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凤芷勾唇：“自然。”
“就算是街边流浪汉，倘若我遇到了，也会救。这下你可满意了？”
宴行之眼底彻底死寂。
他盯着她，恨不得要将人生吞活剥：“云凤芷，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把方才的话收回去，好好说。”
云凤芷叹口气。
“你要听假话？那好，我说给你听就是了。”
女人很快就换了一副表情，乖顺，娇媚。
“陛下英明神武，小女 心生倾慕，这辈子惟愿伴你左右，同生共死。”
“您看这样可以吗？”
宴行之脸色渐沉。
分明说的都是他想听的，可是看着那双毫无感情、甚至是略带嘲讽的眸，他更觉得气闷。
“云凤芷，你确定要这么说吗？”
女子双眸清明，十分不能理解。
“不能说坏话，也不能说好话，不如陛下您自己说，您想听什么样的，我都说给你听。”
宴行之只觉得浑身冰冷。
“所以，你并不喜欢朕，哪怕一点？”
云凤芷没有任何动摇。
“是，从未。”
宴行之点头：“很好，既然如此，从今日起，你我就再无瓜葛。”
说完，就大步离开！
他觉得自己定是疯了，竟然会问出如此荒唐的问题。
甚至，他完全不能理解，得到自己意料之中答案之后，会气恼。
他为何生气？
因为她不喜欢他？
宴行之觉得这个理由很牵强，至少在他这里很牵强。
所以他怒气冲冲回到皇宫时，把言悦叫到了御书房。
后者听完整件事，先下意识的拧了自己大腿根一把，确定是疼的，才瞪大眼睛。
“主子，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宴行之本就烦躁，听到这种话更是火冒三丈：“说人话！”
言悦清了清嗓子。
“您不是说，感情对你而言无用，所以从不想这些么？如今您直接问出口，恐怕……”
“您真的喜欢云凤芷吧？”
宴行之原本都坐下了，这会儿猛地站起来。
“胡说八道！朕只是给她个台阶下！”
“只要她说心里有我，我将她接进宫，封妃，这不就可以了吗？”
言悦想起云凤芷唇色苍白却还有条不紊指挥他处理事情的样子，不由得脱口而出。
“或许云凤芷是真的不喜欢入宫呢？”
“当嫔妃还要苦守在后宫，还会有各种鸡零狗碎的事情。定不会比她现在的日子更舒服。”
宴行之不可思议的看着言悦。
“你被收买了？”
“竟然会替别人说话？”
言悦自知失言，连忙换了个角度。
“主子，反正您也无意后宫，空着也无所谓。当然如果您想，您随时都可以……”
宴行之语气阴冷。
“如果朕说，就想让她入宫呢？”
言悦一头雾水。
主子明确说不喜欢，又非要她，这是什么意思？
因爱生恨？还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他小声道：“恐怕有些困难，到最后闹得不能收场，就得不偿失了。”
宴行之眯起眼。
“谁不能收场？”
言悦是真的没法接话了。
宴行之今日像是吃了炸药，平日里劝劝他能熄火，今日却越演越烈。
他咳嗽一声。
“若您实在要她，倒不如想个法子，让云凤芷喜欢上您。”
“她若是真的离了您不行，到时候岂不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宴行之扯扯唇角，没再问话了。
言悦的心提起来，本想再劝劝，但过了许久，最终放弃。
算了算了，他没那么多条命，所以能躲就躲。
至于自家主子和云凤芷之间的纠葛……他是真不觉得宴行之能占便宜。
——
自从宴行之继位，原本暗流涌动的京城彻底平静下来。
甚至很多老皇帝还活着时候的冤案，借着这个机会彻底翻案。
云凤芷继续雷打不动的去医馆开业，偶尔去皇宫的太医院转一圈，倒也乐得自在。
就在她心情一日好过一日的时候，赵元序出现了。
那日他虽然被捅了一刀，但位置不致命，这些日子早就把伤养好了。
云凤芷看着他理直气壮来要补偿的样子，快笑出声来。
“赵家现在沦为普通人，你还不明白吗？”
赵元序没明白她的意思，哽了一下。
云凤芷勾勾唇。
“你在萧家的时候，萧家被抄家流放。你到了赵家，结果赵老爷死，如今蓝月茹也沦为普通人。”
“你该不会是什么扫把星转世吧？不然怎么去哪儿，哪儿倒霉？”
赵元序劈头盖脸被嘲讽，气的整个人都要炸了。
他直接走过来：“云凤芷，你以为自己现在有立场来嘲讽我？”
他哂笑，居高临下的看她。
“像你这样的，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吧？”
他满脸讥嘲，像是知道了某种小道消息。
“真可怜啊云凤芷，你身边的人，除了跟着你的小小侍女之外，竟没有一个是真真正正对你好的。”
“他们接近你，全都有不同的目的。”
他往前走了几步，眼底的恶劣更是遮掩不住。
“云凤芷，没有人爱你。”
“你没有爹娘，没有亲人，更不会有爱人和朋友。不会有人爱你的，永远都不会！”
云凤芷却比他预料中平静的多。
她抬起头，看着那张狰狞残忍的面孔。
“所以呢？”
赵元序愣住。
“所有人都想从你身上获取利益，难道这是什么好事么？”
云凤芷勾勾唇。
“所以你现在高兴么？你是所有人的弃子，以后也不会有人觉得你有价值，这是好事？”
赵元序显然被戳中了痛处，整个人气到跳脚。
“云凤芷你什么意思！”
“我好心过来提醒你，你竟然不领情？！”
云凤芷双手抱胸，看着他急躁的谩骂，竟有一种奇异的荒谬感。
她摊摊手。
“这难道不是你先起头的么？我有价值，所以这些人就算对我有意见，表面上也必须老老实实给我演戏。”
“你没有价值，所以他们连戏都不肯和你演，只会劈头盖脸骂你。赵元序，你真可怜啊。”
男人脸色彻底阴沉。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伸手就去掐她。
“云凤芷你这个贱女人，要不是你，我不可能落到今日的下场，我要你死，我要你现在就死！”
云凤芷抬脚踹过去，他却早有防备，而且——
云凤芷脑子“嗡”的一声：他和当时的皇帝一样，预判到了自己的招式，而且迅速有了破解办法！
她被重重摁在墙上，赵元序兴奋又猥琐。
“云凤芷，你猜猜看，今日我能不能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