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李唐家 客厅 夜 内
人物：李唐、小婷、丁美兮（O。S）。
门开了，李唐从外面进来，边摘外套边望着餐桌：还没做饭呢？
小婷循声从自己的卧室里出来：我也刚回来。
李唐：没事，去泡个面，包个鸡蛋就行了。
小婷往厨房走去：我给你买饭了，温在微波炉里。叮一下就好。
叮铃铃铃，李唐的手机响了，他哦哦地应着小婷，掏出手机一看，接起来，里面是丁美兮有些焦虑的声音：李小满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她和你联系过没有？
李唐的外套刚摘了一半，他停住了：没有。你最后一次给她打手机是几点？
又听电话里说了几句什么，李唐把外套又穿上了，他正要往门外走去，看见小婷端着热好的饭走了出来，李唐顾不上多解释，用手指了指还贴在耳朵上的电话，开门走了。
小婷怔怔地站在当地，颇为落寞。
2 李唐家楼下的胡同 夜 外
人物：李唐、李小满、肖锐。
蹬蹬蹬蹬，李唐从半露天的步行梯上快步下来，边走边打开手机里的监控软件，很快，他之前在肖锐家里安装的摄像头接通了。
手机监控画面里，李小满正盘腿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抱着半颗西瓜，看电影。肖锐站在椅子后面，从身后搂着她，俩人嘀嘀咕咕地说笑着。
李唐看不下去了：崽子。
3 朱慧父母家 客厅 夜 内
人物：朱慧、朱父、朱母、闺蜜（O。S）。
一家三口吃饭。
朱母系着围裙，端着新炒好的菜，从厨房里进进出出。
朱慧饭来张口，减肥不吃饭，只用小勺子舀着碗里的海参小米粥，一边用手机追剧。回了娘家，她又成了那个娇惯的小公主。
朱父自斟自饮：吃饭看手机不好，我的胃病就是这么得的。
朱慧的眼睛一直在手机上：你是喝酒喝的。
朱父看看她：我怎么听说，黄海在赌球？
刚要走出厨房的朱母马上站住了，隐在厨房的里侧，等着。
朱慧看了父亲一眼，她马上明白了，把爱奇艺关掉，转到通讯录的页面，飞快地摁了几个号码，摁开免提，当场拨了出去。
电话通了，对面是她在第二十四集的结尾处咨询过的闺蜜兼同学，电话里刚喂了一声，朱慧马上大声问：黄海赌博是吧，证据呢？别说你不知道。我只问过你一个人。你看见了吗？你有证据吗？
免提，顿了顿，闺蜜直接说了：有个境外赌球网站下午刚被抄了，名单上就有黄海。需要的话，自己来看吧。
嘟嘟嘟嘟，手机挂了。
静。
朱慧埋头大口喝粥。
朱母端着一条已经没了热气儿的鱼，从厨房过来，放到桌上刚要说话，朱父把酒盅一饮而尽：年轻谁还没个错，过年我也玩牌。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把酒盅放下：再有一次，我亲自去铐他。
朱慧只管喝粥，碗已见底。
4 肖锐家 夜 内
人物：李小满、肖锐。
窗帘拉着，大灯也关了，只有电脑屏幕上微弱的光。
肖锐抱着李小满，亲她，一次两次，都被她躲过去了。第三次终于吻住了，但他的表情一变，呸地吐出一块口香糖：你怎么老嚼这个？
咣！李小满刚要说话，突然一声巨响，玻璃窗被一块石头给砸碎了，窗帘一下子鼓了起来，风呼呼的。
肖锐跑过去，把头探出去四处乱找着骂：谁？谁你妈干的！
5 肖锐家楼下不远处的街道 夜 外
人物：李唐。
用劲太猛，胳膊抻着了筋，李唐抱着右手臂，龇牙咧嘴地贴着墙根来到自己的车前面，用左手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6 火传鲁家小区门口的街道 夜 外
人物：丁美兮、林彧。
路灯下，丁美兮站在楼底下等着，她举着手机，声音都劈了：五分钟是多久？我等了几个五分钟了！手机丢了也得回家呀！别说了，记好出租车的车牌号！我在门口等你！
夜色里，一辆和出租车同款，外形相似的轿车模模糊糊地开了过来。
丁美兮马上冲了过去，跑到近前才发现是一辆私家车，她刚要转身离开，车停住了，林彧从车里钻了出来：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没你这份辛苦，所以也不敢要孩子。
丁美兮：那个，前几天的事情，我和李唐吵架，我们——
林彧：不不，不是那个事。别的事。
丁美兮警惕地望着他。
林彧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她：有个事情，要麻烦你一下。
丁美兮接过去，看。
林彧：公务员。手里有一样我们需要的东西。刚正不阿，尤其瞧不上臭钱，水泼不进，已经有一阵子了。当然，是人就有小毛病，如果孝顺也算的话。这个孝子每个工作日的中午都要陪老太太吃饭，分秒不差。他妈妈和你住一个小区，你说巧不巧？
丁美兮把照片还给他：要我做什么？
林彧：他还有个毛病，喜欢——
他轻轻地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喜欢女人。结了婚的女人。
照片特写：林处长。
25-22 加（改 1116） 距离火传鲁家不远的街道 林彧驾驶的车上 夜 内
人物：林彧、丁美兮、李小满。
透过车窗，远远地能看到李小满回来了，丁美兮带着她，母女俩一路往家里走去。
林彧拿出电话，拨了几个号，阴惨惨地对电话里说：林处长，有个小事情，得麻烦你一趟了。
7 李唐家 客厅 夜 内
人物：李唐。
小婷已经不在了。
月光下，门开着，李唐从餐桌上捡起一张便条，看。
便条特写：我去学校住了。饭在冰箱。别太累，保重身体。
李唐唏嘘的脸。
23A（改 0129）新增场，朱慧家所在小区门口的 24h 便利店 夜 内
人物：黄海、小老板。
黄海从外面走进来，一副刚下班的样子，把背包往地上一放，自己去开电视机。他俨然已经是熟客了。
黄海：一罐啤酒。一筒泡面，两根肠。搞壶开水，泡上。
小老板走到货架上拿东西，看了他一眼。
黄海：球赛一分钟开始了，赶紧的。
小老板：又和媳妇吵架啦？
黄海：你猜呢。要不咱俩赌点什么？
8 朱慧家 客厅 夜 内
人物：李唐。
黄海还没回家，朱慧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望着没有开机的电视。
一封离婚协议书放在茶几上。
朱慧决绝的脸。
25-24 加（改 1116） 林彧住处 阳台 夜 内
人物：林彧。
口琴声，《You Belong To Me》的曲调。
月光下，林彧幽幽地吹着口琴。
一曲终了，他不无孤独地，遥遥地眺望着远方。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在想家，也许，他连家都没有。
9 地铁 1 号线岩内站入口外面的街道 晨 外
人物：段迎九、众行人。
早高峰，众行人行色匆匆地涌进地铁站里。
段迎九加了一副黑框眼镜，蹲在不远处一个报刊亭的旁边，地上放着一瓶矿泉水，手里抱着一卷韭菜盒，边吃边望着不断经过的人群。
（快门式闪回）段迎九办公室，电脑屏幕上，海量的数据水银泻地般闪过。（闪回结束）
段迎九同步旁白：海量监控，大浪里淘金子。海沧，湖里，同安，集美，加上最远的天竺山森林公园，鲶鱼，或者可能是鲶鱼的人，曾经在不同的地方出现过。从一号线的地铁站开始算，我们有六个地方可以碰运气。你们烧烧香，许个灵点的愿，谁知道他会不会再回来？
接着旁白里的话，段迎九举着手机，对电话里说：反正这三天下了岗，我来碰碰运气。要是真能撞上死耗子——
说着话，她突然发现了一个用左手提着包的男人，在人群里走着。她马上站起来望过去，不是鲶鱼。
段迎九接着对手机里说：看错了。没撞上。
她挂了电话，又咬了一口韭菜盒，盯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10 一家大众档次的浴池 更衣室/一家扁食拌面的路边摊 晨 内/外
人物：黄海、阿良。
雾气昭昭。
叮铃铃铃，电话持续响着。
刚把洗发液打了一半的黄海光着屁股跑出来，把眼睛上的泡沫一擦，抓起手机，气急败坏地喂了一声。
电话里说了句什么，黄海急了：等你们一宿，又不来了？我他妈还得上班呢！
对切，一家路边摊，正守着一张小桌吃早餐的阿良戴着蓝牙耳机，声音不高地对电话里说：去，拉开最左边第一个柜子，拿钱。够你赌一阵子了。下一笔，我得先等着你那个值钱的消息。
到顶的更衣柜前，黄海踩着一把吱吱呀呀的椅子，上去打开左侧第一个柜子，里头只有面值一元的一枚钢镚。
11 火传鲁家 卧室 日 内
人物：丁美兮。
镜子里，丁美兮精致的脸。
她在化妆，把粉底一层层扑上去。
墙上挂着的钟表里，时针走到了十一点四十五分，即将整点。
12 火传鲁家所在小区的院子里 日 外
人物：丁美兮、林处长。
正午灿阳。
精心装扮过的丁美兮从院子里一路往外走来。
一个男人手里提着一些熟食，朝着她来的方向走去。
擦肩而过，丁美兮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这个男人正是林处长，他意犹未尽地望着丁美兮的背影，表情微妙。
13 （改 1105）商业区 成罡律师事务所对面 商业楼群底商的一间美甲店 日 外
人物：段迎九、美甲师、众行人。
蓝天白云，美甲店把一些桌椅和气球易拉宝搬到了室外，一边招募会员折扣往返送充电宝的活动，一边现场免费体验。
段迎九坐在一把椅子上，享受着现场体验，同时望着对面一家偶尔有人进出的律师事务所，能看到玻璃窗上贴着债务清欠、依法追缴等蓝色字体。这是她排
查的第二个地方。值得注意的是，在她目光所及的成罡律师所往左的第三家店，正是阿良麾下的那家牙科诊所。这印证着专案组和段迎九的海量排查，林彧的活动轨迹正在逐渐清晰。
段迎九同步旁白：大浪淘沙，人海里抓贼，除了数据，有时候还需要一些运气。这些鲶鱼曾经出现过的地方，我赌他还会再来。愿赌服输，找不到最多就算白跑了。可万一碰到谁呢？
人来人往。
突然，段迎九看到了什么，她抛下刚做完一半的美甲，不管不顾地起身，快步往外追去。
14 （改 1105）商业楼群中心区 一侧 日 外
人物：段迎九、陈华、盛女士、众行人。
段迎九一路往前，一直追住一对同行的男女，也没招呼，只管和俩人并肩同行，眼睛一直望着身边这个气质温婉的女士。先注意到段迎九的是她的男伴，竟是陈华，他颇为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段迎九看都不看他，一直瞅着温婉女士：这位是？
陈华赶紧介绍了一句：盛老师。做英语培训的。
盛女士礼貌地点点头，轻声细语：盛宇桐。幸会。
陈华正要介绍段迎九：这是——
段迎九的嘴快，手也快，已经伸出只做完三根手指美甲的手：老陈前妻。
盛女士也伸出手，刚刚和段迎九握住，再想往回抽，却被段迎九攥住了：这是你女朋友吗？
陈华：哪有，你瞎说什么。
盛女士尴尬地把手抽了回去。
段迎九：请了假出来专门吃饭，也不会是你的病人。不是对象，那就是相亲了。
陈华是个不会撒谎的人，他的表情默认了段迎九的猜测。
盛女士：我先有点事先走了，你们聊。
陈华正要说话，段迎九已经替他接了一句：行，路上慢点儿啊。
她和陈华望着盛女士走远了。
陈华：你今天不上班吗？
段迎九：征婚相亲，你倒是挺快的。
陈华看看腕表：理疗科老孙的侄女，天天说，拗不过也就吃个饭。我先回去上班了。
段迎九望着他的背影：别胡思乱想啊，我可没跟踪你，巧遇！真的！
陈华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段迎九有些悻悻地转身往回走去，她一抬头，看见了正对着自己的那家律师事务所，她溜溜达达地走了过去。
30A（改 0129）新增场，厦州市国家安全局 专案组办公室外面的楼道 日 内
人物：朱慧、黄海。
朱慧抱着一摞资料，从楼道深处走来。
黄海从她身后追过来：你妈今天过生日，咱们是不是得早点回去？
朱慧只顾前行。
黄海：蛋糕定了吗？在家吃还是去饭店？用不用我订个位子？
朱慧像是没听见一样，她走得更快了。
黄海的脚步慢慢缓下来，他看了看朱慧的背影，说了句：生日快乐啊。
朱慧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15 （改 1105）成罡律师事务所 日 内
人物：段迎九、业务员甲乙。
叮，门开了，段迎九走进来，四处参观着。
两个业务员都站了起来，一个嘴快手也快，先递来一张名片：姐，有什么能帮忙的？
段迎九扶扶黑框眼镜，把名片揣起来，拿起一份律师所的介绍资料，翻看：都有什么业务？
业务员甲：法律允许范围之内的，我们都做。
段迎九拿起一些客户资料，看：是吗？
业务员赶紧接到手里：不好意思，这个是客户资料，要保密的。
段迎九抓着客户资料不放：找个靠谱律师现在比嫁人还难。我总得看看你们的成功案例呀。
业务员坚持把资料拿走了：姐你到底有什么需要？
段迎九：查小三，多少钱？
业务员已经有些不太热情了：这个我们做不了。
四处看看，段迎九往外走去：早说呀，浪费我时间。
16 火传鲁家所在的小区 单元楼门口 日 外
人物：丁美兮、林处长。
丁美兮左右手分别拎着两袋菜蛋肉奶，从外面一路回来。
单元门关着，她不得不把两袋东西合到一只手里，腾出另一只手开门，东西太多，一个没勾住，塑料袋里的东西顿时洒得到处都是。
一只手把两只苹果捡起来，递还给她。
是林处长。
丁美兮矜持地轻声说：谢谢。
她刚转身要走，林处长叫了一声：等等，东西掉了——一张公交卡。上面还被李小满贴了一个 hellokitty 的贴纸。
丁美兮伸手去拿，那边却没放手，两只手僵在了空中。
对视。
17 厦门市国家安全局大楼 楼道 傍晚 内
人物：段迎九。
一个把脸隐在棒球帽底下的人，神神秘秘走着。
18 国安局 专案组大办公室 傍晚 内
人物：段迎九、汪阳。
一只手握住了专案组的门把手，轻轻转开，这个人刚刚闪身进去，一下子站住了。办公室的灯亮着，里面的汪阳抱着一壶茶，坐在一把椅子上，守株待兔。
汪阳：不是让你三天以后再回来吗？
段迎九顾左右而言他：那个，家里钥匙落我屋里了。你要怕费单位的电，我拿了就走。
汪阳：别装了。找你有事。
段迎九察言观色：不是好事吧？
汪阳：找个机会，把黄海的事情告诉朱慧。再瞒下去，家里该吵翻天了。
段迎九：她知道黄海赌球了？
汪阳：一个屋子两个人，谁能骗得了谁？
段迎九：兰州的时候其实我就想告诉她。机会没找对。
汪阳站起来：就算黄海不同意，也得说。
段迎九看着他往外走去：我可以提前回来上班了吧？
汪阳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的话你听过哪怕一次吗？
19 厦门大学 小婷所住的研究生宿舍楼门口 夜 外
人物：小婷、肖锐、蒋水梅。
月光下，小婷和蒋水梅从教学楼方向一路往回走来。
一个人影从大门口闪了出来，拦在两个女孩面前，吓了她们一跳。
蒋水梅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小婷大着胆子说了一句：钱都还完了，合同也结束了，你们还要干什么？
肖锐的脸从阴影里露了出来，他将手一扬，把一瓶墨汁泼到了小婷的胸前。
20 厦门大学 保安部所在大楼的楼道 夜 内
人物：丁晓禾、小婷。
楼道里，丁晓禾行色匆匆。
他快步走到一间办公室的门口，拉开门一看，小婷坐在一边，衣服全黑了，狼狈不堪。
21 李唐驾驶的专车上/火传鲁家 厨房/林处长驾驶的车上 夜 内
人物：李唐、丁美兮、林处长。
车辆前行，李唐戴着蓝牙耳机，给丁美兮打电话：没什么事，就是看看李小满回没回去。
对切，丁美兮在厨房里炒菜，用耳朵和肩膀夹着电话，油烟机坏了，开着窗户，油烟照样呛得她直咳嗽：刚进门就说要饿死了，我给她炒饭呢。没事。
李唐：我今天找人算了算，咱俩犯太岁，得到年底才能过关。最近事情也乱，多点小心吧。
丁美兮嗯嗯地接着，这时候有个标注为“林”的电话进来了，她看了一眼，对电话里说：菜要糊了，先这样啊——
关手机断火，丁美兮轻轻地清了清嗓子，把电话接起来：你好。
对切，打电话的是正在开车的林处长：说话方便吗？
丁美兮把厨房的门轻轻关上，她的声音不高：怎么了？
林处长：明天中午有空吗？
丁美兮：有事吗？
林处长：我和教委的吴主任要一起吃个饭，你要是有时间，咱们一起？
丁美兮有意地顿了顿，说：好啊。要是我不加班的话。
林处长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我去接你。
25-37 加（改 1207）林彧家 客厅 夜 内
人物：林彧。
嗡嗡嗡嗡，手机震动着，有电话进来。
林彧走过来，把电话接起来：林处长？
听着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什么，林彧说：好啊。那就早点休息吧。佳人有约，你可别迟到了。
电话里又说了几句话，林彧：都是兄弟才会相互帮忙。放心，那几张照片我先替你保管，迟早会给你的。
22 （改 1129）厦门大学附近的一家小馆子 夜 内
人物：丁晓禾、小婷。
桌上，一个小小的蛋糕。
许愿完毕，小婷的眼睛睁开了。
丁晓禾端起一杯啤酒：生日快乐。
小婷也举起酒杯：谢谢。
丁晓禾：我知道你许的是什么愿。
小婷的情绪似乎不太高：挺好的。要不是李小满，也没人和我一起过生日。
丁晓禾：我能替她向你道个歉吗？
小婷：你是你，为什么要替她道歉？
丁晓禾无言以对。
小婷：其实我挺后悔来这儿上学的。特别后悔。
丁晓禾：很多时候，只有做过了，你才知道后不后悔。
小婷给自己倒上啤酒。
丁晓禾：有些话，不知道你爱不爱听。我觉得，我姐和李唐，可能终究会复婚的。
小婷喝了一口酒。
丁晓禾：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姐绝不会给李小满请假去看日出。
小婷：我已经搬到宿舍住了，她们随时可以回自己的家。
丁晓禾：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小婷一饮而尽，把空酒杯举起来：还喝吗？
23 朱慧家 客厅 夜 内
人物：朱慧、黄海。
满地狼藉。
咣，一匹唐三彩的马摔到地上，粉粉碎。
黄海知道拦也没用，一直沉默着，静观其变。
咣咣，朱慧摔完了最后一样东西，像是完成了最后一项工作，坐到沙发上，擦把细汗，口气轻松地说：我才不生气，气死我白搭。
一言不发的黄海看着朱慧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把杯子放下，朱慧说了一句：滚吧。
黄海直接往门外走去。拉开门，说：很快就回来。
他顿了顿，还是往外走了。
朱慧喊了一声：你去死吧！
24 厦门大学 校园一角 夜 外
人物：丁晓禾、小婷、学生甲乙。
路灯下，丁晓禾把小婷一路送回来。
小婷走得略快，她只管低头前行，不怎么说话，走着走着，突然站住不动了。
紧接着她的肩膀一抖一抖，她这是哭了。
两个女生从旁边路过，侧目。
丁晓禾站在她的面前，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有些尴尬。
见小婷只是哭，丁晓禾从兜里找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小婷突然往前一步，抱着了他的肩膀，哭着。
顷刻，哭够了，小婷往后退了一步，擦掉眼泪，说：对不起。今天谢谢你。
说完了，小婷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夜色里的她格外孤独。
丁晓禾感慨的脸。
25 厦门市国家安全局大楼 汪阳办公室门口/楼道/一个空房间 日 内
人物：黄海。
汪阳办公室的门开了，黄海抱着一摞文件，从里面走出来。
穿过楼道，黄海一路往前走着，他注意到有个小会议室式的屋子，过去轻轻一推，门开了，里面没人，黄海看看左右，走了进去。
26 厦门市国家安全局大楼 空房间 日 内
人物：黄海。
文件袋被启开了，里面的一些印着绝密字样的资料被一张张拍下来。
黄海把手机里的球赛直播软件打开，用弹幕的方式，发了一串数字出去。
27 （改 1105）厦门市国家安全局大楼 汪阳办公室 夜 内
人物：段迎九、汪阳。
汪阳看着手里的一些文件，这些正是黄海向鲶鱼提供过的那些内部文件，不少的资料页眉上都印着绝密的字样，他一页页来回翻着：如假包换呀，做得还挺像真的。
段迎九：起草装订，打印盖章，上漆入袋，全按照真的步骤来。除了当事人再没人知道。鲶鱼不是小虾米，下饵是得花点工夫。
汪阳：怎么样，漂子动了吗？
段迎九：暂时还没有。
汪阳：要不是没饿狠，要不就是吃不饱。如果需要，就让黄海再加点量。
段迎九：不着急，一步步来，国安局也要有点矜持嘛。
汪阳：你别翻了，我的茶叶都让你翻走了，没有新的了。你找的那几个地方，大海捞针，捞着什么了吗？
一无所获，自然没什么可回答的，段迎九只管埋头找茶。
汪阳：我早就说过，大数据要系统对待，横向比较，那是科学——
段迎九终于翻出了一筒新茶，一边同步重复着他的话，一边往门外走去：科学对待，横向比较，一旦有发现就回来跟你汇报啊！
人已经走了出去。
28 （改 1105）成罡律师事务所 日 内
人物：段迎九、业务员甲。
段迎九大喇喇地坐在会客椅上，还戴着那副黑框眼镜，拿一次性纸杯子喝水，聊闲天：这附近就你们一个律所，来的人很多吧？
业务员甲也懒得回答，只管啪啪地低头剪着指甲，嗯了一声。
段迎九：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来过？我是说，那些有隐私的客户，来的时候是不是都戴着帽子口罩什么的？
业务员甲干脆不说话了。
段迎九：你看，反正你现在也没正经事，聊几句怕什么的。多点人气还不要啊？
29 （改 1105）商业楼群 中心区 日 外
人物：段迎九、戴墨镜的男人（林彧）、众行人。
人来人往。
段迎九从律师所里走出来，往外面走去。正对面，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走过来，俩人擦肩而过。
往前走了几步，段迎九突然站住，转身望着墨镜男人的背影，她隐隐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凝神往他的耳后看去，距离很近，段迎九看得格外清晰，这个男人耳后没有痦子。
段迎九松了口气。
30 （改 1105）牙科诊所大门口 日 外
人物：林彧、阿良。
戴着墨镜的林彧一步步往牙科诊所走去。
他手里不动声色地握着自己的手机，利用手机的反光，林彧敏感地注意到了
段迎九之前在背后盯着自己的眼神。
林彧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前行，但他这次没有再进牙科诊所，直行往前走了。
31 距离商业楼群不远处的一条街道 日 外
人物：段迎九、众行人。
人流如织。
段迎九拎着一瓶水，边走边喝，正在前行，忽然想起了什么，陡然站住。
（快速闪回）之前刚刚遇到的林彧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右侧耳后的皮肤上有个非常不明显的伤疤。那正是他把痦子割掉的位置。（闪回结束）
段迎九马上转身，不顾一切地往回飞奔而去。
32 成罡律师所所在的商业楼群 中心区 日 外
人物：段迎九、林彧、送餐员、众行人。
段迎九几乎是飞回来的，站在刚才遇到林彧的地方，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四处望着看着。
各个穿戴不一，年龄不等的男士来来往往，有人在打电话，有人匆匆前行，有人神神秘秘，有人搬着东西，有人东张西望，还有人和结伴女士驻足密聊，段迎九看得眼睛都酸了，依然没有发现鲶鱼的身影。
这时候一个骑着电动车，穿着颜色醒目的，美团外卖制服的送餐员从电动车专用道行驶过来，速度很快，差点撞到一个即将走出段迎九视线的男子。
黄色的服装一晃，段迎九下意识地看过去，一眼看见险些被撞到的男子下意识地伸出惯用的左手，推了一把送餐员。段迎九看得清清楚楚，他就是戴着墨镜的鲶鱼。
事发突然，丝毫来不及汇报，追！
33 闹市 街道 日 外
人物：段迎九、林彧、铺线工人、众行人。
俯瞰，行人密集的街道。
平行两条线，段迎九走在人行道的里侧，快步跟着。林彧走在人行道的外侧，不慌不乱。行人很多，人头攒动，林彧一下子不见了，段迎九紧走几步，又看见他了。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林彧绕过几个正在往地上铺白灰线的工人，突然一转，拐进了一条窄街。
段迎九死死地咬着，紧紧跟了上去。
34 一条不是很宽的街道 日 外
人物：段迎九、林彧、众行人。
街道变窄，人和人之间的障碍物更多了。
跟上来的段迎九快步前行，眼看着林彧一路不紧不慢，突然站住了。段迎九的脚步立停，也跟着站住了。
通过一个路人眼镜里的反光折射，林彧飞快地从中瞥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段迎九，他马上走进了路边的一家便利店。
段迎九摘掉了黑框眼镜，走到门口一侧，死死地盯着里面。
过了一会儿仍然没人出来，段迎九定了定神，拉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35 一家空间不大的便利店 日 内
人物：段迎九、林彧、收银员、众顾客。
门开了，段迎九脚步很轻地走进来。
四排货架，买东西的人不少，各自低头挑着捡着。
收银员戴着一次性卫生手套，正在给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学生盛盒饭。
角落里有一堵拆不掉的承重墙，如鲠在喉似地立着。林彧站这堵墙的后面，背对着门口，站着，他在挑选口罩。
段迎九仔细地搜寻着，她离墙后面的林彧越来越近。
林彧挑了一个厚厚的口罩，扯开包装，直接戴到了嘴上。
段迎九一步步走过去，林彧已经清清楚楚地出现在眼前，他甚至转过脸来，与段迎九深深地对视了一眼。段迎九的手已经摸住了腰间的手铐，突然看见旁边的微波炉亮着灯，炉内却一无所有，温度和时间的数字还在随着运转而跳动着，段迎九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大叫了一声：快！快都出去！
话音未落，空转的微波炉因高温起火，整个炉子瞬间都红透了——
36 便利店门口的街道 日 外
人物：众行人。
咣！
一团火从便利店的门口喷溅出来。
伴随着一声爆炸的巨响，便利店门口一片狼藉。
惊吓的路人惊慌失措，四散奔逃，街道上乱成一团。
37 便利店 日 内
人物：林彧、众顾客。
烟雾弥漫。
咳嗽声和尖叫声不绝于耳。
一团混乱中，早已戴好口罩的林彧不慌不忙地走了出去。
38 便利店门外的街道 日 外
人物：段迎九、林彧、众行人。
从便利店走出来的林彧拍拍身上的尘土，沿着道路的里侧，快步往远处走去。
走着走着，他的脚突然一沉，身子也跟着动不了了。林彧低头一看，满脸污黑的段迎九从后面扑了上来，将一只手铐铐到了他的右腿上，眼看着段迎九正要把另一只手铐铐到自己的手腕上，林彧奋力一脚，将段迎九踹倒在一堆铺线的白灰边上，刚要拔腿再跑，脚下一拌，扑地摔倒了。
倒在地上的段迎九死死地拽住了他的脚脖子。
林彧躲开她往自己脸上抓来的手，一声不吭，抬起脚，重重地朝段迎九踹去。
围观者越来越多。
段迎九像个遭遇家暴的泼妇，撕扯着林彧的衣服和手臂，喊得嗓子也劈了：这死男人打我，打孩子，外面有女人还要跑，家也不要了，谁帮我拉着他！拉住他！帮帮我！
围观者众，面面相觑。
死命相搏，毕竟是女人，段迎九把最后的一丝力气也用完了，手上的劲儿一松，被林彧一脚踹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另一只晃荡着的手铐铐在自己的同一条腿上，起身快步走远了。
段迎九绝望的脸。
39 离便利店不远的一处路边 日 外
人物：段迎九、林彧、出租车司机、女乘客、众行人。
林彧匆匆前行，边走边观察着路边的情况。
一辆出租车从一侧开了过来，靠边停下，一个怀孕的女乘客从副驾驶上小心翼翼地下来，出租司机也同时下车，打开后备箱，正要帮她往下拿东西，林彧突然紧走几步，直接钻进了驾驶室，车一直没熄火，林彧砰地把车门关上了，就在他刚要挂挡的一刹那，副驾驶的门突然开了——
扑！一把白灰粉末砸到他的脸上。
墨镜上满是白灰，车厢里灰尘弥漫，林彧伸着手四处乱抓，一副手铐啪地铐到了他的两只手腕上，从副驾驶钻进来的段迎九一脚把他踹到了车门外面，紧接着她自己也下了车，绕到倒在地上的林彧面前，蹲下去，喘着气说了一句：没想到吧，我有两副铐子。
一动不动的林彧看似已经放弃了反抗。
一步之遥，段迎九伸出手，一把将林彧的墨镜上抓去，墨镜甚至已经离开了林彧的脸，就在她即将看到林彧真容的一瞬间，突然眼前一阵眩晕，糖尿病没打
胰岛素带来的低血糖瞬间而至，一瞬间大汗淋漓，段迎九眼前一黑，顿时晕厥了过去。
40 火传鲁家小区门口的街道 日 外
人物：丁美兮、林处长。
一辆黑色奥迪停在小区门口的路边。
画过淡妆的丁美兮一路走了出来，听见嘀的一声，往奥迪这边走了过来。
上车一侧的车窗都开着一半，她刚要拉开后车门，林处长说了一句：坐前面吧，好聊天。
顿了顿，丁美兮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
砰，车门关上了。
41 离便利店不远的一处路边 日 外
人物：段迎九、大峰、哪吒、医护、众行人。
段迎九的眼皮子慢慢张开，围观者比之前更多了，都和她保持着距离，探头看着。
段迎九的视线渐渐清晰，眼前的林彧已经不见了。段迎九慢慢晃了晃脑袋，她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做过一半美甲的那只手。
救护车的急救笛越来越近，人群分开，大峰和哪吒带着医护从外面冲了进来。
段迎九艰难地举起护住的那只手，说着什么。
哪吒凑过去，听见她微弱地说了一句话。哪吒没听见，急切地问：鲶鱼的什么？你说什么？
特写：美过甲的手指甲缝里，一缕带着血迹、皮肤的结缔组织。
这是从林彧身上抓下来的。
段迎九的力气已经用尽了，她刚想努力再说一句，眼前一黑，再次昏厥了过去。模糊的视线里，她只能听见大峰大呼小叫的声音：这么多喘气的，怎么都他妈不救人！
42 （改 1105）林处长驾驶的车上 日 内
人物：丁美兮、林处长。
一路前行。
林处长递给丁美兮一杯咖啡：刚买的。
丁美兮：不用了，谢谢。
林处长：你们当老师的，熬夜备课，不喝咖啡吗？
丁美兮：我对咖啡因过敏。
林处长笑了笑，继续往前开去。
一时间有些沉默，林处长说了一句：要不，还是听首歌吧？太尴尬了。
话说透了反倒不尴尬了，丁美兮也轻轻地笑了，气氛稍微轻松了一点。
林处长打开收音机，转到一个音乐台，一段缠绵悲戚的钢琴声传了出来，肖邦作曲的《离别练习曲》。
林处长：听这个可以吗？
丁美兮：肖邦，好啊。
林处长：你也懂古典音乐？
丁美兮：我丈夫懂，偶尔会聊一聊。
林处长哦了一声：他也是老师？
丁美兮笑了笑。
林处长：有人说过吗，你挺像邓丽君的。尤其笑的时候。
丁美兮：是吗？
林处长望了她一眼：特别是眼睛。
丁美兮：小时候还行，长大就不爱笑了。会长鱼尾纹的。
林处长笑了。
43 从市区往内厝澳的路上 日 外
已出市区，风景如画。
这辆黑色的奥迪车一路飞驰而过。
44 （改 1105）林处长驾驶的车上 日 内
人物：丁美兮、林处长。
钢琴声一直在持续着。
透过车窗，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这是一片山背后的近郊别墅群，一根根的电线杆子依次闪过。
丁美兮把望着窗外的视线收回来：不是去饭店吗？
林处长看看她：还是老师最单纯。反腐倡廉，你们校长现在敢去外面吃饭吗？
丁美兮没说什么。
林处长：放心。那些当官的，比你还要谨慎。
45 （改 1105）林彧住所 客厅 日 内
人物：林彧。
肖邦的《离别练习曲》钢琴声也同样飘扬在林彧的住所。
灯下，林彧坐在桌边，他的手机开着，里面是曾在丁美兮家里偷拍到的全家福照片。林彧拿着手机，望着里面的丁美兮，他用指腹轻轻地在丁美兮的脸上抚摩过去，眼睛里似乎有不忍之色，但只是一闪而过。
46 位于内厝澳的一处别墅群 内部道路 六号别墅的后门门口 日 外
人物：丁美兮、林处长。
树木高大，道路幽深。
车颠簸着一路前行，丁美兮看了看握在手里的手机，信号皆无。
这辆车从内部道路突然一转弯，停到了一个别墅后门的门口。
熄了火，林处长打开车门先走了下去：到了。
外面是一个两层的独栋别墅，人迹罕至，通往门口的小路上布满了苔藓，草坪上扔着的一把铁锹甚至有些锈了，两只乌鸦呀呀从树上飞过，阴森阵阵。
丁美兮从车里下来，望着在门口到处找钥匙的林处长，她迟疑了一下，说：对不起，我想打个电话。
林处长在花篮筐里摸到了钥匙，回头望着她：不着急，慢慢打。
他就这么看着丁美兮。
丁美兮拨出了一串号码，硬着头皮一直等着，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手机屏幕上一格信号微弱地闪了出来，电话终于接通了。
47 厦门 台湾街附近的一处路边 日 外
人物：李唐、顾客、众行人。
喇叭声喧闹声车笛声不绝于耳。
李唐的专车停在一边，他和一个喋喋不休的外地顾客纠缠着：你是到台湾街吗？从火车站到这儿只能走这一条路，我怎么可能给你绕路呢？
说着外地口音的顾客不依不饶：你看我的导航，我用手机查过，明明这条路最近，你偏不走，偏要走这条路，你自己看看是不是绕了？
放在车里的手机嗡嗡作响，李唐完全没有听见。
48 内厝澳 六号别墅的后门门口/李唐的车上 日 外/内
人物：丁美兮、林处长、李唐。
嘟—嘟—嘟—嘟——
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丁美兮还在等着：可能是没听见。
林处长看了看表，他已经有些不满了。
实在不能再等下去了，丁美兮艰难地把手机收起来，她说：走吧。
一步两步三步，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李唐。
丁美兮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把电话接起来，听见里面解释着什么，她直接打断，平静地说了一句：本来也不想麻烦你，我有点事情要忙，孩子能不能请你帮着接一下？
对切，刚刚回到车上的李唐觉得有些不对劲，问了一句：你在哪？
丁美兮只管语气平静地说着自己的话：今天晚上要加自习课，放学可能会晚。你照着九点二十四左右过去，就不迟。
挂断电话之前，她又说了一句：谢谢，再见。
49 李唐的车上 日 内
人物：李唐。
非比寻常的客气，李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马上把车门关上，又把丁美兮的电话回拨过去，手机里传来了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丁美兮的手机信号已经断了。
李唐异常凝重的脸。
50 内厝澳 六号别墅 一楼 客厅 日 内
人物：丁美兮、林处长。
吱呀，门开了，露出了门口不安的丁美兮。
厚厚的窗帘全都拉着，不知道多久没人来过了，这栋封闭起来的郊区别墅让人倍感压抑。林处长先把丁美兮让进来，合上门，这才一路走进来，找到了开关，一瞬间灯光大亮，墙和顶之间有一道失修的水渍，清晰可见。
穿过通道，林处长一路走进客厅，径直来到红酒柜上，从中挨个地挑选，一边轻描淡写地解释着：现在都是这副鬼样子，神神秘秘，搞得像地下党。纪委查得要死，你去路边摊喝碗扁食也叫犯错误。他们带着厨师很快就到。哎，开瓶器搞到哪里去了？
丁美兮无助地站在阴森森的客厅正中，看一眼手机，信号全无。
林处长在酒柜里乱翻着，找出来五六件钩尖叉刺的开瓶器，寒光闪烁，一个个挑着。
丁美兮看得越来越有些站不住：对不起，能不能借一下卫生间？
林处长头也不回给她往旁边一指。
（第三十一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