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
多么炸裂的发言。
八百万从他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像是八十块。
一言既出，在场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姜软从这些人的面部表情中能猜得出，他们多半是觉得沈昼在装/逼。
别说他们觉得了，姜软一时间都被沈昼一句话弄得措手不及。
在研至金融做投资是很赚钱，沈昼一年下来少说也有七位数，更何况除了给公司做项目之外，他自己手上也有用闲钱投资的生意，挣八百万对他来说，可能确实用不上几年，也没那么费劲。
但八百万用作彩礼这种话，说出来还是有点嚣张了。
顾非凡当然也觉得沈昼的言辞荒谬是在吹牛：“不是我拿不出八百万，是拿八百万彩礼出来当彩礼！你告诉我，什么样的子/宫值八百万？”
“结婚在你眼里就是为了个子/宫啊？”唐沫沫是一句话都听不下去了，她对着顾非凡那张脸就怼了回去，“怎么，你家是有王位要继承吗？难怪现在男女对立要打拳，就你这种蛆男，我一拳能打八百个。”
“算了吧凡哥，你就别好心劝班花了！”陈思远又来插一脚，“人一个喜欢吹牛，一个这种鬼话也信上赶着被杀猪盘骗。关键班花你这么多年脑子怎么越来越倒退了，说得难听点，能给八百万彩礼的帅哥能在这儿么？能看得上你吗？！凡哥这是好心好意提醒你，你怎么还尽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潜台词，这小白脸是个满嘴谎言的穷逼。
姜软忍不住瞥了沈昼一眼，眉眼里的笑意差点没憋住。
“等等……我怎么觉得这哥们有点眼熟呢？”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个男同学嘀咕了一声，很快找到了答案，“我想起来了！之前，我们老板酒庄做了个私人藏品拍卖，我好像见过你。”
沈昼说了个时间地点，和男同学说的信息对上了。
男同学一拍后脑勺：“我想起来了，你当时买了我们老板一瓶五十多万的罗曼尼康帝，还买了好几瓶十来万的红酒。”
话音刚落，今天同学聚会上那瓶几万块的洋酒瞬间就不好喝了。
“真巧。”沈昼态度疏离，语气不疾不徐。
男同学：“因为你那场私人酒会上花了一百多万，所以我印象比较深刻。我记得……你好像是研至金融的投资总监吧。”
在这样的铺垫下，他刚才说的八百万彩礼，好像也没那么嚣张。
最后，是顾非凡的脸色最难看。
走之前，沈昼还不忘提醒顾非凡一句：“之前你发我邮箱十几次的那个项目，是真的不行，没什么发展前景。一直拒绝你我也挺不好意思，既然碰见了，那还是和你说说，避免以后你拉投资再多走弯路。”
顾非凡五官绷紧，愣是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沈昼微微颔首道别：“对了顾总，等我八百万彩礼把姜软娶回家的时候，记得赏脸来喝杯喜酒。”
*
在门口不远，姜软碰见了老刘。
见她有人送，老刘很识趣地先走了。
姜软有些惊讶：“你还记得顾非凡来找你拉过投资？”
“嗯，因为项目被打回去又递过来太多次，他的名字很熟。”沈昼解释道，“邮件里他有发本人做的项目阐述视频，我记得他的脸。”
姜软：“很多企业会想来找你们投资吧？”
“是。”
她揶揄道：“啧啧，没想到，沈总监权势滔天啊。”
“你就这么取笑打工人？”
姜软笑得更灿烂了：“你可是打工里的人上人。”
步行回酒店的路上，姜软平静地讲完了今天发生的事。
沈昼却只抓住了一个点：“姓顾的以前对你做了什么？”
姜软：“追我，我没答应，高三校庆当晚的聚会上，他在我的饮料里下了东西。”
自然是没得逞，沈昼知道。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问。
“他没硬起来。”
沈昼：“……”
“他去买壮阳药，出去的时候被唐沫沫看见了。唐沫沫正好联系不上我给我打电话，结果听见我的手机铃声从他口袋里传了出来。”
她其实也不敢想，如果那天不是唐沫沫恰好碰见他，又给她打了电话，最后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姜软：“因为事情太恶劣，所以闹得很厉害，我爸妈去学校讨说法，校方护着顾非凡。顾家有点钱，也有关系，在高考前把他送出国了，还把我保送名额搞没了。”
沈昼听着，眉头蹙得越来越紧。
“他今天没对你怎么样吧？”
“算……有？”
沈昼额角的青筋开始突突地跳。
姜软哈哈笑了起来：“她让我求他，去做他们顾家的豪门阔太太。”
“所以你问他要八百万彩礼？”
“后来我让步了，我说六百万彩礼加一辆车，然后他发毛了，说我不配。”姜软说起顾非凡的反应绘声绘色，差点笑出眼泪。
沈昼半点笑意也没有。
想来想去，刚才嘴上说那个王八蛋两句，还是太轻了。
“你这么严肃干嘛。”姜软回过头来看他。
沈昼想起重要的事，问她：“今天的项目谈不成会有什么后果么？”
“没有，我们何总本来就没觉得能成。”姜软摇头，“况且，顾非凡都要拉研至金融的投资了，他哪还有钱给影视公司投S+的项目？”
顾非凡那个混蛋从一开始就只想耍她，愣是把整个白日影视都拉着溜了一圈。
“还好。”沈昼呼了口气，“刚才还要想去找哪个投行的朋友把你这次的指标填上。”
姜软连忙摆手：“别填了，我想活命。”
她这段时间都快累晕了，给她一点喘气的机会吧。
沈昼看着她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我也不想你太忙。”
她太累了，只想回去睡个整夜觉。
可把她送到酒店门口，沈昼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可以请你去我的房间，但是我真的没力气了。”姜软动了动自己都快要站不稳的脚，感觉下一秒整个人都要虚脱，“可能你要从头动到尾。”
沈昼眯着眼注视着她，眼底堆满了笑意。
他靠在她耳边，轻轻吻她的耳/垂：“这么累，还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