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看不过眼,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那劫匪的手,却反被那劫匪一摔扔开半米远,旁边是被抢以后哭得花容失色的姑娘,姑娘瑟瑟发抖瞧见那少年从地上爬起来,抓着那劫匪的腿。
“你真是个呆子,惩恶扬善不过就是一句空话了,这真正的江湖中人谁信啊!”
夏天风一不留神身后跟着的那小呆子,居然就冲了过去,她慌乱抽出剑,一时之间剑居然抽不出来,她太乱了,太慌了,太急了。
那劫匪被抓住腿后,不顾那少年抱腿,随即冲了过去,两条腿每走一步便快一步,可腿上那少年口鼻都流着血居然还不肯放手,那少年的深邃眼眸未见丝毫胆怯。
“哪里来的臭小子,真以为自己是大侠吗?”
劫匪是个九尺身的彪形大汉,一堆腱子肉何等精壮,他冷冷啐口唾沫滋在那少年身上,手不知何时冒出来一把刀,正要朝少年刺去时。
一把长剑偏偏倒倒立于劫匪脖颈处,手拿长剑的女子相当年轻,不过二十岁左右,有清雅巧丽之色。
“本姑娘奉劝你,现在放开他——”
女子手中的剑微微有些颤抖,就连整个人的身姿都像极了外强中干,勉强支撑的气质,怎么看都像鼓起气势,滥竽充数。
“本大爷要是不放呢?这英雄救美看多了,这美女救狗熊还真是闻所未闻呢。”
劫匪像是听闻了什么极其好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见那小美人连手里的那把长剑都拿不稳,一眼看出这小美人武功很差,胆子也小。
“那便试试我的剑!”
女子腰间系着个木牌,上面写着夏天风三字,当她鼓起勇气来,正要拿着剑与这劫匪斗法,却没想到有人比她一步动手。
此刻口吐鲜血的少年忽然奋力起身,手中凝聚出不知何时有的洪荒之力,朝那劫匪胸口处,一锤定音,那小毛贼瞬间被锤飞几米远撞在墙上倒地,口吐鲜血,一命呜呼。
“这是何等力量?居然如此强悍,为何从前并没有施展开来?”
少年一脸茫然看着张开的手,这种力气,从哪而来,他照理说应该不会武功的啊?少年想不通,但瞥见不远处还在哭的姑娘,他捡起那劫匪尸首旁的荷包,擦拭干净后递了过去。
“姑娘没事吧?”
少年扶起那倒地的少女,将荷包物归原主。
“多谢少侠相助,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少女抹了抹脸上的眼泪,起身行礼向那位满脸是血的少年道谢,又递过去一条手帕,用来给少年擦脸上血污。
“你这家伙原先不是毫无还手之力,怎么突然就变得那么厉害了,甚是奇怪。”
夏天风收了剑走到少年旁边,抓起那手帕亲自替这少年擦着脸上的血,但不由得好奇和疑惑来,但可惜少年有些呆,什么都记不起来,问了也是白问。
少年傻愣愣看着那如花似玉的师姐,又盯着师姐随身那把佩剑,似乎在思考何时自己也能有一把剑。
“少侠,小女子这簪子就送于少侠了,还望少侠莫要嫌弃。”
那抹去泪痕的少女走来,拔下头上一把木钗,赠与那少年。
当少年接过那木钗,见那钗子原木所制,平平无奇,只是最顶端处又一块三角形红木镶嵌与簪子内部。
粗略擦了擦血污的少年,握着那簪子见眼前的女子极其腼腆,连忙补上一句:
“是姑娘所赠之物,那便是心意为重,在下又怎敢嫌弃?”
那披头散发的少年撩起鬓边几缕头发,极其随意盘起个发髻,最后插上那根木钗,不施粉黛却也好看的不得了,那脏兮兮的污垢和身上那粗麻衣服倒是给这位少年多了几分家世不好的我见犹怜。
旁边的师姐也没闲着,跑去那劫匪尸体旁收刮一阵,找了找那劫匪怀里,席卷一空,什么金银财宝全都不放过,全都收走了。
少年阔别那少女后,走到师姐旁边指了指那劫匪的尸首,还略微有些害怕:
“师姐,我会坐牢吗?”
夏天风闻言大笑,咬了一口手上拿着的银两看看这是不是真金白银,又劝慰着那记忆全无又单纯可爱的少年:
“怕什么这天底下人死的那么多,况且只是个劫匪罢了,小小毛贼又不是谁家公子小姐,有无背景,死了也就死了。”
夏天风把银两还有一些珠帘镯子,全都收进怀里藏好,因为天下掉了财宝,今日的心情格外的好。
少年挠着头很是疑惑,现在的所作所为和原先听师姐说的完全不一样啊,不是说好的清清白白两袖清风嘛,可如今所作所为怎么看到不是武林正派所为,于是问:
“可是我们不是说要惩恶扬善吗?为什么师姐还要拿人家银子,这些都是不义之财。”
夏天风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伸出手敲了一把拿翩翩少年郎的头,敲得蹦蹦响,以长辈的口吻教导着那单纯不谙世事的少年:
“就说你就是个呆瓜,就算本姑娘不拿也会一堆人拿,为什么我们不拿了?这本来就是坏人的钱财,我们这叫替天行道,你能不能想想咱们门派啊?都已经两袖清风了,你还在这感伤什么,惩恶扬善难道不需要钱吗?这正道的大侠饿死了,只会让这些阿猫阿狗像那野草一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口口声声说的和做的大不相同,实际上又好像把惩恶扬善,当成了笑话一般,这师姐好像并不想当什么女侠。
“师姐,师父他们看见会说你的。”
少年还是有些害怕,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因为哪怕对方再怎么罪大恶极,自己打死人就是不对,哪怕师姐信誓旦旦保证不会出什么事情,但依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想什么呢,你不说我不说那老家伙怎么可能真的,难道你不想换身衣服吗?就师父给的那几文钱,哪里够?”
夏天风拉着少年的手就想走,她算是已经对少年看透了,这家伙单纯,就好像谁说啥他都能信一样,这江湖本就不算什么好地方。
“师姐…… ……”
少年哪怕被拉着手但也依旧一动不动,目光对着那个被自己打死的劫匪,似乎是想等官府过来。
“别傻了,我们快回去吧!”
夏天风隐隐约约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若是在这待久了怕真是要有官府来了,于是脑筋转得飞快,总算是想起睡穴在哪了,点了人穴,托着人的腿手上还提着师父交代买回来的饭菜。
托着那食古不化的少年回去。
回去以后夏天风告诉师兄弟们,“那个呆子有名字了,呆子的名字叫天澜,以后别跟着叫呆子了。”作为小师妹的夏天风因为新进来的少年,一晃也成了师姐。
旁边床榻处躺着被点了睡穴的天澜,等天澜醒过来的时候,问着那整个门派里关系最亲近的师姐,“既然惩恶扬善是假的,那师姐,为什么你要来这江湖啊?”
夏天风让别人别叫这少年呆子,可自己却还是一口一个呆子,她讲起来自己的身世,“呆子 你以为我想当什么女侠吗?我若是谁家大小姐,早就远走高飞锦衣玉食了,还不是因为以前是孤女被师父给养大了,师父去哪我也就去哪里了。”言语之间有些愤愤不平,似乎对如今的出身并不是多满意。
天澜摸了摸那把垂涎已久的剑,这是师姐的那把佩剑,他听说这剑叫逍遥,莫名就觉得这剑的名字好特别,越发喜欢。
“你喜欢这把剑啊?”
夏天风帮自己那不懂事的小师弟叠着被褥,又发现小师弟眼睛里带光看着自己发佩剑,随口问道。
“逍遥剑的名字很好听。”
少年实话实话。
“你可小心点哦,这剑是师父传给我的,锋利得很,别伤着自己。”
夏天风抬眸瞥了一眼,叮嘱起她那不知道分寸还呆呆蠢蠢的小师弟。
少年点点头,放下剑不再碰了。
“你头上那木钗土了点,要不要换一个,明日我们去到泽城的时候,师姐带你去添置些衣裳,你这一表人才穿着这破布衣这哪里像话啊。”
夏天风又开始打量起她那小师弟的容颜,小师弟那长算得上倾国倾城的脸,比不知道多少女子还要绝色,但那身破布衣服还有那破木钗怎么看都像是拖累了师弟一样,盘算起带小师弟添置些新衣裳的事情。
“不了,不过都是些外在的在的,话说师姐,为什么我们要去泽城啊?定居于此不好吗?师姐。”
天澜摇摇头时手还碰了下那木钗,他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木钗和自己亲近,都说万物皆有灵,说不定这钗子和自己有缘。
夏天风欲言又止但是看到小师弟那懵懂的表情,便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于是乎便告诉她那小师弟:
“师父要我们去的,说是若有缘就会找到一些宝物,不止我们帮派回去,许多帮派也会去,比如孤鸿派,还有黄山派,还有魔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