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四日，被逼停十二回。
每次柯娜都会御驾亲征，也总是会大胜而回。
不知不觉，护卫队已然击毙匪徒数百，“战利品”更是堆满了整个车厢。
动物皮毛，金银首饰一应俱全，银元更是在车厢中堆起一座小山。
赵平安粗略估算了一下，光是剿匪带来的利润，就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十万银元。
他得五万，便足够应付洛阳方的交易。
但他此刻却更想洛阳方主动黑吃黑，到时他就可以凭借护卫队将洛阳方带来的“货”悉数带回。
一分钱不花，又多了五万银元进账，赵家的根基就算是稳了。
他闲暇之余再接点“私活”，这聚雅斋的生意不说像赵平祥在时那般红火，却也差不到哪去，待从陈管事那儿得知了赵平祥的行踪，他就能把赵家大少带回。
到时候赵平祥依旧是聚雅斋的支柱，而他则落了个一身轻松，再度化身北平第一纨绔，岂不美哉？
可现实往往与计划背道而驰。
刚到洛阳，天空便下起了大雨，一直下了半日也不见停。
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让人失去了想要游历古城的动力。
赵平安在“客栈”闭门不出，休养生息。
而柯娜则带着卫队入住了洛阳的大使馆，顺带着将一路的战利品进行清点归仓。
直到到了约定的时间，赵平安才极不情愿的撑着伞、淌着水到了大使馆门前。
倒不是他不喜欢水，而是这天气很难让人喜欢起来。
接连的阴雨已然让这座古城陇上了一层阴霾，往常平静的河水也如上古凶兽一般发出雄浑的咆哮。
怪不得行李中的裤子比衣服多，感情是陈管事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点，才做出了如此完备的前期准备。
通过大使馆的卫兵，赵平安进入了大堂。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穿着着与他相仿服饰的柯娜等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不得不说，老祖宗传下来的款式到底是更适合亚洲人，虽然“外人”也能穿，但总有种不伦不类的别扭感。
好在戴上帽子墨镜，他们标志性的有色头发和瞳孔遮挡大半。
暴暴的看上一眼，也不会有人能看出他们并非黄种人。
“真不是个好天气！”
像这种天气，柯娜只会窝在被窝里睡觉，如今却要跟着赵平安远赴洛阳城外交易，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情愿。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们争取速战速决。”
“所以你是准备直接黑吃黑？那样速度最快。”
“我也相信法兰西这只经过专业训练护卫队，但对方毕竟是老客户，能不翻脸，还是不翻脸的好，毕竟他们跟匪徒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知道了，那走吧，在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
顺着咆哮的河流，一行十人来到了洛阳城外的一处凉亭。
只是这处凉亭不是在路边，而是半山腰。
雨天路滑，倒是让这一行十人多少有些狼狈。
行至凉亭，不到半个点儿，另一行人便晃晃悠悠的从山路上行来。
“洛阳龙祥居？”
“北平聚雅斋？”
都是生面孔，双方都十分警惕。
“赵平祥呢？”
“我哥有事外出，我是赵平安，是赵平祥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是龙祥居的龙海，既然赵平祥不能来，那就证明那些江湖传闻是真的了！”
“什么江湖传闻？”
“你不知道？”
“不知道！”
龙海见赵平安满脸懵懂，心下一合计，便问出了口。
“那摸金水门你可听闻？”
“也不曾听说！”
“那你来干嘛？”
“当然是完成交易？”
龙海乐了。
“如果你只是来买‘货’，那不好意思，我手头可没有好东西，怕是你要白跑一趟。”
龙海破天荒的没有骗人，他也是来进“货”的，自然不会把好东西带在身上，而且眼前赵平安一看就是外行，他也不兴去骗。
龙祥居可还没有不要脸到这个程度。
“那之前我哥都跟你们怎么交易的？”
龙海看了一眼赵平安身后遮得严严实实的众人问道。
“你的人可都信得过？不会出去乱说？”
赵平安明白龙海心中的顾忌，当下便让众人摘下帽子，拿掉眼镜。
好家伙，龙海人直接傻了。
“如你们所见，他们都听不懂国语，如果你还不放心，你我私下谈便是。”
“我听赵平祥说你去法兰西留过学，回来带了一身毛病，没想到却还有点门路，竟然能把一群洋毛子拉到这里来。”
“不过你要是没有你哥水下寻宝的本事，那这次会面也就点到为止了。”
果然是这样。
赵平安心下了然。
“本事是有，毕竟我也是赵家血脉，但这摸金水门我是从没听我父亲提及，他只是告诫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再回这个行当，既然我哥已经到了万不得已，那我也就没有必要再遮掩了。”
“山雨常无棱……”
“水平波震撼……”
“你真会？”
“你也会？”
“我听你哥念叨的，既然你懂，那这趟就没白来，兄弟们边走边说……”
言语数句，两行人合流一股，不向着水域前行，却是一头扎进了深山。
行到一处小水潭前，众人停住了脚步。
“你的意思是，每次我哥前来，其实都是在洛阳周边寻找墓葬？”
“那是！洛阳千年古都，乃是多少朝代的首都，周边墓葬自然不在少数，但寻常的墓穴哪里躲得过擅长摸金探穴的校尉，早被搜了个七七八八，唯有这水下墓葬凶险异常，摸金水门又分支稀少，这才残存至今。”
“那意思是，我与我哥都是这摸金水门中人？”
“你哥也没承认，但我觉得八九不离十，话说你们赵家的传承，怎么我一个外人比你还清楚？你不会是在骗我？”
“谁能花心思请十个装备精良的洋毛子骗你？那你可真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龙海一琢磨，自己得罪的人确实没有这个手段，但想到赵平安口中所说的装备精良，他面上的神色便是一变。
“别怕，我带这些人来也只是怕黑吃黑，毕竟这事儿我在法兰西经常干！”
闻言，龙海心头又是一突，但没等他发言，赵平安便再次开了口。
“我有一个问题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既然我哥都有这本事了，为什么还要找你们龙祥居合作，他自己一个人盗墓不一样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