱慧的身边时，说：以后请一视同仁，不要厚此薄彼。谢谢。
这是当众完全没给面子，朱慧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努着说：前几天就熬通宵，昨天还接着熬，是不是，我知道你们都有情绪——
黄海一页页地继续过着银行的流水，头也不抬地说：这种情况最好就别说话。说得越多越尴尬。
朱慧对他一点好脸都没有：管得着吗？我乐意。
18 陈秘书家所在小区大门口的街道 日 外
人物：金世达、陈秘书、陈父。
窥视者的视角。
那一辆由金世达驾驶的轿车行驶过来，在大门口停下。
停了好一会儿，开门才打开，陈秘书从里面下来，匆匆往家里走去。
这辆车又往前开了一段路，停住了，金世达从驾驶室里钻出来，把车门锁好，走进了路边一个玻璃上写着“烟酒茶糖”的小卖店。
马路对面，之前的偷窥者现身出来，穿过马路，跟了过去。
他是陈秘书的老父亲。
19 幺鸡原来住所北侧的一栋高楼的楼顶/幺鸡原住所外面的巷子 日 外
人物：李唐、小柳。
望远镜的镜头。
一个年轻女子从巷子外面走进来。
越走越近，到了幺鸡家的附近，她站住了，望远镜里看得真切，正是小柳。
李唐表情严峻的脸。
20 陈秘书家小区附近的一家小卖店 日 内
人物：金世达、陈父、小卖店老板。
金世达从柜台上拿起一包“珍品厦门”牌的香烟。
他递过去一张五十的钞票，等着老板找零钱，说：给我一个硬币，谢谢。
接过零钱，金世达走了出去。这时候我们才看见，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他站在一边，对着一筐鸡蛋，在认真地挑挑拣拣。
金世达从他的身边走了出去。
21 陈秘书家小区附近的街道 日 外
人物：金世达、陈父、行人。
金世达手里捏着那一枚硬币，从小卖部里出来，走到路边的一个公共电话机旁边，将硬币塞进去，拨了几个号，顿了顿，对里面说：帮我订好机票，要是一切顺利，最多三天，你就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电话里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金世达浅浅地笑了笑：女人就是一道门。开锁不难，难的是怎么找钥匙。
顺着陈父的视线，金世达开着的那辆轿车一路渐渐驶远。挂在车后面的车牌子，随着路面微微地颠簸着。
陈父凝重的脸。
22 幺鸡原住所 客厅 日 内
人物：小柳、民警甲。
满地狼藉。
很多的电器和家具还都是原来的位置，只是变了样子，小柳望着眼前这些被烧得焦黑的东西，想收拾想归置，又不知道从哪下手，她走到一面黑糊糊的镜子前，望着里面的自己，手情不自禁地摸着了自己脖子上项链的那个幺鸡形状的小吊坠。
吱呀，背后的门突然开了，一个民警站在门口，望着她：这儿很危险，你进来干什么？
小柳：这是我的房子。
23 幺鸡原住所门外面的巷子 日 外
人物：小柳、民警甲、协警乙、行人。
断壁残垣，偶有行人经过。
一个年轻的协警，拿着一个小本子，做记录。
民警站在小柳对面，在做情况调查：房产证早就丢了，这么久还没补办？
小柳：一忙就忘了。亲戚转给我的时候做过公证，手续是没问题的。
民警：失火原因报告还没出来，别的事情也得等一等。把你的信息和电话留一下，等通知吧。
24 （改 1105）厦门市国家安全局大楼 停车场 日 外
人物：段迎九、汪阳。
汪阳驾驶着自己的车，往狭窄的车位里倒车。
咚咚咚咚咚，一连串的脚步声，这是段迎九，她一路从冲过来，啪啪地拍着车门，喊：开门开门！
停车没有入位，正巧说正不正，说斜不斜，刚好卡在停车位和柱子之间，车门只能打开一道窄窄的缝，车窗摇下来，汪阳隔着车门叫：每次都和催命一样，又怎么了？
段迎九：以后你能不能注点意？手机是丢了还是静音了？急事找你！
汪阳：你先让开，先等我停好车出来！
蛛丝马迹有发现的时候，段迎九最兴奋，她的语速特别地快：见福便利店的柳国香，幺鸡自杀之前的四天内，有人频繁地给她的银行账户转账，打过至少六笔数额不小的钱。转账的姓钟，就是幺鸡在棋牌馆雇的那个伙计。咱们得马上把这个小柳找回来！
汪阳小心翼翼地往里停着车，气急败坏的声音：别催了，这就出来！
说完了要说的，段迎九早就跑了。
车停好了，汪阳推开车门出来，左右看看空旷的停车场，急了：人呢？！
25 厦门市国家安全局大楼 楼道 日 内
人物：丁晓禾、朱慧、黄海、哪吒、老魏。
脚步纷纷，楼道里一片忙乱。
哪吒和老魏走得快，匆匆往外面走去。丁晓禾紧紧跟在他们后面，听见背后朱慧一连串的声音由远及近：你等等我，丁晓禾！
朱慧抓着一份三明治，追上来直往他手里塞：再着急也得吃饭，又不是一出大门就办案，拿着呀。
丁晓禾只管往前走：我不饿。
朱慧：不饿才得吃，饿了我就不用管你了。三口两口的事。
丁晓禾一直往前走：说了不饿。
朱慧像块糖一样黏在他的身边：你就吃一点，一口都行，不吃饭胃受不了，
以后这种没日没夜的熬日子还长着呢——
丁晓禾突然站住了，他终于急了：你不是我妈，不是我姐姐，我的胃受不受得了我自己知道，我是个成年人，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别这么管着我行不行？
没等话说完，他急匆匆已经走远了。
朱慧呆呆地站在当地。
黄海不慌不忙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26 幺鸡原住所外面的巷子 日 外
人物：李唐、小柳。
小柳独自往巷子外面走去。
脚步声响，后面追上来一个人，是多了一副平镜的李唐：不好意思，等一下。
小柳回头看着他。
李唐一路小跑过来，把笔帽咬在嘴里，一手笔一手本：派出所就是麻烦，户籍股都记完了，非得居委会再登记一次。原来的房主叫什么？
小柳回头望了望：怎么还管以前的人？
李唐往鼻梁上推推眼镜：房产证你不是弄丢了吗，消防，公安，房管和社区，赔偿的程序就这样，以后还多着呢。
小柳：要海勇。
李唐：哪个要？
小柳：重要的要。
李唐把本子递过去：留个电话吧。回去等信儿就行了。
小柳接过笔，写电话号码的同时，她脖子里的项链在李唐眼前一晃一晃，近距离看得真切，正是那个小小的幺鸡。
写完了，李唐接过纸笔，点点头，转身往回走去，边走边看着地上的影子，
眼看着小柳的身影越来越远，李唐掏出那个旧的诺基亚手机，拨了几个号码，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发送本机号码请挂机，回复其它号码请按 1，留言请按 2”的提示音，李唐摁了一个数字 2 键，对电话里说：是林先生吗，你打车的时候，有东西落在我车上了。
27 陈秘书家 陈秘书卧室 日 内
人物：陈秘书、陈父。
窗台上多了一盆鲜活的绿植。
陈秘书身上衣服的颜色更艳丽了一些，裙子也变短了，她正在翻箱倒柜，把一些随身衣物装在一个小的行李箱里，不管父亲说什么，她的动作一刻都没有停。
陈父苦口婆心：我当了几十年的法官，判过几百个案子，见过上千个官司，别的不行，看人我从来没有错过。你听我说，这个男人靠不住。
陈秘书只管收拾，她这是要搬出去住。
陈父：就你这样的年龄，你这样的长相，去照照镜子，你看看自己哪个地方比得过外面那些年轻的小姑娘？他的眼睛没瞎，他为什么会看上你？
陈秘书充耳不闻，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最后拿起一串系在铁环上的钥匙，
把它装进随身的小包里面。
陈父：他心里没装好事。别傻了，你真以为自己中彩票了吗？
陈秘书拉上了拉链，直起身子，眼睛还像以往一样看着地面，小声说了一句：就算是骗，我也认。
陈父一下子急了，他竭力地让自己的情绪尽可能地平复下来：你现在病了，很严重。你需要吃药。听我的话，别去见他！
陈秘书不再回答，直接往门外走去。陈父先她一步，拦在了门口，像一座山一样挡住了她的路：不许走！那个人是个骗子，我看得准！
陈秘书已经走到了父亲的面前，她破天荒地直视着父亲，轻轻地说了一句：我妈妈呢？你看她怎么不准？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
陈秘书捂着脸，她和父亲都没有想到，全都愣住了。
28 陈秘书家 阳台/陈秘书家所在小区门口的街道 日 内/外
人物：陈秘书、金世达、陈父、行人。
陈父气得身子都佝偻了，站在阳台上，望着女儿提着小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住宅楼距离小区的围墙一步之遥，顺着陈父的视线，可以看到金世达开着的那一辆车身上印着神州租车字样的轿车等在小区外面，陈
秘书一路走到车边，拉开门，钻了进去。
这辆车决绝地开走了。
陈父一动不动地站着，他的嘴唇在微微地发抖。
29 见福便利店 日 内
人物：小柳、店员甲、顾客甲乙、背影男（林彧）。
众顾客进进出出。
小柳站在柜台后面忙活着。
结完眼前的账，排在最后的一个人站在了她的面前。我们暂时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听见他轻轻地问了一句：是柳小姐吧？
30 厦门市国家安全局所在院子的大门口 日 外
人物：段迎九、丁晓禾、朱慧、黄海、哪吒、老魏、众国安干警。
没有悬挂任何门牌标识的大门从左右两边打开，众干警分坐的几辆车先后飞快地驶出了大门。
段迎九自己开着一辆车，第一个驶了出去。
31 见福便利店 日 内
人物：段迎九、大峰、店员甲。
门被一把推开，目光所及，小柳已经不在了。段迎九直接走到柜台前，劈头就问：小柳人呢？
店员甲：刚刚出去了。
特写：小柳的手机和钱包还放在收银台的里侧。
段迎九探着身子把手机拿起来，摁开屏幕，上面显示有密码保护，屏保图片是小柳和幺鸡在武夷山看日出时的自拍，画面里，幺鸡手搭凉棚，他有意无意用手挡着自己的脸。
段迎九：钱包和手机还在，她什么时候走的？
店员甲：两三分钟吧。
段迎九马上吩咐大峰：摄像头，调监控！
32 见福便利店门外街道停放着的一辆别克商务车内/车外的街道 日 内/外
人物：段迎九、朱慧、丁晓禾、黄海、哪吒、大峰、老魏、众国安干警。
笔记本电脑上，连接着的一块硬盘嗡嗡地闪着光。
一圈的脑袋围在一起，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回放特写：一个戴着墨镜，看不清相貌的中年男子站在柜台前，说了短短的几句话，小柳马上撇下了手里的活，手机也没拿，连制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跟在这个男子的身后，匆匆地出了门。
监控角度是固定的，听不到声音，也看不清男子的脸，只能看到见福便利店的门一开一合，小柳就从视野里消失了。
段迎九一把拉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去，跑到街道的中间，四处望着。
空空如也。
众多干警全都从各自的车里涌出来，围拢在段迎九的身边。
段迎九飞快地看着附近的监控摄像头：查所有的摄像头，哪边的有损坏，重点找哪边。以一个女人快步行走的速度，三分钟她能走多远？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望着右手边的方向，逆光，太阳有些刺眼。段迎九马上背过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老魏去刺眼的方向捡个漏，剩下的跟我来——如果我是那个男人，就会往这边走，前面三分钟路程的步行街，每一家店铺，巷子，饭馆，大小宾馆和快捷酒店，一家都不要漏过，像吸尘器一样吸遍这条街，要快——
说着话，她已经开始往前快步跑起来，边跑边喊：哪吒黄海，跟我往左，大峰朱慧丁晓禾往右，其他人去一站地之外的各个街口，睁大你们的眼睛，找到她！
所有人都在飞快地往前跑去。
朱慧突然拉了一下黄海：咱俩换换。
黄海：换什么？
朱慧已经跑到了哪吒那边的方向：谢了。
黄海看了看丁晓禾，他明白了，朝着丁晓禾这边的方向跑了过去。
33 见福便利店附近的一条步行街 日 外
人物：段迎九、朱慧、丁晓禾、黄海、哪吒、大峰、老魏、小柳、墨镜男（林彧）、众国安干警、众行人。
熙熙攘攘的街头。
接踵摩肩的人群里，段迎九、哪吒，以及朱慧，黄海和丁晓禾等国安干警或快或慢，或贴着墙边，或穿插其间，或随着人群匀速前行，各自飞快地扫视着每一个来来往往的行人。
距离他们不是太远的前方，依然穿着便利店制服的小柳快步地跟在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后，匆匆前行。
段迎九走得最快，看上去，她只要再往前走上仅仅几步，小柳就会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34 步行街的一个巷口 日 外
人物：段迎九、林彧、小柳、哪吒、朱慧、众行人。
人群里，小柳紧紧地跟着前面的男人，并肩前行，她焦急地追问着：幺鸡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你在哪见过他？你怎么知道他的事情？
这个男人是林彧，他不断地通过迎面走来行人的眼镜片、街道旁的镜子、停在路边电动车的反光镜来观察着身后的情况：棋牌馆里打杂的小钟，你知道。
小柳：他怎么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我什么也不知道。
林彧只管往前走，他走得越快，小柳就跟得越紧，他的话就像一只手，紧紧地拽着身后的小柳：他死了。
小柳：为什么？他怎么会死？
林彧望着前方，一个巷口越来越近。他加快脚步，往那里走去。小柳紧跟了几步，终于问了一句：是不是幺鸡——
林彧不置可否：他不方便露面，所以让我来找你。你也知道他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嗯？
小柳还要再说，林彧补了一句：要是还想见他，就别问了。跟我来。
小柳再也不敢多问一句，低着头跟着林彧，往巷口里走了进去。
人群里，一直没有发现的段迎九突然一眼看见了小柳的身影，她马上奋力挤开人群，带着紧紧跟在她身后的哪吒和朱慧，往巷口的方向一路追去。
35 （改 1018）通往地铁镇海路站的一条小巷/巷子尽头的窄街街头 日 外
人物：段迎九、林彧、小柳、朱慧、哪吒。
林彧和小柳沿着这条小巷往前快步走着。
眼看着巷子的尽头越来越近，林彧似乎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看了一眼小柳：分开走。到洪文天桥上等着我。
俩人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分而离去。
没过一会儿，段迎九带着朱慧和哪吒一路飞奔地追了过来，来到巷子尽头一看，通往左右的两条窄街上空无一人，除了墙上一块有洪文快速公交站方向标识的牌子，只能看到地上扔着的一件见福便利店的制服。
段迎九看了一眼地铁方向的牌子：分开找！
俯瞰，朱慧和哪吒往左，段迎九往右，飞快地跑走了。
36 A（改 1018）。 洪文路／洪文天桥／洪文 BRT 日 外
人物：段迎九 林彧 小柳 哪吒 朱慧 众行人
一双快速奔跑的脚。
这是段迎九的脚，段迎九沿着洪文路拼尽全力的奔跑，一边奔跑一边四处张望。
小柳低着头在通往天桥的台阶上一步三层的奔跑。
天桥左侧对面的街道上，哪吒不断的躲闪着路人发力狂奔，有人被他差点撞倒，急了，一把拽住他要理论，哪吒奋力的甩开，继续往前跑去。
天桥另一侧的街道上，因体力不支，已改为边跑边大步走的朱慧一边擦着汗一边不断前后左右的寻找并喊叫着小柳。
刚刚飞奔到天桥上停下脚步的小柳站在中间，一遍喘着粗气一边焦急的在天桥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试图寻找着林彧的身影。
此时已寻找到天桥边的朱慧还是一边迈着大步一边大声喊叫小柳的名字。
天桥上在拥挤的人群中张望不到林彧的小柳仿佛听到了叫喊自己名字的声音，下意识的靠近栏杆想要往桥下一侧喊自己名字的方向眺望。
一边拼命冲着天桥跑来一边往天桥上远望的段迎九一眼看到了正要茫然低头往桥下看的小柳，同时隐约看到一个同样低着头快速闪到小柳身后，被小柳遮挡的身影，段迎九心中一颤，远远的扯着嗓子高喊：小柳往后退，往后退——
随着喊声小柳瞬间从天桥跌落，落向地面的一刹，天桥下同时呼啸驶来的大巴车
头咚的一声闷响把小柳再次狠狠的撞向了一辆 suv 的车尾，随着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小柳翻滚跌落在了卡车前面。顿时尖叫声四起，伴着各种“有人跳天桥了”，“有人撞车了”等的喊声，周围的路人开始围观。
段迎九从小柳的坠落状况迅速看向天桥刚刚的坠落位置，天桥上一些路人纷纷围向栏杆往下望，只有一个男人已经转过身去悄悄离开，与大量走向围栏处的人背道而驰。段迎九马上向天桥上飞奔。
段迎九经过刚刚上了几层台阶就愣在了原地的朱慧，一边脚下不停的往天
桥上飞奔，一边对朱慧喊：打 120！叫支援！
朱慧缓过神，拿起电话。
已从另一侧上了天桥的哪吒也顺着桥下人流的高声议论走向围栏处向下张望。耳机里传出段迎九的声音：哪吒，你在哪？守住快速公交进出闸。
哪吒闻声离开围栏向 BRT 进出口跑去：收到。
林彧看到对面不远处神色高度机警的一个人（哪吒）一边朝他这边张望，一边快速的逼近 BRT 出入口。本也计划进 BRT 的林彧毫不犹疑的立刻左转身，快步走向天桥的中间那道楼梯方向，然后起跑。
跑上天桥的段迎九迅速甄别眼前的这些人群，看见了那个临时左转然后起跑下楼梯的身影，段迎九立刻断定目标追去，并用无线蓝牙对讲吩咐哪吒：哪吒，他从桥中间下楼梯了。
最先追逐到天桥中间楼梯的段迎九紧盯着那个人（林彧）的身影，看见他跑下楼梯穿过左前方马路上的车流向镇海路地铁站指示牌所指的方向跑去，段迎九下楼梯的速度加快，同时用蓝牙对讲吩咐：所有人，镇海路地铁站，别让他跑了！
18B（改 1018）。 镇海路地铁站 站台／电梯口／楼梯 日 内
段迎九逆着从地铁站往外涌的人流，拼尽全力往里跑着。
人实在太多，段迎九挤来撞去终于跑到了月台，月台里黑压压一片来回走动候车的人。
段迎九望着眼前人来人往，密密麻麻的人群。
下一趟列车从隧道深处冲了过来，雪白耀眼的车灯照亮着隧道。
列车轰鸣行驶的声音离月台越来越近，刺激着段迎九的神经。她突然停住了脚，手脚并用，用近乎失态的姿势，往旁边的一个用以涂刷标语的脚手架上爬去，她摇摇晃晃地站到高处，从兜里摸出钱包，把里面所有的钞票都抓了出来，猛地往空中一撒——漫天飞舞的钞票中，段迎九鹰一样地盯着底下，在她的视线里，除了刚刚赶到月台的朱慧和哪吒，几乎所有人都在低头捡钱，只有一个人不为所动，他正是把小柳带到这里的林彧，头上已经多了一顶帽子，林彧感到后背被焦灼的目光盯着，等不及地铁进站，急匆匆低头转身往外面跑去。
哪吒飞快地追了过去。
慢动作：遇到前面挡路的人时，林彧下意识地用左手将他一把拽开。
段迎九死死地望着他的背影。
37 厦门一号线 地铁镇海路站 出站口/安检处/楼梯/出口 日 内/外
人物：林彧、哪吒、丁晓禾、众行人。
林彧一路埋头狂奔。
他专门挑着妇孺老幼去冲去撞，哪吒在身后紧紧地咬着他，被几个撞倒站不起来的老人一挡，速度一下子慢了。这时候丁晓禾从地铁口追过来，哪吒冲他大喊着：戴帽子那个人，抓他！
一愣神的工夫，林彧已经跑了出去。
丁晓禾马上扑了过去。
（第十一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