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不会爱我,从今往后更不会爱我了,我如今面目如此丑陋,何等羞愧啊!”
林相宜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落下一道深深刀痕的脸时,从前那么美丽容颜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留下的是张残缺的脸。
周遭的宫女太监不敢怒也不敢言,就在那看着相当害怕,看着自家娘娘天天打砸东西,那也没有了大家闺秀的风范反而像一个泼妇,还是一个又可怜又可悲的泼妇。
林相宜好恨啊,可是如今那个害自己毁容的人已经死了,为什么自己送给练潇勉亲自绣的手帕会在发疯的陈静晚那啊,为什么……
难道,难道这一切都是练潇勉的计划之中?原来那么多年,自己为练潇勉做的一切,他全都看不见啊,甚至还毁了她的容颜,哈哈。
“碰”一下她手里的古铜镜应声倒地,紧接着她握紧拳头,或许,她不该如此消沉,应当让那两个还活着的,害了自己的人感受一下她的痛苦。
“你过来。”
林相宜捂着脸上的伤疤处,招手叫来平日里的心腹,小声在心腹那安排,说完话以后笑意越发浓了。
那心腹领了命立刻去办了,对自家主子也算是忠心耿耿。
“王上,这香好闻吗?”孙公公点上了那香薰还一边说,“这可是特地从西域来的,先王从前最喜欢的。”
练潇勉不说话,但嗅到那香薰总觉得哪里古怪,那气味好是奇特,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似乎很是不悦。
“王上,这是不喜欢这香薰吗?若是不喜欢,老奴换下就行。”
孙公公是这宫里的老人,懂得察言观色,赶紧去拿下那香薰炉,结果却被那不悦的少年君王给叫住了。
“且慢,给太医验一下吧。”
练潇勉冷不丁开口道,低头看一本书,那书的名字叫孙子兵法。
兵者诡道也。
“王上是觉得这有问题吗?老奴立刻去叫人查。”
孙公公端上那香炉正要去叫太医,可却又听见那饱读圣贤书的少年君王补上了一句。
“不要声张。”
练潇勉提醒那孙公公,眼神片刻不离开那书,但却让人猜不透这到底有没有在想些别的事情,日理万机早就是作为君王的标配了。
心里忽然冒出来个可能又不怎么可能的名字,这后宫里的人要做的话,应该不是那几个老家伙的眼线,毕竟自己还是需要给那几个老家伙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那么谁对他那么恨呢?
他总是善于伪装,需要去肃清这后宫的事情,都是交给天澜这位王后做的,一直以来不过就是躲在那背后的黄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那么谁最有可能?听说那林相宜疯了,因为林相宜那张被无数人夸赞的容颜毁了,这一切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练潇勉布下的局,因爱生恨也是自然的。
此刻的练潇勉摘下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古铜钱项链,捧在手心里细细看,就好像此刻正在看着的是这古铜钱原本的主人般。
不知道那只小兔子怎么样了——
沿途的必经之路。
“快来人啊,王后娘娘毒物给被咬了!”
秋葵抱着此刻正在怀里躺着不省人事的小殿下,大喊着想要叫来人,怀里的小殿下面色惨白,可是嘴唇的颜色确实紫青色的,这显然是中毒了。
“叫王上来——”
口吐白沫的天澜含糊不清的说出话来,随后便随即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紧接着来人扶着他们的王后娘娘回了宫。
当这个消息传达到了那高高在上的王上时。
“什么?”
练潇勉此刻明白,下手的人一定是这后宫里的人,即刻出发。
这等速度,让来前来报信的太监望尘莫及。
当看到在床上已经被太医告知无解,此刻奄奄一息的天澜时,练潇勉不知为何左眼处掉了一滴转瞬即逝的清泪。
“吃。”
练潇勉取出原先天澜给他的解毒丸,用手掰开某个已经不省人事的小兔子的嘴,把药给喂了,这可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奇药。
附在房顶瓦片出,趴着偷看的白念何目睹了练潇勉给那长得像只兔子的美人疗伤的全过程。
“不是我说好端端怎么偏偏对这个男人那么好,也没见你对我这从天而降的死敌那么好,我和你才是真正的命中注定。”
白念何略带幽怨的说道,白念何刚刚看半天了,就看着那练潇勉扶起中毒后点美人,为美人疗毒,练潇勉运功给那小美人以供解读。
练潇勉这一举动,还真是让人意料之外啊,毕竟练潇勉不就是个自私自利阴险狡诈,阴晴不定的瘟神吗?
白念何实在不是没想到练潇勉,居然会为了个男子,甘心把内力传了过去,这让白念何真的大跌眼镜。
没想到他白念何不在的这些日子,从前那个练潇勉早就变了,甚至练潇勉居然有了牵挂,明明他记忆里的练潇勉就是个天赋异禀但是好像毫无感情的杀戮机器,但是练潇勉此刻却有了软肋,练潇勉有了牵挂之人。
“呵呵。”
练潇勉此刻满头大汗,刚刚传内力使他此刻虚弱不已,练潇勉本就是身体极弱之人,平日里能够少些病痛也全靠一身武功。
可如今练潇勉为了救,此时此刻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大白兔,练潇勉就这么草草传了二十年功力过去,练潇勉那头发边角那段已经变成白色一截了。
“这小美人好像不怎么喜欢你的样子,不对是小美男,不知道王上您这样如今小美男会不会感激呢?”
白念何挑眉看了看那床上昏迷不醒,但是莫名显得极为安详的小美人,那是天盛国的王后,白念何看得出那小美人好像是很讨厌练潇勉一样。
但是也正常像是练潇勉这种,眼睛里只有利益,只知道利用他人的人,大抵是不会有什么人喜欢的。
“你不说话,也不会死。”
练潇勉声音像是一阵风一般悬浮,可见他此刻有多么的虚弱,但纵然是这样练潇勉却还是出言劝退那说个
不停的家伙。
刚刚那家伙说的一切,难道他练潇勉不知道吗?不对,他什么都知道。
“你是很明显是气急败坏了呀,你说说你对他那么好,人家不一定记挂着你,也不一定感激你,你又是何必呢?”
白念何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白念何身为魔教教主,平时也不管是一心一意,只想成为天下第一。
白念何有些恍惚了,记得从前,记得从前看到那个少年面无表情,手里拿着一把扇子,翩若惊鸿,翩翩君子。
只是那少年眼睛里总是让白念何觉得没有感情,对,就是无情,白念何自打初次看见少年的时候,就感觉此人必定没什么好结果,但这不妨碍白念何想跟练潇勉比武。
白念何实在是太懂什么叫高处不胜寒了,白念何一直以来都在渴望一个对手,而当白念何终于等到了这么一个可歌可泣,可以跟他旗鼓相当的对手后,白念何便会不顾一切,只为和死敌决一死战。
想法什么的,白念何真的简单,白念何只不过就是想比武罢了。
“呵呵,他不感激我,他不记挂我,那又如何做了就是做了。”
练潇勉从头到尾都不需要感激,因为练潇勉知道自己每做一步都从不后悔,练潇勉知道自己这样的人这辈子注定孑然一身,众叛亲离。
毕竟练潇勉从小到大都没出现过任何光亮啊,从来没有人能够真正照亮练潇勉内心的渴望,但练潇勉好像是见到的时候,却也又望而却步。
“难不成你真的喜欢这家伙啊?这家伙不就长得好看了些吗?但是跟你比起来,好像还是你好看,
有必要吗?”
“安排你做的事情,可否全都完成了?”
“差不多呗,投毒的,投毒,杀人的杀人。”
“那就行。”
“你给这家伙疗毒,少说也用了二十年内力吧?”
“给你传功的那人怕需要从墓地爬出来给气死,好多像你那样的人,最后结局都很惨,明明是想让你成为武林第一,结果你却拿来干这事情。”
“少了二十年,功力内力有如何打败你足够了。”
“不是我说,这小美人到底哪点好了,让你这样魂不守舍牵肠挂肚,我可是听了你从不近女色,没想到忽然如此。”
白念何是看得出这是一个漂亮的小美人,但白念何了解眼前这个短命鬼,短命鬼,也不是贪图美色至,毕竟是短命鬼的美色,比大多数人都要好看的多。
白念何想着真的是离谱,白念何瞥见那虚弱不堪的练潇勉的时候,白念何莫名有一种冲动,想要把它碾碎,就像是揉搓一张纯洁的白纸。
虽然白念何知道这家伙才不是所谓的白纸,架不住白念何就是觉得这家伙特别啊。
白念何看着眼前这家伙虚弱不堪,想着也不是什么好适合比武了,白念何只求眼前这家伙不要现在立刻马上死了就好,白念何还缺那么个死敌呢,毕竟无敌是多么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