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改 1026）厦门天元酒店 后院 日 外
人物：李唐、众大巴司机。
一堆司机围着，不满地嘀嘀咕咕。
李唐已经换上了之前的衣服，重新戴上了墨镜，从一侧走过来，问：上个厕所怎么就要散了？你们接着电话了吗？
一个把墨镜抬到头顶上的司机没好气：人家的活动换酒店了，那边自己就有大巴，还要咱们干什么？
李唐：说变就变啊。换哪个酒店了？
司机反问了一句：离这儿最近的五星级还有几个？
2 厦门国际会议中心酒店 门口 日 内
人物：林彧、酒店工作人员。
这是距离天元酒店最近的另一家五星级豪华酒店。
戴着一副太阳镜的林彧从酒店里出来，很有礼貌地给几个抬着安检门，匆匆走来的工作人员让开路。
擦肩而过。
3 厦门国际会议中心酒店 外面的街道/李唐驾驶的大巴车上 日 外/内
人物：李唐、林彧、众行人。
李唐驾驶着大巴车，从街道上经过。
居高临下，本来就对国际会议中心酒店有所注意的他无意中看见了刚刚从里面走出来的林彧。眼看着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钻进去驶远了。
李唐若有所思的脸。
4 厦门市国家安全局 大会议室 日 内
人物：段迎九、朱慧、大峰、黄海、纳兰、老魏、哪吒、丁晓禾、众干警。
段迎九站在朱慧背后，望着她电脑屏幕上的资料。
哪吒急匆匆小跑着过来，手里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资料：有了！
段迎九接到手里一看，资料的第一页就是厦门天元酒店的照片和入住登记等相关资料。
特写：酒店大门口的电子液晶屏上，首届厦门国际未来商业领袖峰会的字幕赫然在目。
哪吒：他们从上海一路开车过来，提前订的就是这家酒店。
段迎九的眼睛闪闪发亮：快，把这两个人所有的资料都调出来！
5 李唐家 门口/客厅 日 内
人物：李唐、丁美兮、姚兰（O。S）。
李唐从外面回来，开锁。门刚推开一道缝，他一下子站住了。有人在里面。
是丁美兮：为什么不接电话？
李唐走进来：你今天不上班啊？
丁美兮：昨天你被人带哪去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李唐无言以对。
丁美兮走到他面前：你的脸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唐：假牙掉了。
丁美兮：看着我。是不是林彧叫你去办什么事，连我都不能知道？
李唐沉默着。
丁美兮：我以为你死了！
五味杂陈，李唐刚要说话，嗡嗡嗡嗡，李唐的手机震了起来。一个没有标注姓名的号码，电话接通了，丁美兮听得很清楚，里面是姚兰软软的嗓音：我。现在有空吗？
没等李唐说话，丁美兮转身就走，李唐拉住她，哎了一声。
丁美兮：松手。
李唐：不是你想的那样。
咣，丁美兮摔门走了：小心染上病。
李唐无奈的脸。
6 （改 1105）厦门市国家安全局 顶楼的大会议室 日 内
人物：段迎九、汪阳、众高层。
视频会议。
视频里的人说着北京口音：要贯彻落实总体国家安全观，要深入贯彻总体国家安全观，实施国家安全战略。要制定实施政治、国土、经济、社会、资源、网络等重点领域国家安全政策，保障国家政权主权安全，防范化解经济安全风险，加强国家安全法治建设……
汪阳坐在最后一排，望着投影上的远程视频，记录着。
门口拉开一道缝，段迎九的脑袋露出来，对着汪阳小声地哎，哎了两声。
汪阳转头看着她指了指手机。
嗡嗡，有微信发了进来。
汪阳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一看，里面传过来的是那张李春秋和姚兰通过高速收费站的照片，段迎九在底下跟了一条文字的微信：人找着了！
7 一处隐在公园门口的日料会所外的街道/李唐驾驶的专车上 傍晚 外/内
人物：李唐。
绿植郁郁葱葱。
李唐的车从一侧行驶过来。
坐在车里，李唐往外面一直瞅着，找了一处摄像头死角的地方，把车停下。
他从车里钻出来，往脑袋上扣了一顶棒球帽，四下辨了一下方位，往一侧走去。
8 日料会所门口 傍晚 外
人物：李唐、丁美兮、姚兰。
日料店本身就隐蔽，又是私家会所，隐在公园门口的一片绿植里。
李唐一路找过来，绕过一丛垂叶树，看见姚兰正站在又窄又小的门口，在灯下等着他。
李唐正要过去，旁边有人影一闪。
姚兰已经迎了过来。
李唐不动声色地站住了，嘴里和姚兰说着话，手里比划了一下包抄的手势：忘锁车了。我马上就回来。
说着话他从另一侧兜着圈绕了过去，很有默契，姚兰沿着从李唐来的原路往另一侧走去，两个人的步子都很快，一左一右，夹住的竟是丁美兮。她戴了一副平镜，看都不看李唐一眼，警惕地从眼镜片后面盯着姚兰。
姚兰看了看她：丁美兮？
丁美兮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姚兰？
9 日料会所 从门口到饮食区之间的楼廊 傍晚 内
人物：李唐、丁美兮、姚兰、服务员。
曲径通幽。
一个服务员半躬着身子，从始至终都不看顾客的脸，眼睛只管望着地上，往里引路。
换了人字拖木屐的李唐和丁美兮跟在姚兰的身后，左顾右盼地往里走去。
10 日料会所 私密性很强的包间 夜 内
人物：李唐、丁美兮、李春秋、姚兰。
大大小小的碟子快把桌子堆满了。
中间是一个刺身山，水雾缭绕，生猛海鲜，一只龙虾头张牙舞爪地盯着李唐。
包间私密，没有服务员，李唐替代了这个功能，用一块软布垫着烫好的清酒，给其余三个人倒着。
都倒好了，李春秋还在接电话，他有些抱歉地举了举手，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把自己的清酒端起来，和等着他的三人碰杯，他看看端着果汁的李唐，用眼神问了他一句，李唐赶紧小声说：开车，我就不喝了。
李春秋把清酒喝了，说的话还是回复着电话里，说的是英文：我三天后就回上海。最晚。这个星期我们要见个面，无论如何要把方案定下来。那就这样。
姚兰和丁美兮挨得很近，两个人的关系是藏不住的，姚兰热切地说：你应该把女儿也带着。管它什么别的，怎么都要见见的。
丁美兮说笑：我都是来蹭饭的。下次吧。总有机会。
电话挂了，微信又来了，李春秋一直在忙叨着。
两支精致的牙签搭在一块小玉上面。李唐给他们添好酒，回到自己的座位，和两个女人插不上话，李春秋又在忙，李唐只管自己埋头苦吃，他捏着一个个的螺，拿起一根牙签，掏着吃。
姚兰打开手机，把一对双胞胎的照片给丁美兮看。上面是一对笑容灿烂的双胞胎，穿着西式的学生装，背景是国际私立学校，透着优越的气质：刚刚读初一，我打算让她们高中再出国。他老说我没出息，舍不得孩子。
丁美兮：和你年轻的时候真像。笑起来更像。
姚兰也跟着丁美兮一起看着女儿的照片：我们年轻的时候，笑过吗？
丁美兮：以前哭，现在笑，也行啊。
姚兰望着她：要是没你，我都熬不到现在。
微妙的伤感，丁美兮岔开话题，问了一句：要是不忙，我带你去吃一家小摊牛肉面。味道和十几年前吃过的一模一样。
姚兰：下次吧。明天他要去鼓浪屿看一个房子，后天就回去了。
丁美兮：十八年了，第一次见。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姚兰：要是他那个民宿搞好了，我就经常来。天天找你。
另一边的李春秋终于把手机放下了，他把充电宝插上，端起已经凉了的清酒，对李唐说：不好意思。来。
俩人碰杯。
李春秋这才顾得上聊一句场面上的闲话：忙吗最近？
李唐：您在这儿坐着，我哪敢说忙。瞎混呗。
不知道是习惯，还是牙不舒服，刚吃了一口酥嫩的和牛，李春秋就拿起牙签，用手捂着捅了捅牙齿，他的话透着客气：在厦门搞专车，人均收入怎么样？高吗？
李唐往把一块鱼片往酱油里蘸得饱饱的，一口塞进嘴里：分和谁比了。反正饿不死人。
李春秋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丁美兮，这是个防范的眼神，他声音不高地对李唐说了一句：我给酒店打过电话，扔下去的行李箱被清理过了。
李唐：我去看过，碎成了渣。不可能有指纹。
俩人对视一眼，李春秋又把话题拉回到之前：企业呢？台商在这边的状况好不好？
李唐：大人物才操心的事情，我不太懂。
李春秋不知道是情商使然，还是关注的习惯，又问：了解厦门的房地产吗？
李唐只管吃饭，话也懒得回了，摇了摇头。
越聊越尬，眼看着话题就要尬然而止了。旁边的两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李春秋自己伸手把酒壶拿过去，自己添上，突然问了李唐一句：你是一直就不沾酒，还是今天不想喝？
李唐：也不是。开出租的叫代驾，没那个必要。
李春秋：抽烟吗？
李唐愣了一下：好像这屋里不让抽吧？
11 日料会所 院子里 夜 外
人物：李唐、李春秋。
李春秋抽着一支细细的烟，也不往肺里吸，在嘴里转一转，就出来了。
李唐不抽，他在一边陪着：没瘾头，你还抽它干吗？
李春秋：你呢，一直就没学会？
李唐：戒了。
李春秋：要二胎吗？
李唐：以前是想过。我要像你这样还差不多。养个孩子多贵啊。
李春秋：每天起床三件事，要债，还钱，戒烟。生意如今不好做，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李唐：我这本比你的厚多了。
这句自嘲的话把两个中年人拉得近了一些，李春秋也感慨了一句：不好念，还不能不念。敲钟打坐，吃素念经，谁让我们在庙里呢。
李唐：有个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问。
李春秋把抽了一半的细烟插进精致的烟灰桶里，他又点燃一支，看看李唐的表情，解释：再往下抽就全是焦油了。你说。
李唐：你觉得，叫咱们今天去安窃听器，就算没有意外，能成吗？
李春秋望着他。
李唐：有没有一种可能，上面也知道成不了。所以先找个人，去另一家酒店提前安好。然后等着这边出事，蟑螂也好，人也好，只要有隐患，代表团只能搬走，搬到那个最具备接待可能的酒店去。有些事情，已经在那边提前安排好了？
李春秋抽烟的频率明显快了。
李唐：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瞎猜的。闲聊嘛。
顿了顿，李春秋说：你怎么看新竹这个人？
没等李唐说话，李春秋自己就跟了一句：要是下棋，咱俩加起来也赢不了他，你觉得呢？
李唐：他脑子转得是挺快的。
李春秋：杀伐果断，我要是老板，也喜欢这样的人。
静了一会儿。
顿了顿，李唐刚要开口，李春秋先了一步：我特别讨厌下棋。姚兰给孩子报兴趣班，我一向反对。
李唐：喜欢什么，得看孩子自己。
或许是清酒的原因，李春秋的话比平时要多：孩子是不知道的。她们需要家长的引导。如果你告诉她，牺牲是对的，她就会奋不顾身。不管你是不是骗她，你说呢？
李唐深深地望着他。
李春秋：所以自己的脑子要清楚。两年了，今天是我第一次喝酒。我什么都不怕，就怕糊涂。
李唐正要说话，姚兰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半天？
李春秋的烟也抽到了，把烟头往桶里一插，看看李唐，对姚兰说：来了。
只言片语，模棱两可，李唐望着李春秋的背影，若有所思。
12 厦门市国家安全局 食堂 夜 内
人物：朱慧、黄海。
面对面。
俩人都饿了，狼吞虎咽。
黄海用水把一大口炒饭顺下去：我的活儿差不多了，你还得多久？
朱慧：没准得通宵了。你先回吧，不用等我。
黄海：都过了那么多人了，还不够？
朱慧只管吃饭。
黄海：你不觉得吗，老段最近有点神神秘秘的。
朱慧：哪方面？
黄海：查个案子，找个人，什么也不说，只能埋头干活，也不许多问，是不是鲶鱼老抓不着，她怕消息让谁给漏了？
朱慧：什么意思？
黄海：神神秘秘的，以前好像不是吧。
朱慧突然不吃了，看着他：你到底想问什么？
黄海特别认真地凑过去，小声说：会不会是，早更了？
朱慧懒得理会，把一勺炒饭舀进嘴里。
13 日料会所 大门口 夜 外
人物：李唐、丁美兮、李春秋、姚兰。
俯瞰，告别。
李唐和李春秋等在一边，看着拥抱着，无法分开的丁美兮和姚兰。
14 李唐驾驶的专车上 夜 内
人物：李唐、丁美兮。
车窗开着一半，夜风吹着丁美兮的头发。
李唐：我是没吃饱。乌冬面还没上呢，你们就要走，全世界的女人都不吃主食吗？
丁美兮的眼神有些软软的，她扶着点脑袋：后来上的那个鸡尾酒，我当是饮料了，喝了一半才知道是酒，你也不提醒我。
李唐：我哪知道。别说喝的，好几样吃的我都没见过。你说，这顿饭得多少钱？
丁美兮：越有钱的人，挣钱越容易。我也只敢说带她们去吃个牛肉面。
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吃顿饭就要花这么多，她们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李唐：挑男人就像挑搭档，一步错步步错。你当初要是找了李春秋，现在也不用这么受罪。
丁美兮：是啊。就这命。找菩萨诉苦，菩萨也不理我。
李唐：老火对你不挺好的吗。
这句话放在往常就招骂了，丁美兮今天却没这个兴趣，她软软地望着前方：姚兰来，我一点都不知道。林彧已经不信任我了，是吧？
李唐：你要听实话吗？
姚兰：不要。
李唐：林彧是个聪明人。下棋，办事，都比咱们强。
姚兰：你想说什么？
李唐：对付聪明人，要多长个心眼。至于信谁不信谁，下了车就把它忘了吧，上面从来没相信过任何人。
丁美兮：见过消防犬吗，着火的时候就有肉吃，不着火的时候连骨头也不给一根。你要敢乱叫唤，打断你的腿。
李唐目视前方，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丁美兮：我总觉得，林彧快疯了，他早就不是以前的新竹了。
李唐岔开话题：昨天晚上，我又梦着幺鸡了。
丁美兮看看他：他说什么？
李唐：成心病了。还是那串数字，我还是猜不透。这个鬼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15 李春秋和姚兰停车的地下停车场 夜 内
人物：大峰、老魏。
晚上的车辆稀稀拉拉。
李春秋的那辆英菲尼迪越野车停在一侧。
大峰蹲在车身背后，在底盘上安了一个小小的跟踪器。
不远处靠近行人通道的另一辆灰色轿车里，老魏坐在驾驶室里，望风。
安装完毕，大峰快步走过来，钻进老魏的车里。
这辆车开走了。
16 海边的一处游乐场 夜 外
人物：黄海。
夜半的游乐场像座鬼城一样。
戴着头盔的黄海骑着他的摩托车，一路行驶过来，停下。
黄海把手机拿出来打开，屏幕闪亮，能看见短信上有一串数字：0216。
17 游乐场 海边的一个垃圾桶旁边 夜 外
人物：黄海。
一个手电筒的光线照过来。
一个垃圾桶的编号赫然在目，0216。
黄海伸手进去，从里面拽出来一个黑色的背包。
光线之下，能看到里面摞着五十万的现金。这是他此前要求的金额。
18 通往鼓浪屿的码头 晨 外
人物：众游客。
阴沉沉的天空。
新的一天开始了。
19 通往鼓浪屿的码头/轮渡的船上 晨 内
人物：段迎九、李春秋、姚兰、众游客。
闸口开了，姚兰和李春秋排在游客的人群里，从岸上迈步来到船上。
监控视角：俯瞰，姚李从摄像头下走了过去。
两个人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他们背后坐着一个戴着帽子的游客，手里攥着一瓶水，她是段迎九。
20 李唐驾驶的车上/厦门大学 大门口的街道 晨 内
人物：李唐、小婷。
李唐驾驶着的专车行驶过来，减速停下。
车里的小婷正要下车，听见李唐叫了她一声：小婷。
小婷回头望着他。
李唐轻轻地清清嗓子：有个事。最近要是有事情，别发微信和短信，打电话吧。
小婷：嗯。
李唐尽可能风轻云淡地说：除了我和丁阿姨，要是有别人去找你，说是我让他来的，不管谁，哪怕有我的声音留言，别信。
小婷点点头。
李唐：我最近的微信被盗过。听说手机上的信息，很容易被黑客盯上，你知道吧？
小婷：知道。
李唐看了看她：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嘱咐你这些事情？
小婷：我都听你的。还有别的吗？
李唐：还有就是，丁阿姨那边，可能家里有点小事情，想回来住几天。可能就最近，我是说——
小婷：我申请了宿舍，下周一就能住学校了。
李唐：你不用住校。过了这几天我就接你回去。那是你家。
小婷正要下车，顿了顿，还是把话问了出来：你到底在外面欠了多少钱？是高利贷吗？那些要债的没有底线，他们会怎么对你？
李唐吸了吸鼻子。
小婷：你为什么不找丁晓禾？
李唐：放心，没什么问题。很快就好了。
小婷看了看他，转身下车了。
李唐把车窗摁下去，喊了一句：以前什么都不跟你说，是怕你担心！
小婷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唐望着她的背影，颇为感慨。
21 （改 1221）鼓浪屿 一栋海景房酒店的一楼 日 内
人物：李春秋、姚兰、大峰、姚兰的女儿（视频）、众游客。
一楼往外搭出去，形成一个半露天的拱形顶棚。
姚兰和李春秋坐在窗口的一张桌子上，对着远处的海滩。
李春秋慢慢地搅动着一杯咖啡，姚兰一直在和手机里的女儿视频，对里面交待着：早晨的蜂蜜喝了吗？不要喝澳洲的，喝新西兰的。你怎么总是记错，我和阿姨说，叫她提醒你。Nicole 有没有打电话？这星期不是改成日语课了吗？
服务员装扮的大峰走过来，把一杯奶茶放到姚兰面前，正要离开，李春秋突然叫住他：不好意思。
大峰托着盘子站住了，彬彬有礼。
李春秋：外面的摩托艇，怎么个玩法？
姚兰耳听八方，马上插了一句：太危险了，玩它干什么？
李春秋只顾望着大峰。
大峰：您问的是竞速艇、运动船还是汽艇？
李春秋：还有什么？
大峰：本来还有喷气艇。前天发动机坏了，还没修好。如果您第一次玩，可以先试试简单的。水上摩托可以吗？
李春秋：怎么收费？
大峰对答如流：看您选座式还是立式。座式的加教练每分钟十五，会员是十块。最少五分钟起。
李春秋点点头：谢谢。
大峰不卑不亢地退了下去。
李春秋拿起桌上的烟盒和打火机，往外面走去。
22 海景房酒店一楼的外面 日 外
人物：李春秋、保洁员、游客。
众游客像豆子一样远远地撒在海滩上，或散步，或嬉戏。
李春秋依然只是把烟在嘴里转一转就吐出去，海风把烟雾吹得乱七八糟。一边抽烟，一边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着。
手里的细烟只剩下一半，李春秋朝一个不远处清扫垃圾的保洁员走过去：沙子够粗的呀。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保洁员的肤色被晒得又粗又黑，光着脚踩在沙子里，动作熟练地用夹子夹着塑料袋和饮料瓶，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这还是洗过的。
李春秋把掐灭的烟头放进她的铁皮桶里，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空：好几天都看不见太阳，这是要阴几天啊？
保洁员：那谁知道。
李春秋：天气预报也不准，早知道不来了。
说着话，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转身往回走去。
23 厦门市国家安全局大楼 汪阳办公室/鼓浪屿 姚李所住海景房酒店附近的海滩 日 内/外
人物：段迎九、汪阳、众游客。
汪阳小心地拔着窗台上的一盆仙人掌上的枯刺，对着手机说：怎么样，顺利吗？
对切，段迎九像个真的来度假的游客一样，躺在一把海滩椅上，用一块毛巾遮着自己的脸，她平时极少有这么慵懒的时候，懒洋洋地对手机里说：还行吧。得看顺利的标准你是怎么定的了。
汪阳：你是在睡觉吗？
段迎九打了个哈欠：我是实习生开车，不能催。越嘀嘀我越慢。
汪阳：我问你是不是在睡觉？你在干什么？
段迎九：信号又不行了，喂？喂——
她把手机挂断，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伸了个懒腰。
24 鼓浪屿 姚李所住海景房酒店的三楼客房 房间内/卫生间 日 内
人物：李春秋、姚兰。
嘀，门开了，李春秋没有把门卡插到墙上的槽里，他一边四下打量着，一边拉着姚兰，嘴里不动声色地说着：我先去冲个澡，太闷了。
姚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跟着他走进了卫生间。
李春秋穿着皮鞋来到花洒旁边，把龙头拧开，水流哗哗的声音里，李春秋望着姚兰，表情凝重，声音很小地说：办入住的时候，前台把身份证拿走的时间有点长。你不觉得吗？
姚兰：我一直看着她，没发现什么问题。
李春秋：你见过刚住进来，客房服务员就来打扫的吗？
姚兰给他宽心：我们是早晨来的。她们也许还没收拾完。
李春秋：海边那个保洁，连昨天的天气都不知道。我故意说错，她也分辨不出来。
这句话击中了姚兰，她楞了一下，问：会不会，她没听清楚你在说什么？
李春秋没有说话。
姚兰的眼睛一下子变黯了。
25 （改 0115）删。
21A（改 0115）鼓浪屿 一个可供办理租赁快艇手续办公室 日 内
人物：李春秋、姚兰、纳兰扮成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甲。
李春秋和姚兰站在柜台前，办手续。
姚兰一改之前的话多，沉默着。
李春秋反而变得细致起来，拿着几样头盔，一顶顶地挑着看着：这两个的扣子都松了，帮我换一下。外面那些艇，是汽油的还是柴油的？
一个穿着制服马甲的小伙子帮他拿这拿那的。
纳兰一直在埋头登记，问了一句：要不要教练？
李春秋刚要说话，姚兰说了一句：不要。
26 （改 0115）删。
22A（改 0115）办公室外 从办公室往快艇停放处的沙滩（路）上 日 外
人物：段迎九、李春秋、姚兰、大峰、哪吒、扮成游客和工作人员的国安众干警、众游客。
李春秋和姚兰并肩前行，往远处停放快艇的方向走去。
步伐很慢，李春秋的声音不高，耐心地教着：记住，先挂保险再打火。加油的时候别太猛，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拐弯的时候适当减点油，万一遇着风浪，别离别的船太近，别减油，否则会让浪打翻。万一掉进水里，别着急，你有救生衣，电子保险也会起作用。
姚兰一言不发。
李春秋：只要我还在岸上，他们的注意力都会是我。等你开到中间，我就往酒店里跑。他们会有人跟着你，但是不会多。不要慌。跑到人多的地方，就有机会。记住地图上看过的那几个地方，换掉衣服，扎到人堆里——上面一定会想办法。肯定有人会接你。只要能到市区的对岸，就赢了。
沉默的姚兰突然说了一句：你走。
李春秋把她揽得离自己近了一些：不可能。
姚兰：听我说！我什么都不会，脑子笨，家里有多少钱都不知道，连留学报名都不会，出去也是个废物。你的体力好，反应也快。我留下，你还有个救。
李春秋刚要说话，姚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望着他：孩子怎么办？你妈怎么办？别想你自己，想想她们！
这句话像一根针，把李春秋的嘴瞬间缝上了。
对视。
一路前行，一个颇为“特别”的工作人员已经有意无意靠拢了过来。李春秋把手伸进了裤兜。但是这个工作人员和他们擦肩而过，并没有特别的动作，真的一路走远了。
游客来来往往，在姚兰的眼里，每个人似乎都形迹可疑。
眼看着距离快艇越来越近，李春秋看了她一眼，突然轻轻地说了一句：记住我的话！
没等姚兰反应过来，李春秋突然猛地把她一把推到了快艇的旁边，自己瞬间转过身，从兜里掏出一把刀子，把一个路过的女游客死死地勒住，冲姚兰喊了一声：走！
被李春秋勒住的人质，是段迎九。
众多真真假假的游客迅速围了过来。
姚兰手忙脚乱地用钥匙开着快艇，不知道为什么，绿色的开关几次都摁不开，姚兰满头汗，踢着打着。围拢过来的大峰和几个国安干警已经愈来愈近。
段迎九轻轻地拍拍李春秋的胳膊：劳驾，稍微松一点。能说话就行——手上注点意啊，别万一扎歪了，就收不了场啦。
李春秋：别说话！
段迎九：杀人犯都不叫唤。你哪敢杀人？身上一直没命案，还能回头。你比你老婆聪明，要是换了她，我还真有点怕。
李春秋一直看着姚兰在拍打着摩托，他的眼珠子都红了：再动，就是个死。你试试。
段迎九置若罔闻，只管往姚兰的方向走，反倒是变成了她的劲儿带着李春秋：算啦。咱们这个岁数的人，银行有贷款，事业不好不坏反正是扔不掉，上有老下有小，老婆又那么笨，孩子还没考大学，手上脚上全是自己戴好的镣铐，你豁不出去——
李春秋真的急了，把刀尖扎到了段迎九的皮肤上，再差一步就见血了：闭嘴！
段迎九竟然转了过来，面对面看着他：真要动手啊？挪个位置，刀子该对准动脉。再往左，对，再往左。
面对已经站在面前的大峰，近在咫尺的姚兰笨手笨脚，她终于崩溃了，尖叫了一声：我开不开！
李春秋手里的刀子掉在了地上。
众干警扑过来压住了他。
段迎九叹了口气：唉，都不容易。
27 （改 0115）删。
28 厦门市内 一个全封闭的高档住宅小区 卧龙小区的门口 夜 外
人物：老魏。
镌着卧龙小区四个字的大门口，自动升降杆一升一落。
一辆黑色轿车从外面开了进去。防晒膜的色度较深，从外面只能看到驾车者是老魏，他把这辆车直接开进了地下车库。
29 卧龙小区 7 号楼 从地下二层的停车场到一层的货梯内 夜 内
人物：老魏、纳兰、李春秋、姚兰。
跳动的数字显示着变化的楼层。
李春秋和姚兰各披着一件大衣，两个人的手都背在后面，戴着一副能完全隔绝视线的墨镜。
纳兰和老魏一左一右，隔着夹在俩人之间。
叮，1 层到了。
30 卧龙小区 7 号楼 1 单元 1 层 安全房门口的楼道 夜 内
人物：老魏、纳兰、李春秋、姚兰。
货梯门开了，老魏先一步走出来，来到 101 室的门口，掏出钥匙，开门。
特写：门把手上有落灰。
老魏把纳兰和姚李先让进去，自己最后跟了进去。
门关上了。
31 （改 1017）李春秋临时停车的地下停车场 英菲尼迪的车上 夜 内
人物：段迎九、4 便衣干警。
房间灯亮。
光线下，段迎九和干警们戴着手套，仔细地搜寻着房间里的东西。
很快，她在李春秋的包里找到了一根精致的牙签。
段迎九看着刻在牙签上面的小字“爪楊枝”，拿出电话，拨通朱慧的号码，问：问问你那些富二代的闺蜜们，厦州最好的日本馆子，牙签能精致到什么程度？
32 厦门市国家安全局 专案组办公室 夜 内
人物：大峰、哪吒、黄海、丁晓禾。
大峰和哪吒各抱着一桶方便面，呼噜呼噜地吃着。
黄海和丁晓禾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抱着一摞资料和笔记本电脑，还在接着查。
丁晓禾把刚刚查完的一页资料往右侧一放，抬头问大峰：怎么样，鼓浪屿的事情顺利吗？抓人还是干什么？
大峰：什么都有。
丁晓禾：那怎么没把人带回来？
哪吒只管吃面，大峰话说了一半：运气这东西，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是吧？
黄海查得快，左侧的资料都空了，他一直头也不抬，靠在椅子上，拿着手机看直播的球赛，还在不停地发着弹幕。
手机屏幕特写：各种颜色的弹幕此起彼伏。
黄海接着丁晓禾的话问了一句：那到底是抓着还是没抓着啊？
南美洲的解说员激情澎湃，哪吒循声看着他：最近还买足彩啊？
黄海的眼睛一直都在手机上：买，上次还中了一千二，小摩托加油全靠它了。
33 段迎九驾驶的车上/李唐和姚李曾经去过的日料会所 门外 夜 内/外
人物：段迎九、汪阳。
段迎九把车开得飞快。
手机架在空调口上，汪阳在视频里看着她：你开慢点儿，我怎么听不清楚你说话？
段迎九：把姚兰和李春秋叫到厦门来的人，也许还不知道她们出了什么事。找不到她们，自己出来露个头也是好的。
汪阳：为什么非得藏到安全房，带回来不行吗？
段迎九：就算门口不挂牌子，万一有人知道是国安局呢？
汪阳：十万分之一的可能都算到了，你现在比以前细多了。
段迎九：万无一失。失误不起了。
汪阳：你要把人藏到什么时候？
段迎九：登台唱戏，什么时候谢幕了，什么时候再回去——
吱，车刹住了。
透过车窗，能看到外面正是李唐和丁美兮与李春秋夫妇吃饭的日料会所外面的空地。
段迎九捏起那根从李春秋车上找到的牙签，推开门往下走去。
34 日料会所 一个封闭的包间 夜 内
人物：段迎九、会所经理、服务员、接待员。
两根一模一样的牙签。
这是李春秋车上的那一支，和店里的对上了。
段迎九没穿鞋，坐在桌子的这边，一个穿西服的经理，带着两个穿着黑白不同颜色衣服的服务员和接待员，坐在对面。
经理：黑卡顾客都有隐私需要，店里也没有摄像头。门口的监控只保留一天，但是很不巧，昨天晚上的坏掉了。
段迎九打量着包间四周。
经理：我们强调私密性，顾客到店之前的一分钟，菜就会上齐。每个服务员都受过训练，基本不会和客人面对面。
段迎九：添酒加菜，你们总要见见吃饭的人吧？
经理：日式服务都是躬身低头，她们也不会主动去看客人的脸。
段迎九看着那个服务员：没有脸，别的也行。衣服，发型，包，手表，或者是不是瘸子，伤疤，什么都行。和那对夫妻吃饭的不是两个人吗，好好想想，男的女的都算。
服务员有些茫然，她身边的接待员突然说了一句：鞋可以吗？
段迎九马上说：你说。
接待员：在门口换鞋的时候，最后进来的女士，穿着一双浅绿色的休闲鞋，LV 的，我怕弄脏了，还特意往里面放了放。我只记得住这个。
段迎九：浅绿色，LV？（快速闪回）第二十二集，米洋职业技术学院的招生就业处办公室，丁美兮穿了一双 LV 的鞋，颜色发浅发绿，款式不是常见的类型，段迎九看在眼里。（闪回结束）
接待员：这个颜色挺特别的，所以我有印象。
段迎九凝重的脸。
35 李春秋临时停车的地下停车场外面 停车场出口/林彧驾驶的车上 夜 外/内
人物：林彧。
李春秋的英菲尼迪被一辆拖车从停车场里拖了出来。
不远处的路边，坐在车里的林彧透过车窗，望着英菲尼迪被一路拖走。
他拿出手机，拨了 122 的报警电话，问：麻烦你，海沧台湾街，悦实广场的地下停车场，我的车不见了，是不是没停在车位里，会被拖走吗？
手机里说了几句什么，林彧说：那就是丢了。谢谢。
他把电话挂断，想了想，打开新建短信的页面，输入了一串数字：44444。
36 厦门市国家安全局 专案组办公室 夜 内
人物：黄海、丁晓禾。
嗡，黄海放在桌上的手机短促地震了一下。
黄海拿起来，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有短信进来。
他打开看了看，表情不动声色。
37 路边/李唐驾驶的专车上 夜 外/内
人物：李唐、醉酒顾客。
一个喝醉酒的顾客蹲在路边，扶着树，哇哇地吐着。
专车打着双闪停在一侧，所有的车门都敞开着，李唐捏着鼻子，清理着后车座的呕吐物。
不断有车从旁边掠过，声音嘈杂，放在车前面的诺基亚旧款手机响了，李唐没有听见。
过了一会儿，等他绕到前面去拿抽纸，看见诺基亚的红点儿在闪着。李唐拿起来打开一看未接来电，回了过去。接通之后他喂了一声，听见电话里说了一句什么，一下子傻了。
从本剧开始以来，李唐是第一次如此惊慌，他有些手足无措地拿出另一部手机，找出丁美兮的号码，马上拨过去，说：你在哪？不要走，死等着我！
38 街道 夜 外
人物：李唐。
李唐把车开得飞快。
俯瞰，这辆车一路疾驰。
39 厦门市国家安全局大楼 机房 夜 内
人物：黄海、值班员。
吱呀，门开了。
黄海出现在门口，他探头看了看，没人，桌上放着一个冒着热气儿的杯子。
他果断地走进来，直接来到其中一台计算机的前面，打开屏幕保护，输入一串密码，刚刚打开查询页面，突然身后有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值班员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他已经重新启动了屏幕保护，坐在电脑前等着：黄海？
黄海：不好好值班，跑哪去了？
值班员：上厕所算脱岗吗？你来这儿干什么？
黄海这才再一次打开屏幕保护，眼睛看着电脑：专案组成民政局了，全体加班查两口子。出轨谈恋爱的也算，眼睛都快查瞎了。
40 火传鲁家楼下 夜 外
人物：李唐。
李唐的车几乎是冲了过来，急刹。
车也不管了，李唐从车里钻出来，一路往小区里飞奔而去。
41 火传鲁家 客厅 夜 内
人物：李唐、丁美兮、段迎九（O。S）。
咣咣咣咣咣。
一串砸门声，丁美兮刚把门拉开，李唐已经挤了进去：李小满回来没有？
丁美兮的身上还系着围裙，手里攥着炒勺，她一下子懵了：她出什么事了？
李唐压着声音：听我说。李春秋和姚兰被国安抓了。不要慌！记住我说的话，现金，充电宝，外套，两瓶水，除了这些什么都不要带，厨房的火关了没有？
丁美兮有些慌，摇摇头。
李唐：先把火关了。跟我去接李小满。记住，要是她问，就说要给她办转学，好不容易才办下来的。明天先不用去学校了——
梆梆梆，敲门声。
丁李对视。
梆梆梆。
顿了三秒钟，丁美兮问了一句：谁？
段迎九的声音：我。
42 厦门市国家安全局大楼 机房 夜 内
人物：黄海、值班员。
吸溜吸溜的声音。
茶杯又见底了。
值班员端起水壶，起身走到落地的矿泉水桶旁边，躬着腰去接了不到一半，
已经空了。他把空桶拔起来，拎着往外走去：换个水啊。
黄海的余光里，值班员走出了门外。
他马上将现有的页面切换到一个加密的后台页面，在上面输入了六位密码，一个灰色的、只有一个内部搜索引擎显示的页面马上弹了出来。黄海在上面输入了“安全屋”三个字，一敲回车，八个安全屋的具体地址赫然在目。
黄海打开已经静音的手机，将这八个地址无声地拍了下来。
43 火传鲁家 客厅 夜 内
人物：段迎九、李唐、丁美兮。
段迎九的手又抬了起来，刚要落下再敲，门开了，丁美兮出现在门口，围裙也解了，问了一句：这么晚了，有事吗？
门没让开，只留着一道缝，段迎九直截了当：有事。
丁美兮：您说。
段迎九：就算是个过路的和尚，丁老师慈悲心肠，也得给碗水喝吧？
丁美兮：您是喝水，还是问话？
段迎九：不管是哪样，能进去说吗？
静。
对视。
三秒钟之后，门开了，丁美兮站着并没有动，门是被里面的李唐拉开的，段迎九并不意外，直接大步走了进去，单刀直入：仙岳路人民公园附近有家只有黑卡 VIP 才能进去的会所，专营日料，像咱们这种工薪阶层的老百姓，一次就能把半个月的生活费吃没了——
说完话她转过身来，看着对面的丁美兮：丁老师，你去过吗？
李唐：去过。
段迎九这才望着李唐：是吗？
李唐：穷单身豁出去一次，小人物也能吃顿大的。我们没去过你说的那个地方，不便宜的日料倒是吃过。我和前妻勾勾扯扯，这犯法吗？
段迎九深深地望着他：犯法。现在有一桩小案子，你要不要听听？
（第二十八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