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齐刷刷的动了!
所有人都朝着她扑过来。
云凤芷早有防备,手中小瓷瓶扯开瓶塞,直接用力摔在地上!
幽绿色的气体迅速在空中扩散,刚冲上来的几个黑衣人还没来得及挣扎,就死的悄无声息。
剩下的人警觉起来,齐齐退后。
云凤芷头也不回的往外跑,却又重新被拦住。
又是一瓶毒药。
云凤芷盯着他们,又看着不远处看好戏的宴域一,眼底阴鸷。
“陛下说了会放我走,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男人笑的诡异。
“是啊,所以我说了,出了事,我一力承担。”
他高高仰起头,轻飘飘的——
“留一口气就行。”
锋利的长剑擦着她耳边过去,云凤芷差点摔倒,又重新爬起来。
腹部隐隐作痛,她眼底愈发幽暗。
最后一瓶毒药扔出去的瞬间,她抽出腰间的软剑,迎面对上他们。
反抗,死路一条。
不反抗,也是死路一条!
宴域一对捉拿她志在必得,这数百个人,别说一个她,就是三个她加在一起,都不一定能冲出重围。
她呼吸越发沉重,鲜血溅起血花,几乎要蒙蔽她的双眼。
长剑染了无数的血迹,滑腻的快握不住。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咽下满口血腥。
“晚沏。”
她终于喊出声。
可……
晚沏并没有出现。
宴域一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在自己的侍女?云凤芷,你当这皇宫是什么?”
“早在很久之前,我就查清你身边侍女到底是什么人了。”
云凤芷心里忽然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宴域一打了个响指。
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被人架着出现在她面前。
是晚沏。
宴域一依旧在笑。
“昨晚,是萧家专门派人告诉了我这个消息。”
“他们还说,晚沏是个硬骨头,绝不可能屈服,所以只能杀了。”
云凤芷眼前一阵阵发黑。
萧家?
又是萧家?!
宴域一扯着晚沏的头发,一步步拖到她面前。
“柳氏和萧康平都来求我,希望我拿出解药去救他儿子。”
“你知道的吧,萧元序高烧不退,马上快死了。”
云凤芷擦了擦嘴角的血,努力站稳。
她扯扯唇角。
“以你的能力,应该早就查到晚沏的身手了吧?”
宴域一笑着。
“当然,但本皇子最喜欢看别人反目成仇的戏码。”
“如此自相残杀,多有趣。”
他松手,晚沏就重重跌在地上。
云凤芷哆嗦着蹲下去扶她,却只摸到滚烫的温度。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只有一个念头——
药人!
晚沏要被炼成药人,好送到这炉鼎!
下一秒,宴域一的话就印证了她的猜想。
“云凤芷,你自诩医术高明,应该也没想到,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会因为毒药,一个个离你而去吧?”
“本皇子宅心仁厚,这次特地让你们主仆二人不分开。”
他笑眯眯的。
“把她们两个都扔进炉鼎里。”
有人靠近她。
云凤芷忽然笑出声来。
她在众目睽睽中,吞下一颗鲜红的药丸,眼底赤红一片。
“我看谁敢!”
她伸手将晚沏从地上扯起来,用力搂在怀里。
单手执剑,眨眼就贯穿身后两个黑衣人的胸膛。
身上源源不断的涌出力气,眼前却开始发红。
“晚沏,你再坚持一会,我带你出去。”
她说着,手中长剑就猛地撞上别人的长刃。
软剑如蛇般灵活,轻易收割了更多人的性命。
云凤芷的心却越发沉重。
这可是在皇宫。
即便再偏僻,也绝不可能到了现在还不会惊动别人。
要么……这是皇帝默许的。要么,宴域一用其他手段搞定了这里的侍卫。
她麻木的斩杀黑衣人,背后却重重被刺了一剑。
眼前更加模糊。
她甚至能听到血液流淌的声音。
耳朵里嗡鸣,她只看到宴域一嚣张的嘴脸,还有再次扑上来的黑压压的杀手。
她决不能死。
就算是死,也决不能死在这里,便宜了这个畜生!
云凤芷扔掉手里的软剑,反手抽出扎在她背上的长剑。
她笑的疯癫凉薄,不顾一切的朝着他们重新斩杀过去!
在数百个黑衣人被彻底斩杀干净的时候,她早就摇摇欲坠。
那颗丹药带给她的力量极具消失,疼痛也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五脏六腑都疼的快撕开。
她艰难的往外走。
一步,两步。
可在手快碰到门边缘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她扯了回去。
是宴域一。
男人抬手,轻易就夺走了她怀里的晚沏。
晚沏重新被扔在地上,而她,整个人几乎悬空。
她嘴角不断涌出鲜血,满身狼狈。
宴域一盯着她,笑眯眯的:“方才可真精彩,只是可惜,你终究还是落在我手里了。”
炉鼎周围滚烫。
云凤芷才刚接近,就浑身战栗。
她死死咬着牙关,忽然转身,猛地朝着宴域一刺去!
男人迅速躲开,她重重摔在地上,又挣扎着爬起来。
她忽然觉得好笑。
提防了宴行之那么多日子,最终却被宴域一给钻了空子。
她忽然从袖中摸索到一颗药丸。
她心头滚烫,再次朝着宴域一攻击而去!
长剑早就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鲜红,沉重,滴着血珠。
云凤芷狞笑着,在男人长剑刺过来的瞬间,忽然扔掉自己的长剑!
她一手攥住剑身,一手就要将药塞进他口中!
时间仿佛都静止!
但——
忽然有一只手,猛地扼住她的手腕。
天旋地转间,她对上了宴行之的眼眸。
她耳朵嗡鸣,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可她却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
“从头到尾,你们两个人就故意露出破绽来戏耍我,是吗!”
宴行之似乎在吼叫,可她什么都听不见。
她只是看着地上还在流血的晚沏,满心疮痍。
既然如此,那就……都死吧!
她忽然强行扭过自己的手腕,甚至不惜折断腕骨,也要摆脱宴行之的束缚。
在察觉到自己自由的瞬间,她终于摸到腰间的银针,毫不犹豫刺进了宴行之的脖颈!
整根没进去。
然后大笑着将他往炉鼎的方向推。
“既然你们想让我死,那……你们就全都死吧!”
另一根银针,瞬间扎进了宴域一的脖颈。
她笑的扭曲,大口大口喘气。
她看看地上堆成山的尸首,哀莫大于心死。
既然都不想让她活,那他们就全去死吧!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两人彻底推入滚烫的炉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