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肖梨吃瘪的表情，姜软满意地转过身走进了姜至的伞里。
“不喜欢的同事？”走了几步，姜至问。
“也不是，还挺喜欢她的。”姜软想了想，“要是公司没她，不知道要少多少乐趣。”
话题在肖梨身上逗留片刻，最终姜软把目光转向了姜至的西装：“你今天有工作？”
姜至点点头：“嗯，去A大法学院做了个讲座。你放心，没耽误我炖肘子。”
真就是，炖肘子抽空去做了个讲座呗。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姜至炖的肘子绝了，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以后退休了去开个饭店当厨子吧，指不定比你当律师赚得多。”姜软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筷子。
姜至起身穿上围裙，收拾碗筷：“我不喜欢给那么多人做饭，怪烦的。”
他不是服务型人格，要让姜大律师去迎合顾客的口味和喜好，他肯定冷脸不干。
“陆之乔没再上诉吧。”过了很久，姜软提了一嘴。
“没有，他接受裁决。”
按照法院裁决，他得进去蹲几年。
姜软：“还以为他不到黄河心不死，没想到就这么认输了。”
“因为A市不会再有律师接他的案子。”姜至声音冷冷，“不怪他，只是他之前还不知道自己惹到的人是谁。”
既然陆之乔的事尘埃落定，他还没有要走的打算，看来还有别的原因。
于是姜软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洗碗池边姜至的背影，道：“说吧。是不是爸妈又逼你相亲了。”
是问句，却是笃定的口气。
姜至的身子微微一顿，算是用沉默回应了她的问题。
“都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让人操心。”姜软数落他，“你和我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姜至侧过身来，问：“给你免费的住家保姆还不要？”
“总在我这儿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吧？”
姜至没理这一茬，转而换了个话题：“明天休假吧，我订了两张去D市的机票。”
“干嘛去？我可就休两天。”
“带你去玩。”
她知道姜至逃避相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是放心不下她，生怕她还在囿于被陆之乔欺骗的困境中无法抽身，因此她也没拒绝。
隔天一早，她就跟着姜至飞了D市。
D市离A市一千多公里，飞机一个半小时后落地，姜至早早地租好了车，带她直奔滑雪场。
她上大学的时候和秦霜去滑过两次雪，今天再来，颇有点睹物思人的意思。
D市的滑雪场热闹非凡，她玩着玩着就把其他糟心的事抛到了脑后。
姜至滑得快，停在前面等她，阳光下他的发丝都在闪光，也难怪路过的小姑娘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他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招女孩子喜欢，否则也不会整天黑着脸，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在身边，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女生恐怕早就飞奔过来找他要联系方式了吧。
也有胆大的女人，在姜至脱下装备走到休息区的时候很主动地贴了上来。
“帅哥，加个微信好不好？”女人浓妆艳抹，靠在桌上朝姜至抛媚眼。
“不。”姜至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冷淡的声音让人觉得自讨没趣。
姜软就这样亲眼目睹了姜至保持单身的常规操作。
“昨天来接你的时候，听你同事说的那个去国外的沈总监，就是之前帮了你几次的那个？”姜至给她拿来一杯热牛奶，随口提了一句。
姜软顿了一下：“嗯。”
“在谈恋爱？”姜至问。
“没。”她很自觉地省略了和沈昼之间的深入关系。
姜至：“多谈谈恋爱，就是记得把男朋友带回来让我和你姐把把关。”
听他这么说，姜软忍不住朝空气翻白眼：“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你这样的母胎单身优质单身男，很容易被骗。”
“你觉得有人能骗到我？”
姜软的嘴唇轻轻地拂过杯沿，是在说他，却又像是在告诫自己：“往往是你这种，自命不凡、故作清高的，栽得最狠。”
“你也不盼着我点好。”姜至哭笑不得。
姜软抬眸，刚要说话，冷不丁看见不远处的滑雪场上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随着向下滑行的动作，她长长的头发随风扬起，即便是戴着护目镜，姜软也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周青蔓。
显然，姜至也注意到了她。
他的目光由刚才的平淡增添了几分淡薄的兴致。
她有一阵子没见周青蔓了，也没想到会在这里打照面。在休息区看见她的时候，周青蔓有些惊讶地愣了一下。
“跑到这儿还能碰见姜小姐。”周青蔓倒也没觉得尴尬，良好的教养让她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瞥见姜至，她饶有兴味地问，“新男朋友？”
被误会也不打紧，姜软没解释。
周青蔓稍稍打量了姜至一番后作出总结：“你这次挑男人的眼光倒是还可以。”
话是夸她的，但姜软没感觉到开心。
她斜眸乜了周青蔓一眼，道：“周小姐也来滑雪？”
“本来心情不好过来散心的。”周青蔓道“还以为你跟我一样是个倒霉蛋，没想到你比我潇洒得多。”
姜软想着，能让周大小姐心情不好的，也就在国外会见白月光的那位吧。
“想开点，周小姐，什么样的男人你没有。”姜软笑了笑，指着身侧的姜至，说，“你要是喜欢，我这位让给你。”
她料定周青蔓好姜至这一口，果然，她看见周青蔓的眉头挑了挑：“我需要你让？”
姜软：“行。周小姐要真看上了跟我说一声，咱们凭本事来。”
一口牛奶差点噎在姜至的嗓子眼。
周青蔓走后，姜至这才幽幽地开口：“想把我卖了？”
“话说这么难听，怎么能算是卖呢。”姜软轻声道，“她还不错，我挺喜欢。就是恋爱脑重了点，你适合去给她上上课。”
姜至自然是没时间给这种富家千金上课的。
当天夜里，他工作上临时有事，于是赶了第二天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去。
回到A市，姜至马不停蹄地去工作，姜软也没闲着，周日在家做了一天的策划案，又熬了个大夜，结果周一再厚的底妆都挡不住她浓重的黑眼圈。
在连续打了十几个哈欠之后，姜软去休息室泡了杯黑咖啡。
肖梨刚冲好阿华田，望向她的眼神里写满了不爽。
这明晃晃的敌意多半是因为周五下班时候接她的“新男友”。
姜软没打算和她说什么，转身要走。
突然，休息室的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
“姜组长，有人来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