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动手的不是西王母本人，就是舒泫？”无晴眉峰一挑，桃花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机。
“舒泫？他还活着？”昊天一怔。
无晴和舒窈都是点点头。
无晴一早就将从绿衣那里得到的确切消息告诉了舒窈，可舒窈却只是点点点头而后便没有任何反应，这让无晴很是担心，这口气始终憋在舒窈心里，不知道他要到几时才能发泄出来。虽然以舒窈的修为倒是不会真的憋出病来，但若是走火入魔，也是致命的危险。
“西王母并不懂得任何与轮回之力相关的法术，只是空负神力而已，”无晴继续道，“那么此番动手的，必然就是舒泫了。只是，他要荷华的魂魄做什么？”
舒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荷华并不是半神血脉，即便是想用来填阵眼，也不会只抽走魂魄的。”
“可我又实在想不出，回魂大阵之中有需要魂魄的地方，难道是他要练习移花接木？”
“不可能，移花接木每次使用都要透支大量的法力，使用一次至少要休息数年，他不会为了所谓的练习和实验去做这种无谓的消耗的，即便是他任意妄为，西王母也不会允许他这样做，毕竟他是西王母达成目的的最终关键。”
“等等，”昊天突然打断两人的对话，“听你们的意思，舒泫与西王母搅和到一起了？”
无晴点了点头，突然一拍脑门，从绿衣那里得来的情报还没与昊天分享呢，他自然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仔细，昊天的脸色也愈发难看起来。过了许久，昊天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原来阿胧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之前也一直以为，她与绿衣一样，只是顾念与女娲娘娘之间胜似母女的感情，没想到，她竟然妄想篡夺娘娘的神力，让自己成为天地主宰，而不顾苍生安危，”无晴面露怒意，语气忿忿，“当真是狼子野心，枉为仙界至尊。”
“相比之下，倒是我这个魔君更顾念六界，昊天，你说是不是？”舒窈轻轻拍了拍无晴的脊背，安抚她的怒火，又抬头看向昊天，半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昊天翻了个白眼，很多时候他会错把舒窈当成以前的阎罗，不过自从昊天城天罚之后……昊天突然用力的摇了摇头，不再去胡思乱想了。
舒窈见昊天没反应，不屑的撇撇嘴，全无之前玩笑时的快意，反倒是看向无晴：“接下来，要怎么办？”
无晴摇了摇头：“不知道。”见昊天和舒窈都瞪大眼睛看着她，无晴有些无奈，“那个，你们俩，一个堂堂天帝，一个堂堂魔君，遇事能不能自己动动脑子，不要什么都指望我好不好？”
昊天不好意思的转过脸去，揉了揉鼻子，舒窈则是转身讪笑，揉了揉眉心，无晴见了，无奈的撅了噘嘴，只能开口道：“先去看看荷华的尸身，再做计较。对了，天帝陛下，无晴可能需要借陛下的藏书一用。”
一道金光丢入无晴怀中，无晴拾起，见是两把钥匙。
昊天道：“文华天宝两阁的钥匙，一阁是我九重天全部能见人的藏书，另一阁是我全部的珍藏法宝，任你取用。”见无晴嘴角挂上了笑意，昊天急忙又道，“只是暂时借给你，不要得寸进尺！若是你全都掳走，我可是要打上天机阁的！”
无晴嘤嘤一笑，心说好东西若是入了我的眼，莫说你打上天机阁，就是灭了六界也要不回去了。
羊入虎口！昊天心中腹诽，却也只是耸了耸肩，大敌当前，区区几本古书几件法宝而已，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入夜，在昊天的引路之下，无晴与舒窈来到停放荷华尸身的密室，哪吒一见有生人前来，二话不说提枪便刺。舒窈手疾眼快，抬手握住枪杆。哪吒一愣，见是一副生面孔，竟然能抓得住自己的枪，顿时好胜心起，拉扯着枪杆就要带着舒窈出去比试一番。
无晴无奈的看着这个传说之中什么都好就是没脑子的哪吒三太子，朝着昊天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的人还不自己看管安抚？
昊天会意，一把拉住哪吒，低声道：“这位是我的客人，等正事完了，让他陪你打。”
哪吒这才乖乖的放下枪，笑嘻嘻的点了点头。突然又将目光扫向无晴。
“我可打不过你！”无晴连连摆手后退。
哪吒却撇了撇嘴，指着无晴对昊天道：“陛下，要这位姐姐也陪我过招才行！”
昊天无奈的拍了拍哪吒的脑袋：“都依你！”
哪吒终于喜笑颜开，将他特有的结界打开一道缝隙，又打开密室的门，请三人进去。
“太乙真人的亲传弟子、元始天尊最为看重的徒孙，还真不同凡响。”舒窈无奈的赞叹道。
“是不是不同凡响，也要打过才知道。”哪吒抱着银枪，站立一旁，表情看似乖巧，可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却不时的扫过舒窈和无晴，还笑着对昊天道，“陛下，这两位的战力怕是不输给阎罗陛下呢。”
昊天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用手指在哪吒头上敲了一下：“你除了打架，就不能想点别的？”
哪吒闹头苦思半晌，摇了摇头。
无晴围着荷华的尸身转了两圈，对舒窈和昊天道：“没有外伤，内脏也都好好的，看来死亡原因就是被瞬间抽走魂魄了。”
昊天皱了皱眉：“还能看出别的吗？”
无晴摇摇头：“只能尝试用空间神力还原他遇害时的情景了。”
昊天点了点头。
无晴布置好结界，对昊天和哪吒道：“今日二位看到的这些，还请为我保密。”
昊天自然毫无异议，哪吒却笑道：“姐姐若是能打赢我，自然什么都好说。”
无晴无奈的笑了笑，祭起空间神力，巨大的光球出现在荷华尸身上方。过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无晴突然吐了一口黑血，身形摇晃，倒在舒窈的怀里。
“怎么了？无晴你还好么？”舒窈轻轻摇晃无晴的肩膀，还将自己的法力输给无晴，帮她平复受到反噬的身体。
无晴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到底什么人这么强大，强大到能够将人生前过往尽数抹去的程度？”
舒窈听了一怔，与昊天对视一眼，皆是摇摇头。
荷华的死法，与当初在皇宫之中无晴对付穷奇的法门如出一辙，但手段却比无晴更加狠辣霸道。不止是抽走了荷华的魂魄，还将他生前过往尽数抹去，不止是遇害前后的情景，甚至漫漫一生光阴，尽数烟消云散，成为不为人知的隐秘了。
到底是谁？
是舒泫么？无晴看向舒窈。
舒窈思考片刻，却是摇了摇头：“我承认，我太不够了解他。况其他在我视野中还消失了这么多年，如今是什么样的修为，或者又鼓捣出什么新的术法，我实在是很难判断。”
无晴又看向昊天：“陛下可知，这天地之间，有那几位高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昊天也是摇了摇头：“知道有几位可以，但他们的品格，怕是不屑这么做，也没必要这么做。区区一个仙君的魂魄，应该还不放在他们的眼中才是。”
无晴知道，昊天所说的几位，应当都是在此番三十三天下界转世应劫之人当中了。
而仙尊们提前转世，自然也没人有时间来做这桩事。
“好吧，先放下这个问题，另一个问题，”无晴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要荷华的魂魄做什么？”
昊天摇了摇头，舒窈也百思不得其解，倒是一边的哪吒耸肩道：“曾听师祖说起过，人间有好多邪门的功法需要用他人的魂魄去修炼的。不过还真没听说过要用仙人魂魄的。”哪吒挠挠头，这种问题显然已经超出了他关心的范畴。
昊天也摇摇头：“我倒是知道几门类似的邪术，只是当中并没有像这样完全抛弃肉身只要魂魄的。故而，我想我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昊天都自称“我”了，显然是束手无策，无晴也没法再逼他了。
舒窈也挠了挠头：“魔神殿之中的典籍我看过的不多，印象里倒是有几门需要人的魂魄肉身来修习的术法，”又抬头看了看无晴，“不过那些你应该都知道的，显然也不是了？”
“如此看来，只能先借陛下文华阁一用了，我需要查阅大量的典籍，来寻找线索。”无晴转身离开了密室。如果文华阁之中也找不到有用的内容，怕是无晴需要回天机阁一趟了。
舒窈紧跟其后，见哪吒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伸手拍了拍哪吒的头，笑道：“放心，等这件事解决了，陪你打个痛快！”
哪吒这才放下心来，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嗯！一言为定！”说着，还伸出手，在舒窈的掌心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三人刚刚进入文华阁，正要分头查找记载，只听见门板被轻轻叩响。
舒窈一愣，长剑已然在手，却见昊天对他摆了摆手：“三长两短，是月无。”
舒窈收起宵练，轻轻的哼了一声：“天帝陛下这暗号，真是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