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行之淡淡看了他一眼,把云凤芷抱得更紧了几分。
“既然如此,那就进来吧。”
“提前说好,我们芷芷前两日一直在给我疗伤喂药,昨晚又劳累许久,所以并不一定有精力帮你。”
孟景安毫不客气进了屋内。
“你们芷芷?宴行之你别太不要脸了,分明就是我们家的。”
“另外,芷芷这个名字,也不是你能叫的。”
两人互不相让,恨不得对方马上就消失。
幸好宴行之还记得云凤芷不舒服,将人仔仔细细放在软榻上,刚准备吩咐外面的人,就被拉住。
“晚沏和言默还没醒,言悦这两日也静养比较好。”
“我没事,只是一夜未眠,有些疲倦。”
男人这才放心下来,见她安安稳稳躺下来,才道。
“这两日多亏有你,接下来的事你不用管了。”
“等你一觉睡醒,一切都能恢复平静。”
云凤芷认真看看他,随后轻笑:“好。”
大概是真的太困,所以闭上眼后,很快就陷入梦乡。
宴行之走出来,看向孟景安:“走。”
门彻底关上,孟景安跟上去。
“宴行之,你最好清楚,我这次帮忙,是在帮芷芷,和你无关。”
男人回头扫了他一眼。
“也没指望你再帮别的。”
两人在大殿门口站定。
里面已经聚集了文武百官,每个人都凝神屏气,面色阴郁。
就在两人抬脚往里走的时候,萧暮溪也走过来。
“本太子也带了些东西,应该能帮上忙。”
少年眸子里依旧还是那般温和从容,他站在两人中间,扬了扬手里的证据。
“只有一个条件,蓝月茹和云芝染还不能死。”
两人脸色变了又变,默认了他的条件。
——
云凤芷睡了一天一夜,等醒来时,已经是傍晚。
她环顾四周,猛地坐起来。
这是……她的府邸?
可她睡过去之前,不是还在皇宫里吗?
她刚要下地,外面就传来敲门声:“小姐,您醒了吗?”
是晚沏。
云凤芷熬了一整夜的医治很有效,骨头虽然长得慢,这会儿却也没那么疼。
她进来后,端着清水给云凤芷擦脸。
“小姐,太子继位了。”
“今日登基,他第一件事,就是收回了蓝月茹的所有特权。除了宅院没收回之外,她和普通百姓已经没区别了。”
云凤芷挑眉。
晚沏继续开口。
“云芝染和旁支也一样,除了空有宅院,其他什么都没了。”
“但按照原本的意思,蓝月茹栽赃您还捏造证据,应该是要处死。是西泽国小太子求情,两人才都活下来的。”
云凤芷已经站起来,将衣裙一层层穿好。
“是么。”
她洗漱后去吃饭,又顺带着给晚沏把脉。
后者连忙开口:“我已经大好,言默也醒过来了。”
“是孟公子把您送回来的。”
云凤芷勾勾唇。
一碗热汤下肚,总算是有了力气。
她语气带着些凉薄。
“我和宴行之合作,唯一的目标就是杀了皇帝。现在目标达成,我们自然也就没关系了。”
“晚沏,你继续去查西泽国云家的事,一旦有发现,我们就……”
话都没说完,宴行之就推门进来。
男人穿着玄色长袍,袍子上用金线绣着龙纹。
墨发完全竖起,衬得他愈发威严:“没有关系?”
他哂笑,步步走进来。
“云凤芷,你可知朕登基之后,文武百官奏折里都说了什么?”
晚沏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听的,连忙行礼离开。
云凤芷仰头,眉心紧蹙:“我管他们说什么,宴行之,我方才的话可有半点不对,我们不过就是……”
“唔!”
她陡然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疼痛让她迅速回神,她挣扎着将人推开,却又被重新箍进怀里。
男人盯着她流血的唇,笑里都带了几分戾气。
他附在她耳边:“他们集体上奏,让本王选秀女。”
云凤芷心狠狠跳了一下,推开他。
“所以呢,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反手擦去唇上的血珠,声音更凉。
“宴行之,你现在是皇帝,三宫六院,三千佳丽这都很正常。你专程过来和我说,又是何意?”
宴行之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点细微表情,逼近她。
“但朕拒绝了。”
云凤芷愣住,又哂笑。
“所以你是想让我夸夸你?宴行之,我发现你真的很虚……”
男人声音清冷。
“所以这些人上奏,让朕把你纳入后宫,毕竟……”
大掌贴上她的小腹。
“如今,这是皇嗣,是朕的第一个孩子。”
云凤芷只觉得浑身冰凉,像是被彻底盯上。
“宴行之,我很早之前就说过了,这孩子和你没关系!”
“我绝不会入宫,更不会当你的嫔妃,死了这条心吧!”
男人任由她说完,手就落在她的发顶。
怜悯,却残忍。
“云凤芷,不是你说没关系,就能真的一刀两断。”
“你该知道,朕刚继位,又先后处置不少大臣。剩下的人为了表忠心,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指尖轻轻滑到她的脸上,落在脸侧。
“要么,你乖乖入宫。要么,被这些人算计,被献给朕当礼物。”
“就像萧家曾经把你当礼物献给……”
“啪”的一声,云凤芷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宴行之,你现在说话真叫人恶心!”
“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特有的物件!”
她对上那双彻底阴沉下来的眼眸,扯扯唇角。
“既然你今日非要掰扯这件事,那我就把话说清楚。”
她看着宴行之脸上那个滑稽的巴掌印,轻笑。
“你现在是皇帝,所以该管好百官。从前我没本事反抗,但现在不一样了。”
“宴行之,你若是不当回事,那就来一个,死一个。”
宴行之眯起眼眸,愈发愤怒。
“云凤芷,和我待在一起,就那么叫你厌恶?!”
“你那几日尽心尽力照顾我,难道都是虚情假意?!”
云凤芷笑出声来。
外面天色并不好,似乎要下雨了。
她看着面色漆黑阴沉的宴行之:“我们当时是同盟。另外,我是医者,自然会帮忙。”
男人只觉得心口狠狠一疼,像是被锋利的剑刃剜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头。
四目相对,女人坦然又清冷,他只觉得胸闷气短:“云凤芷,你是说,当时不管是谁,你都会精心照顾,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