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立马闭嘴，不敢吭声了。
乔清照暗叫一声糟了，历琛这一看就是不高兴了。
就在乔清照想说点什么暖场的时候，历琛却只是轻飘飘来了一句：“散会吧。”
散会？
刘火跟张鑫脸上都写着不相信，自从他们分配到历总监手里，连午饭都要给工作时间让位，怎么可能下个正常班呢。
不可能的，早下班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
“还不走？”历琛嘴角上扬了几分，“那继续讨论一下创意文案吧，毕竟你们可是连文案都已经想出来的天才。”
“走走走，这就走。”刘火听到继续讨论这几个字，心里已经发毛了。人又不是机器，连轴转谁能受得了啊。他赶紧拉着张鑫站起来，“历总监拜拜。”
说完，刘火东西也不收拾了，拔腿就往外跑。
不到几秒钟，两个新人就闪没了。
这哪儿像下班啊，这明明就是逃荒嘛！
看看历总监把新人给吓的，乔清照憋着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广告大师大卫·奥格威在《一个广告人的自白》里说过：在标题中你可以使用最有分量的两个词是‘免费’跟‘新’，珠宝广告肯定是跟免费无关 ，你可以在创意上再想想新意。”一旁的历琛又开了口。
乔清照点点头：“行。”
顺口答应完，乔清照才反应过来，新意两个字说得简单，但真要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啊。她下意识地就说：“这是一个团队的活儿，你为什么只跟我说啊？”
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只有大家一起想，才能推陈出新好吗。
历琛冷笑：“你不是已经代表了他们两个、提出比有福珠宝原定广告语更高大上的广告文案了吗？”
她没想代表啊，是他们硬推的呀。
至于后面那条，那明明是张鑫自己加的评价，跟她有什么关系……
可这话她还没说出来呢，就听历琛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喜欢当出头鸟，就活该被枪打。”
乔清照：……
得，她还是别说话了。
反正现在说什么错什么。
“吃饭去。”历琛站起来往外走，“我饿了。”
乔清照再次：……
算了算了，她别吐槽了。
历琛现在工作量大，任务重，加上新人还得带，有点脾气是很正常的。
更何况历琛这人本身就毒舌，她能指望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话啊？
乔清照提着包往外走的时候，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等出了门，她已经又重新满脸是笑了。
想着晚上还要加班，乔清照就随便找了个路边摊凑合。本来以为历琛要继续毒舌吐槽，结果历琛点了个鸡蛋灌饼、一碗胡辣汤，就这么吃了。
要不是历琛吃饭的姿态仍然跟以前一样优雅、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乔清照都要以为他会‘秋后算账’了。
吃完饭，两人各回各家之前，历琛把乔清照与安明珠的银行卡物归原主：“东家发了我之前的绩效工资，所以你们的钱我就不需要了。”
人都辞职了，东家还想着老员工。
这见照传媒不愧是大集团，太人性化了。
乔清照接了卡，忍不住感慨：“你老东家这么好，又是送车又是绩效的，现在你在我们这，却……”
一个‘却’字起了头，后面的话乔清照是死活说不下去了。
说什么，说他不应该来风趣上班吗？但他能来这里上班，她简直可以说的“居功至伟”。
问他后悔不后悔吗？就算他后悔了又能怎么样，她身为风趣的人力总监，同时又给张鸣写了保证书，她会放他离开吗？
所以说不说，问不问，在此刻都没有意义……
“明天我要看到新的文案。”历琛忽然开了口，“那两个新人还有好一阵子要磨，你作为处理过秦烨事件的当事人，已经有了博眼球的经验，所以与其指望他们，不如指望你。”
说完，历琛拉开车门就上了车。
车子很快就离开了。
完全不给乔清照说话的机会。
让乔清照完全懵逼了。
老东家对他这么好，他难道没一点点反应吗？
新东家对他这么差，他居然下班了还在处理工作。
这人到底什么脑回路啊啊啊！
——————
夜里十点，乔清照才回到小区楼下。
一下了车，外面的凉气嗖嗖往脖颈里惯，冷的乔清照赶紧缩起了脖子。
让乔清照最最讨厌的初冬季节就要来了，乔清照是一刻都不想在外面多待，动作迅速的锁了车，往单元楼里钻。
楼道里的感应灯随着乔清照的脚步声亮了起来，明亮的灯光下，乔清照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楼道里的人。
今日的他穿着黑色的呢绒大衣，笔挺的西装裤映衬着他的身形更加修长。
尽管过去这个人在感情上做了很多不地道的事情，但乔清照不得不承认，就算他对不起她，但他的颜值跟身材真的是非常抗打的。
此时此刻，乔清照终于承认，她完完全全、纯纯粹粹地就是一个颜狗。
然而颜狗也是爱憎分明的，所以乔清照打算视而不见，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
然而就在要穿过这个男人时，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别走。”
只说了两个字，他就不说了。
紧接着扑鼻的酒气迎面而来，乔清照这才注意到，这人居然喝酒了。
在乔清照的记忆里，裴倾是向来是滴酒不沾的。因为从来没有应对裴倾酒后状态的经验，所以乔清照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要惹他，不然万一他耍酒疯怎么办？
理智让乔清照停下脚步，她微微抬眸，做恍然状：“原来你是找我啊？”
“不然我为什么大老远跑到你家这里。”裴倾反问。
听着这话，人好像挺清醒。
乔清照装傻：“这小区人可多了，万一找别人呢。”
裴倾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乔清照。
他不说话，乔清照也不说话。
气氛一下安静下来，只有冷风穿堂而过的呼呼声。吹得乔清照微微颤抖。
“阿嚏。”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又吸了吸鼻子。
所以说，她最讨厌初冬啊！
裴倾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条围巾，递给乔清照：“戴上吧，戴上就不冷了。”
“我回家就不冷了。”乔清照顺着他的话说，“你看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明天？”裴倾盯着乔清照的脸，“我的电话你不接，我的微信你不回，你这样冷处理我，是不是就等着我自讨没趣主动离开，然后你再把我删掉？”
他的语气很平静。
没有生气，没有抱怨。
也没有丝毫的难过。
就好像在说一个稀松平常的事儿。
可就是这样，乔清照才心里犯怵，因为这样的裴倾，她之前从来没见过。
“那个……告诉我你家地址，我帮你叫个滴滴吧。”面对喝了不少酒的裴倾，乔清照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开口送客，“晚上我还得加班工作，打工人的日子可忙了。”
裴倾依旧挡在乔清照面前：“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乔清照：……这还能再狗血点吗？
喝醉酒装深情的套路，现在老掉牙的电视剧都不演了。
她直接拒绝：“不能，我现在这样不知道有多好。”
裴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他紧紧捏住乔清照的胳膊，俯下身子就要去亲吻她。她想都没想，直接抬起另外一只手，朝他脸上重重呼了一巴掌。
乔清照问：“酒醒了没？不够我再加一巴掌？”
“阿照，女孩子家家的，那么粗鲁干什么呀。”宋玲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听到乔清照说什么加巴掌，她很不赞成地摇了摇头，“你生气归生气，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嘛，有话好好说呀。”
听到美女宋的声音，乔清照有一点点懵。刚开始她以为自己是出现幻听了，结果当她看到美女宋的脸时，才明白美女宋是真的来了。
乔清照看看裴倾，再看看美女宋。一瞬间她跟美女宋的电话聊天一下子都想起来了。
跟历琛一起去山中赏月的那个夜晚，美女宋打电话给她介绍对象，当时她为了搪塞美女宋才把裴倾拿出来当借口，说什么她一直在自我疗伤，看到相亲对象就生理性厌恶。
她以为美女宋肯定会阶段性放弃让她找对象的想法，但很快来了一个秦楚。
好不容易秦楚走了，她身边才消停一会儿。结果美女宋又来了，还带着裴倾一起来了。
乔清照扶额叹气：“妈，你是老天爷派来折磨我的吗？”
“我大老远的跑来看你，你就这么跟妈妈说话啊。”宋玲美眸一瞪，佯装生气的拍了一下乔清照，然后又跟裴倾说，“刚刚她打疼了你没有啊，打疼你跟阿姨说，阿姨在给你打回去。”
裴倾摇摇头，没说话。
宋玲把提包丢给裴倾，然后一身轻的往电梯口走。
乔清照立刻从裴倾手里抢宋玲的皮包，就听见宋玲说：“男人该干的活儿就让男人干啊，你凑什么热闹？”
“妈，你误会了，我跟他不是……”
“他都跟我说了。”宋玲不想听乔清照啰嗦，直接打断了乔清照，“过去你们发生的所有事，他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