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格尔加入了反抗军的飞行队。
她发现了一个谎言，帝国撒下了弥天大谎。
她并没有因为这种欺骗而愤怒，她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真实的世界。
原来这些反抗军只是在保卫自己的家园，就像她曾经的理想一样。
原来这些反抗军也是普通人，而且还是一群有原则的善良人。
他们不杀战俘，也不刑讯逼供。
芙格尔在船长的办公室坐下，以一个合作者的身份告诉了Vivian她们一切。
末音不仅仅是帝国的制空权战机。
而且还是搭载反行星武器的重要平台。
对于一架空中优势战机来说，末音的确是庞然大物，但是要打造足以毁灭行星的武器，又显得有些太小了。
所以Vivian提问道：
“是什么样的武器？”
“是快子，快子矛。”
人类的科技水平和战争兵器几千年来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无外乎是烧开水和扔石头。
而现在人类借助尖塔文明留下的石碑，已经扔出了最快的石头。
在宇宙里，光速是速度和时间的准绳。
而超越光速的粒子被称为快子，那种东西在现有的理论里是不存在的。
“那些快子是从哪里来的？”
“从快宇宙中捕获。”
“外星技术，电子隧道里有微小的几率会产出一颗快子。”
“但是那样的东西要如何运输呢？”
“引力甩线。”
“他们才需要一架飞机来搭载。”
简单来说，末音并不直接搭载武器，而是搭载了武器的运输装置。
是一个可以提供强大引力的发生器。
飞机的体积不算大，可以支撑起那个“引力甩线”的构想。
这显然是帝国工程师拼凑尖塔文明技术，留下的创造性构想。
就像原始人拿到了核子炸弹，却只能把它绑在长矛上。
但是这仍然不足以让众人保持乐观。
哪怕是在原始人手里，核弹还是核弹。
快子矛的威力要类比一下的话，就是整个宇宙朝你撞来。
那绝对是人类没有见识过的超级武器。
因为快子是从快宇宙捕获的，直到撞击之前都还是在快宇宙之中。
当撞击发生的时候，快子向内坍缩，同时速度降低到光速。
以光速运动的物体并不受到时间的束缚，发射即到达。
所以即便在快子在宇宙中只能存在一个瞬间，也已经足够了。
快子矛命中目标，并且被目标打穿之后还会继续飞行。
一直飞到深空、飞到宇宙的边缘，飞进虚无和不存在的世界里。
不过那也已经跟人类没有关系了。
在所有观测者眼里，那也只是一束快得追不上的光而已。
在船长室里，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安静地听完了芙格尔的叙述。
他们很清楚，这话语里头没有夸大的威胁，只有对事实的客观叙述。
“他们捕获快子的设备在哪里？”
黎万山问道。
“这一点我不清楚，我在训练时也只用过模拟器进行投弹。”
芙格尔摇了摇头回答道。
“为了捕获快子，至少需要建造一座星球赤道那么长的轨道加速器。”
Vivian给出了合理的分析。
“而且他们还需要确保运输问题，得有港口把末音战机运过去。”
此时，芙格尔又补充说明了一些信息。
能搭载末音的只有主力镇压舰，除非像Vivian他们这样，进行野路子改装。
末音没有星际旅行的能力，在挂载快子矛的状态下也无法放进船舱里。
所以他们要找的目标很有限，就是可以外挂战机的巨型镇压舰。
这样舰船在边境并不多见。
如果帝国真有使用那种武器的打算，一定会在边境有所动作。
那里是反抗军的大本营。
Vivian把这个消息告知了康米党，康米党也在边境开始联络起来，搜寻符合条件的战舰和星球。
杰克点头感谢了芙格尔。
但是芙格尔也只是摇了摇头。
“有太多人像我一样，你们一个一个谢，一个一个救，救得过来吗？”
芙格尔来到这艘船上三天，已经把她过去二十年来建立的世界观彻底改变了。
但是她知道，改造自然都算上容易，如果和改造人的思想相比。
眼前这些反抗军，与其说是在对抗帝国，不如说是在对抗人的思想。
那是取得多少军事上的胜利，都无法确保成功的事情。
“我知道这是一条艰难的路，但是我们相信这条路是正确的。”
“只靠相信就够了吗？”
芙格尔问他。
杰克现在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连我们都不相信的话，那个世界又会何去何从呢？”
芙格尔没有回答这句话。
她只是默默走出了房间。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对杰克说道：
“我的翅膀为你们所用，你们让我驾驶飞机，对我来说就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
说完她就转身去了机库。
在这里她又碰到了何常。
最近有一次地面行动，何常正在做着出发前的准备。
看着这个冷若寒霜的女人，芙格尔的内心也有感叹。
她知道对方的成长环境比她还要畸形。
这也许也是一个关于救赎的故事。
陆战队不久之后就会被投向地面。
芙格尔走了过去，问道：
“我的下一次任务是什么？”
何常瞥了她一眼并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摆了摆手。
她跟陆战队最后确认几个行动细节，而芙格尔就站在旁边等着。
众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芙格尔也不畏惧这种打量。
她知道众人心里没有恶意，但是她现在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何常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叹了口气说道：
“末音的目标太大，而且你也是我们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们不能随便让你冒险。”
何常的话里满是理性，但是在芙格尔听来却是刺耳的。
“我可以驾驶普通战斗机出战，我的飞行小时应该足够。”
“不，你不明白，就像那些飞行队里的人说的，比飞机更重要的是飞行员。”
“没有了你，我们要那架飞机也没用了。”
芙格尔知道她说的是真话，但是她并不打算就这样松口。
“我不是笼子里的金丝雀，我是战斗机的飞行员。”
“我请求给我分配作战任务。”
此时，米哈伊尔和黎万山走了过来。
“不错，有股子傲气。”
黎万山开口说道。
“我们就需要你这样的女同志。”
米哈伊尔也开口说道：
“让她飞吧。”
“她是关不住的鸟。”
此时，Vivian也给她发来了消息。
何常于是松口了。
“我们手边刚好有一个武装侦察的任务，也确实缺少一些人手。”
“我会叫空管给你一个新的呼号，你还是驾驶那架末音。”
“任务的细节他们告诉你的。”
三十分钟之后，黎万山给芙格尔做完了任务简报。
他们主要的任务是负责在打击之前，完成最后一次对空火力侦察。
这不算是一次危险的任务。
甚至他们还用不上末音这种空中优势战机。
这完全可以视作是芙格尔的欢迎仪式。
黑色的巨鸟在天上翱翔，那就是末音。
“江河0-1，保持编队。”
江河0-1是芙格尔的新呼号。
而黎万山则屈居江河0-2，米哈伊尔已经排到了0-3。
黎万山喜欢把0-1叫做“洞幺”，米哈伊尔过了好久才习惯。
“压高度，沿着山脊线往270方向，我们两分钟后集合编组。”
这座星球不过是边境上的一个前哨战，是第五次反围剿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城市。
按理来说，他们不会遇到很激烈的抵抗。
因为这座小星球的飞行队，早就在第一波打击中被摧毁殆尽了。
所以让他们在空中看见许多机影的时候，他们的第一反应是电子干扰机。
“你们都看见了吗？”
“塔台雷达，能确认吗？”
黎万山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但是由于通讯问题，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应。
但是飞行员的直觉还是让它迅速反应过来。
对方一定是贴着地面飞行，躲避了雷达监测。
所以对方的高度和速度一定占劣势。
黎万山利用自己的高度和速度优势，迅速转向，避开第一波导弹的飞行包线。
“江河0-1，正在夺取制空权。”
“等等，洞幺！”
由于通讯问题、黎万山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下撤退命令。
所以，芙格尔自动投入了一场被埋伏的空战之中。
黎万山和米哈伊尔没有办法。
也只好尽量帮芙格尔对付一些敌机。
在战前简报的交战原则里，黎万山说了，如遇攻击应当果断还击。
但那是建立在，他们评估对方没有像样的空中力量的基础上。
几个残敌，他们应该很好应付。
万万没想到，他们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而且闯进包围圈的，还是芙格尔这样的怪物。
芙格尔在六十秒内先后打出了四枚飞弹，由于雷达适配的问题，命中率很差。
随后，末音就进入了大开杀戒的形态。
引力撕裂脆弱的尾翼，机翼划开了敌机的机体。
在黎万山呼叫她撤退之前，芙格尔又击落了五架敌人。
幸存的几个帝国飞行员惊恐地报告了这个事件。
帝国于是得知了末音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