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毫无征兆,但是回头望去,又处处都是伏笔。
既往的销售量虽然不大,但足以支撑风鸣,还少许留有利润。为了做新的项目,陈盒凭借关系四处游走,拉来了启动资金。只不过想象中的汇报迟于计划表,一次两次之后,资方明显看到了业务的问题,开始施加压力,甚至想安排人参与风鸣的管理。
投资人的钱是双刃剑,一不小心就伤了自己。
项目初期靠着烧钱模式,吸引了不少客户,可薅完羊毛后,真正留下来的少之又少。陈盒想到袁不器对她的忠告,痛苦地闭上眼,摩挲了一把脸。
技术,业务,资本。
陈盒抽来一张纸,无意识地画了个三角,然后开始涂鸦。线条杂乱,画到最后,他甩开笔,不得不承认,已经到了壮士断腕或者孤注一掷再试一次的时候了。
从会所出来时,已经是深夜,台风转为热带风暴去祸害隔壁城市了,雨还在下,只是变小了。路上积水很多,路旁随处可见折腰的树木。大晚上环卫车还在清场工作。
雨刷一下又一下在眼前左右摇摆,无比催眠。陈盒索性将车停到路边,他已经难以集中注意力,怕再开下去会有危险。
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就这么安静地坐着,纵然已经是深夜。将车窗完全降下来,让淅沥的小雨打在脸上,也会清醒一些。
这路看着有些熟,记起来了,好几个月没来了,再往前走两个路口就是袁不器的工作室。当初他笑她小家子气抠抠搜搜在这弄个人挤人的二层楼做办公室,现在想到风鸣每个月给物业交的十几万租金,不禁觉得肉疼。
这地方也不错,他抬头,从路灯下看雨丝落在梧桐叶上,春有百花夏有风,在老城区能切身感受到烟火气和四季变化。视线拉平,一辆黑色SUV从他旁边开过,并没有减速。水花从窗外溅进来,陈盒暗骂谁这么没素质。
正想着,那车停在了不远处,折腾半天也再没起步,随后亮起了双闪。
然后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娇小的身影,撑了把伞下车,打开引擎盖。
沪S Bxxxx,还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