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妈连忙领命离去,一路上都在祈祷二公子千万不要在府上,未料,二公子不仅在,还执意要跟着璇玉一同来拜见老夫人。
看到跟来的赫连聿瑞,老夫人眼中划过一抹若有似无的不悦,主子与丫鬟之间不是必须清清白白,可是像赫连聿瑞这样把璇玉捧在手心里的却不多见,也不合规矩。为此事她不只一次说过他和二姨娘,偏偏赫连聿瑞还是不知悔改,当真是让人生气。
“孙儿拜见祖母。”
“璇玉拜见老夫人。”
听着这两道声音,老夫人心中更加气愤,声音不免有些僵硬,“起来吧。”
赫连聿瑞暗道不好,下意识紧紧地握住璇玉的手,问道:“不知祖母唤璇玉前来,所为何事?”
看到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老夫人冷哼一声,“既然知道我是叫璇玉过来,你跟着来干什么?堂堂七尺男儿,成日里跟个丫鬟在一起,不务正业,成何体统!”
大公子已死,二爷不是她亲生的,三爷又没有儿子,将来这偌大的家业全都会交给她这个备受宠爱的孙儿赫连聿瑞,他却不想着建功立业,只缠绵于儿女情长,真是让人恼火。
闻言,璇玉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赫连聿瑞却不肯,牵的更紧,道:“祖母,璇玉不是丫鬟,她将来是要成为我妻子的。”
“放肆!”老夫人再难控制,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茶杯都险些落到地上。
赫连聿瑞竟然妄想娶一个丫鬟做妻子,简直是丢脸!
赫连聿瑞丝毫不让,“祖母若是只想教训孙儿一番,那孙儿就带着璇玉回去了,免得祖母看着孙儿,更加生气,到时气坏了身体,孙儿可承担不起。”
“二公子,您先别走。”郑妈妈连忙拦住赫连聿瑞,顺带着朝断阳使了个眼色。
断阳明白,不情不愿的拎着书走上前,问璇玉,“这本书是你借给秋水的?”
璇玉看了下,点点头,声音像黄莺般好听,“是我借给她的,怎么了?”
“怎么了?你可知这本书有毒,秋水就是因为这本书才死的。”老夫人怒道,若是证实是璇玉害的秋水,她一定要杀了璇玉,免得她再祸害她的孙儿。
璇玉大惊失色,惴惴不安,“我……我不知道。”
“这书是你给她的,除了你,还有谁有机会在书上下毒?”老夫人步步紧逼。
璇玉脸色苍白,老夫人说的的确在理,这书是她在二公子书房里拿的,平日里,除了她,二公子是不许任何人进他书房的。所以,她也不知道谁能在书上下毒,毒害秋水。
赫连聿瑞赶紧护住璇玉,无所谓的说,“是我下的毒,不过是一个丫鬟,祖母难道还要因为一个丫鬟让我偿命不成?”
“胡闹!你平日里护着她就罢了,如今竟要连这杀人的罪孽也要替她担着吗?”老夫人气得脸色发青。
赫连聿瑞不管不顾,只知道不能让璇玉受到任何苦难,“这书平时都在我书房里放着,那毒是我下着玩的,没成想被璇玉借了出去,毒死了人。”
“这么说,你是执意要护着这小蹄子了?”老夫人忍着怒气,问道。
赫连聿瑞挺直了腰板,如一棵青松般站在璇玉面前,“不是孙儿要护着璇玉,而是这毒的确是孙儿下的,祖母要罚就罚我吧。”
“好好好。”老夫人连道三个好字,盛怒之下,口不择言道:“请家法来!”
今日,她定要好好让赫连聿瑞尝尝厉害,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今后被一个丫鬟迷的铸成大错。
郑妈妈愣了一下,对方毕竟是二公子,由不得她不掂量掂量,不过老夫人不是过过嘴瘾,可她见到老夫人严词厉色,不得不硬着头皮请出家法。
赫连聿瑞从小含在金汤匙里,别说家法了,就是一根头发别人都没碰过,老夫人本想他见到家法就会求饶,没想到赫连聿瑞偏偏是个倔脾气,非但不求饶,反而是直愣愣的走到家法面前,道:“祖母,今天你就是打死孙儿,孙儿也必须承认,那毒是孙儿下的。”
老夫人怒其不争,这个孙儿那么多好姑娘家不喜欢,偏偏独爱一个丫鬟,而这丫鬟看起来对他的情意远远没有他对她的多,否则见自己对他动家法,她怎么会无动于衷,连个求饶的话都不曾替他说。
可怜她的孙儿至今都看不出人心险恶,不懂他那心心念念的丫鬟心里真正的想法,到头来恐怕成了人家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