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靖承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点头道，“今天凌晨我亲自带人去处理的她。”
“为什么这么做？”宁知意又问。
“因为她不知悔改。”谢靖承寒声道，“昨天晚上你们两个的谈话我已经听见了。她说她不会悔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就是如果她还要机会的话，她还要对你下手。”
“不过皇上已经下令将她关在天牢中一辈子不出来了，你又何必脏自己的手？”
“因为我害怕。”谢靖承望着她，目光十足坚定，“阿意，我不想让你身边存在任何潜在威胁。她在你身边就像是一个埋着的火药，我不知道她以后还会不会对你做什么。她现在是在天牢里，我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出来，我不想拿你冒险。”
见宁知意不说话，谢靖承又问：“你生气了吗？”
看着他这郑重其事的样子，宁知意突然笑了起来，轻轻掐了掐他的脸，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生气做什么？”
而且宁秋霜不管什么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她没什么好叹息的。
她刚才没说话，是因为……
她有些被感动到了。
没想到谢靖承竟然是这么为她着想的。
“她以前对你出手了很多次，这次竟然还想败坏你的名节。”谢靖承一想起这个，就觉得十分生气。
宁知意的名节要是真的被她败坏了，影响的是什么？影响的是和他的姻缘啊！
到时候皇室要休她，谁陪给他一个这么好的靖王妃？
谢靖承真是想想就后怕。
“是啊，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自己也是吃过名节之苦的人，还对我如此。”宁知意轻轻叹了口气。
谢靖承握住她的手，看着她：“阿意，没有必要因为这样的人叹息，不值得。”
“是。”
宁秋霜的一生，本来就是不值得的。
“好了，这下谢涵也不用去了。”宁知意又说。
“他本来就没打算去。”
昨天从天牢出来之后，他就直接派了人去八皇子府，替宁知意完成她答应人的事情，派出去的人当时得到的回应就是，八皇子直接说了“不去”二字。
他是真的不想和宁秋霜有任何瓜葛了。
而宁秋霜对谢涵如此付出一切和谢涵对她的态度比起来，真是显得可悲又可怜。
刑部的人去太傅府报丧了，但是太傅府的人没有任何理会，只是说了一句“她已经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就打发了刑部的人。
刑部随便派了两个狱卒将宁秋霜拖去乱葬岗给扔了。
宁秋霜的事情就像是投入湖面的一颗小小的石子，激起一小片涟漪之后，就隐没于无形。
而剩下的人，皆大欢喜。
太傅府和太子府全都忙着两家的婚事，喜气洋洋的。毕竟没有了宁秋霜这个不速之客，大家都很开心。
礼部将谢天烨和宁春柔的好日子定在了来年春天，那个时候已经是越柔使臣的朝贡之后了，可以全心全意地准备他们的婚事。
现在要忙的事情，就是越柔使臣前来了。
谢靖承说算行程的话，越柔使臣还有十多日就到了。
又下了一场大雪，外边冷得很，宁知意好几天都没有再出去。倒是谢清颜带着九公主，时不时地来找她玩。
有几次还带上了华芷妍。
华芷妍起初还很不自在，因为自己曾经和宁知意之间的那些小矛盾。但是现在看大家都没有什么芥蒂，也就慢慢地放开了。
而且华芷妍发现，和宁知意他们在一起玩，比和以前的那些朋友们在一起更有趣。
以前和宁春柔还有温诗姚她们在一起的时候，谈论的都是哪个铺子里的衣服好看，哪个店里的香粉好闻，其余的事情她们都不喜欢议论。因为她们说女孩子，就要谈女孩子的事情。
但是和宁知意她们在一起不是这样，她们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她们想说什么说什么。会议论某个大臣，会议论西延和东昌的形势，也会谈论诗词歌赋，尤其是宁知意有很多华芷妍闻所未闻的想法，让她觉得十分惊奇。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志同道合。
“我听我母妃说，这次越柔的圣女也会来。”九公主说，“以前越柔朝贡的时候可没说会带圣女来啊，你们说这次她过来是做什么？”
“不知道诶，总不是来咱们东昌找夫婿的吧。”谢清颜一边吃松子一边道，“西延来了个金瑶公主和意意抢男人，这次又来了个越柔圣女……”
说着，谢清颜忽然瞪大眼睛看着宁知意：“意意，你危险了啊！你夫君现在这么好看，要是那个越柔圣女真的看上他了，该怎么办？”
“应该不能吧。”华芷妍试探着说，“咱们东昌也不是没别人了，她们这些邻国的姑娘不至于可着一个人霍霍吧？”
“万一呢？”谢清颜郑重其事，“你说东昌还有比靖王更好看的男人吗？”
九公主和华芷妍齐齐摇头。
“是啊，万一那个圣女是个看脸的呢？”
“我觉得越柔圣女不会那么肤浅。”华芷妍道，“越柔圣女是她们的国宝，而且还从来没有听说越柔圣女从别国找夫婿的事情啊。”
“那这个越柔圣女是做什么的？”谢清颜又问，“为什么越柔人会将她奉为圣女？”
“因为她有一颗七窍琉璃心。”
谢清颜的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七窍玲珑心我听过，七窍琉璃心是个什么玩意？”
“就是说她们越柔圣女的身体和我们不一样，她们的心是琉璃做的。”九公主说，“所以她们的情感和我们正常人也不一样，听说她们没有喜怒哀乐，不会哭也不会笑。”
“不会吧？”谢清颜被九公主给逗笑了，“这样的人能活吗？”
“我听说的也是这样的。”华芷妍道，“所以她们才被奉为圣女啊，因为她们没有情感，是最纯净无暇的。”
谢清颜：“……”
她觉得自己好像听了一个鬼故事。
然后她转头，看着宁知意，问：“意意，你相信吗？”
现在只有意意能给她认同感了。
却不料宁知意也点了点头：“我信，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她脑子里还有本无字天书呢，人家有颗七窍琉璃心怎么了？
宁知意只是想，那越柔圣女是不是也是下来历劫的道友，到时候见了面大家还能一起唠唠，怀念一下天界的美好。
忽然倒有些期待这位越柔圣女的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