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所有人都看看，背叛朕是什么下场！”
云凤芷似乎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皇帝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手还没抽回，就被迅速摁住。
“咚”的一声，他被重重摔在地上！
云凤芷大口大口喘气，脚死命踩住皇帝的胸口，硬生生踩断他的肋骨！
若是按照平日，皇帝这会儿早就疼的没了力气。
可不知为何，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甚至还有力气反抗！
云凤芷剧烈咳嗽的时候，他猛地拾起匕首，就往她身上刺！
她慌忙躲闪，毒药就洒在皇帝身上。
可皇帝依旧像是感觉不到。
虽然身上开始溃烂，可他表情却愈发兴奋。
“没用的云凤芷，朕早就说过了，你今日不管怎么挣扎，都是死路一条！”
他笑的阴险清冷，匕首就擦着她的脸颊刺过。
有血滚落。
云凤芷冷笑着：“是吗！”
皇帝生怕她还不够愤怒，故意刺激她。
“云凤芷，真遗憾，你死之后，你死去的爹娘也会彻底被打为细作。”
“你们整个云家，都会受到世人唾弃，永世不得安宁！”
他神情扭曲，头发散乱。
“乞巧节本是个机会的，只要你能伺候的朕高兴，我就愿意给你一条生路。”
“可惜你不要，那就不能怪朕残忍了。”
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打量她的神情依旧带着惯有的贪婪和猥琐。
“朕会先享受好，再带你去游街示众的。”
云凤芷几乎要吐出来，匕首就刺出去。
皇帝早有准备，躲过去之后，寒芒就以刁钻的角度，直直往她心口的方向捅！
云凤芷眼底一暗——
皇帝研究过她的出招路数？还是蓝月茹告诉他的？
自己的每一步，都被轻飘飘躲过去，连半点便宜都没占到。
反倒是……
她闷哼一声，不退反进，手里匕首狠狠扎破他的肌肤，精准刺进心窝！
鲜血溅出来。
分不清楚到底是谁的。
云凤芷扯扯唇角，声音沙哑。
“是么，真是可惜了，现在死的人，是你。”
她抹掉脸上的血迹，气喘吁吁。
皇帝还保持着瞪大眼睛的震惊模样，彻底没了声息。
云凤芷盯着心口的血洞，也失了力气，跌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出现黑衣人。
“云凤芷，果然是你。”
“我现在就把你抓住，现在人赃俱获，看你还如何狡辩！”
他大步走上前，提住她的衣襟。
云凤芷能感觉到胸腔有血汹涌流淌，连指尖都在颤抖。
可她越发清醒——如果不能杀掉眼前的人，她，包括死去的爹娘，就再也不得安宁！
她呕出一口血，笑起来。
“千防万防，竟然还有你这个漏网之鱼。”
黑衣人却勾勾唇。
“你是说宴行之吗？他现在是否还活着都是未知数呢。”
云凤芷彻底僵住！
是皇帝预判了他们的计划，还是蓝月茹准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黑衣人拽着她就往外走。
“云凤芷，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宴行之死，你也死。这就是你最好的归宿。”
云凤芷眼前发黑，手却艰难的，一寸寸挪到腰间。
距离门只差一步的时候，她终于摸到了银针。
男人扯着唇角：“放心，到时候会把你和宴行之一起碎尸万段，随时接受百姓的唾骂。”
“看见了么，宴行之的尸……”
话都没说完，再无声息！
云凤芷用尽最后一丝丝力气，将银针刺入他的死穴。
男人还保持着方才不怀好意的笑，“咚”的一声倒地。
云凤芷摔在地上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木然，连疼都感觉不到了。
好像到处都是潮湿温热的液体。
眼前赤红一片。
她好像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连抬手都做不到。
“云凤芷？”
“云凤芷你听得到吗？”
浑身浴血的男人踉跄出现，哆嗦着也不敢碰她。
“你身上有药吗？”
云凤芷艰难的睁大眼睛，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耳朵里嗡鸣声很大。
宴行之努力俯下身，身上的血滴在她身上，一字一顿道。
“身上，有药吗？”
云凤芷终于辨认出他的口型，她努力动了动手指。
宴行之准确的判断出她的动作，从她衣袖中掏出两个小瓷瓶。
“哪一个？”
云凤芷这下连手都动不了了，只转动眼珠子，盯着他的左手。
宴行之身上力气也快用尽，抖着手，好久才打开瓶塞，一股脑就倒进云凤芷嘴里。
后者吞了两颗，不肯再吃了。
男人这才拿起瓶子，将剩下的倒进自己嘴里。
许久，宴行之确认她身上的血止住，这才打横将人抱起来。
一步一个血印。
云凤芷彻底坠入黑暗。
——
“主子，让属下来吧。”
言悦伸手，宴行之却摇头：“你们去把寝宫那边的痕迹整理好，就按照我们最开始制定的计划来。”
“彻底抹去云凤芷的痕迹。”
言悦看着他狰狞的伤口，心有不忍。
“主子，您从昨日到现在，可一直都没合眼。”
“甚至还带伤去扫清了所有……”
宴行之打断他。
“现在就去。”
言悦垂下眼帘，一瘸一拐的离开。
这次刺杀皇帝，虽然成功，却付出了他意料之外的惨重代价。
不光是昏迷不醒的云凤芷。
隔壁还躺着被打断腿的言默，以及肩头被贯穿的晚沏。
言悦肋骨断了，却也是现在唯一能动的。
至于他自己——
早就数不清有多少伤，伤的有多厉害。
若非云凤芷的药，恐怕现在他早就……
宴行之只觉得呼吸里都是血腥气，却不敢躺下。
云凤芷的伤就在心口处，他担心一觉睡醒，就什么都没了。
他颤抖着帮她清理伤口，又生疏的上药。
一碗碗的汤药里，全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宝。
流水一样全都进了云凤芷的肚子。
第三日，宴行之只觉得自己浑身滚烫，连行动都迟缓很多。
他知道自己伤口发炎了，发炎导致高烧。
可他面色却不显，一直到给云凤芷喂下最后一口汤，才卸了力。
瓷碗掉在地上，碎成几瓣。
可男人再无半点动作。
云凤芷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手臂处滚烫。
她猛地惊醒，才看到昏迷不醒的宴行之。
男人浑身烫的厉害，唇瓣早就干的起皮。
平日里凌厉清冷的眸阖上，墨发微乱，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平日冷白的肌肤也透出粉。
空气里还残留着苦涩的药味，是千金难求的龙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