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坚定心境
妧七2021-07-19 10:112,383

  第二日,宁知意又去看了花菡,在那个院子里还看见了谢致宁和谢清颜。

  谢致宁和邹放的关系好,现在邹放的娘死了,谢致宁于情于理都该来祭拜下。

  主屋内设了灵堂灵位,花菡正跪在一边烧纸。她脸上犹有泪痕,却不见太多悲伤的神色。

  她对以前的事情没有了记忆,连自己都不记得,更别说什么父母亲亲眷了,所以花夫人的死,并不能让她有多少悲伤。但是昨天晚上,邹放和她聊了许久,给她讲了她娘是一个很好的人,尤其对她甚是疼爱,如此种种,让她动容,因而垂泪。

  宁知意走过去上了几炷香,然后蹲在花菡身边,问她道:“今日可好些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还是哪里都不舒服。”花菡说,“感觉没有力气,又心慌恶心,我昨天晚上吐了好几次,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邹放说你是神医,那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病得很重?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怎么会。”宁知意坚定回答道,“你刚刚死里逃生,所以才会后怕。我确定你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你不会死的。”

  花菡幽幽叹了口气,像是春风拂过嫩芽抽绿的柳梢头,轻轻柔柔的。

  “不会死就好。不知道怎么,我好像很怕死。”

  “人都是怕死的。”宁知意并不觉得她的话有什么不对,也可以理解她的心理。

  花菡没再说话,只有纸钱落入火盆里,在火焰中燃烧爆裂,升腾起稀薄的烟雾,笼了前边供奉的灵牌。

  漆黑的檀木令牌上没有刻字,空白一片。

  宁知意觉得奇怪,于是去问了外边的邹放。

  花夫人的葬礼办的简单,除了他们之外再没有任何前来祭拜的人。小院里安静得很,邹放正在和谢致宁说话,窸窸窣窣的。谢清颜默不作声地在旁边坐着,像是在听他们说话,又像是在发呆。

  见宁知意过来,邹放和谢致宁全都停止了说话的声音,转头看向了她。

  宁知意走过来,在石桌边的最后一个位置坐下。

  “怎么你娘的牌位上连名号都没有写?”宁知意问,“你这纸钱就算烧过去了,她能拿到吗?”

  “这也是我娘的遗愿。”邹放低声道,“我娘给我留下了信件,我回家的时候,看到了。”

  正因为看到了,邹放才对自己的娘亲有了更多的理解,对她也没有了那么多的怨恨。

  “我娘在信中说,她不是讨厌我这个儿子,而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我。我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和她血脉相连,所以她和我不是没有感情。但是,我又不是她和她心爱的男人生的,是她被一个素不相识、没有任何感情、只垂涎她美貌的男人,强迫之下生的。所以她面对我的时候,矛盾不已,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只能冷落我。”

  头顶的杨树叶沙沙作响,时不时有燕子鸟雀掠过,扑得几片树叶纷扬而落。

  “娘亲在信中,第一次表达了对我的关心,表达了对之前言行的歉意,和对我今后人生的祝愿。看到这些之后,我便理解了母亲,我再也不怨、再也不恨了。”

  邹放现在,心结解开,整个人都释然了。

  他的笑容都变得轻松柔和,眉眼舒展,头顶的阳光照进了他的瞳眸里,熠熠生辉。

  “然后娘亲在信里还说,在她死后将她火化,然后将她的骨灰送回到越柔,和她深爱的夫君葬在一起。她说她相信她的夫君,他一定也如她爱他一般爱着她。还说在东昌供奉她的时候,不要设灵牌,就算设了,也不要在上边刻任何和她有关的名号。她一丝痕迹都不想留在东昌,一星半点都不想。她是越柔人,她的家、她的根,她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属于越柔。”

  宁知意明白了。

  花夫人的心境真的自始至终,一丝都不曾变过。

  她为了她心心念念的越柔,半分都不曾动摇过。

  宁知意忽然对这个女子生出了几分敬意。

  不管她深陷于如何的泥淖之中,她的心境永远都是高洁的。

  傍晚,邹放命人将花夫人的棺木从城西门抬了出去,在五里外没人的地方火化。

  残阳如血,洒在了堆砌得整整齐齐的木柴上,像是已经熊熊地燃起了火焰。

  花夫人被人从棺木中抬了出来,她还保持着宁知意给她画好的妆容,不见半分死人的骇人,栩栩如生,美丽漂亮。

  谢靖承看了一眼花夫人,又看了一眼花菡,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邹放身上,说:“你继承了你爹的容貌。”

  邹放点头:“我和娘亲的确不像。”

  谢靖承觉得可惜了。要是邹放能继承花夫人的容貌的话,估计也是个名满天下的美男子。结果……长歪了。

  邹放命人将花夫人的遗体放在了木柴上,有侍从将点燃的火把递给他。

  摇晃跳动的火苗映衬着邹放的面容,让他真实的面容显得有些不真切。

  时辰差不多到了,他上前几步,将火把置于木柴中,木柴立刻熊熊燃烧了起来,瞬间包裹了花夫人的尸身。

  木柴一点点燃烧,天色渐暗,跳动的火光愈发的明亮灿烂,几乎要将漆黑的天幕点燃。

  良久时间过去,火焰一点点熄灭,一切都归于无形之中,仿佛花夫人这个人,在世间从未存在过。

  一边的人上前,将花夫人的骨灰捡了出来放在了坛子里装好,又和早就整理好的花夫人的遗物一起装车,准备送回越柔。

  “去了那里之后,好好打听打听,然后将这一切一起安葬。”邹放吩咐马车上坐着的两个人。

  那两人立刻道:“邹公子放心,小的们一定尽心尽力办好差事。”

  “去吧。”邹放轻叹一口气,“越州路途遥远,你们也要注意安全。”

  骏马扬蹄奔腾,车毂声在夜色中逐渐远去。

  今日无月,夜空中繁星点点,波澜浩瀚。

  邹放望着那马车离去的方向,久久收不回目光。

  宁知意转头看向他,问:“我记得你父亲对你娘亲很痴迷,怎么都不肯放她回越柔。还说死了以后也要让她进你们邹家的祖坟,生是你们邹家的人,死是你们邹家的鬼,怎么现在倒同意了?”

  “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时光的消弭,况且我娘病容残损,早没有之前那么令父亲喜爱了,父亲对娘亲,执念胜过喜爱。

  我在外边找了个算命师傅,让他对我爹说,我娘和邹家八字相克,要是死后入了邹家祖坟,会闹得邹家的先祖们不得安宁。我祖母本就厌恶我母亲,一听这话,便立刻让人将我娘的东西扔出了邹府,我便权当做遗物收了起来。”

  说罢,邹放露出了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容:“靖王妃,您听,多可笑。这么些年所谓的倾心不已,也抵不过一个江湖道士的三言两语。我本以为很难办的事情,原来竟这般轻易。”

  宁知意没有再说话。

  舒朗的夜空中,静谧安静,一切喧嚣都归于无形。春和景明,万物生长,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几日后,阎瞑被处以火刑。

继续阅读:第333章 想当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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