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顿时慌乱,她忙改口说:“不是不是,我是这么想呢,哪能想啥就有啥。”
红莲憨憨一笑说:“我说哪有这么好的事哩,嘿嘿。”
青莲听了一激动差点把白玉杰抖出来,但她还是忍住了呵呵笑笑说:“是呀,哪有这么好的事呢。”
“红莲,你坐下我问你个事。”青莲拉着红莲在身边坐下。
“啥事姐?”红莲做下紧张的耳语着问。
“你想咱家老七吗?”
红莲听了低了头嗫嚅:“我咋不想呢,我做梦都梦见她那粉嘟嘟的小脸笑哩。”
“那你喜欢这个小子吗?”
红莲为难的说:“喜不喜欢咱都当不了家啊姐。”
青莲苦笑了一下说:“其实他对于咱家来说是好事。”
“嗯,是好事。”红莲眼泪汪汪的说。
“但是他不是咱家的人,咱家的小七也不是人家的人,我想把小七抱回来。”
“可是,咱两家说好了的,不能再换回来的。”红莲叫。
青莲看着红莲说:“我想办法把他俩换回来,你支持我吗?”
红莲低了头不说话,青莲问:“你不同意吗?”
红莲害怕二姐,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说:“我不同意,我觉得这样很好,这小子在咱家也不闹了,咱小七在人家家里也很好,你何必呢。”
青莲默然了,对呀,这是对两家都好的事,她非得坚持吗?她轻轻的说:“放心吧老三,姐不会坏了你的好事。”
但是她的“好事”也来了。
魏根子的那个老表破天荒的登了魏根子的家门,他进门被热情不迭的让进屋里就喜气洋洋的看着青莲,青莲被他看的很不高兴,给他倒了一碗水转身出去了。
当他离去后,却把那喜气洋洋转嫁给了魏根子,魏根子喜气洋洋的跟大脚竹叽咕了一通,然后轻易不大喜大悲的大脚竹惊喜的叫青莲去她跟前,青莲满腹狐疑的走到她跟前问她啥事,她笑的满脸的折子说:“好事啊,妮儿,你有福啊,才你大爷来干啥的你知道不?”
青莲的眼前忽地闪过那个下雨的模样,她心里一抖。
“你大爷是来给你说媒的。”
果然是。青莲心里一沉,说不出是啥滋味。
“就是那个开车去城里给咱老六治烫着那个小伙子,你应该记得呢,看,长的多好,家里又有钱,爹娘在镇上开商店,他人又有本事,自己买了辆车跑客运,人家小伙子一眼看上你了,你大爷说了,你要是嫁到他家可是掉到福窝里了,一辈子不用种地了……”大脚竹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滔滔不绝起来。
但是青莲脸一别说:“别说了,我不愿意。”
魏根子登时窜进来叫:“你说啥?你不愿意?”
“对,我不愿意。”青莲坚决的说。
“我说你这孩子咋不知好呢,这条件多少大闺女想都想不来呀,人家还是山外的,还是镇上的,咱穷山沟里的姑娘谁想嫁这样的人家可是比登天都难呢?人家看上咱了是咱祖上积德了,是你的造化傻闺女。”魏根子激动的脖子里青筋暴露。
青莲却冷冷的说:“那你叫你那老表给人家说去吧,我不会答应的。”说罢甩手出门。
魏根子急的结巴了,指着她“你你你”。大脚竹拉拉他的衣角给他使了个眼色悄悄说:“你不懂,女孩子有人给说媒都这样,害羞哩。”
魏根子愣了一下,放心的一笑。
晚上青莲偎在白玉杰的怀里听他讲《简。爱》,当他讲到简在新婚前夜半夜醒来看到罗切斯特的疯妻子撕开她的婚纱面罩的时候,青莲吓得毛骨悚然的直叫唤。
“啊,她是谁?她咋会在深夜里来到简的房间?她是鬼吗?”她搂住白玉杰的脖子。
白玉杰双手环住她把下巴抵住她的头微笑着说:“她是罗切斯特的妻子”。
“哦,他原来有妻子啊?那他不是欺骗简吗?”青莲生气的说。
白玉杰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得笑笑说故事还长着哩。
青莲忽然抬起头噘起薄嘴唇看着他说:“我问你,你是不是跟他一样在骗我?你除了以前那个分了手女朋友家里有没有媳妇?”
白玉杰看着她点点头说:“有。”
青莲不动了,白玉杰微微一笑说:“就是你,我在心里想了千万遍你在我家里当我媳妇的样子了。”
青莲甜红了脸,搂着他的脖子吃吃的笑。忽然又扬起脑袋看着他问:“那我问你你和她到底咋分的,你可从来没跟我说过啊。”
他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都过去了,我们早就已经彻底分手,她如今在上海。”
青莲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心底还是泛起对那个“她”的嫉妒,毕竟“她”早就拥有他,而且她们都是城里大学生。她坚持要听听他和她的故事。
“我们是邻居,住同一个小区,又同上了一所大学,我们就自然而然的恋爱了,我们真的很好,我们一起看书,一起骑自行车逛街,我们都以为我们会就这么顺理成章的结婚,生子,相守到老。
可是,毕了业我们的信仰产生了冲突,我想做一些我觉得有意义的事情,而她只梦想着过上优越的生活,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我为了表示我爱她,跟她去了上海发展。
可是我是学文的,人又愚钝,到了那里根本无用武之地,可是她却混得不错,我每天干着靠她帮我找到的工作,越来越觉得这里不是我呆的地方,我想回来,就劝她跟我一起回去,说我们在我们的城市照样可以努力工作,照样能实现我们的梦想,可是她冷冷的说,那个小城真的装不下我,要回去你回去吧。”
“于是你就回来了?”青莲轻柔的问。
“嗯,我独自回来了。我来了以后她一时受不了,一个劲的给我打电话,写信,要我为了她再去上海,还说她想我想的快要熬不住了。但是我很冷静,我就说你想我你就回来吧,我在这里等你。
又过了一个月,她说她要回来了,我激动的几天几夜睡不着,以为她是倦鸟归巢了,来了就再也不会走了,没想到她来只是当面问我最后一次,问我留在这里还是去上海,去上海我们就结婚,留在这里我们就分手。
我真的很痛苦,我就说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吧,你让我做一些我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去上海找你好吗?她很失望的说好吧。她走的那晚,我们俩在公园里呆了一夜,她说她不想离开我,但是她更不想过一辈子柴米油盐的日子,她要活得精彩,过的优越。最后她走了,我一天给她写一封信,刚开始她几天回一封,后来一月回一封,信里的内容都是她在外面欢乐和成功。
跟所有俗套的失败恋情一样,再后来她不写信了,我接到她最后一封信是她的分手信,她说她遇到了自己该遇到的人,她只有忍痛割爱。”
“这么说,你们感情并没有破裂,她还爱你,你也还想着她。”青莲酸溜溜的说。
白玉杰低头看着她笑:“怎么,你吃醋了?”
青莲头一别说:“哼,我才不吃醋呢,我可吃不起她的醋,她又是城里姑娘,又是大学生,比我强多少倍呀,你要是想她了就去找她去呗。”
白玉杰紧张的说:“这,你可不能乱说,我可不是那朝三暮四的人,我要是还爱她就绝不会跟你好,既然跟你好了就绝对不会在去找她,你不信、你不信、不信我也没办法。”
青莲扑哧一笑,用手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鼻尖说:“看你这个实心木头人,我不是逗你玩嘛,就算你想着她,你还不是在我身边啊,我抓着你,你想找她也找不了。”
其实她刚才的话可不是逗他玩,此刻心里别提多美了。
她晚上坐在白玉杰身边又想起今天的事,她心里一沉。
白玉杰发觉了她的沉默,就关切的问她咋了,是不是因为昨晚的事还是不信他的话。青莲听了这话心里更觉得对不起他了,觉得自己不能瞒着他,就跟他说了今天的事。
她像所有的女孩子一样知晓有人爱慕她不管她对他有没有意思都在心底里欢欣,得意。此刻她不觉在说完了之后加了一句:“他是很了不起,爹娘在镇里开着商店,自己还买了一辆客车跑客运,人一看就不一般。”
白玉杰仍低头看着地上的野草铺茎,但是她好像听到他的身子微微的抖动了一下,然后他若无其事的问:“那你什么想法呢?”
青莲头一梗得意洋洋的说:“当然我一口回绝了,看上我的人多了,我要是谁来愿意谁,那俺家还装得下吗。嘻嘻。”
白玉杰没有符合着她笑,只是淡淡的说:“他条件好啊。”
“切,谁稀罕。”她嘴一噘。
她又一甩长辫子,但是长辫子不偏不倚的打在了白玉杰的眼睛上,他“呀”了一声捂住了眼。
青莲忙“啊啊”的叫着去看他的眼,他捂着眼说:“没事没事,就是把我眼打酸了。”
青莲嘻嘻一笑说:“真娇气,跟个大闺女似的。”
白玉杰忽然把手一放说:“你什么意思,谁跟大姑娘似的。我是坦荡荡的君子,磊落落的男人。”
青莲顺口接上说:“你呗,看你长得就细皮嫩肉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比我们的大姑娘还大姑娘呢,格格。”她笑倒在他怀里。
“那你找个能挑能提的武松去吧。”他把她从怀里往外一推说。
青莲这才觉得不对劲了,知道他是吃醋了,心里得意的不得了,但是装作不解其意,把身子一摇说:“看你那小心眼,说你一句就急赤白咧的,哪像个大男人,哼。”
白玉杰“呼”的站了起来,把青莲吓了一跳,她坐在地上仰头看他,他气呼呼的说:“喜欢谁就去找谁,别勉强。”说罢扭身就走。
青莲才知道他是真动气了,心里又急又好笑又得意,说明他爱她呀。她就故意逗他,也赌气说:“找就找,你叫我找的哈。”
说吧也扭身就走,她边走边想:不出五步你就得跑回来求我。
可是她算着走了五步都多了,他还没喊她,她担心的回头,看见他细长的身影已经快要隐没在夜色里了。
她气急败坏的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