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的目光在黑暗中交汇,站着跟雕像似的一动不动,足足僵了好几秒。
萨莱恨恨地喘着粗气,目光中依旧透着未曾褪色的倔强,半晌才不得不妥协的出声道:“一个对我们任务以及安全没有任何影响的人。”
苏帕西眸色渐沉,语气嘲弄,“女人?”
萨莱喉结上下滚了滚,没有出声算是默认。
苏帕西挑挑眉,眼睛里跳跃着戏谑地火焰,“女朋友?”
萨莱凌厉的眼神甩了过去,语气生冷地说:“不关你的事,我没有泄露行踪。”
苏帕西眼神愈暗,看着萨莱的目光深不见底。
僵持了半分钟,他松开萨莱的下巴,粗粝的指尖抚过他的脸颊,手感好得无法形容。
他看着萨莱突然露出一个古怪地笑容,跟患有双重人格似的,刚才还冷厉的态度瞬间温和起来。
苏帕西说,“River,只要你对我说实话,我可以允许你在我面前犯错。”
萨莱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心道,你让我坦白我就坦白,莫不是脑子有毛病吧。
苏帕西看着萨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这双眼睛是坚毅的,锐利的,独特的,非常野性难驯的,是他特别喜欢的一双眼睛,从内而外散发着刚毅不屈的气质,临危不乱,在关机时刻又充满狠绝,一身傲骨是那么明艳骄傲,太适合蹂躏了。
萨莱皱了皱眉,苏帕西看着他的眼神目无遮拦,像钩子似的钉在他脸上,看的他心里直发毛。
忍了一会,萨莱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不舒服的在心里咒骂一声,靠,还是第一次和人对视输了。
“走,回去。”苏帕西强势且霸道,如哥俩好的再次揽住萨莱的肩膀,一路带着他回去。
苏帕西几乎把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萨莱身上,好像这样走路很轻松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关系多亲密呢。
回旅馆的路上,苏帕西就像刚才的打斗和不愉快都没发生过,一派轻松口吻问道,“River,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萨莱微微偏着头,看了他一眼。
苏帕西太喜怒无常,还是一个独断、强势,并且控制欲比较强的人,这或许和他的身份有关,他要是没有这种强硬、说一不二的性格,也掌握不了手底下那群和他一样只要钱不要命的人。
萨莱和苏帕西相处的这几个月,时常有一种被他压制的感觉,“工作”上跟着他走,也算省心省脑,只要不涉及到萨莱家人,他没有反抗过苏帕西,相处的也算和睦融洽。
他“工作”上服不反抗,是因为存在利益,苏帕西能给萨莱需要的东西。
萨莱不反抗不代表他怕苏帕西,也不代表他服软,否则也不会像刚才和他硬碰硬的打一架,他从苏帕西的态度看出他不达目不罢休的苗头,敷衍的说道,“漂亮的。”
“亚洲的还是欧洲的?”
“非洲。”
“啧。”苏帕西眼神在萨莱身上定了几秒钟,调侃他,“没想到你口味还挺重啊。”
萨莱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
苏帕西又问他,“喜欢什么性格的?”
“狂野的。”
苏帕西拍了拍萨莱的肩膀,“多长时间没开过荤了?”
萨莱斜了他一眼,嘴角抽了抽,拒绝回答这种问题,迈开长腿,加快了脚底步伐。
“唉,别跑啊。”苏帕西看着萨莱的背影,脸上露出恶劣地笑容。
半个小时后,两人走过一排断壁残垣的矮围墙,回到所住的旅馆。
萨莱所在的小镇生态环境恶化落后,水资源匮乏,大部分房子也是残破老屋,周围尽是荒芜废墟。
小镇连个当地居民都没有,无数人为了生存被迫远走他乡,这个是充满灾难和困苦,满目辽阔荒凉的城镇。
萨莱为了不惊动守卫人,从外墙进入旅馆,顺着遭遇轰炸过后被毁坏的墙壁,踩着暴露出来的钢筋混凝土爬上五楼,翻窗进入一间屋内。
这个旅馆和这里别的房子比较,目前算是这个小镇最好的房屋。
其实说好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旅馆建成后根本没有装修,参差不齐的承重梁,处处都是冰冷的水泥墙,混合着钢筋混凝土的味道,充斥着破败的感觉,没有华丽的装饰和精致的装修,跟国内的毛坯房有的一比。
不过和灾难相比,已经没有什么能比找到一处安全的房屋落脚,夜里能让他们在里面安定踏实地睡一觉更重要了。
苏帕西看着萨莱像个蜘蛛侠一样攀岩走壁,不到半分钟就到了五楼,不禁感到这个男孩十分有趣,嘴角不由得微微扬起一个弧度,然后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到旅馆。
两位正在围墙内巡逻的人看到苏帕西,原本松懈的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停在巡逻走动的脚步,稳住呼吸,站得端端正正,忙不迭的对他汇报一下晚上的情况。
苏帕西颔首,严肃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声音里透着一股威严,“没有异常?”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苏帕西持着一张骇人的冷峻面孔扫视着两人,周围的空气顿时仿佛骤降了十几度。
两名守卫因为苏帕西的靠近而露出极度的焦灼不安,脊背上刹那间浮起一层虚汗。
苏帕西每靠近一步,都像踩在他们心脏上,吓的两人心脏狂抖,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就在两人惶惶不安的时候,苏帕西脚步没停,卷着强大的气压从两人身侧掠过,带起一股风,在空中留下一句话。
“提高警惕加强巡逻,今晚有人出去又潜了回来,天亮你们俩自己去受罚。”
苦逼倒霉催的两人闻声抬头,苏帕西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两人擦了擦一脑门的汗珠,不敢再偷懒松懈半分,警惕的巡逻起来。
萨莱潜回房间,轻手轻脚的关上窗户。
他没有开灯,一直营造出他已经睡着的假象,别人也不知道他偷溜了出去,更不知道那个说允许自己在他面前犯错的人,此时正在楼底下对今天的守卫下了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