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从昨天傍晚到现在不过只喝了些水,什么都没有吃,早就饥肠辘辘,只是看着桌上那些素淡的小菜,实在放不下身段来去吃这些东西。
她看着手中这枚桂花糕,又是感怀又是悲伤,若是吃这个自己心里还能够勉强接受,桂花糕清香扑鼻,淡雅清香勾引着自己的食欲,只是有点不像之前自己吃的桂花糕的轻巧,个头有点大,似乎份量十足,她原本还想优雅地小口小口吃掉这桂花糕,无奈实在太饿了,她的吃相甚至有些狼吞虎咽,匆匆吃完桂花糕之后,她也尝不出个什么滋味,只是意犹未尽。
心里的悲凉无尽弥漫开来,皇后叹了口气,喝了些残茶之后就准备再次回到床上歇息,今日是没有早餐的,只有桌上称得上是中餐的那些简单东西,还要等晚间那个讨人厌的丫头来收走。
实在太清静了,她也没有事做,只好再次歇下来,不知怎么地她感到眼皮子打架,定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皇后轻轻叹了口气,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如若自己不睡哪还有其他事让自己做呢?
方才闭上双眼,倦意就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皇后感到头重脚轻的感觉,好似自己身处柔软的棉花田之中,不一会便沉沉入睡,睡得死沉死沉,一下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半晌之后,窗户再一次被推开,那小翠儿也不看看里面情况,就利落地翻了进来,随即将窗户关关好。
小翠儿看着床上睡得几近半死的皇后,挑了挑眉毛,这皇后都已经吃过一次养颜粉的亏了,如今又有不认识的人给她入口的东西吃,还傻乎乎地给吃尽了,自己是不是得夸她心大单纯?
不过一定是自己演得好!由云冶扮作的小翠儿心情愉悦,自己的演技真是太好了吧?她笑眼盈盈,随后又将目光投向那睡得安详的皇后。
这皇后也是个幸运儿了,自己最近调制出一种人吃了后会立马深度安眠的宁神药,立马给这皇后试试看效果,自己可是放了足足的量进去,果不其然给皇后一下就放倒了,云冶走到床前,看着那睡得很沉很沉的皇后,温柔地笑了笑,那桂花糕不似之前个头大小的样子,自然是因为她加了料,而安神药不过是碾作粉末加入,不怎么占空间,更因为她可不止放了宁神药进去,更是放了来自西麓的蛊虫。
这蛊虫还是自己在圣莲宫的时候,师傅给自己的,说是留着以后用,那蛊虫名叫烈曜,名字好听得很,却是西麓以可怖出名的一类蛊虫,以食用人的内脏血肉为生存方式,它个头极小,幼年时期一直处于沉寂状态,但一旦植入体内,就会即可苏醒,并且开始潜伏于人类内里,以寄生者的血肉为食而慢慢成长,随着它的个头越来越大,吃得就更加凶狠,寄生者就会痛不欲生,剔除它的方法只有一个,那便是直至吃空了这个之后,自己没东西可吃而跑出来。
她不过得了一对蛊虫,放在锦盒之内,两只蛊虫不过豆般大小,现在用了一只在皇后身上,另一只依旧放在盒中。
云冶温柔的笑容在这时看起来就有些恐怖了,她心情愉悦,还不知道这烈曜蛊虫的威力几何,是否真的如江湖传言所说那般令人束手无策,痛不欲生,不过这一切都得交给皇后去体会了。
如今皇后相当于被打入冷宫,她身边妥当的宫女们几乎都在上次寻找她的队伍中而丧命于牢中,如今不过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地续着一条命,全无之前的风光无限。
不过半日,皇后的面容就憔悴了许多,云冶想想也是,曾经那般高高在上,骄纵跋扈的皇后娘娘一下子沦落如此,物质上已经深受重创,这心灵上更是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可怜得很。
只是自己对她丝毫没有愧疚怜悯之心,要想她之前害死了多少人?更是怎样对待姬无的?那时候的姬无,不过是个孩子,不过是个少年,她却要他承受身体以及心理上的双重负担!
云冶冷冷地看着她,自己给她送了个桂花糕可不是仅仅为了蛊虫的事,她服用下那带着蛊虫的桂花糕迟早是会暴毙而亡,但自己又如何仅仅想看到她是这么个下场?真是便宜了她。
她缓缓地从袖中取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来,削铁如泥的锐利,名唤筋碎,是把正如其名的好刀,她熟练地运着这把匕首,蹲下身来,用匕首抵着皇后那张保养得不错的脸蛋,自己给她下了宁神药,更是想要她昏死以致无力反抗,这样,自己才方便些。
刀口凌厉,云冶轻轻一划,皇后那张脸上便有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渗出血来,这般力道还没有使昏睡的皇后感受到,她依旧沉沉地睡着。
云冶把玩着匕首,刀尖自皇后额头一路游离至下,力道愈来愈重,深深地切开她的皮肤,刺入血肉之中,皇后闷哼一声,于睡梦中感受到痛感,她眉头紧皱,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被云冶一把按住。
一道、两道……皇后开始挣扎,痛苦不堪地皱起眉头,口中低声说着什么,却依旧没有醒来,看来这个宁神药效果是真的好。
云冶毫不留情地将刀扎进她的脸中,然后一路向下,条条触及血肉,甚至有几条伤口直至入骨,皇后的脸上早就血肉模糊,约莫七八条刀割纹路在她脸上纵横交错,丑陋至极。
“啊…啊!”皇后由于疼痛难以忍耐地叫出声来,无奈犹如麻醉效果未过般依旧醒不来,云冶冷冷地看着她那张被自己划花了的脸,都是长痕,遮都遮不住的丑陋,她算是彻彻底底地毁容了。
她倒是很想看看她醒来后的失态,想想都很有趣,可是怕是没那个时间了,云冶微微遗憾,随即再次不屑地瞥了一眼整张脸开花,正在抽搐着身子的皇后,冷哼一声,随即利落地将匕首收好,然后便瞬移离开。
约莫半个时辰后
那特制宁神药的功效也过了七七八八,处于昏睡状态中的皇后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却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疼,整张脸都痛得难以忍耐,不仅仅是皮毛而是更深一层,随着自己的意识的一点点找回,她就愈发感到脸上的疼痛,几近撕裂般的的感觉,她不解地睁开眼来,却发现睫毛之上有什么遮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她轻轻地抚摸上去,却发现摸了一手的血。
她吓得一下子坐起身来,这个动作幅度较大,面部表情过于夸张,一下子就撕扯到肌肉纹理,感到有些什么黏糊糊地顺着脖子流下去,疼得几近半死的皇后看下去,却发现是刺目的鲜血!
她…她……
皇后不可置信地摸上自己的脸,还未注意到触摸到的瞬间的痛感,那血肉模糊的撕裂手感吓得自己几近昏厥,她这是……
整张脸都是刺骨的痛,可是如今她却无暇顾及这折磨着她的痛感,而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匆匆去拿那面放在柜台上的铜镜。
“啊!!!!”
当看到自己面目全非的面孔的时候,皇后惊恐地叫出声来,随着她面部动作的变化,她脸上更加痛得生不如死,这一条条深入皮肉的刀割纹路是怎么回事?!是谁?到底是谁?!要这样对待自己!
那几条刀割纹路仍在汩汩地向外流着血液,自己脸上早就是一片鲜红!自己这是…这绝对是被人毁容了!到底是谁这般恶毒!
“啊!!!!!”她撕心裂地地大叫着,不光因为自己彻骨疼痛,更是因为自己毁容这个事实!那一道道刀割直直化在自己心里一样,痛得自己无以复加,自己这张面容啊!她引以为傲的面容啊!就这么地毁了!
她又痛又气,撕心裂肺的大哭大喊声响彻天际,她终于支撑不住,看着那铜镜中自己惨不忍睹的模样,她终于忍不住这般冲击,痛晕了过去。
皇后的叫喊声早就传了出去,以致惊动了那个负责她生活起居的宫女,那宫女心不甘情不愿地顺便带了晚饭准备去看一眼那皇后是在搞什么花样。
依旧是叫侍卫去开了门,那宫女脸色不好地踏进去:“叫什么呢……”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只见皇后娘娘满脸都是血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她的脸上血肉模糊,可怕至极,而她的手上衣领上也都是血。
“啊!”宫女被吓得叫出声来,引来那侍卫的注意,侍卫踏进门来一看症状也被吓了一跳,然后当即同宫女说:“这怕不是有刺客?!皇后娘娘还活着么?!”
听到这里那宫女更加慌神,匆匆上前,忍着心中的恐惧探了探皇后的脉息,毕竟自己只是被派来照顾皇后的,若是皇后死了,自己哪里担得起那么大的责任?
不过所幸皇后脉息还在,宫女略略放了心,随后扯着嗓子朝着侍卫方向说道:“快点去通知人们啊!告诉他们皇后娘娘出事了!”
看着侍卫慌忙跑出去的背影,宫女心中除了担忧皇后情况之外,又对自己的安危感到恐惧,毕竟她可是对皇后大不敬了!若是皇上心存担忧地前来看一下皇后,那皇后定是会抱紧这个机会抱怨自己的!那这下自己不是惨了?之前是看皇后失势,又有皇帝命令说是无人能够在没有他的准许下探望皇后,自己这才怠慢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皇上就有可能前来看看皇后了!
宫女咬紧了唇,心下紧张至极,却又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灵机一动,想出个保命的点子来,想到这里她就匆匆跑去自己房间了。
半个时辰后
一个太医院不入流的太医皱着眉头进了这偏宫之内,心不甘情不愿的,这皇后倒下是人人皆知的事儿,大家自然都是去攀附别的主子去了,谁还来管这皇后娘娘?不来唾上一口唾沫倒已经算是心善了。
方才照看皇后的侍卫急匆匆地往上禀告,说是皇后出了大事儿,似乎有刺客行刺导致皇后命悬一线,虽说这皇后失势呀,但看那侍卫紧张至极,内容更是说皇后命悬一线,毕竟是个大事,若是真的死了还不好交代,上头的人自然也不敢担这个干系,便一路上报给皇帝了。
谁知皇帝听闻这件事不过微微一皱眉头,也没有去看望的意思,不过是吩咐太医院的人叫他们去看看情况。
本来还是件大事,可是皇帝都对这件事不上心,就算是皇后命悬一线他都不去看看,更可见皇帝对皇后的态度了,皇上都不在意她,那自己这些底下人哪里还有捧着皇后的心思?一个个的都十分明了了皇后就算死了也没有什么大关系。
从暗里来讲,皇上对皇后的态度让他们更加确定了前日的谣言,果真皇后娘娘是犯了大错!否则皇上的态度怎会如此大变?
嚼舌根算是嚼舌根,这个太医还是得请请的,于是从上头一路安排下来,这个去看皇后娘娘情况的事儿就交给了自己,自己不得不来跑这个腿。
如若那皇后还有些家私收藏,那自己说不定还有些好处,可是这点想法在自己踏入这偏宫大门的时候就破灭了,这儿哪还有自己的油水可捞?自己明明就是白白跑腿的!
小太医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这偏宫,发现皇后娘娘过得还真是凄惨,连个人影儿都不见,到了房间后,便有个宫女引着自己进去,当自己一看到那皇后惨不忍睹的样子的时候,直直给吓了一大跳。
这的确是血肉模糊,惨得很啊!小太医上前给她诊了诊脉,发现不过是晕了过去,性命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只是这……
皇后娘娘这可是被人毁容了啊!整张脸面目全非的,深可入骨的刀痕纵横交错,下这个手的人还真是手段高明。
“这……”小太医看了看皇后被毁的一塌糊涂的脸后摇了摇头:“就算是珍贵无比的用药也不能使她恢复了,皇后这张脸算是毁了。”
这也算是件大事,小太医简单开了些外敷药留下后就要去回禀太医院,刚要走的时候却被一旁的小宫女给叫住了。
那小宫女显得有些紧张,自袖中拿出一个荷包,朝着自己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