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陆县长那小舅子想跟他讨官儿做?或者想利用他的社会地位牟利,牟利不成就跟他对着干?”
古往今来,当官儿的遇上极品亲戚,无非就是这么些事儿。
然而,盛子越却摇摇头,压低了声音,意味深长道,“不是的,他那小舅子自个儿挺有本事,犯不着。”
“我先前听杨乡长的意思,好像说是跟陆太太有关系。”
“跟陆太太有关系?小舅子为了姐姐报复姐夫?为啥呀?陆县长养小三儿?”
赵嘉曼一诧,第一反应就是陆县长在外面拈花惹草,心说这里陆县长瞧着一本正经的,没想到也是个腌臜货。
可盛子越依旧摇头,顿了顿,表情很尴尬,隐晦的说道,“陆县长的小舅子和他太太不是亲姐弟,陆太太是女方带过去的,这小舅子则是陆太太继父那边的,两个人是重组家庭的继姐弟。”
“陆太太十四岁时跟她妈一起到了黄家,她那继弟就比她小一岁,两个人关系一直不错。”
“听说杨乡长说,这陆太太和陆县长结婚的时候,那小舅子还闹自杀呢?”
“你的意思是说,小舅子是在……在争风吃醋?”
赵嘉曼简直目瞪口呆,盛子越话都说到这样的份儿上了,她又怎么能听不明白?
试问哪有姐姐结婚,弟弟闹自杀的,而且还是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姐弟,这话说出去谁能不多想啊?
然而,让赵嘉曼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事儿没过多久,直接被证实了。
因为陆太太跟她那没血缘关系的弟弟跑了,跑之前还卷走了陆县长家里仅存的两千块钱,陆县长出差不到一个星期,回家之后不仅老婆没了,这儿子还进了医院。
最离谱的是,他那岳父岳母还要告他强抢民女,硬说当年是他用权势拆散了陆太太和她继弟那对儿野鸳鸯。
岳父岳母闹也就罢了,更让他措手不及的是,小舅子的老婆也带着孩子上门来了,一个瘦弱的女人,带着俩孩子在乡镇府大门口哭哭啼啼的,非得让陆县长给她个说法。
好事者们见当官儿的摊上了事儿,自然是乐得看笑话,不到一个上午,为人民服务的县政府就变成了菜市场,那人山人海的,熙熙攘攘,把政府门口给堵了个水泄不通。
这不就是男人被戴绿帽子的事儿吗?就因为陆之文是个县长,就闹这么大了?
“小赵,小赵,这儿呢?”
赵嘉曼站在人群一米开外,探头探脑的,正寻思怎么挤进去,耳边忽然传来一个鬼祟的男声。
她一皱眉,回过头。
春日暖阳下,只见一个一米六五左右,身材微胖的男人站在她对面,戴了草帽,还戴了副眼镜,赵嘉曼看了好一会儿才看出是九里乡的乡长杨鸿业。
“不是……杨乡长,你咋搞成这样了?”赵嘉曼瞪大了眼睛,着实被杨鸿业这副滑稽的造型给惊到了。
堂堂一个乡长,这打扮的……跟个非主流似的。
当然,这话赵嘉曼没说。
她忍住笑意打量杨鸿业,笑话完对方,又顺口询问起门口的那些群众,“杨乡长,这到底咋回事啊?不就是陆县长让他老婆给戴个绿帽子吗?咋这么多人围这儿呢?”
“这些人跟陆县长那家丑没啥关系,算了算了,事儿有点儿复杂,一时之间说不清楚,咱们先从后门进去。”杨鸿业一边说着,又将草帽压的更低,生怕有人瞧见他脸似的。
一路从人群后头绕到后门,他蹑手蹑脚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里头偷东西呢,直至关上了后门,杨鸿业才松了口气,愤愤道,“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啊!太气人了!真太气人了!”
杨鸿业摘下墨镜,几乎是咬牙切齿。
他虽然看起来面容苍老,但其实比陆县长还要年轻十三岁,今年也才二十七岁,正是年轻气盛的岁数,相比陆县长,他的情绪更外露一些。
不过,杨鸿业到底也是一方父母官,也并不是什么事儿都写在脸上的,何况还是对着赵嘉曼这样一个十八岁的年轻姑娘。
今儿能当着她的面儿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是真给气坏了。
瞧着杨鸿业那直跺脚的愤怒模样,赵嘉曼虽然觉得不太合适,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问道,“杨乡长,到底是咋啦?这外头那些人,到底是咋回事啊?”
“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杨鸿业一脸愤然,气得爆了粗口,“也不知道是哪个狗日的,竟说你和陆县长有不干净的关系,所以这苏县脱贫种茶的好事儿才先从咱们九里乡,先从你们赵家村儿开始。”
“那门口那些人你瞧见没有?全都是其他几个乡的,跑过来闹事儿呢!说陆县长品德败坏,要他下课!”
啥玩意儿?她和陆县长有不干不净的关系?
这他妈是哪个王八蛋造的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