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线前,陈盒夸她,没想到真有两把刷子,能满足大客户的需求。
空了两手回到家,看到竹晏深抱着警长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男人双腿伸长交叠填满沙发的长度,双手在警长后背交叉,将软成一汪水的小猫锁在胸前。
竹晏深陷入假寐,透过眼皮能感受到炽热的阳光,却又什么都看不清。他好似身着汉服站在花木扶疏的庭院里,看清潭里两尾锦鲤游玩。耳边又烦躁的脚步声,两尾鱼头尾衔接绕成一个圈在水里你追我赶。
他努力去看,却看不清,反而看到水面倒映的自己,一副没有表情的脸。
终于,脚步声停在身边,锦鲤受到惊吓一下子散开。
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转了几圈,意识从远端收回。
好像有人喊他,又喊了一声。
兰箐幽回家后不安地里外踱步,刚陈盒给她打电话时候,她心里确实踏空了一拍。一来她用袁不器就是滥竽充数的,真没想到能被陈盒翻牌子,二是她怕自己被戳穿。
这几乎是自毁前程。她顶着明码实价童叟无欺新时代红娘的称号行走江湖,却在金主爸爸这差点栽跟头。她不是纯心想骗陈盒,当初她也有侥幸。她推给陈盒那么多候选人都没成,这么个袁不器,就跟一滴墨掉进水里一样,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退一步说,哪个当红娘的没介绍过假的,当托的,充数的。
兰箐幽痛苦捶胸,自己就没这么好的命,可谓伸手必被捉。
反观竹晏深,还真是好命,一人一猫岁月静好。她一屁股坐在竹晏深大腿外侧,伸手去撸猫,“竹晏深……”她突然瘪了下嘴,情绪上头,“你说我可怎么办……”
警长眯起眼睛翻开肚皮满意地打呼噜,兰箐幽本意对空气吐槽,不想竹晏深蓦地睁开眼睛,“你怎么了?”
听完了兰箐幽阉割版的简介,竹晏深说,自作自受,坦白去吧。
兰箐幽泄气。跟陈盒说实话是万万不能的,别说失去这个客户,就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她看着警长宝石般的眼睛,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找袁不器。”
女人风一样拿起包包夺门而出,竹晏深觉得好笑,系铃人不是兰箐幽么?
兰箐幽去到袁不器工作室时,袁不器正摆弄辆二八大扛。她托着下巴绕着老古董正反转了半圈,侧身片腿坐上大扛,晃悠几下又坐到车后座。
寻思寻思,再换个姿势坐。
兰箐幽跑上楼,就看到袁不器岔开双腿坐在后座上,眼神若有所思。
“正好!”袁不器跳下来。
没等兰箐幽开口,袁不器拍拍车座,回头说,“临时接个急活,不难,就是人有点难找。”
“又是预算有限?”
袁不器嘿嘿一笑,“两伴娘两伴郎,要会骑自行车带人的。”
“我不行。”
话没说完,袁不器拐了她胳膊一下,“啧,又说不行。”她双手抱肩笑道,“让伴郎带你,不是你骑车带臭男人。”
“别又抓壮丁。”
“这次不仅抓你,还抓你假老公。”
兰箐幽瞪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