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收留
九秋之菊2024-02-02 13:261,288

“张姑子牌、李姑子牌,张大姐送茶来……”一群小儿唱着街头巷尾流传的歌谣,追逐着、嬉闹着从和旨身边跑过。

和旨一笑,心里的压抑被孩子们跑过身边时,所带起的风冲淡。视线追逐着他们的身影,发现街道拐角处,有一位衣衫破烂、靴子露出脚趾、面部有疤痕的老人,怀里抱着一个包袱,蹲在墙角啃一个干裂的馒头。

和旨收回目光,朝前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转身,走到老人跟前,询问他的情况。

老人警惕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老伯,现在是仲秋,夜里有露、寒意深重,你随我去我家酒坊,那里有地方落脚。”和旨轻言细语地解释。

老人这才起身,跟着和旨。到了酒坊和旨交代春生烧一盆热水,等老人洗洗身子,晚上就暂时和他住一屋。她再去街上打听打听,帮老人找找家人。

“不用找了,我孤身一人。”老人突然开口,思维正常、表述完整。

老人告诉和旨,他是仁和酿酒坊的耙头高鸿福,在他把全身的本领都交给了朱家长子朱少东后不久,有天晚上熄灯休息后,觉察到屋里进了小偷,他刚开口喊人时,对方已勒住他的脖子,用利器毁坏了他的面部,还在伤口上涂抹了药物。他第二天中午才苏醒,东家得知后报官无果。伤好后,他才发现失去了嗅觉和味觉,也因此被东家朱贵明赶了出来,应了那句“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古训。

和旨很是吃惊,高鸿福的酿酒技术在东京数一数二,虽然以前没有见过他的人,但高耙头的大名,在酒水行业无人不知。

“高伯,你就安心在我们酒坊住下,但凡我碗里有一口粥,就不会让你老人家喝米汤。”和旨说完,回家找出一床被褥,还有爹爹穿旧了但浆洗干净的几套衣服,准备送到酿酒坊,让高鸿福换上。

“你自己盖渔网,还同情他人盖蚊帐?”刘保衡知道后,呵斥和旨,要求她赶走高鸿福,刘家不是居养院,一个失去嗅觉、味觉的耙头,就是废人。更何况现在的刘家,已是一条船底在渗水的破船,即使加一根稻草的重量,也可能翻船沉没。

和旨知道爹爹讲得有道理,也正因为刘家此刻的处境,她能更深刻地体会到高鸿福身无居所的困窘,因此明知忤逆了爹爹的意愿,她也要收留高鸿福,自己每顿少吃几口省下给老人,他就能活下来。

大哥跟着和旨,从后院去酒坊给高鸿福送被褥衣物。得知还没有借到粮食时,他告诉和旨,酒窖里以前存放的那些下等小酒,他每一坛都用心嗅过,发现还没有变质腐败,实在不行,拿到酒馆或许还能变现一些小钱。

和旨解释自己家的酒馆已暂时停业,伙计们也早已跑路,即使现在营业全家人顶上,但客人来酒馆,不是只喝酒,还有下酒菜、各种糕点等,这些以前有商户配送,可现在自家还欠着他们钱,商家们是断然不会再供货的。

话音刚落,就见集市上卖猪肉的屠夫张发财,笑嘻嘻地从一棵槐树后闪出来,衣服上满是油腻,还有斑斑点点未洗净的猪血。一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里,像深夜的坟场,闪烁着星星点点的鬼火。

和旨牵着大哥的手往路边让了让。这是自家的私宅,张发财什么时候溜进来的?她停下脚步,看向张发财,说道“你可知道,私闯民宅是重罪?”

“女婿进丈母娘家,怎么能叫私闯呢?”张发财伸臂拦住路,一张嘴,喷出一股酒与馊臭混合的怪味。

“你想干什么?”和旨厉声呵斥。

“嘿嘿,当然是想干男人最喜欢干的事!”张发财朝和旨逼近一步,从兜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欠条。

继续阅读:第19章 抵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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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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