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怔住。
云凤芷却小声抽泣着:“我本以为,宴行之不近女色,就算我被强行送过去,最坏的结果也只是被打死。可谁能想到,外面传闻都是假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声嘶力竭,双目赤红。
“他完全不顾我的虚弱和反抗,强行将我……”
“我屡次要寻死,却被他次次拦下,甚至还用我们云家的名声来威胁我,说……说我若是不乖乖从他,他就会捏造事实,彻底摧毁我们云家的声誉!”
她再抬起头时,眼泪涟涟。
“陛下,我们云家世代忠良,我爹娘更是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就算当年被歹人算计横死街头,那也不该被人死后戳脊梁骨!”
“所以我不得不听他的话,甚至不敢落胎……”
皇帝张张嘴,显然不知道这件事。
云凤芷眼底映出几分隐秘的寒光,又道。
“陛下!如今太子对我而言,那是水火不容的仇人,是欺我辱我的恶棍。我一想到自己还要将他的血肉生下来,就日日茶饭不思,焦灼恶心!”
“又怎可能与他合作?!”
皇帝被这件事砸的猝不及防,先前准备好的所有质问和威胁,也彻底失去了作用。
许久,他沉声道。
“可大皇子说,你和宴行之经常见面,甚至前几日,还见过一面。”
云凤芷心狠狠一沉!
果然,宴域一的眼线遍布京城。从前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藏拙!
她心里阵阵恶心,面上却依旧愤恨难当,朝着皇帝的方向磕头。
“我们的确见过,可我们大吵了一架。宴行之这个卑鄙小人,竟然污蔑我爹害死了贵妃娘娘!”
“可怜我爹娘一世清名,竟要断送在他手里。我气不过,和他动了手。”
皇帝几不可闻的勾勾唇。
“原来如此,倒是朕误会你了。”
云凤芷依旧跪在地上,乖顺的低头。
“是微臣没在第一时间和陛下汇报,微臣该死。”
皇帝见她没有半点傲骨,甚至连那等屈辱的事情都和盘托出,只为了能活命,不免心生愉悦。
他再次试探道。
“太子到底与你有过多少次?”
云凤芷对上那双满是恶意甚至猥琐的浑浊眼眸,几乎要呕出来。
她愈加恼怒,只觉得这狗皇帝是真的该死了。
她面上依旧还是那副柔弱温顺的模样。
“回禀陛下,三次。”
皇帝终于满意了。
和他最近调查出来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云凤芷在他面前是真的半点尊严和隐私都没有。
这种重新掌控一切的感觉,和能轻易就能摧毁眼前这个柔弱女子的畅快,让他愈发舒畅。
所以在云凤芷跪在龙榻前给他拔针的时候,他重新伸手,将她轻轻带到身前。
“朕这两个儿子,你更看好谁?”
云凤芷努力忽视他恶心的目光,面上谦卑。
“回禀陛下,微臣更看好您。您执掌朝政这些年,百姓安居乐业,从未有过冤案。”
“所以,微臣更希望竭尽全力将您医好,让您多多造福江山社稷。”
皇帝心里更舒服了。
他笑着,轻轻拍了拍云凤芷的手背。
“云家竟然教出你这样伶牙俐齿的姑娘,不错,不错。”
他看云凤芷的眼神,多了几分贪婪。
所以在银针彻底拔除之后,他又不肯放手。
“等朕身子好了,定第一世间召你入宫。”
“你……可愿意?”
话是征求意见的话,但语气,却强硬。
云凤芷更觉得作呕。
这个“召入宫”可不是字面意思,而是想要将她纳入后宫!
眼下这局面,只要她敢不同意,皇帝肯定就敢翻脸不认人,暗中给她使绊子!
她垂着眼帘。
“但凭陛下做主。”
皇帝见她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再看看眼前女人这副冰肌玉骨的好颜色,和逆来顺受的温柔,他愈发心潮澎湃。
“好,好!”
“你先退下吧。”
云凤芷收拾好药箱,又轻声叮嘱几句,就行礼退下了。
一直等到寝宫大门关上,那股恶心的目光才终于消失。
云凤芷抿着唇,却依旧不敢露出半点厌恶,努力保持平静,艰难往外走。
等回到府中,进了房间关了门,她脸色才彻底阴沉下来!
本想着再多留狗皇帝些时日,查更多的线索。
可他竟然把歪心思打到他身上……那就怪不得她手下无情了!
方才拔针的时候,她故意将银针挪动了些位置。
表面上,他只会觉得自己真的快好起来了,但实际上,彻彻底底掏空了他的身子。
更重要的是……其他人绝对诊治不出来!
她扯着唇角,将做了一半的毒药翻出来,吩咐晚沏不必做午饭,就开始沉下心来研磨。
药杵捣碎新鲜的药材,屋内弥漫着苦涩的药香。
云凤芷眼底却更阴沉,目光落在一排药材上,最终决绝的抓起其中一株,丢进研钵。
这股恶心一直持续到下午。
等她终于做好毒药,反复验证没问题后,才松口气。
再等两日,铺垫好一切,她就亲手送狗皇帝上西天!
云凤芷刚准备去小厨房找吃的,宴行之就来了。
男人表情看上去比上次还要愤怒。
他进来之后,也不管她在做什么,直接将人摁在门板上,扯去她的外衫。
“云凤芷,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他声音掺杂着沙哑,眼底满是杀意。
“既然你连他都肯服侍,那应该也不会排斥本太子吧!”
他冷笑着,就去扯她的中衣。
云凤芷挣扎着推开他。
“宴行之,你疯了?!”
男人却被彻底引怒。
“疯?到底谁疯了?云凤芷,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你今日答应了父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云凤芷看着他阴云密布的面容,扯扯唇角。
“所以你为何要生气?”
“我只是答应了,又不是真的做了,你何必……”
话都没说完,宴行之就狠狠掐住了她的脖颈。
“云凤芷!”
他咬牙切齿,眼底怒意滔天。
“你就如此自轻自贱,只要能达成目的,什么都肯做?!”
云凤芷只觉得这话莫名其妙,白日受过的所有委屈,终于彻底爆发!
她盯着宴行之,伸手扯住他的衣襟。
“既然你都知道我们说了什么,那为何当时不出现?”
“宴行之,你现在知道咄咄逼人刁难我,那我孤身一人被威胁被为难,被用那样恶心目光看着的时候,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