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李唐家隔壁的民宅 花莲所住的卧室 夜 内
人物：新竹、花莲。
门无声地开了。
新竹轻轻地走进来，无声无息。从他的视角看去，花莲睡得正熟。他静静地望着花莲俏丽的脸庞和身影，一时间有些意乱情迷，他又往前走了两步，刚刚凑过去，还没等近身，突然像被咬了一口，中了电一样往后一闪，再看去，花莲已经坐起来了，手里攥着一把水果刀。
新竹高高地举着两只手：是桃园。他睡不着，非要一起说说明天的事。
花莲望着他转身走了出去。
2 李唐家隔壁的民宅 客厅 夜 内
人物：桃园、花莲、新竹。
花莲坐在桃园和新竹的对面。
性格沉稳的桃园依旧是这个小组的核心，他拿着几枚厦门特产的龙眼，将其中一枚放到三个人面前的小桌上：黄德铭。
他把另一枚龙眼放到离黄德铭很近的地方：这是那个动过病历的神秘者。谁也不知道他是谁，在哪里。但他肯定会去病房。
桃园又抓起三枚龙眼，摊在手心里：不管别人怎么变，我们还和今天一样。
两个行动，一个接应。天黑之前，必须把黄德铭带到码头，有船在那里等着，但是最多一个小时。我们一旦到不了，就算任务失败。船什么时候再来，只能再等通知。
新竹：我和花莲没问题。
花莲望着桃园。
桃园谁也没看，只看着小桌，他手里拿着的龙眼还没放下去：今天你和花莲已经进过一次病房了，万一漏了什么，明天的分工，是不是要变一变？
花莲刚要说话，新竹的嘴快，马上说：以不变应万变。你说的。默契比别的更重要。这是在共产党的医院抢人，不是在街上吃饭占位子，出了差错，谁负责？
顿了顿，桃园把手里的第一枚龙眼孤独地放到了小桌的外围：我开车，接你们。
花莲想说什么，结果还是没说出来。
新竹伸手，把剩下两枚龙眼放到代表着黄德铭的龙眼附近，挨得又近又紧：不用这么紧张吧？该怎么干就怎么干。今天都实习过了，明天还怕不会治病救人吗？
他把代表着神秘者的龙眼拿起来，用手一捏，里面的果肉就挤了出来：也许根本就没这个神秘者。就算有，吃了它，不就行了？
桃园看着新竹一把将龙眼肉塞进了嘴里。他把视线从新竹身上挪到了花莲的脸上，看着她正望着自己。
桃园和她对视了一小会儿，就把眼神挪开了，他站起来：早点睡吧。
3 李唐家 卧室/卫生间 夜 内
人物：李唐、丁美兮。
黑暗里，丁美兮均匀的呼吸声，甚至有些轻微的鼾。
李唐平躺着，他的眼睛睁着，没有丝毫的睡意。
他轻轻地坐起来，穿上拖鞋，顺手拿起丁美兮放在桌子上的包，一路走到卫生间，合上门坐到马桶上，小心地看着包里的东西，里面除了女性的杂物，还有一本花名册，李唐打开一看，上面都是学生和家长的名字，每个家长的后面，都缀着他们的单位和职务。
李唐把花名册放回原位，他拿出丁美兮的手机，熟练地输入密码，看了看她的微信和短信以及通话记录，正要放回去，又想起了什么，他打开手机的图片库，在里面相簿的“最新删除”的子目录里，看到了一个最新时间的小视频。
视频的缩略图是丁美兮穿着制服下裸露着的丝袜和腿，李唐的手指头悬在空中，想了想，还是没点开，他表情微妙地将手机放回了包里。
4 李唐家隔壁的民宅 新竹和桃园所住的卧室 夜 内
人物：新竹、桃园。
一墙之隔。
雨已经停了。月光下，新竹和桃园两个人都睁着眼。
新竹的话多，他总在问：这件事办成了，回去你第一件事要干什么？
桃园不怎么主动说话，新竹问了，他只是回答：好好睡一觉。
新竹：你怎么不问问我会干什么？
桃园：干什么？
新竹：你猜。
桃园刚刚沉默了几秒钟，新竹的嘴快，自己就说了：夜市上吃米粉。我和花莲请客。她最爱吃那家的。
桃园看了看他。
新竹知道他眼神的意思，问了一句：她没告诉你？
桃园：什么？
新竹：我和她好了。
桃园哦了一声：是吗？
新竹来兴致了：想不想知道经过？
桃园把头转向了天花板，闭上眼睛，轻轻地说了一句：明天还得早起，睡吧。
5 厦门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住院部 呼吸内科病房区 楼道 日 内
人物：桃园、黄德铭、黄德铭助理、便衣警察、众医患。
医院的早晨是全天最忙碌的时候，楼道里人来人往。
一个曾在第一集里出现过，给黄德铭送雾化单的护士急匆匆从病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份病历和一些资料，递到一个医生手里：所有的检查资料都在了，你走你的，不用等转院手续，他们有人专门盯着。
这个医生马上快步往楼梯口走去。在他对面，黄德铭的助理行色匆匆地往病房走过来，俩人擦肩而过，可以看到黄德铭的助理在边走边打电话，声音不高，但有些压不住的焦虑：你别和我说，去和 301（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的院长去说。把飞机降落的时间告诉他们，一回北京就手术，其它问题该找谁找谁，老板说的。就这么着——
护士站的外面，把帽檐压得很低的桃园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听进了耳中。
他不动声色地迅速离开了。
6 厦门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天台 日 外
人物：花莲、新竹。
阴沉沉的天空。
天台上的海风越发地大，吹乱了花莲的头发。
新竹已经穿好了白大褂，把着风，看着花莲在换护士服：麻醉药拿好。别让针头扎着自己。鞋带要系成死扣，跑的时候可没工夫管脚底下。万一有意外，别往外跑，往里跑，哪人多往哪走，护士们穿的衣服都一样，没人分得清楚。
花莲：你说的话，教官都说过。
新竹：教官都在空调房里喝咖啡，他们不会死，你会。他们有很多，你只有一个。
花莲看看他：你认真起来还挺不一样的。
新竹：是不是挺感动？
花莲：我换好了。可以走了。
新竹往前走了一步，刚凑到她面前，花莲往后退了一步，他听见新竹很认真地说：等会儿要是有什么事，我会用针头顶住黄德铭。你走的时候别回头，别看我，别让他们看见你的脸。
花莲望着他。
新竹：离开医院以后，别回那个住处。教官说共产党那些手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把你们供出来。别回去，别叫我能找到你。
新竹把口罩挂到耳朵上，露出两只眼睛深深地望着花莲：再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这些话让花莲颇为意外，她望着新竹，说：我们三个一起回去。肯定会的。
对视，顷刻，新竹拉开天台的门，大步走了进去。
花莲马上跟了进去。
7 厦门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住院部大门口 日 外
人物：桃园、便衣警察、众医患。
桃园换上了一件救护车司机的衣服，开着一辆救护车，从停车场的方向行驶过来。
大门口多了不少的便衣，眼神和身份都很特殊。
车行道的路边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伸手把桃园的救护车拦下来。透过前车窗，桃园眼睁睁地看见他给自己的车前面立了一块临时禁止通行的标志牌子。
远远看去，住院大楼的大门口，一辆救护车开了过去，等在了那里。在这辆救护车的前面，还有一辆警车压着。
桃园凝重的脸。
8 厦门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住院部 楼道/住院部大门口 日 内
人物：黄德铭、黄德铭的助理、众便衣警察、跟车的医护、众医患。
黄德铭的情况不太好，和前一天相比，脸色难看了很多，远远看去，呼吸也似乎有些费劲。他坐在一架轮椅上，好几个人围着陪着，一路穿过楼道、大厅，来到住院部的大门口。
附近有些干练的便衣警察，或远或近地站着。
等在大门口的那辆救护车敞开后车门，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在车底下等着，刚刚出来的黄德铭被她们搀上了救护车，除了黄德铭的助理之外，一个便衣警察也跟着钻进了车里。
车门砰地被关上了。
几个警察站在周围临时驻足的众医患前面，拦成一面无形的墙。穿着白大褂的花莲和新竹望着这辆车慢慢启动并开走了。
事发突然，她们没能接近黄德铭。新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站在他身边的花莲无意中透过车窗看到了被拦在后面的救护车里的桃园，她的眼神和新竹一样绝望。
9 厦门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住院部大门口 日 外
人物：桃园、新竹、花莲、便衣警察、众警察、众医患。
透过车前窗，桃园望着黄德铭所乘坐的救护车跟着警车一路往大门外开去。
维持秩序的警察把临时禁停的牌子撤走了。
桃园重新打着了车，与此同时，他伸出右手，压在左侧的颈总动脉上，一直摁到自己满脸通红，憋得眼珠子都红了。
突然，桃园右手猛地一挂车挡，脚下把油门踩到了底，这辆车疯了一样地突然蹿了出去，从车行道上逆行直冲过去，飞快地朝着黄德铭所在的救护车猛地撞去。
砰——
两车相撞。
人群里的花莲和新竹看呆了。
10 厦门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大门口/黄德铭乘坐的救护车上 日 外/内
人物：花莲、新竹、黄德铭、黄德铭的助理、押车的警察、救护车司机（间谍宝平）、跟车的医护。
黄德铭所在的救护车被撞向了一边，嘀嘀嘀地拼命叫着。
透过车窗往外看去，众警察的注意力全都在桃园所在的救护车上，外面一片大乱，跟随黄德铭的警察也觉得不对劲，他拉开车门跳了下去，临出门的时候吩咐司机：调头，把车开到车库等着，我找你之前哪也别去！
车窗外，这个警察也朝着桃园所在的救护车跑了过去。
司机刚刚把救护车调过头，花莲和新竹扮成的医生和护士抱着一个氧气袋，拦在了车前面。
远远望去，车停住了，俩人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这辆车朝着车库开走了。
11 厦门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车库/黄德铭乘坐的救护车上 日 内
人物：花莲、新竹、黄德铭、黄德铭的助理、宝平、跟车的医护。
救护车一路冲向了车库。
车上，麻醉针管扔在一边，黄德铭的助理和跟着的医护都已经被麻醉了，死了一样瘫在一边，额头随着颠簸砰砰地来回撞着。
新竹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拿着一把弹簧匕首，顶在司机的腰眼里，逼着他将车开到了角落里，停住。
车刚一停住，已经戴上了口罩的花莲着急地嗨了一声，外人面前，她和新竹之间尽量不会对话，新竹回头一看，面色苍白的黄德铭状态越来越差，他望着面前的花莲，嘴唇发紫，艰难地呼吸着，额头上满是细汗。
花莲已经把完了脉，看着新竹，飞快地摇摇头：很不好。
新竹已经什么忌言慎语的禁忌都顾不上管了，急匆匆地叫着：快，吗啡。有没有吗啡？
花莲翻开跟车医护随身携带的药箱，乱翻乱找，没等她找出来，黄德铭已经休克了，坐也坐不住，啪地摔到了一边。
新竹急了，从前面的车座上爬过来，一边察看黄德铭，一边吩咐着花莲：找药，随便什么药什么针都行！给他灌进去！
说着话，新竹掰开黄德铭耷拉下去的眼皮子，看他的瞳孔，看完左眼，又看右眼的时候，他突然从黄德铭的瞳孔里看到身后一个影子朝自己扑过来，同时听见花莲叫了一声，新竹一闪，刀尖划破了他的衣服，扎了个空。新竹顺势把袭击者摁在地上，两个人近身搏命，他看得清楚，行凶者竟是司机。
两个人的手死死地攥着抢着那把匕首，能看到司机的手腕虎口上有个小小的刺青，单单一个宝字，花莲正要扑过来帮忙，新竹喊了一声：走！带人走，快！
真正的特工近搏并没有多少潇洒动作，除了喉咙和眼睛，他们把其它器官都当成了木头，任凭手上胳膊上的鲜血滋滋冒着，竭尽全力致对方于死地，两个人正扭打着，花莲叫了一声：黄德铭！
这声喊叫发着颤，俩人同时一看，黄德铭的头歪在一边，已经死了。
花莲绝望的眼睛。
12 桃园所驾驶的另一辆救护车上 日 内
人物：桃园、大夫甲、便衣警察、众警察。
桃园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像昏死过去一样。
车门开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检查完毕，对身后一圈的警察说：一过性脑缺血，快，送急诊。
几个警察过来，正要从车上把他架下来，突然不远处有人叫着：出事了，车库出事了，医生，快叫医生来！
包括为桃园检查的急救医生，所有人全都循声冲了过去。
桃园仍然一动不动。
13 车库 黄德铭乘坐的救护车上 日 内
人物：黄德铭、黄德铭的助理、跟车的医护、众警察。
车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拉开。
众警察惊愕的脸。
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进去，助理和医护还昏睡着，脸色惨白的黄德铭已经没有了呼吸，倒在另外一边。车里的人死的死，昏的昏，一个清醒的人都没有。
新竹、花莲和那个司机都已经消失了。
14 距离李唐家不远处的一家口腔诊所 日 内
人物：李唐、牙科大夫。
刺眼的光芒。
李唐眯着眼睛，大张着嘴，躺在一张口腔检查椅上。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诊所，牙医身上的白大褂都发黄了，还凑合穿着，他把头顶上方的口腔灯关熄，把李唐的椅子慢慢升起来：牙根断了。两个办法。要么种一颗，要么把前后两颗牙磨小，戴个烤瓷冠。
李唐摸着左侧的脸：多少钱？
牙医：要好的还是不好的？
李唐：一家三口在你这儿看了十几年，给个折扣吧。
牙医转身去洗手：街坊我都不多要。全瓷的一颗四千，普通的两千六。你要是戴冠，三颗算九折吧。
李唐：掉颗牙就得一万多，掉颗脑袋才多少钱啊。还有别的办法吗？
15 口腔诊所大门口 日 外
人物：李唐。
贴着无痛治牙、舒服镶牙的诊所玻璃门一开一合，李唐走了出来。
他一路走到自己的出租车前，拉开门钻进车里，他想了想，拿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说：你上次说的那个赌钱的地方，在哪？
16 李唐家隔壁的民宅 桃园所住的卧室 日 内
人物：花莲、桃园、新竹、宝平。
窗帘紧紧拉着。
司机理着能看见头皮的短头发，他的两只手被一根细绳子捆着，背在身后，
靠着墙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新竹蹲在他面前，望着他：不是警察，也不是司机，你要把黄德铭带到哪去？
花莲站在一边，看着。
新竹：昨天在医院，动过病历的人也是你。是不是？
司机依旧沉默着。
花莲：会不会是个哑巴？
新竹：装得倒是挺像。
司机只是望着他们，像是聋了一样。
新竹过去开始解他的衣服，一层，两层，一寸寸地搜着，把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翻了出来，除了一部老款的非智能手机，一个钱包，还有一个一只手能捏在手里的喷雾剂，上面是一些英文。新竹把手机的电池卸下来，扔到一边，自己拿着喷雾剂看着，一边把钱包递给花莲，后者仔细地翻着，里面只有一些旧版人民币的零钞，再没有其它别的的身份信息。
两长一短，轻轻的敲门声。
花莲把门打开，桃园直接走进来，一路走到新竹面前，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司机，对新竹和花莲说：出事以后，公安临时封锁了医院。半个小时之内，附近只有一辆车没动过窝（快速闪回）一辆车牌子上满是泥点子的三峰牌面包车停在医院大门外附近的路边，驾驶座上坐着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焦灼地望着医院的方向，车窗被摇下来，他刚刚抽完的烟头从里面扔出来，能看见外面的地上，洒落着七八个烟头。桃园从一侧经过，捡起一个烟头，走远了。
（闪回结束）。
烟头特写：太阳岛，这是一款黑龙江本土的老牌子。
花莲：哈尔滨人？
桃园凭借记忆复述了一句话（俄语，音译）：“宝平失踪了”——那个人打过一个电话，只说了这一句。这话什么意思？
新竹把他的手翻过来，能看见虎口处纹着一个“宝”字，他同步翻译着那句俄语：宝平失踪了。
说着话，新竹从地上捡起那个喷雾剂，拿到司机的面前：这药治什么的？再不说话，我就把它扔了。
这个司机原来叫宝平，面对望着自己的是三个人，嘴唇干裂的他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东北口音：哮喘。
17 海边的地下赌场 外屋 日 内
人物：段迎九、李唐、信用卡黑中介、发牌人、众赌徒。
一盏灯下，李唐把牌桌上的一捧面额不一的钱划到了自己面前。
初涉赌场的新手总是能赢钱，也总是有人相信这是自己的运气。李唐把一个背包倒扣在胸前，他把赢到手的钱塞进去，留下一摞攥在手里，又把一张五十的钞票扔到了锅底中，等着下一局的刺激。
诈金花，六七个赌徒死死地望着发牌人手里的扑克，李唐似乎真的沉迷了进去。
门帘一挑，一个戴着厚厚的眼镜，满脸胡子，脏兮兮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他张望了一下，并没有进来，转身又出去了。
角落的一张赌桌前，段迎九一眼看见了他，赶紧起身，快步追着跟了出去。
18 海边 日 外
人物：段迎九、信用卡黑中介。
这个男子看着手里的身份证，抬头看看段迎九，比着对着，狐疑：这是你吗？
段迎九把海风吹乱了的头发往耳朵后面窝了窝：怎么不是，你再看看。
身份证特写：一个显然不是段迎九的女人，名字叫段春花。
这是段迎九通过在小肥羊遇到的的矮个子办到的假身份证。
段迎九有些不耐烦：以前好看，后来变丑了，行不行？谁的身份证不是年轻时候办的？
男子看看她：正规银行信用卡，一张三千五，三张一万。一手交钱一手交卡。
段迎九：越快越好。
男子把身份证递给她：明天，还是这个时候。地点等我电话吧。
19 中国邮政储蓄银行同安区珠厝支行 营业厅 日 内
人物：李唐、众储户、工作人员。
那个背包还倒着扣在李唐的胸前，他坐在一个窗口，从里面接过一张汇款底联，看了看，把它撕碎，扔到了垃圾桶里。
李唐旁白一直在持续着，在他的旁白里，有一种不同于平日的温柔：亲爱的小婷，刚才给你转了笔款，有空查一下。你打电话的时候我要是不接，就是在开会。最近很忙，很多生意需要处理。等过了这阵子，我们去一趟泰国，或者巴厘岛，看你喜欢，好不好？
旁白中，李唐一路走了出去。
20 厦门六中 大门口 日 外
人物：丁美兮、火传鲁、门卫。
丁美兮急匆匆地快步从学校里一路走出来。
隔着大门，能看见火传鲁等在外面。
丁美兮走到大门口，对门卫点点头，电动铁门徐徐地拉开了。丁美兮很客气地问：您好，找我有事吗？
火传鲁把衬衫的纽扣系到最上面的一颗，床底下的他又恢复了平常的斯文和稳重：不好意思丁老师，孩子的事情，很急。
丁美兮哦了一声：那请进来吧。
21 厦门六中 操场 日 外
人物：丁美兮、火传鲁、众师生。
远处有师生零零星星地来来往往。
火传鲁压着声音，无比急切地解释着：东西给你发了，我也不知道你收没收到，电话你也不接，短信也不回，再打你就关机，微信也把我拉黑，你到底怎么了？
他显然是陷进去了，胡思乱想，又怕对方误会，陪着小心地给话里打补丁：是不是我怎么了？是不是我哪句话说错了？
丁美兮只管低头翻手机，就像李唐之前发现的路径一样，先是照片，然后是相簿和最近删除，找到那个小视频，点了恢复，抬头看着他，大大方方地：不是一夜情吗？
火传鲁：你把我点着了，谁也扑不灭了。
丁美兮：那你说。想让我做什么？
火传鲁：别不理我。我不行了。醒着也是你，做梦也是你。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丁美兮：我有孩子，有丈夫，这么下去，你会毁了我的。
火传鲁刚要说什么，他的手机叮地一声响，丁美兮直接告诉他：邮箱里给你发了个东西，留个纪念吧。你再来一次，我就发到你们单位。晚上补课，我让你儿子带回家。你不让我要脸，那就都别要了——
手机里收到的是之前丁美兮在床上拍摄的小视频，火传鲁的脸清晰可见。
丁美兮：要是不信，你就试试。
面对背后火传鲁哀求般地呼唤，丁美兮决绝地转身离开了。
22 “纸的时代”书店 日 内
人物：丁晓禾、跟踪者（朱慧）、众读者。
一排顶天立地的书柜下面，丁晓禾拿着一本书，翻看着。
一双窥视者的目光，从一排书柜后面秘密注视着他。
这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谨慎而神秘。
23 厦门六中 从教学楼往大门口走的路上/大门口 傍晚 外
人物：李唐、丁美兮、丁美兮的同事黄老师、众师生。
叮铃铃铃——
放学铃声中，众师生从教学楼里一齐出来，高年级的往食堂去，低年级不用上晚自习，往大门外走去。
人群里，丁美兮和一个姓黄的女同事结伴往外走，边走边聊。黄老师的话多，碎叨叨地，有盖不住的北方乡音：都是一个教研组的，她能瞒得过谁？就是你最老实，补课费还和去年一样。知不知道秦老师收多少？一个小时六百，课上不说的，留到家里去说。学生海一样的多。
丁美兮故意说：现在都不让补课了。
黄老师：谁说补课了？不划重点不预习，课外辅导，你情我愿，谁管得着？
丁美兮：那你怎么不在家里开个班？去外面还得交租金，多不值。
黄老师：你以为我不想？我婆婆要来了，莆田农村的老太太，说是看儿子，其实是给小叔子借钱在乡下盖楼。
丁美兮：得补多少节课才能盖栋楼啊？
黄老师：《唐诗宋词十八讲》，从现在讲到我死。
说着话，俩人走到学校大门口，远远看见李唐的出租车停在外面，丁美兮一路走过去，看见李唐从车里探出头来，叫她：你给李小满打个电话，回家上晚自习吧，我带你们吃饭去。
丁美兮：吃饭？
李唐：挣了笔小钱。我已经告诉丁晓禾了，叫他直接去上青。
丁美兮钻进车里：幺鸡找着了？
李唐：没有。
丁美兮：没有吃什么饭？
李唐：没有也得吃饭呀。日子总得过吧。
24 后江埭路 上青本港海鲜 二楼 夜 内
人物：李唐、丁美兮、丁晓禾、李小满、众食客。
桌上除了蛋黄焗虾，花蛤炒海蛏和海鱼酱油水的招牌菜，还破天荒地点了一道龙虾，紫菜饭，石蟹冬瓜汤，饭桌上摆得满，这在以往不多见。
丁晓禾也来了，四口人围在一起吃饭。
丁美兮没什么话，拉着脸。李小满见惯不怪，闷头刷手机，恩赐般地往嘴里夹一筷子饭菜。
关系再近，丁晓禾也毕竟是外人，这顿饭只有李唐在夹菜挑话，调节气氛：吃饭的时候生气不好。有时候你得换位思考，这要是咱家开的，也不能随便破规矩呀。不打折就不打折，吃饭。
丁美兮像没听见一样。
丁晓禾给姐姐夹菜：姐你趁热。全厦门所有做海鲜的酒家，这的龙虾最有味。
丁美兮：你吃过几家呀？
丁晓禾：两家。
说着话，他给李小满也夹了一块龙虾，李小满看也不看：我不吃。
李唐知道这三个字是个火捻子，他刚想说话，啪，丁美兮的话已经出口了：不吃别吃。饿死算了。
李小满：我吃饱了呀。
丁美兮：两口小虾米，连只耗子也不够吃，你饱什么？长身体的时候天天减肥，你能不能学点好？
这家餐厅上过舌尖上的中国，永远有人在排队，每张桌子都是满的，丁美兮的声音大了一些，旁边很多人看过来，李小满倒是习以为常，丁晓禾则有些尴尬。
丁美兮的话一开了闸就收不住：天天看手机，眼睛能不坏吗？配个近视眼镜，还非要什么牌子不牌子？还要出去过生日，给谁过？一堆差生臭味相投，有什么好过的？
李小满马上不高兴了，刚抬起头来，李唐马上插了一句：吃饱了就和你舅舅下楼，到门口转转吧。
丁美兮：别走。你问问她，这次考了第几？
李小满听都不听，起身往外走去，丁晓禾也吃完了，赶紧跟了下去。
李唐：好好地吃顿饭，何必呢。
丁美兮气得筷子都不想拿，不管多着急，声音仍然知道往小了收：全年级第八百九十八名。你知道一共有多少名？高考不行怎么办，复读？学着别人出国留学，去哪？去美国，西班牙？还是回东南亚？幺鸡还是找不着，万一他被抓了，万一你，万一我，谁来照顾李小满？
李唐拍了拍她的手：不还有你弟弟吗。
丁美兮把手抽走：火传鲁今天去找我了。
李唐意外的脸。
丁美兮：再这么下去，会出事的。
25 街道 夜 外
人物：老魏、众行人。
老魏骑着一辆自行车，和在一堆骑着电动车的人群里，等红灯。
嗡嗡嗡嗡，他的电话振动着，老魏接起来，听见里面说了几句什么，说：好，我这就去。
绿灯。人群前行，老魏骑着车独自往右驶去。
26 浮屿大同鸭肉粥快餐店 夜 内
人物：林志峰（大峰）、众食客。
苍蝇馆子。
每个食客面前都是一碗鸭肉粥，一份油条。只有坐在角落里的大峰放着双份，除了满桌的鸡蛋皮，小碗里还有两颗卤蛋。
饭量大，大峰吃得满头大汗，电话嗡嗡嗡地振动起来，他接起来，把电话放到耳朵边听了几句，什么也没说，把手机挂掉，喊了一声：老板结账——
41A（改 0105）新增场 杨晨驾驶的车内 夜 内
人物：杨晨。
杨晨驾驶着一辆轿车，一路前行。
车窗外，红灯亮起。
车刚停下，叮，有短信进来。
杨晨打开一看，发件人是老魏，内容是两个字：速归。
27 （改 0105）删。
42A（改 0105）厦门市国家安全局 三号专案组 大办公室 夜 内
人物：老魏、大峰、杨晨。
大峰推门进来的时候，老魏和杨晨已经等在这里了。
这是一个会议室大小的办公室，或许就是会议室改的，桌椅板凳都是新搬过来的，连着四处乱放的文件柜，统统都没有物归其位，一块新做的牌子还没来得及往门框上挂，搁在桌上，能看见上面有五个字：三号专案组。
杨晨正抱着一些资料，往文件柜里搬着挪着。听见大峰进来，他转身点点头，示意。
大峰也冲杨晨点点头，然后来到老魏面前，伸手：林志峰。都叫我大峰。
桌上放着两杯咖啡，老魏递给他一杯：我还以为汪阳也在呢，多带了一杯。
他（杨晨）咖啡过敏，你喝吧，等会就凉了。
大峰：处长的名字，就这么直接叫啊？
他再看看周围，似乎明白了，很恭敬地对老魏说：您是专案组组长吧？我是来报到的，您怎么称呼？
和他相比，老魏有些慢条斯理：我和汪阳是同学。多少年了改不了口。组长不是我，咱们三个都是当兵的。
杨晨抱着一些资料过来，放到大峰旁边的桌上，自我介绍：杨晨。
大峰：这么多东西都是新拉来的，看样子人不会少啊，新成立专案组，是不是出大事了？
老魏：你知道多少？
大峰：说有个棋牌馆的老板失踪了，派出所接了报警去查，发现有涉谍的东西，就转到这儿来了。没了。
老魏：不用看我。我们俩和你知道的一样多。
大峰：汪处长呢？他去哪了？
28 （改 1002）厦门市国家安全局 机关大院 内部灯光足球场 夜 外
人物：汪阳、李副局长、众球员。
汪阳本来就身材高大，张开手臂站在球门前面，完全是一个合格的门将。
点球点站着一个带官威的中年男人，大禁区外面一堆球员围成一圈，看着像罚点球，其实在讨价还价。
汪阳堵着球门，全场唯一的足球被他挡在门线里面。站在对面的人很不客气：汪阳，你这不是耍无赖吗？
汪阳：李副局长，我就这一个要求。您只要答应了，我马上走。
李副局长：威胁我？
汪阳：这个人要是不好用，我负责。负全责。
李副局长往前一步，汪阳往后退了一步：是个人就有毛病。没毛病的那是石狮子。除非这专案组办的不是周边这一圈的事情，要不真的没有比她更熟悉的。
李副局长：有多熟悉？
汪阳：能默写整块地图，能听懂周边每个岛上的所有方言。别人看不见的，想不到的，猜不透的，她都行。对那边有兴趣也钻得进去，小吃、信仰、宗族，全吃透了。
李副局长：保媒拉线，你肯定是块好料。
汪阳：不多要。试用期一个月。行就留下，不行，我自己把她送回三处去。
29 李唐家隔壁的民宅 桃园所住的卧室 夜 内
人物：宝平。
宝平被一团布堵着嘴，捆住扔在角落里。
30 李唐家隔壁的民宅 客厅 夜 内
人物：花莲、桃园、新竹。
三个人围着一口的小铝锅。
锅里是煮好的厦门泡面，新竹手里的碗最大，吃得也最快，把碗里的吃完了，又去捞。花莲吃得慢，有些忧心忡忡：外面已经有通缉令了，新船还有十二个小时才来，地点要等电话通知，咱们就在这里干等着？
桃园的碗放在面前，一筷子也没动：出去更危险。现在只有这里最安全。
花莲：卧室里那个人的目标也是黄德铭。我们把他带回来，他们的人也在找，大陆公安也在找，迟早会把我们找到的。
桃园：那个东北人会是哪的人？台湾？南韩北韩？还是也和我们一样？
花莲：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怎么会告诉你身份。
桃园想了想：任务失败不是我们的问题。咱们不去，黄德铭病那么重，照样得死。可东北人那边是什么计划，我们也要弄清楚。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花莲：除了喝水吃饭，什么都不说，怎么问？
新竹把碗从脸上拿下来，用手一抹嘴角，站起来，四处找着：说吧，问什么？
桃园：他的真实身份，计划，还有多少人在盯着这件事？医院的事情是巧合，还是计划——
新竹找到一把锈迹斑斑的老虎钳子，轻轻松松地打断了他：知道多少，说多少。就这意思吧？
花莲和桃园眼看着他朝关押宝平的卧室走去。
31 大同路 李唐家门口的街道 夜 外
人物：李唐、丁美兮、丁晓禾、李小满、朱慧、众行人。
丁晓禾和李小满走在前面，李唐和丁美兮走在后面，一路往家里走着，和众行人擦肩而过。
在他们身后，曾在纸的时代书店悄悄注视过丁晓禾的神秘姑娘，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丁美兮和李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拐弯处路过一个小水洼，李唐从另一侧绕过去，顺势挨住了丁美兮，他的手轻轻地握了一把丁美兮的手臂。
丁美兮看了他一眼，俩人的眼神里都有深意。
丁美兮啊了一声：我的钱包——落车里了。
丁晓禾和李小满回头看着她，丁晓禾刚说了一句“我去拿”，李唐已经把车钥匙递到了丁美兮的手里，深深地望着她：去吧，我等着你。
丁美兮转身一路往回走去。跟踪者已经原地站住了，背对着路边，对着一个小店的橱窗，不知真假地把手机贴在耳朵上，一副正在打电话的样子。
丁美兮视若无睹地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32 李唐家门外的一条小街 夜 外
人物：李唐、丁美兮、丁晓禾、李小满、朱慧。
这是一条小街，距离李唐家已经越来越近了。
跟踪者还在继续跟在丁晓禾等人后面。
黄雀在后，她一直警惕着前面的李唐等人，一点都没注意身后的丁美兮已经返了回来，跟到了自己的后面。
丁美兮凝重的脸。
33 李唐家门口的街角 夜 外
人物：丁美兮、朱慧。
路灯下，跟踪者东张西望。
丁晓禾、李唐和李小满已经回家了。她一时没注意进了哪个门，四处看着。
丁美兮一路走过来，越来越近，她观察着这个年轻的姑娘，随后想了想，拿出电话，拨通了李唐的号码：下楼来接接我。有个水洼，把脚崴了。
跟踪者看着丁美兮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能看到她的右脚稍微地有些发僵。
丁美兮故意把名字说出来：不用你。叫李小满，或者丁晓禾下来就行——“丁晓禾”是一个按钮，跟踪者马上启动了，她赶紧过去扶住丁美兮：小心那坑！
丁美兮看看脚下的一个小水坑，看看这个睫毛长长的年轻姑娘，近距离看去，这是一个眉眼倔强的女孩，没等丁美兮说话，她先开口了：您是晓禾的姐姐吧？
丁美兮：你是？
跟踪者大大方方：我叫朱慧。
34 李唐家 李小满卧室 夜 内
人物：李唐、李小满。
门关着，隔音不够好，李唐说话的声音不大，神神秘秘，问：你和舅舅走得近，他也没跟你说过？
李小满的心情不错：又不是闺蜜。也就聊个前三句，再问，他就装睡了。
李唐：二十多岁的人了，也不早恋，搞不好初吻还留着。读书读傻了，还是喜欢男的？
李小满：你们家长八卦起来怎么和我们一样？
李唐：不是亲小舅子，胜似亲小舅子。和你姐姐从小长大的干弟弟，我不也得关心一下。
李小满：你们俩很奇怪。
李唐：怎么说？
李小满：你瞧不上他，他也不喜欢你。你们互相肯定都知道。
李唐：我对好学生一向没什么好感。
很明显，父女关系比母女关系要好很多，听见李唐的这句回答，李小满很痛快：上辈子我也是积了德，才遇着你这样一个爸爸。我跟你说。要不是你，我哪天就离家出走了。别说话，别教育我。你和我换换，你能受得了丁老师？
李唐起身：丁老师是我老婆。别这么说她——也别说我偷偷给了你钱，叫你出去给同学过生日。
李小满：你以为我傻呀。
原来让她心情变好的原因在这里。
35 李唐家 客厅 夜 内
人物：丁美兮、丁晓禾。
丁美兮：你不说我也知道。
丁晓禾：知道什么？
丁美兮：把挡着你脸的书放下。心虚什么？看着我，眼神别躲。我问你，那个朱慧，身上有枪吗？
丁晓禾摇头。
丁美兮：她也没拿刀子顶着你，逼你和她好。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还至于你假装去酒吧傍富婆？
丁晓禾：嘘嘘，姐你小点声。
丁美兮：不用嘘。除了我这家里没人管你——说呀。不喜欢就告诉人家，至于天天躲着撒谎吗？
丁晓禾：你不知道她。她和普通女孩不一样。她太轴了。
丁美兮：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她们有多脆弱。朱慧就是一碗汤，你要是不点火，她的水能开吗？女人的不要脸，都是被人逼的。
她望着丁晓禾，推理案情一样做着总结：你们谈过恋爱，对吗？
丁晓禾顿了顿，才说：很久以前了。
丁美兮：为什么分的手？
丁晓禾：你的脚怎么了？
36 （改 1105）李唐家 李唐卧室 夜 内
人物：李唐、丁美兮。
丁美兮真的崴脚了。她靠在被子上，一只脚娘娘一样翘着，李唐跪在一侧，用手接了红花油，给她往脚踝上揉好了搓，他的力度稍微有些大，丁美兮啊地一声：岁数都在脚上。二十年前踩着沙子也能跑，现在去盯个梢，脚都能崴了。
李唐捧着她的脚，认真地搓着：你看清楚了，是只野兔子？
丁美兮接着说（酌情插入快速闪回与特写）：细高跟的皮鞋，亮眼的衣服，风吹过来，头发把自己的眼睛都能遮住。路过那么多的小摊，也不知道假装看看东西，这哪是跟踪？追丁晓禾呢。一个家庭不错的小姑娘，掉进情网，出不来了。
李唐：看不出来，你弟弟还有这么朵桃花？
丁美兮：也不知道桃花哪天才开。天天窝在家里，门都不出去。你的伤没让他看见吧？
李唐：他那公务员面试过没过？还要住多久？
丁美兮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把我手机拿过来。
李唐递给她：怎么了？
丁美兮看了看日历，把手机扔到一边：排卵期。
李唐的眼睛看着红花油：是吗？
丁美兮：把瓶瓶罐罐都收了，抓点紧，扶我一把呀！
李唐：你的脚都这样了，还能折腾吗？要不等下个月？你别这么看我，我这肚子不是也没好利索吗，要二胎，也得等爹妈都不残疾了吧。
丁美兮：戒烟戒酒戒可乐，都白戒了？儿子是我自己想要的？以前没这政策，你天天想要，放开二胎了，又缩回去了？你要不要？
李唐：要呀，当然要了。这不是一直怀不上吗。这种事情不能着急，一着急就紧张，就不行。
丁美兮翘着脚，过去脱他的衣服：大夫说了，配合中药，主要靠配合。排卵期你得坚持呀。你躲什么？你什么意思？
李唐：有点儿累。
丁美兮：今天不假装拉肚子了？
李唐：真的。有点疲惫。
丁美兮：因为什么？
李唐：幺鸡。
这句话像一把剪刀，将丁美兮的劲儿一下子铰断了，她看看李唐：三天了。再找不着，上面就来新人了。
李唐凝重的脸：事到如今，也只能冒个险了。
37 （改 0105）删。
（改 0105）厦门市国家安全局 三号专案组 大办公室 夜 内
人物：汪阳、老魏、大峰、杨晨。
37A 一串脚步声响，老魏、大峰和杨晨都站了起来。
汪阳大步从外面走进来，他看了看：人呢？
没人回答。
汪阳看着老魏：她人呢？不是让你给她打电话吗？
老魏：不接。再打就关机了。
汪阳不悦：我把脸都掉地上踩了，连个领情的人都叫不来。你（大峰），二十四小时之内找到这个人，不管她在干什么，抓也给我抓回来！
大峰愕然，愣了愣，才问：谁呀？
（第三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